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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甜甜也朝他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大大方方的喝了一口，不慌不恐的提醒，“迦南航空还有董事会，可不是慕董的一言堂，您说了算吗？”
慕定山闻言，虚伪的笑了两声，故作姿态的感慨，“后生，你还是太天真了，对身处高位的人来说，想让一个身败名裂，可不是什么难事。”
姜甜甜瞳孔猛地一缩，惊惧的瞪着他，心中讽刺。
果然是已经玩得驾轻就熟了吗？
要是不从，当年的遭遇是不是还要再来一回？
她用力攥着拳头，心中陡然升起一阵厌恶。
慕定山不动声色的扫过她的手，满意的眯了眯眼。
他深谙打一棍子给个枣的道理。
见震慑足够，便立刻虚伪的安抚，“海瑟薇，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所以刚刚那些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其实我是很欣赏你的能力的，也不忍你明珠蒙尘……”
姜甜甜眼角抽了抽，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差点气得笑出来。
她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从小就认识的长辈居然是个演技派。
“慕董，您言重了。”
她佯作出受宠若惊的样子，‘颤抖’着端起茶杯灌了一口，定定神，才小心翼翼的辩解，“其实我和顾机长只是普通朋友，所以您不必担心我会阻碍他和慕小姐的幸福。”
慕定山闻言，面露惊诧。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劝你远离南城是因为他对甜甜一往情深，怕他把你当成甜甜的替身，心疼你们会受到伤害……”
他语重心长的解释着，脸上尽显出长辈的殷切关怀之情。
可惜姜甜甜早就知道他的真面目，在他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时，只觉得虚伪作呕。
她眼中一闪而过讥诮，轻扯唇角，不疾不徐的道：“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我误会您的一片好心了。”
慕定山笑呵呵的摆摆手，一副不与她计较的样子。
“你们都是年轻人啊，操心是应该的。”
他感慨着，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一般，又一脸关切的道：“秦董有没有告诉你，再过几个月要召开股东大会，到时候重新选举董事长，你要是看重自己的前途，可要早做打算啊。”
第七十三章
姜甜甜适时地露出惊诧的表情，慌张的问：“什么意思？董事长不是秦董吗？”
“为了保证决策的正确性，公司每四年重选一次董事长，眼下就快到时候了，秦董这么器重你，竟然不告诉你这些？”
慕定山耐心的和她解释着，末了还要故作关切的阴阳怪气两句。
姜甜甜不欲反驳，反而也作出一副愤愤然的模样，不满指责，“就是啊，秦董干嘛要瞒着我这个，差点就害得我……”
她倏地住口，但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她态度转变得太快，倒是让慕定山心中生疑。
“秦董或许是忘了吧。”他假惺惺的说着，不动声色的观察她的表情。
姜甜甜阴沉着脸，一脸不忿的表情。
慕定山看了半响都没发现破绽，这才开始相信她是真的被自己说动摇了。
姜甜甜对他的目光仿佛毫无所觉，又不甘又紧张的确认，“下次选举，还会是秦董吗？”
“这……说不好啊。”
慕定山一脸为难的摇着头，一副欲言又止。
姜甜甜也已然一副被他带着走了的样子，焦急的恳求，“慕董，都到这一步了，我信任您，所以您就跟我实话实说吧。”
慕定山挣扎了半天，才叹息着道：“如今顾家和慕家已然一体同盟，股东大概也会看在这个份儿上，多做斟酌的。”
姜甜甜皱了皱眉，露出挣扎纠结的表情。
慕定山心中有数，高深莫测的笑着，也不催促她。
姜甜甜沉默半响，还是将信将疑的道：“慕董，您能让我考虑考虑吗？”
“当然，我随时等你的答复。”
慕定山一脸和蔼。
目的达成，他倒是不拦着她离开了，甚至好心的要安排人送她。
姜甜甜自然是拒绝了。
和这个老狐狸勾心斗角的周旋已经够累了，她可不想出去了还要被他的‘眼睛’继续盯着。
姜甜甜一走，包厢里瞬间寂静下来。
几分钟后，角落的屏风后面传来沙沙的动静。
原本应该墙的地方被推开一条通道，慕依依皱着眉从里面走出来。
“爸爸，她刚刚那些话，您真的信吗？”
慕依依一脸忌惮，面色凝重的提醒父亲，“据我了解，她可不是这么蠢的人。”
慕定山不以为意，看了眼自己单纯的女儿，心中微叹。
“你还是太年轻，根本没看出来她刚刚也是在装吗？”
慕依依震惊，“什么？那您还……”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慕定山摆手打断了，“所以我说她不蠢，因为她被我用最实际的利益打动了。”
之前，他可能还会考虑秦明森布置这手棋的深意。
但经过刚刚一番交谈，他基本已经确定，海瑟薇的确是个聪明。
或者说是个会伪装，又识趣的聪明人，知道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方。
即将召开股东大会的消息不管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在配合自己的时候，就代表她已经咬住自己抛出去的钩子了，之后如何选择，她自会考虑清楚。
慕依依稍微思忖了片刻，也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忧。
“万一呢？”
慕定山皱了皱眉，思忖片刻，道：“既然你不放心，那不妨试她一试。”
第七十四章
包厢门口，顾南城脚步骤顿。
走在他身后正低头回消息的宋潜险些撞到他后背上。
“怎么了？”
“巧了，慕家今儿也在这吃饭，听这意思是准备算计谁呢。”
裴承冷耸耸肩，冲着顾南城扬了扬下巴，难得起哄提议，“要不要听听他们在谈什么？”
顾南城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这家私房菜馆正巧是裴承冷家的，他直接把他们安排进了慕家父女隔壁的包厢。
三人倚靠在窗户边，隔壁的谈话声清晰的传了过来。
“那个跨国合作，我准备运作一下，让你加入进去，到时候要是能谈成，对我们的助益是很大的。”
“这件事南城会同意吗？他在工作上最是严谨，眼睛里不揉沙子，万一惹他生气了怎么办？”
“我们慕家毕竟于他有恩，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我的。”
“爸爸，你之前和海瑟薇说南城跟我们是一体，万一被她知道南城早就拒绝过我……”
“不必担忧，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过段时间等生米煮成熟饭，顾南城和他手上的股份就都是你的了。”
……
隔壁父女还在自信的盘算着，丝毫不知自己的盘算已经被当事人听见了。
宋潜有些好笑，关了窗户坐回沙发上。
觎了眼面无表情的顾南城，忍俊不禁的揶揄，“没想到你还是个香饽饽呢，这么招人惦记。”
顾南城眸色微暗，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裴承冷盯着手机，突然坐直了身体，惊讶开口，“老顾，今儿还有个稀奇事，你绝对想不到。”
“什么？”
顾南城动作一顿，疑惑的看向他。
“海瑟薇刚刚从这里离开，她跟我们就是前后脚，你说巧不巧？”
裴承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将手机扔给他，那是经理发给他的一段监控视频。
他也是出于无聊，虽然随口问了问，谁知道竟然真的发现了点什么。
顾南城沉默着看完视频，剑眉微微皱起，神色晦暗难辨。
宋潜顿时也顾不上喝酒了，疑惑道：“他们是怎么搅合到一起去的？她不会是……慕定山的人吧？”
“不好说，看监控里，一开始有人守着门呢，海瑟薇离开后才撤的，应该是在说什么重要的事儿。”
顾南城闻言，脸色瞬间沉了几分，浑身的气势格外慑人。
“也许是想拉拢她。”
宋潜挑眉，和裴承冷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顾虑。
慕家父女算计这点他们倒真没觉着什么，只是有点担心顾南城，他是否有点过于信任海瑟薇了。
这万一到了最后发现不是，那可就成事故了。
裴承冷思量片刻，隐晦的提醒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像你之前也不知道慕定山会算计你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人也不一定是当初的那样了。”
顾南城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
气氛一时间沉寂下来。
顾南城沉默片刻，突然一口饮尽手中的酒，豁然起身。
“走了。”
他勾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不理会身边两人的惊疑和劝说，径直走了出去。
刚从饭店出来，他便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
“顾先生，之前你安排送到我们院治疗的那个患者，她割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