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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府路回来的路上，姜甜甜脸色异常的难看。
顾南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算着时间开口，打破了沉默。
“冉曦晨你想怎么处理？”
“她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吗？”
姜甜甜皱眉，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顾南城本就是拿这人抛个引，见她还愿意打理自己，便立刻道：“我托朋友帮忙盯着这个案子，尽量往重了判，你没什么意见吧？”
姜甜甜沉默片刻，才轻轻摇头。
目前来说，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至于冉曦晨欠她的，等把一切都查清楚了再慢慢清算就好了。
想到这，姜甜甜眼眸微凝，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冷光。
顾南城似有所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旋即又不经意道：“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想通，她为什么会对你有那么大的敌意。”
“这谁有知道呢。”
姜甜甜耸了耸肩，表现得不以为意。
顾南城倒也没打算刨根问底，反正他很快也会查出来的。
他将她送到楼下之后，简单道了别便驱车离开了。
他不像之前那样纠缠，反而让姜甜甜有些不习惯。
她隐约觉得这样的发展不对劲，却又一时无解。
带着一身烟火气回家，迎接她的却是一室黑暗。
她喊了两声顾行之的名字都没人应，便以为他不在家，正准备开灯时，肩膀突然一沉，整个人被重重的压在门板上。
不等惊呼，便被铺面而来的酒味占据了所有的感官。
姜甜甜震得瞪大眼，用力挣扎。
“你终于回来了，海瑟薇。”
顾行之声音微哽，像是醉狠了一般，用力将她压进怀里缓缓低下了头……
第六十八章
姜甜甜惊了一下，挣动得更加厉害了。
推搡间，她不慎打到了他的脸，清脆的巴掌声在黑暗的房间里异常刺耳。
更明显的，是顾行之粗重的喘息。
姜甜甜估摸着他大概醉得不清，只能一边推人，一边厉声喝道：“顾行之，你给我清醒一点，我不是你的海瑟薇……”
此言一出。
男人身体陡然顿住。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
姜甜甜感觉他缓缓偏开了头，靠在了她的肩颈上，揽在腰间的手并未放松。
“对不起，我喝了点酒靠在沙发上小憩，听见有人回来的动静，还以为是在从前洛杉矶我们的家里……”
他语气沉重而沙哑，透着一股子无力。
他把她认成了已经去世的心上人。
姜甜甜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他，又觉得他其实并不需要。
她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抬手回抱住他，一如他带给自己支撑一般，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孩子一般安抚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行之才松开她的腰，伸手按下墙上的灯。
白炽灯光挥洒下来的瞬间，他已经退开了，两人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姜甜甜这才有机会看见他的模样。
只一眼，便狠狠地沉下了心。
不过几个小时不见，怎么颓萎成这样了？
她跟在他身后，走到客厅才发觉茶几上堆了无数空酒瓶，显然都是进了这个男人的肚子里。
她眉头越蹙越紧，面色凝重，“行之，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过两天，我要去一趟洛杉矶。”
顾行之有些瘫软的靠在沙发上，神色疲惫。
姜甜甜闻言，面色变了变。
洛杉矶是顾行之曾经的家，他和真正的海瑟薇曾在那里共筑爱巢，自从……他便独自去瑞士定居。
这些年，他从不提那里，也不曾再踏足过，可见那座城市给他留下的沉殇有多深。
为什么现在却……
“那个志愿者现在在洛杉矶，我必须去说服他。”
顾行之温声解释着，似是知道她在疑惑什么。
姜甜甜瞬间怔住。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行之竟然是为了自己，才去踏足这个哀痛的城市。
她心中酸涩，忍不住劝说，“不用这样，本来就是我的事，应该我自己过去。”
顾行之意已决，哪怕她再说什么，也不动摇。
他这样，反倒是让姜甜甜有点不知所措。
这些年她接受了很多他的好，心中感激却也从未推拒过。
可是现在这个决定，让她隐约觉得好像有点过了。
“行之，你这样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了。”
顾行之失笑，缓和了一下酒劲才坐起来，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揉着她的头发温柔道：“薇薇，我说过会做你的后盾，就不会食言。”
姜甜甜闻言，眉心微微皱起。
心里不仅没有感动，反而越发的沉重起来。
她一直把顾行之当成朋友，哥哥，师长，可自从那天之后，好像有什么开始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了。
“这件事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处理，你没必要勉强自己……”
话没来得及说，便被顾行之径自打断，“你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放手去做吧，等一切结束，我就带你回瑞士接受治疗，我们一辈子定居在那里，好不好？”
第六十九章
“我……”
对上顾行之那双深邃而又温润的眸子，姜甜甜莫名地有点心虚。
她下意识别开脸，回避了他的目光，也避开了他的触碰，声音发紧，“计划赶不上变化，到时候再说吧。”
顾行之动作一顿，深深地凝视片刻，沉默着收回了手，语气复杂，“都听你的，这里毕竟才是你的家，也许你会更喜欢这里也说不定。”
说完，他便撑着扶手起身，不紧不慢的朝着楼上走去。
姜甜甜攥了攥指尖，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最后也没开口叫住。
也许，不该再像以前一样对行之毫无顾忌了。
临睡之前，她迷迷糊糊的在心里想着。
这一晚，她又是没睡好。
翌日一早，便忍不住爬起来，想和顾行之谈谈。
谁知却扑了个空。
顾行之给她留了张字条，一大早就出了门。
姜甜甜想着等晚上回家再谈也行，心不在焉的上了一天班，结果还是没见着人。
这下，她哪怕再迟钝也感觉到了，对方是故意在躲她。
也许是因为昨晚的拒绝，也许是因为别的不可言说的原因……
总之，这明明应该是她所希望的发展结果，但她却高兴不起来。
之后两天，她都有点心不在焉。
这下别说是下属，连只是每天携恩要求她一起吃饭的顾南城都看了出来。
“不开心？出什么事了？”
姜甜甜恍惚的摇摇头，淡淡道：“不劳顾机长关心。”
顾南城闻言面色微沉，思忖片刻，有些不快的猜测，“是因为你同我走得太近，你那个未婚夫有意见了？”
姜甜甜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
她深深的看了眼顾南城，终于忍不住怼人，“既然你心知肚明，为什么不能识趣一些。”
顾南城神色骤冷，语气满是讥诮，“这么说，你觉得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也没那么重要了，是吧？”
姜甜甜沉默。
她没这么想，但是一连几天用同一个理由，是不是故意为之，彼此都心知肚明。
如果她不提，要报到什么时候才算还清？
这个男人，是把她当傻子吗？
想着这些，姜甜甜心中越发不爽。
她放下筷子直接起身，淡淡道：“作为迦南航空的大股东，顾机长想必是不缺一顿饭钱的，所以还是用别的方式回报吧。”
说罢，她径直离开了。
顾南城僵坐在桌前，看着满桌几乎未动的佳肴，冷冽的眼眸里飞快地划过一抹阴鹜。
姜甜甜一出饭店就有点后悔了。
虽然她主观上不想在一切水落石出前，和顾南城有太深交集，但他们接下来便有合作，闹僵了对她并无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