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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与不是，皆在她这一句话。

  第46章 口水

  只一句，天堂或者地狱，他都甘之如饴。

  他太想知道这个真相了，以至于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人会紧张到退缩，会不自觉的想要逃避开。

  再怕什么。

  怕那个结果不如愿，得到的真相不称心。

  又要怎么办。

  漫长焦急的等待里，乔云戎突然呜咽的哭起来，像是被抢掉糖的小孩子，夹着哭腔说，“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楚桉，我不喜欢她。”

  “……”

  出乎意料的下一句。

  唐怿洲楞了几秒，心里五味杂陈的情绪随着她的一句话也落了一地，莫名多了几分如释重负的感觉。

  唐怿洲拉着乔云戎往外走的时候正好碰见守在洗手间外的沈墨书，他手里拎着她的包和手机，神色平平。

  “今天是你生日，玩的开心。”唐怿洲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方盒子扔给他，摆明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沈墨书接过盒子，把手里的手提包和手机递到他手里，看了眼醉酒的乔云戎，语气不禁沾上几分宠溺，“还是三杯倒的酒量。”

  他又贴心的拿出醒酒药塞进手提包里，这才看向早就黑脸的唐怿洲，“我知道她是你姐姐，不过你们之间有跨不去的鸿沟，这是事实。”

  唐怿洲眸色很深，追着他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喝醉了，你早点送她回家吧。”沈墨书嘴角噙着笑意，绅士体贴的扮演了一个邻家大哥哥的身份。

  唐怿洲当着他的面把沈墨书放在包里的醒酒药直径扔到垃圾桶里，目光不善的看了他一眼，“沈墨书，我劝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送乔云戎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嫌弃的把女人推到墙角处，翻开包拿出钥匙开门，蛮横粗暴的拽着她丢进卧室的床上。

  做完这一切，唐怿洲暴躁的在屋里转了一圈，眸子凶狠的一直盯着床上的女人看，看到最后忍不住走过去，居高临下的去拍她的脸颊，“醒醒。”

  回应他的只有无意识的哼唧声。

  他坚持不懈的摇着她晃，“你给我醒过来，乔云戎，你和沈墨书是什么关系？”

  “你到底讨厌谁？对谁没有好感？到底对谁不满意？”

  “你又在包厢里说了什么？又在哪受委屈了，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

  “还有七年前那件事，为什么不继续说了，为什么还讨厌楚桉？”

  “你给我说清楚再睡！”

  乔云戎被他晃的摇摇晃晃，肚里的酒早就吐完了，这会吐不出来，对着唐怿洲那张脸又直反胃，最后吐了一口口水，接着翻身睡觉。

  “……”

  他简直要抓狂了。

  “乔云戎！”

  他要剁了这个死女人！

  -

  乔云戎一觉睡到早上11点，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她抓着脑袋打开手机，最新的消息是沈墨书的。

  “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睡醒之后喝点热粥，明天早上按时上班。”

  她随手回了个感谢的表情。

  她的酒量一直没渐长过，许多年前就是三杯醉的酒量，大部分她也不喝，让身旁的人替她喝，她负责填合同。

  这次喝的的确有点多。

  第47章 危机

  乔云戎点了外卖，喝了碗热气腾腾的南瓜粥，吃了一笼小笼包，这才从昨晚的余醉里缓过神来。

  吃饱喝足后她坐在饭桌前，扭头去找她昨晚带回来的包，东西也都没少，手机也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乔云戎心里慌的不行。

  昨晚出了包间碰到唐怿洲，她记得自己没说什么太出格的事，回到家印象中也没怎么闹事，安静的睡到现在。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情，乔云戎到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好像捅了一个大篓子。

  工作量骤增，比平常翻了整整一倍，她忙到大楼关门时才匆忙下去，以后的几天更是忙的晕头转向，楚桉也时不时给她添个乱，好在沈墨书这两天一直在帮她，解决了不少困难。

  乔云戎一个头两个大，拿着资料去找公关部对资料，一出门刚好碰见也要出门的唐怿洲，她下意识退到门口给他让步。

  唐怿洲目光掠过她，目不斜视的走出她的视线。

  乔云戎收回目光，继续忙着工作去了。

  一连半个月，乔云戎忙的脚不沾地，刚把手头的事忙完，坐在座椅上小憩一会，迷糊中听见刘玉喊她，“云戎姐醒醒。”

  她太累了，一睁眼还有红血丝，撑着起身问，“出什么事了。”

  “公关部哪说咱们的方案发布出去被网友指责，现在都要我们给一个新的方案出去安抚民心，还有就是唐总也在找你。”

  “哪个方案？”

  “憬园二期最新的购房合同，说是咱们超出市面价太高，一直讨着要个说法。”

  “这个不是楚桉负责的吗？”她睡意全无，简单的收拾完资料就要去和唐怿洲碰面。

  刘玉不清楚其中的事情，只是负责传话。

  她到的时候办公室里还有隐约的哭声，夹杂着男人低声的话语，乔云戎眼睫一颤，若无其事的敲门，进门之后的确是楚桉坐在沙发处掩面哭泣。

  唐怿洲坐在办公桌前查资料，见她进来扫了一眼后才慢慢开口，“楚桉她标错价了，喊你过来一块重新做一个方案出来。”

  楚桉眼圈通红，显然是哭了好一会。她的专业并不在这里，调过来也是暂时的，过几天就要调到其他部门里，谁能想到短短几天里还惹出这么【创建和谐家园】烦。

  平心而论，乔云戎并不想重新赶一个方案出来，毕竟和她没什么关系，出事的还是楚桉，又对她胃口。

  可抛开这些事，她又必须要做，因为事关唐氏清誉，不仅损害到唐怿洲的名声，还会把爷爷扯进来。

  她想了一瞬，最后拿着资料走到唐怿洲身旁开始帮忙。

  楚桉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识趣的替他们关上门留下空间赶新的方案出来解决问题。

  乔云戎坐在他身边，思绪似乎回到很多年前，他们也曾这样比肩而坐，一起商讨公司以后的事情，可是那样的时光早就走远了。

  她花了整整七年的时间来弥补她的罪过。

  才得以在这样一个时刻里重新站在他身边。

  一起战斗。

  第48章 秘密

  乔云戎收集完同行的报价后，开始筹备新一轮的定价，忙着这写一直就到了后半夜，期间刘玉进来送夜宵过来，谁也没心思吃，放到一旁没人动。

  直到把最终数目定下来以后，乔云戎伸着懒腰放松着身体，看一眼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我让刘玉重新点一份，吃完再回家吧。”许是一直伏案许久，唐怿洲声音也缓了许多。

  她不甚在意的拿过凉透的盒饭，豪爽的摆摆手，“没事，凉的也能吃。”

  她是真饿了，什么也顾不上的吃了埋头吃饭。

  唐怿洲拨电话的手一顿，扫她一眼起身去烧了壶热水，身后的水壶咕嘟咕嘟的腾升温度，他听着声音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

  人都是会变的，在不同的生长环境生长阶段，成长成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人。

  他在七年前想，乔云戎这样的人，注定是站在高处发着光的，这样的想法刻在他的骨子里揉在他的血液里，导致那件事发生时，他似乎整个世界都颠倒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样一个温柔善良的人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把最爱她的爷爷葬于火海里，活生生的搭了一条人命。

  唐怿洲不理解，甚至无法相信。

  其实他真正想不开的是，自己怎么会瞎了眼爱上一个害死自己爷爷的人。

  这是一个秘密。

  藏在他心底压抑着的秘密。

  将近十五年的时光，他仔细的把咀嚼消化这份感情。

  可是这份喜欢最后成了一个笑话，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他不知道一朝之间家里翻天地覆的崩塌了，爷爷走了，姐姐腿废了，他深爱的人成了罪魁祸首。

  所有的事情都推着他要一个结果，但他要怎么解决，没有一个人问过他，那是什么样的滋味？是崩溃的，是摧折的，是抗拒的，也是痛苦的。

  为什么都是乔云戎呢？

  为什么要他来承受这件事呢？

  唐怿洲的信念崩塌了，一直以来所坚持的，热爱的全都被那把火轰轰烈烈的烧完了。

  余烬里，是重新建立起层叠森然的恨意围墙，他自以为自己天衣无缝的圈地自封，汹涌奔腾的爱意在无数个夜晚里慢慢被噬骨的悔恨覆盖掉。

  可是再见到乔云戎那一面时，他几乎又是欣喜如狂的想要拥抱她，遏制难耐的压制住自己滚烫的欲望，因为他明白，那是不可能了。

  如沈墨书所说，他们之间有翻不过的高山，跨不过的鸿沟，而那些曾经如泡沫般短暂的美好也早就成了过去时。

  他们之间，隔着血亲的骨血，是道德的枷锁，是人性的违背。

  爷爷的死，就是致命的源头。

  所以欢喜被层层恨意淹没，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悔恨折磨，他恨不得掐死乔云戎抵偿爷爷的命，可真看着那条艳丽的生命在自己手里流逝时。

  听到那一声将近呢喃的对不起时，唐怿洲的第一反应就是恐慌，他怎么对乔云戎下了死手，他松开手。

  可是恨意和爱意一同涌入脑海里，他几乎是痛苦折磨的想，为什么是他们呢。

  第49章 忠诚

  偏偏是他们要承受这一切呢。

  唐怿洲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一次次在动了杀心的念头后次次纠结犹豫，他下不去手，对那张脸，那个人，都不能完全的狠下心来。

  这要比酷刑还要痛苦。

  如同溺水的人，费尽千辛万苦的抓住一块浮板，可浮板之下，是随时可以随海流去的泡沫，仿佛下一秒，他就会被呼啸翻滚的海浪拍回海底，从此不见天日。

  极致的苦恼和深沉的爱像是压住了他的脉搏，他动弹不得，任凭这两种相互纠缠不休的情绪钻入他的心肺里，痛的他整个心都是揪起来的。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件事的真相，让他沸腾的情绪平静下来，让苦恨和爱有一个结果。

  水壶叫嚣的声音渐落，最后归于平静，偌大的办公室里，不仅是月光落在他身上，还有清冷的灯光，让他的眉眼比平日里更多了几分折磨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