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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姜海妍声音微颤。
可她的回应，章聿听不到。
姜海妍穿透墙壁去了卧室，她以为自己的尸体会在床上腐烂。
但那布满血渍的大床上，没有她的身体。
谁带走了自己？
姜海妍愣住，她再次来到客厅，看到章聿正看着桌上一份发黄的文件发呆。
那是两年前章聿给她的离婚协议，她在【创建和谐家园】前已经签了字。
放手给他自由，亦是让自己解脱。
姜海妍还在晃神之际，章聿已经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准备往外走。
姜海妍连忙冲到前面，企图拦住他。
“章聿，你别走，你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了吗？”她嘶声问道。
我就死在了那个房间里，你不去看看吗？！
可章聿根本不知道姜海妍的存在，也听不到她说了什么。
他径直穿过她的身体，朝大门方向走去……
02.章
03.章
刹那间，姜海妍面色惨白，绝望又无助。
两年未见，现在屋子里除了这份离婚协议，再无我的气息，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姜海妍蜷缩在墙角，无声抽噎。
章聿的冷漠，将她的灵魂腐蚀得近乎千疮百孔。
忽地，紧闭的门被人推开。
章聿从外走了进来，眼眸复杂地扫视了一番客厅，然后将摆在酒柜上的一个相框拿了下来。
相框里，是章聿和姜海妍的合影。
姜海妍正思索章聿要做什么，那个男人已经将照片取出，然后“撕拉”一声，一分为二。
姜海妍瞪大了眼睛，看着章聿将属于她那一部分的照片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然后拿着他自己那半截照片转身离开。
“呵呵……”姜海妍笑出了声。
只是一张合照，都已成为他的眼中钉。
姜海妍啊姜海妍，你这一世到底是活得多失败……
还好，你已经死了。
她已经不想再跟在章聿身边了。
但一股强大的引力猛地将她往外扯，笔直扯到了章聿的车上！
姜海妍一怔，缓过神立即下车往家的方向飘荡。
但没离开多远，又是一股莫名的力量将她半透明的身体拉回了章聿身边。
姜海妍终是意识到，她不能离开章聿太远！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章聿是她的执念，所以自己不能离开？
看着认真开车的男人侧颜，姜海妍的胸口一阵阵发闷。
是不是到死，她都离不开这个男人的世界……
民政局。
章聿将那发黄的离婚协议换成绿本出来，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拖了两年的事，终于解决了。
从此以后，他跟姜海妍，桥归桥路归路，以后相逢便是陌路。
章聿正要上车，一道熟悉身影笔直走来。
他和姜海妍共同的好友——裴孖星。
“真是难得一见啊，我满世界找你，你居然就在北城。”裴孖星语气有些阴沉。
章聿淡声道：“你有事？”
“海妍呢？”裴孖星的声音透着一丝恼怒。
“我怎么知道！”章聿眉头紧蹙。
只要听到那个女人名字，都让他无法抑制地一脸厌恶。
裴孖星愣了愣，随即冷笑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章聿已经迫不及待向众人宣告自己与姜海妍毫无关系，他将离婚证拿出来，肃声道：“我们已经离婚了，就在刚刚。”
裴孖星张了张嘴又咽回了话，他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一刹那竟让章聿看不透彻。
“离婚？海妍已经死了，她怎么跟你离婚！”
03.章
04.章
“所以章聿你说说看，这离婚证你跟谁领的？跟一个死人？”
裴孖星猛地揪住章聿的衣领，拳头咯吱作响。
章聿眼底划过一丝错愕，但只是一瞬间，便收回了表情。
“你莫名其妙说些什么，我跟她离婚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他甩开了裴孖星，“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些年一直都喜欢姜海妍！”
章聿的话揪出了裴孖星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他高大的身躯朝后晃了晃，似乎有些站不稳。
“海妍割腕【创建和谐家园】了，现在就在中心医院……”裴孖星嗓音里浸满了痛苦，他此时根本不想跟章聿争辩任何。
章聿怔了怔，随即冷冷勾起唇角：“这些年，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玩的还少？她死了，刚好慰藉我父母的在天之灵！”
二十年前，章聿的父亲为了救一个落水女孩而被急流冲走牺牲，母亲受不住沉重打击也跟着一并离去。
但那个被救者却举家搬迁，根本没有想过来看望她的救命恩人。
直到两年前，章聿才知道，原来姜海妍就是那个落水女孩！
那样一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怎么可能做自己的妻子！
他无法接受，他死去的父母也不会同意！
一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章聿的心就似被针扎一样难受。
他紧了紧掌心，转身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了裴孖星凄凉的声音。
“她真的死了……三天前，她死在你们曾经的婚床上，大【创建和谐家园】单上流满了她的血，她浑身的血都已经流干了……”
章聿背影一僵，足下生根，再也迈不开。
那个女人，真出事了？
直到这一瞬间，章聿才想起自己上午回家时闻到的那股怪异味道——
是血，血腥味。
章聿打了个寒颤，整个人不听使唤地开车往家赶。
若那个女人真死了，他应该拍手叫好才是。
可现在，为什么浑身都在发抖？
不，他只是想证明裴孖星话中的真假。
他只是想亲自确定那个女人到底死了没！
姜海妍听着两个男人的对话，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意。
原来她的死，在章聿眼中只是玩把戏……
半山别墅。
章聿推开门，直直朝卧室走去。
临到门口，他嗅到那抹味道越来越浓郁。
章聿深吸一口气，将门缓缓拧开。
入目，皆是一片惨烈的红。
红色的床单被套，暗红的血渍已经干涸凌乱，地上的血垢纵横交错……
隐约中，似乎还能看到那皱褶的床单上有个瘦小的人形躺印。
章聿腿一软，立即抬手紧紧捂住鼻子。
他朝厕所趔趄走去，将手放在胃区，弯腰呕吐。
“呕——”他的面色因用力过度由白到红，但始终吐不出任何东西。
姜海妍看着他涨红的脸，抬起半透明的手放至他后背缓缓拍打。
曾经章聿醉酒回来呕吐，姜海妍也是这样做。
重复了好几年的事，居然在死后都无法改变。
这时，章聿背脊忽的一僵，缓缓转头看向身后。
“姜海妍，你没死？”
04.章
05.章
姜海妍怔住，连忙缩回手！
“你……你能看到我？”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章聿没有回应她，只是皱眉盯向她站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