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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规——清规！”妩凉将他抱在怀中，双手捧住他的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你醒醒啊清规……”
满脸鲜血的清规，微睁着眼看着她。
他颤着手，想擦去妩凉脸上的泪水。
“别……哭，我没，事……”他太痛了。
尽管夜空中圆月散发着光芒，他还是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逐渐散去。
这次可能，真的不能再保护小妩凉了。
“清规……”妩凉泣不成声，眼泪一滴滴掉落，沾湿了清规的衣衫。
“霜儿，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银河，那时候，你突然出现，真的好漂亮……”
“后来……你答应我会常来银河找我，但是，你食言了……”
“你被雪神，关在了缚灵阁，因为跑到银河玩……”
“我觉得，是我的错，于是我跑去缚灵阁救你。”
妩凉听着，眼泪流的更甚：“别说了清规，别说了……”
“因为救你，我被师父惩罚，每一天，我都很想见你……”
“之后，我终于见到你……但是，你已经爱上了柒风……”
“我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可是，看到你幸福的样子，我想，如果他好好对你，就让这件事永远埋葬……”
“直到……咳，直到他背叛了你，我看不得你委屈，所以我不想让你再回到他身边……”
妩凉哭得身子一颤一颤，连气都喘不上：“清规……别说了，我不回到他身边，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清规的眼神却逐渐涣散，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她的话。
“妩凉……霜儿……”
“我在，我在！”妩凉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冰冷的泪水顺着他的手臂流进他的外衫。
“霜儿，我真的，很爱你……”
“我只是，不敢表达，怕你觉得我……咳——”他口中又涌出一口鲜血。
“以后我不在的日子……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好吗？”
话音落下，清规的手从妩凉手中滑落，无力垂下。
妩凉愣住，随后发出尖锐的喊声。
“啊——清规——！”
“你不要离开我，我照顾不好自己的……清规！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我也爱你，我也很爱你啊……”
“清规——”
随着这一声喊叫，银河尽头瞬间冰冻。
一时间冰天雪地，漫天大雪。
好像，妩凉破碎的心。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妩凉和清规。
半晌，只见妩凉缓缓站起，身上白光闪耀，手中一把尖锐冰棱。
她转过身来，双目通红，一片血色。
“柒风，我要你偿命！”
……
好痛，心脏……传来好痛的痛楚。
柒风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心口处在滴血。
为什么，为什么妩凉哭得那么伤心？
纵然是当初他爱上春盈，她也没有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就是因为当初的她那么冷漠，表现的一点都不爱他，他才会爱上春盈的！
这都怪妩凉，怪清规，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万物冰冻那一瞬，柒风心底却忽地浮现出一抹【创建和谐家园】。
清规死了。
清规死了，妩凉就可以回到自己身边了！
柒风笑起来，朝着妩凉伸开双臂：“妩凉，你要回到我身边了吗？”
一阵寒风呼啸而起，妩凉的周身围绕着无数片雪花，将她包围在其中。
那雪花环绕着她急速旋转，散开时，妩凉一身银色盔甲，满头青丝已成雪白。
有那么一瞬，柒风以为是清规站在那里。
可是视线一移，银发的清规倒在妩凉身边。
他们两人，一立一仰，竟是那么的相配。
神仙眷侣，不过如此。
柒风愣住，心中嫉妒的火焰越烧越烈。
“妩凉，你是我的妻子，如今却要因为清规跟我作对？！”他嘶声吼道。
第三十八章 敢爱敢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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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不是你的妻子了，从你爱上春盈那一刻起。”妩凉眉眼间尽是寒霜，看着柒风的眼神中全是冷漠决绝。
“我跟清规在一起的日子，才是这两千年来，最开心的日子。”
提起清规，妩凉的眼角微微红了。
“他用自己的灵力，浇灌我的元神百年，只为让我恢复人形。”
“他在【创建和谐家园】孤身去往北寒之地，拼尽全力杀死血寒蛇，只为送给我凝寒石。”
“他带我去银河，看最美的夜景。”
“他会亲自给我做我最爱的桂花羹，会教我下棋，会与我饮茶……”
“所有人都说，清规是这世间最冷淡无情的人，可只有我知道，他是世间最温柔的人。”
“因为他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我，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过分的话。”
妩凉的双眸忽地一暗。
“可是你呢，柒风，你仅仅是因为春盈有那么一瞬间让你动心，你便舍弃了我们一千五百年的情意。”
“你与春盈在百花宫好不惬意的时候，你将我一人独留仲皋宫，你可有一瞬想过，我会难过，会伤心？！”
“你竟敢……杀了清规！”
话音刚落，妩凉脚尖一点，便瞬间逼近柒风。
月光落在那把尖锐的冰棱上，反射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柒风站在原地，心一瞬空空荡荡。
原来，妩凉真的不爱他了……
一点都不……
从前她爱他的时候，她没有说，他便当作她不爱。
现在她不爱他了，他却偏偏要逼着她回到他身边。
“呵……”柒风唇边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是他强求了。
“噗——”冰棱穿入血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柒风愣愣抬眼，妩凉的面容近在咫尺。
这一瞬，他的眼前浮现出很多画面。
在风暇谷初见干净纯粹的妩凉、被清规从缚灵阁救出来奄奄一息的妩凉、偷偷将灵力藏在泥土里的妩凉……
听说他被师父惩罚，偷偷带食物来看他的妩凉、与他一起练功的妩凉、寒酥宫被血洗后颓废的妩凉……
成婚时一身大红满脸娇羞的妩凉、软榻上的妩凉、冷漠不言苟笑的妩凉、被他关在缚灵阁求饶的妩凉……
腹下流血的妩凉、坐在听雪楼一脸绝望的妩凉……
妩凉的这些模样一一闪过，最后变成眼前这个满眼恨意的妩凉。
原来，是他弄丢了那个曾经深爱自己的女子。
他本没有机会和她在一起的，他厚颜【创建和谐家园】地顶替了清规，想尽办法才娶到她，可最后，他还是轻易地放弃了她。
妩凉对他过往那些浓烈的爱，并不比现在她对清规的爱少。
只是柒风忘了，妩凉一向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铛！”
柒风手中的风刃掉落在地。
心脏被寒冰刺伤，穿透，流出鲜红的血。
好痛，却没有在听到妩凉说爱清规时痛。
他的双腿失去力气，双膝跪在地上。
妩凉死死盯着他，眼眶却是红的。
曾几何时，他的师父对他说，凤族子弟手中的风刃，是用来保护心爱之人的。
他好像忘记了师父的话，也曾将风刃对向妩凉和春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