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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穿透了她半透明的身体。
再也触不到。
“不，不可以……”章聿整个人彻底崩溃。
他固执地重复去抱她的动作，但每次都扑了空。
姜海妍深吸一口气，慢慢勾起嘴角。
她想最后再给她一个微笑，但依旧泪如雨下。
一切，都结束了，纵然她舍不得。
但她舍弃了她的来生，换来今生最后一次与他相见。
死而无憾。
“章聿，我爱你。”
她的身体在章聿面前一点点消失殆尽，再也没有任何痕迹……
11.章
12.章
章聿——
你要幸福。
在没有我的世界，你要尽快忘记我，开始新的生活。
这样我才能安心……
多少年的苦心痴恋，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我爱你，自无其他。
“不，不……”
章聿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涣散干净，变成尘埃，化为乌有。
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阻止不了……
“姜海妍，你给我回来，回来……”
章聿双目赤红，手背上的情景根根凸起。
他跌跌撞撞地朝冰箱走去，想再拿些冷饮灌入胃里。
是不是还要再痛一点，才能看到她？
可他的手还没触到冰箱门，两眼一黑，软软地栽倒至地。
两行泪从他眼角滑落，淌到了地上。
姜海妍，求你回来……
在意识丧失之前，章聿在心底嘶声祈祷。
不管你是人是鬼，回来。
回来。
……
浑浑噩噩。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传入鼻翼。
章聿缓缓睁开眼，看到了刺目的白光，还有医院的标示。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傅筱筱心底的巨石终于落地，连忙按响了床头的【创建和谐家园】，提醒医生过来给他检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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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聿虽是睁开了眼，但整个人还有些混沌，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躺在这里。
昏沉中，好像有个女人在自己眼前一点点化为灰烬，消失不见。
“姜海妍！”章聿瞬间打了个激灵，立马要从床上弹坐起来。
傅筱筱拉住了他：“聿哥！”
她不明白，明明是她发现章聿倒在家中不省人事，明明是她救的他。
为什么他睁开眼第一个想的人居然是那个死人……
“海妍在家里等我，我要回去！”章聿挣扎着就要拔掉手背上的针头。
“聿哥你冷静点，姜海妍已经死了！”傅筱筱不得不出声打破他的幻觉。
“你胡说！”章聿沙哑着嗓音打断了傅筱筱的话。
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门口出现的男人让章聿有些意外。
“裴孖星？”章聿瞳孔缩了缩，又急忙道，“海妍呢，你到底把海妍藏哪里了！”
裴孖星嘴角勾起一抹冷嘲，淡漠看着章聿：“明明是你不要她，现在说我藏？”
他的话让章聿噎住，什么话都说不出。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海妍的东西我都会从半山别墅搬走，让你眼不见为净。”裴孖星冷声道。
章聿的心狠狠一揪：“不，你无权动她的东西……我是她丈……前夫，只有我才有资格！”
“我都是遵照海妍的遗言在做事，由不得你。”裴孖星说完，便转头准备离开。
“她没死，海妍她没死，我不准你胡说！我昨天都看到了她，她就在我们的家里，我胃疼难受，她给我拿胃药道热水，她还说她爱我……”
章聿急红了眼，不顾自己还在输液，直接将针头扯出来，踉跄拦在了病房门前。
裴孖星用古怪的眼神盯着章聿看了好一阵，冷哼着笑出了声。
他的眼神中，尽是嘲讽和荒谬。
“章聿，你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章聿摇头，他知道裴孖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我给你看我的手机……海妍她拿我的手机给傅筱筱发了短信，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的……”
章聿把短信栏翻出来找了好一阵，发现怎么都找不到那条短信。
他又要来傅筱筱的手机，同样也看不到那条消息。
“怎么回事……”章聿喃喃自语。
他很认真地找着，傅筱筱拦都拦不住，裴孖星则无可忍受地出声讥讽：“章聿，她活着的时候你不知道珍惜，现在人死了，你深情给谁看？”
12.章
13.章
章聿握着手机的手一颤，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伏。
她没死，她明明没死的……
但反驳的话，他再也没法大声吼出来。
因为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女人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家中，又怎么一点点从自己怀中消失不见……
“海妍她穿着一身杏黄色的连衣裙，我真的看到了她……”章聿声音越来越弱，甚至几不可闻。
但裴孖星还是听清楚了他说了什么。
裴孖星眼中的震惊一闪而过，转瞬恢复冷漠：“海妍死前穿的就是那身衣服，她说那是你最后一次送给她的礼物。”
章聿朝后踉跄了好几步，最后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那个身形高大，不可一世的男人，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嚎啕大哭起来。
他错过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到底是他醒悟得太迟，还是她放弃得太早？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那个女人，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
章聿在医院躺了三天，身体才勉强恢复力气。
这期间傅筱筱每天都来照顾他，但被拒绝。
傅筱筱存在的意义，只是照顾好熙宝，再无其他。
他不需要她来照顾。
出院后，章聿又回到了半山别墅。
他没请保姆来照顾自己，Y.B独家整理也没让傅筱筱带着孩子一块过去。
章聿进屋的第一件事是打开冰箱。
可冰箱已被断电，里面没有任何冷饮。
他的胃，的确受不起冰冷制品的摧残。
倘若再胃疼得在地上打滚，可否能看到那个女人？
章聿喉结滚了滚，苍白的面色带着一丝悲恸的神情。
“姜海妍，姜海妍……”
章聿一遍又一遍唤着她的名字，试着平复内心的不安和无助。
那三个字生生钻进了他的血肉里，不断搅拌，无法拔出。
只有浑身蔓延的疼痛，在一点一滴地侵蚀着他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