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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利用你气她，不过……”他冷冷的看着她，扯了扯嘴角，讽刺道：“喜糖和玫瑰花的事我都知道了，依依，是你逾越了。”
慕依依脸色一变，紧张的抓住他的手，焦急的解释：“南城，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但你怪我也不该直接辞职的，你明明最喜欢蓝天了吗？”
顾南城不耐烦的皱眉，拂开她的手，一步步朝外走去。
……
午夜，安静的墓园里。
顾南城拎着一瓶酒坐在父母的墓前，神色晦暗。
“明明她是害死你们的凶手，我明知道她有多恶毒，却还是控制不住爱上了她。”
“现在她死了，我的心也好像死了一样。”
“爸妈，你们会怪我吗？”
他突然抬头，红着眼眶看着父母。
墓碑上，顾父顾母的遗像仍是年轻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宛若鼓励。
顾南城定了片刻，自嘲般笑了笑，慢吞吞的站起来，提起身边的口袋，继续朝着山上走。
他喝了酒，费了些力气才走到姜甜甜墓前。
他沉默着从口袋里拿出当初她放在他办公桌上的离婚协议书。
在姜甜甜的签名旁边，落下了顾南城三个字。
他指尖摩擦了片刻，掏出打火机，对着一个角点燃，沉默着看它一点点燃尽。
他眼眸红了一瞬，声音嘶哑，“你间接害死我父母的仇恨，我不记了。”
“名义上，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离婚协议烧给你，就当是哄哄你吧，收到以后就别再难过了……”
“我看到你写的明信片了，你说你喜欢蓝天，那以后我带你看……”
第十五章
五年后。
A市国际机场。
一个身形高挑，穿着一条雪纺长裙，长得美艳精致的女人拉着20寸行李箱，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出机场。
她栗色的头发烫成【创建和谐家园】浪，垂落在她颈侧，衬得V领长裙下的事业线若隐若现。
时隔数年再度踏上这个城市，姜甜甜有一瞬间的恍惚。
一别五年啊。
她回来了，只是不知道这里的故人们好不好。
姜甜甜嘴角噙着浅淡笑意，眼底氤氲出几分水雾。
“你好，请问是海瑟薇吗？”
“我是海瑟薇，你是……”
姜甜甜回神，打量着面前扎着低丸子头，气质干练的女人，眉头一挑。
女人微微一笑，冲她伸出手，自我介绍，“我叫张敏，是迦南航空总部人事部助理，专门负责过来接待你的。”
姜甜甜点点头，拉起自己的行李箱跟上了她。
一个月前，她在瑞士度假的时候，收到了一份来自迦南航空公司的邮件。
邮件里，用标准的英文表达了对高端人才的渴求，诚心实意的邀请她回国担任公司营销总监的位置。
之后，经历了三轮线上面试，终于敲定了合作。
她便怀着满腔的复杂，在时隔数年后重新踏上了这片土地。
她还活着，却已经不是从前狼狈卑微的姜甜甜了。
轻抚过玻璃上那张连自己都陌生的眉眼，心口暗暗的疼。
负责接待的张敏把她送到酒店后，又在她执意的要求下，带着她去了公司总部。
“海瑟薇，你舟车劳顿，其实可以稍事休息，明天再去签合同的。”
“我喜欢今日事今日毕。”
姜甜甜淡淡地笑了笑。
半小时后，迦南航空人事部。
姜甜甜干净利落的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英文名，起身和公司的高层握了下手。
“海瑟薇，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彼此彼此。”
姜甜甜笑了笑，和他寒暄两句，礼貌的谢绝了为她举办欢迎饭局的邀请，脚步轻快的出了办公室。
这栋大楼和记忆中没太大变化。
她沿着记忆里的路线找到电梯。
抵达一楼，她正要踏出时，一个挺拔清瘦的身影突然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头也没抬的在控制屏上按了楼层数。
电梯门缓缓合上，开始上行。
姜甜甜浑身僵硬的站在角落里，狭长的凤眸微微睁大，死死盯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心里感到震惊和荒诞。
——顾南城！
怎么会这么快，她才下飞机不到两个小时，就在这遇见了他。
五年了，你可曾想过我？
大约是没有吧。
你与慕依依两情相悦，没了我横插一杠，想必早就与她恩爱两不疑了。
……
“嗯，我要休假一段时间……忌日……”
顾南城言简意赅的打完电话，才注意到身边另一个人的存在。
他微微蹙眉，露出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你是去几楼的？”
姜甜甜心脏一颤，倏然回神，咬了咬舌尖，强作镇定：“我是下楼的，刚刚走了神，现在好像又上来了。”
她的声音……
顾南城怔了一下，猛地转过头。
一张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似是注意到他的怪异，对方惊讶的挑起眉，“怎么了吗？”
顾南城沉默，半响才移开视线，语气陡然冷淡下来。
“不好意思，感觉你的声音……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第十六章
故人啊。
果然，在你心里，我是配不上妻子这个位置的，对么？
姜甜甜心底微涩，不动声色的攥了攥指尖，面上不露丝毫破绽，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是我的声音太大众化了。”
她故作轻松的耸耸肩，注意到电梯门打开，冲他扬了扬下巴，“先生，你到了，能先出去吗？我要下去了。”
“我……抱歉。”
顾南城倏然回神，走出电梯。
姜甜甜立刻按了关门键。
男人猝不及防的回头，只来得及和她在巴掌宽的缝隙里对视了一眼。
缝隙合拢，姜甜甜紧绷的身体放松。
松开紧攥着的拳头，掌心里隐隐传来痛楚。
她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刚刚面对顾南城的时候，竟然紧张得让指甲刺破了掌心。
他都跟别人琴瑟和鸣了。
你在鬼门关走一遭，居然还痴心不忘，贱不贱啊。
她讥诮的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不去想任何跟他有关的消息。
另一边，顾南城脸色阴沉，冷厉的眉死死蹙紧，眼神晦暗的盯着已经合上的门。
太像了。
不止声音，还有身形。
恍惚间，他以为那个人回来了。
不，不对，姜甜甜已经死了！
五年前，她就在那片海域里尸骨无存了！
顾南城，你该清醒了！
顾南城用力压了压眉心，重新抬起头时，已然恢复了冷漠。
他神色如常的推开办公室的门，像往常一样处理堆积的工作，可眼前总是会晃过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和姜甜甜极其相似的含情眼。
可……那双眼睛里又是那样的陌生，让人生出彻骨般冰寒。
……
傍晚，酒店套房里。
姜甜甜穿着浴袍，懒洋洋的靠在床上打跨国视频。
“回家的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好说的，我在这里早就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