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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暖闻言，也没隐瞒。
自己随时会离开，如果能有一个人照顾傅郁森，也好……
“跟傅医生相处，有十条规则。第一，他不喜欢太吵，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等他忙完；第二，他不喜欢吃辣，如果做饭，里面最好一点辣椒也不要放；第三，他很爱干净，房间一定要每天打扫……”
姜暖脱口而出，她早已将这些记在骨子里。
她如数家珍的说着，却不知傅郁森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将一切听得一清二楚。
第5章
傅郁森走进病房，清冷的目光落在姜暖身上。
姜暖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口中还没说完的话，一下卡在了喉咙。
傅郁森没说话，移开视线，走到林曼可床边，看向她。
“感觉身体怎么样？”
林曼可笑着回：“已经好多了。”
说完，她伸手拉着傅郁森衣袖，小声说：“我有话想要悄悄和你说。”
傅郁森愣了一下，弯腰靠近。
不远处，姜暖看到这一幕，偏头看向窗外，手抓着被子，眼眶不自觉红了。
她没有再转头，不知道傅郁森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只知道从今以后两人真的陌生了。
……
傅郁森走出病房，脑海中不觉想起脸色苍白的姜暖。
他正准备去询问她的病情。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清晰无比。
“旭恒，经过再次鉴定，你和池恩珠依旧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傅郁森清冷的一张脸，看不出任何神情。
他挂断电话，紧握着手机的指骨泛白。
朝姜暖的病房看了一眼，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不知过了多久。
办公室门被人敲响。
“进来。”傅郁森说。
门被推开，赫然是穿着病服的姜暖。
姜暖看着傅郁森熟悉的脸，犹豫了很久才说：“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傅郁森闻言，想到不久前接到的电话，不耐烦看向姜暖：“什么事？”
“我可能需要做个小手术，你能当我的手术医生，帮我做吗？”
曾经，她对自己的病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可一想到女儿，她就不想这么快离开。
傅郁森要结婚了，他也不承认恩珠是他的孩子，等自己走后，她怕没人照顾恩珠。
所有人都说傅郁森是第一外科手，经他手的手术，没有不成功的。
她想抓住这么一个微小的可能……
然而却听到傅郁森冷声回。
“我说过，我不希望我们再有任何交流，既然是小手术，景晨还有其他优秀医生。”
已然婉拒。
姜暖闻言，还想说什么。
傅郁森直接打断了她：“我还要工作，不送。”
姜暖眸光霎时黯淡了下来，苦涩道：“打扰你了。”
说完，她转身一步步离开，轻轻关上了门。
傅郁森看着紧闭的房门，想着朋友给他的回话，再次鉴定，依旧不是亲子关系。
他不耐烦地闭上眼，脑海中都是姜暖和一脸泪意的恩珠。
两母女看着并不坏，可为什么却要一次次使手段博取可怜，欺骗自己？！
……
姜暖从傅郁森科室出来。
对着自己的主治医生江锦亦无奈的摇了摇头。
江锦亦温声道：“我去和他说。”
说着就要过去。
姜暖拉住了他：“不用了，反正也是极小的几率，还是不要让他劳神了。”
她自己都知道，就算是再高超的手术技术，也难以将她的命拉回来。
姜暖出了院，她明天还要送女儿去幼儿园。
江锦亦虽然不忍心，但还是叫住了姜暖，轻声开口。
“如果有空，带孩子也来检测一下吧，这病可能会遗传。”
姜暖听到这话，喉咙似是要窒息了一般。
她沉默了很久才点头。
翌日。
外婆家。
恩珠穿戴好等在门口，一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半个小时过去，妈妈却没有来。
第6章
姜暖是被门外剧烈的敲门声给惊醒的。
她慌忙起身穿衣，开门就看到恩珠和母亲焦急的站在门口。
“妈妈，你坏，你不是说今天送我去学校的吗？”
恩珠大大的眼睛被水雾弥漫，小手一下抱住姜暖：“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姜暖看着女儿哭，眼眶瞬间发红。
她一把抱住女儿，一遍遍地解释。
“对不起，妈妈工作太晚，睡着了，对不起……”
一旁的池母像是看出了什么。
等两人将恩珠送到幼儿园。
步行在林荫路上。
池母看向身边的姜暖：“小念，有什么事，一定不要藏在心里。”
姜暖闻言，沉默一瞬，这次没有隐瞒。
只是很平静地的说：“我生病了，是癌症。”
走在路上，一瞬间仿佛能够听到落傅下坠的声音。
池母只是一个平凡的妇人，丈夫离开后，一直就是孤身一人拉扯三个女儿。
如今听到这话，眼泪止不住往外落，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女儿的话。
姜暖倒是松了一口气，一直压在心底的秘密被揭开，好像也没那么难受。
“这事先不要告诉其他人，特别是恩珠，她还小，我想她开开心心的长大……我走了，您就告诉她，妈妈去了很遥远的地方……”
“至于钱，我存了不少，都会转给您。”
话落，姜暖愧疚地看着池母：“妈，对不起，您把我养大，如今还要……”
“好了，不要说了……”池母打断了她的话，喉中哽咽：“妈从来不怪你，只怪自己没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
姜暖眼眶霎时红了，笑得很艰难。
……
接下来的时间，姜暖除了送女儿上学，给她做饭之外，就是去医院做治疗。
日子过得很平静，却不缺温馨。
她会把自己与女儿的日常发到微博上，偶尔也会不轻不痒的抱怨喉咙痛。
那个她一直关注着的账号，却还是如一潭死水般，每次只会发一些医疗信息。
这天，她正在医院等着打止痛针。
打开手机就看到关注的人微博更新，上面写着：夏季喉咙痛注意事项。
姜暖愣了一下，默默地将其看完，就当他是发给自己的。
医院的护士来给姜暖扎针，就看到姜暖伸出的手上满是针孔，无处下针。
看另一只手也是如此，眼眶不由得红了。
打完针，护士叫住姜暖，温声道：“池小姐，好好保重。”
姜暖笑着对护士鞠躬道谢，随后离开。
护士看着姜暖慢慢离开的背影，声音带着可惜：“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就生了那么重的病。”
傅郁森恰巧有事从护士站经过，隐约听到她的话，抬头一看就见姜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他心底莫名一跳，下一秒，长腿不自觉迈了出去。
医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