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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正在说话的大男人们，没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古月正眨动了一下眼皮。
“炽情剑被夺，你觉得被寄宿的那个人还活得下去吗？”段上成满怀悲痛的说：“我也想救她，她是你的妻子，又是你师父和鬼谷门门主生前托付你的人……”
“为什么……”肖阳痛心地看着床上的古月，“为什么当初炽情剑要封入她的体内？为什么要选择她？”
如果不是这一把害人的剑，今天的情况可能会完全不同了。
“汤盛原本就已经吸收鬼谷门的众多子弟，欲夺炽情剑。”
段上成缓缓地回忆道：“如果鬼谷门门主没有将剑封入古月体中，并请你三日后举兵进攻鬼谷门，将一干叛贼歼灭，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而炽情剑依旧被夺！”肖阳握紧了拳头咆哮地说着。“月儿……月儿也……”
他是身负重任。
然而，他是因为深爱那个清灵善良，带着几许顽固的女子，他才愿意接下这个重任。
如果古月都不能守在他的身边，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门外传来了叩门声。
“宗主，八大派长老已到，目前正在大厅等候您商议。”
侍女的声音让肖阳回过神来，他转过身去，步履蹒跚地离开爱妻的房间。
“肖阳！”
突然，段上成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转过头来，两人相望了一会儿，但眼神之中净是焦虑的折磨。
“别忘了你师父和鬼谷门门主的托付！”段上成的一句话，让原本失神的肖阳再度打起精神来。
是的，他还有先人的遗愿尚待完成，他绝对不能在此刻倒下，他还有任务要完成。
“我此次前去……”肖阳的声音是低哑的，“或诈多灾多难。轻者，那些前辈可能会以汤盛和月儿的事情逼我除去天山宗主一职……重者……”
“放心，那些老头子不可能砍死你的，你的武功那么高强。”
段上成想说旬玩笑话，却说得七零八落，“可则要我替你照顾嫂子，这么泼辣又这么会出意外的女人，我可养不起。”
肖阳笑了，但笑中却是无尽凄凉。“如果我死了，也请你把我葬在月儿的身旁。”
第22章
“各位，请稍安勿躁。”
大厅里，只见一副主人模样的肖枉，正拚命地安抚着众人气愤焦躁的喧闹情绪。
“肖大侠！这件事真的太过分了。”
“为什么我们辛辛苦苦铲平的鬼谷门，妖孽居然逃走了？”
“早就说过娶那个魔教的女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们最好可以给其它人一个完整的交代，否则，我们是不会走的！”
“云澜宗不能这样纵容妖道横行！”
大厅里，一片反抗声浪如同海啸船席卷而来。
肖枉的心里十分高兴，但脸上仍是认真的神色，拚命地维护着大厅里的秩序，“各位，等宗主来时，他必定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对于这整件事情，我相信宗主的做法一定有他的理由的。”
眼见反对肖阳的做法的人越来越多，肖枉想要当上新一任的云澜宗宗主的野心就越大。他可是十分高兴整件事的发展都如同他预料的，那么顺利地发展下去。
“天山宗主到！”
门外一声洪亮的通报，竟压过了所有人的争论。
两天两夜未曾阖眼的肖阳，虽是一身的疲惫，可面对坐在两旁的各大宗门，仍不失王者风范。
“今日召开各宗派之间大会，是因鬼谷门那群妖孽一事而来。”
有人开始发难，那声势理直气壮。“肖宗主自一开始便执意要娶古月这名妖女为妻，到现在汤盛逃出伏龙洞，古月与他同门相残，身负重伤不起，这整件事都因为肖宗主的一念之仁所引起。然而，歼灭魔教是九大宗门共同起兵，现在出了这等事儿，请肖宗主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愿意卸下云澜宗宗主的职位谢罪。”
大厅里的众人都因为肖阳震撼的一句话，全场鸦雀无声。
“肖阳！此话当真？”在一旁伫立的肖枉，虽心中暗喜，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慌乱的模样，“你是师兄亲自指定的宗主人，现在你说卸就卸？宗主一职并非儿戏，天山也不可一日无主啊！”
“你这么想要就夺去吧！”肖阳冷冷地瞄了他一眼，俊俏的脸上全景是冷漠的鄙视，“反正你不是觊觎这个位置很久了？”
“你……”被识破企图的肖枉，一脸窘样。
“再把妖女交出来！”
突然之间，有人喊着，“退去宗主职位还不够，将古月那个妖女交出来，让八大派处置她！”
“交出妖女！”
“交出妖女！”
那间，在大厅商议的人们，宛若一盆沸腾的热水一般鼓噪了起来。
“不！”
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自大厅外传来了一声【创建和谐家园】的叫声。
所有人的目光全向门外望去，在正位的肖阳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只见段上成抱着那娇小而虚弱的身影，往大厅前来。
没有人说话，只有将目光紧紧锁在那个让人惊艳的丽颜上。
她很美，素白的面容上无施胭脂，却有一种素净的美丽，宛若一株清新的白莲。
自雪颈到肩上，全是厚厚层层的纱布缠绕，让人一眼就知道伤势颇为严重，且正在折磨着这个美丽的小女人。
众人看着她，而她完全无视那些目光，只是直定定地看着在台上的丈夫，唯有那双眸子里透着强烈的求生意志。
“玲、月儿？”肖阳自椅子上跳起，自高台上一跃而下，就奔向古月。
“她在你离去之后不久清醒。”段上成解释着，“一醒来就执意要看你，要我抱她来大厅……”
“你要看我？”肖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喜。
古月虚弱地点点头，自唇边挤出一个微笑。
“你、你对我笑了？”肖阳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这是你第一次对我笑！”
“把我……交出去……”古月喘着气，吃力地自唇中吐着话语。“不要……为了我……放弃宗主之……位！”
“我不会把你交出去的。”肖阳像是无视于众人的存在，从段上成的手中接住了赢弱的古月，一字一句肯定地说着。“你是我的妻子，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你。”
“肖阳！你不要太过分了！”
群众之中又有人忍不住发言，“这整件祸端都因古月这个妖女而起，你不能将她藏起来，这会危害众生！”
“是谁危害众生还不晓得呢！”
段上成忍不住替这一对苦难的夫妻说话。“天山之中正有人从中离间，各宗派之间之中，正有人野心勃勃，准备大开杀戒，而诸位号称是正义之士的各宗派之间正派，还在为如何处置一个完全不懂世事的女人大吵！”
“段上成！这里可是天山圣地，不要以为前宗主替你辟了一间练丹室，你就可插手管天山家务事。休要在此胡说八道！”
眼见大声呼喝的肖枉如此激动，段上成亦只是扬起唇角，露出了讥讽的微笑。“那就让我这个置身事外的人做个仲裁者吧？”
段上成拿起白折扇，似笑非笑的邪气让人猜不到他的真正心思。“你们既然不服肖阳只放弃宗主一位，而他也不肯将古月交出来，那么……”
众人屏息地等着段上成说完。
“就让肖阳除了卸下宗主一职外，将他永远逐出云澜宗，永远不得插手过问各宗派之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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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漆黑的夜空中没有碎星陪伴，一轮明月高挂在寂寥的空中。
一辆深蓝棚子的马车，赶路的轮子有些颠簸地行在雪地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噪音。
“你……太傻了……”车棚里面，隔着竹帘，古月虚弱的声音在肖阳的耳畔响起。
“你睡吧！要下山的路还很长，你需要多休息。”在帘子前驾车的肖阳，只是平淡地说着关心的话。
“为……什么要为了、为了我这样的一个女人……放弃宗主的位置？为了我……不值得……被逐出师门……”
“我从不曾为外在的事物动心过。”他低沉的声音听来并没有一丝后悔的情绪。“你不必为此愧疚。”
“我从来……就不曾尽过做……做你妻子的本分……”古月微弱地说道，苍白的小脸上有着疑惑。“你为什么……这么爱我？”
只见帘子外的肖阳微微一震，对于古月的一番说辞，他的唇边泛起一丝微笑。
“我也不晓得。或许……四年前匆匆一瞥，我的心就真的被你这个小妖女给迷惑了。”
“四年前？”
“四年前我误入鬼谷……”他回忆地说道：“见你在池水边正为了被汤盛打伤的心动物疗伤……我就觉得你并不像外界所说的，鬼谷门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邪魔歪道。”
“你曾进入鬼谷过？”她诧异地看着他。
“是。”肖阳叹了一口气。“现在该是我说实话的时候了。”
“实……话？！”
“是的，一段不为人知的实话。”
对，就是因为是上一代的往事，才会牵连出现在层层叠叠的恩怨情仇。
四年前，肖阳的确与一般各宗派之间中人一样，对名满天下的炽情剑有着诸多幻想。但唯一不同的，是因为肖阳的师父，也就是前任天山宗主肖正昌对于炽情剑和长年浓雾密布的鬼谷一段不可告人的尘封往事。
“你师父鬼谷门主鬼若兰和我师父肖正昌，多年前曾是一对论及婚嫁的爱侣。”
“什……什么？”古月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她看着帘外丈夫的背影。“我、我师父……她……”
“原本鬼谷就与各大宗门不和。”肖阳回忆地说道：“当年我师父初遇鬼谷门主，正是鬼谷与九大派激战时。”
古月亦想起，师父的确有跟她说过，当年鬼谷门是因为被九大宗门逼到无立足之地，才会来到浓雾密布的山谷定居，并将此地称为鬼谷。
“相反立场的两人，却在月老的捉弄之下相恋……这原本就注定是一场悲剧！”肖阳握紧了缰绳，“后来被我师叔知道后……他禀报我师祖，师祖要我师父立刻断绝这段不被祝福的情缘，否则将逐出师门，永不得回天山！
“我还依稀记得，年幼时，常见到夜深人静，师父自书房中取出一幅卷轴，里面正是一名巧笑倩兮的女子画像，现在想想，他正是睹画思人，心中必定百般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