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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后和皇后主持,已经足够了。
是以景辰最后也只是颔首称是,略坐了会儿,便起身离开了永寿宫。
李双林眼瞧着景辰满面阴霾的进去,再出来的时候眉宇间的神情已经缓和了不少,不由得心里嘀咕,想着是不是太后有了什么法子,但这话他不敢问,伺候景辰上轿后才问有没有要去的地方。
景辰沉吟了片刻,定了往洵亲王那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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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刑处的供词是午后才送到永寿宫来的。
皇后紧跟着过来,从太后手中接过供词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随后若有所思的抬眸看向太后的脸色,并没有着急开口做什么论断。
太后垂着眼帘拨弄香炉里的香块,轻声道:''折腾了一夜,成果就在你手里了,睿王妃那边还等着消息,皇后着人去请吧。''
皇后怔了一下,总觉得太后话里有话却又猜不真切,是以只能多问一句:''现在便传么?''
太后抬眸:''难不成要拖到晚膳,叫所有人都来瞧这热闹不成?''
皇后赶忙垂下眼帘,温顺应了,然后回身吩咐,让招元赶紧去跑一趟传话,把睿王妃请过来。
做完这些,皇后才又重新看向手中的供词,试探着轻声道:''恪常在对文氏当真是忠心耿耿,哪怕是。。''皇后轻顿,把那半句话忍回去后才接着道,''奴才们的话。怎么能这般放在心上呢?''
太后仍然悠闲的拨弄着手中的香料,看不出什么,也没有答皇后的话,反倒是问:''玥琅呢?''
皇后轻笑:''玥琅记挂着敏敏,一早就过去了,两个小姑娘吵吵闹闹的,感情倒是很好。''
太后颔首:''孩子们感情好是好事,等再长大些,有了自己的心思,便没有这样好的感情了,哀家还记着,小时候景安最缠着皇上,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心事,【创建和谐家园】来都有些拘谨,到底是长大了。''
''洵亲王自立了府邸,和皇上不似从前那般日日相见,虽然长大了,稳重了,可臣妾想,洵亲王心底里还是很敬重皇上的,兄弟两的感情到底还是深厚。''皇后知道太后感慨,英亲王和睿亲王两兄弟实在不叫人省心。''臣妾也盼着,咱们这辈的恩恩怨怨,能在玥琅和敏敏身上消弭,将来玥琅身边也能时时有人与她作伴说话,她现在也没个姐妹,将来都是大姑娘了,兄弟姐妹们都还小,臣妾。。总怕她孤单。''
这宫里,除了嫔妃就是奴才。
就算有自己,可姑娘总归是要长大的,她不能陪着玥琅一辈子。皇后希望玥琅身边也能够有个好朋友,敏敏虽然娇惯,可现在看来还是个率真爽朗的性子,皇后心里有念头,都说到这儿了,干脆就跟太后提起:''玥琅眼见着便要请教习姑姑来授课了,臣妾想着敏敏和玥琅同岁,凉佩姑姑的课也不是谁都能上的,不如给了睿亲王府这个恩典,以示太后恩赐,也让两个姑娘能作伴。''
太后手中动作一顿,侧脸看皇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皇后为自己女儿打算的心,太后能够理解,父母爱子,皆是相似,皇后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玥琅就是她的全部了。
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敏敏进宫念学,也算是对睿亲王府的一种安抚。
最要紧的是,敏敏留在宫里,对睿亲王府也是一种牵制,皇后的这个提议不错,但太后还有要考量的东西,便暂且没有表态,只道:''你把玥琅教得很好,她会明白尊贵与孤独同行的道理,她会长成很好的模样。''
皇后眼眶有些发热,她侧脸悄悄擦去,含糊着应声。
陪太后沉默坐了会儿,没多久招元便从外面回来,说睿王妃已经到了。
太后让传,很快睿王妃便进来,向太后和皇后行礼问安后坐下。
她深吸口气,把背脊挺直,端着姿态,等着要听昨日之事的结果。
可太后没急着说这事儿,香炉被莫颜撤下去,太后又顺手拿上佛珠在手里慢慢拨动:''玥琅一早往你那边去,可有顽皮?''
睿王妃一愣,原本憋着口气要瞧供词,没想到太后开口就话起了家长,憋着的那口气一下就散了,只能扯了扯嘴角,回太后的话:''公主最是懂事,一过去敏敏便开心得很,跑到院子后面拿网捞鱼玩儿去了,奴才们都跟着,也多亏有公主前去,妾身才这般顺利脱身过来,否则她总缠着,还得哄好一阵呢。''
太后笑着颔首:''女儿就是这样的,你儿女双全,谁也没有你这般好的福气。''
说起这个,睿王妃脸上也有了喜色:''妾身能有什么福气,左不过都是沾了太后皇上的福气罢了。''
''永衍和永枫呢?''皇后也出言询问,''男孩子怕是不爱捉鱼玩儿。''
睿王妃脸上闪过两分不悦,大概是因为皇后把永枫和永衍一并提起的缘故,但说起自己儿子,还是一样的很有精神:''跟着王爷骑马去了,没进宫前便惦记着呢,今天一早吵吵闹闹的。''说完,还刻意加了一句,''永枫也去了。''
像是怕谁以为她偏心相待一般。只是最后这一句加得干巴巴的,没什么感情,不像说起永衍的时候那模样,眼睛都在发光。
''男孩子喜欢骑马射箭是好事,将来一定和王爷一样英武。''皇后也得体的夸一句,随后看向太后,太后不发话,她也不好急着说昨日的事,手边折着的供词烫手似的。
睿王妃被这么一说,刚才进来的时候周身的戾气瞬间就消散干净了,永衍和敏敏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全部,说起这两个孩子,她永远有讲不完的话题,听别人夸赞自己的孩子,心里更是开心得不行,只不过嘴上谦逊两句,可脸上的得意笑容却是收不住的。
太后瞧着睿王妃心情见好,这才慢慢道:''你将孩子带得很好,哀家也是打心眼里喜欢,敏敏昨日伤了手指,哀家也与你一样心疼。''
听太后说心疼,睿王妃心里好受些,顺着便把积了一晚上的抱怨讲了出来,她拍拍心口,皱眉道:''太后是能明白妾身的,妾身与王爷,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摔都没有摔过一下,昨天一下子流了那么多血,好端端的哭起来,妾身现在想着敏敏的哭声心都发痛发紧,敏敏手指上那么条口子,就跟划在妾身心上一样,妾身说话直接,太后也别怪罪妾身,冒昧的说,太后和皇后娘娘都是做母亲的,自己的孩子好好的突然遭这样的罪,妾身是无论如何过不去这坎儿的。''
太后颔首,宽慰道:''哀家自然明白,自然是要给敏敏一个说法和公道的。''
睿王妃这才深吸口气,没再激动,抽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眼角。
皇后听过太后的话,总算能拿出手边的供词:''方才掌刑处的送来了供词,奴才们的一面之词,睿王妃瞧瞧吧。''
皇后没把话说死,只道是一面之词,也是揣度着太后的态度开的口。
睿王妃倒也没仔细听,接过皇后递来的供词看了一遍,最后干脆大怒着站起身来:''恪常在要罚奴才,拿小孩子开玩笑的么?!妾身瞧她是故意的!''
旁边的奴婢赶忙上前搀扶睿王妃,小声提醒她不可以在太后面前大声嚷嚷。
睿王妃脸色变了变,但还是乖乖坐了回去。
她把供词折起来,沉声道:''太后要如何处置了恪常在呢?''
太后沉稳的握着佛珠。侧脸看一眼莫颜,莫颜颔首,快步出去,让把人带进来。
很快跟前就跪了一堆奴才,正是昨晚上在大殿上来的几个浣洗局的宫女,以及被折磨得浑身没有什么好地方的庆春和常福。
太后没看他们,只是对睿王妃道:''你看过了证词,再听听别的,这些奴才的话,要多撬几次,才能吐得干净了。''
睿王妃看着眼前的惨状,倒是消气了两分,觉得冲击力有些强,反倒是没了刚才的强横,语气也弱下来一点:''是。''
她下意识的往皇后那边侧身子,不想看见这些血淋淋的场景。
反倒是太后坐正了,冷眼扫过下面的奴才,莫颜替太后审讯,和门外候着的深云递了个眼神,立刻就有人端了一盆烧得滚烫的红碳上来。
滚烫的热气就扑在庆春和常福的脑袋前,两人瑟缩身子,却又不敢躲。
片刻后,又从外面扔了个奴婢进来,睿王妃不认得,皇后却从侧脸想起了是早前那个跟在如意身边的宫女,似乎叫红叶。
她此时脸色煞白,被深云姑姑强行拽起身来,把眼前的场景看清楚后,整个人都开始疯狂发抖。
同样抖得厉害的,还有庆春和常福。
他们原本以为熬过了这一波便没事了,帮主子们办了事,后面肯定能靠这份功劳过上好日子。
可残酷的审判声现在才落下,常福脑子嗡嗡的。前后都是死路,怎么办?
他下意识侧脸去看旁边的庆春,发现庆春瞪大了眼睛,像是失了魂。
随后,莫颜姑姑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传太后的意思,要你们在这里,再把自己的供词明明白白的确认一次,太后愿意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挨过了这红碳也能不改口的,便算是自证了清白了。''
说完,莫颜的视线就落在了无意识吓得落泪的红叶脸上,很快就进来几个太监,每人都夹了热碳,举到了这群奴才的脸边:''太后问,文氏身边的奴才,真如供词所说,那般忠心耿耿么?''
问完,碳便要落下,睿王妃心头一紧,皱紧了眉头。
不过想象中的灼烤惨叫声并没有响起,最先尖叫起来大喊着饶命的便是红叶,她瞪大了眼睛。指着常福和庆春道:''太后!太后!奴婢说!奴婢说!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在文氏身边当差的时候便从不尽心尽力,奴婢和常福是老乡,他常常来找奴婢,说文氏没用,不想跟着她吃苦,想要换个主子伺候,供词是假的,是假的!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忠心耿耿的人!他和如意。。不,不是,他和恪常在,绝对不可能有所往来!''
红叶发着抖一口气喊完,生怕自己说晚一秒钟,这张脸就被毁了。
她没敢把慧贵妃的事抖出来,她可不想从太后这里出去又死在慧贵妃手上,她也笃定了常福和庆春不敢说,便只咬定常福并非忠心,管不了别人如何,先把自己保住才是真的。
常福震惊的看向红叶,眼中闪过怨毒,偏偏喉管里都是血,他挣扎着想说什么,却只发出模糊的音调来。
没等他从这个震惊中回神,旁边的庆春又哑着嗓子开了口:''奴才。。奴才也说谎了,其实,其实根本就不是恪常在的主意,这一切,都是奴才的师父,也就是身边这个常福的主意!他从前与恪常在有嫌隙,怕恪常在一朝得势反过来收拾他,所以才。。才让奴才做这样的事情,想要陷害恪常在,供词上那些话,也都是他教奴才说的!奴才若是不这么做,他便扬言要让奴才活不下去,求太后开恩,求太后开恩!''
庆春磕下头去,砸得一声闷响。
他面无人色,只是麻木的在说而已。
海常在的承诺,并不是常福听见的那样。
庆春从一开始,就是拿自己的命,去换的家人下半辈子无忧,若不答应,全家都要死。
他没有选择。
上面的主子早就叮嘱过,如果供词没能起效,立马将一切推在常福的头上。
黄泉路上,他们师徒两人,做个伴。
069、来接你出宫
睿王妃原本还担心眼前的场面一度过于血腥,没准会烧坏弄脏了太后宫里的新地毯,瞧着是羊绒的,有点可惜。
没想到突然矛头一转,整件事突然就走向奇怪了起来,她不由得回眸去看红叶和庆春,随后皱眉道:''什么意思?!''
合着一群奴才的坏心思,反而叫她女儿来买这个教训?!
红叶开了这个口。接下来事情的走向便顺利多了。
常福百口莫辩,两人改口指认于他,甚至于把内府总管孙忠权都搬了出来,说当日文氏境地悲惨,常福连炭火都不愿意自己去领,何来的忠心耿耿?
事情一朝反转,不仅和恪常在没有什么干系,反倒是恶仆欺人。让她白白担了这个委屈。
睿王妃听莫颜一通审讯,早已经明白了过来是怎么回事,常福一个小太监如何敢有这样的胆子出这样的主意?他身后必然有人推动着。
只不过太后不想深究,把奴才们推出来给睿亲王府一个交代便算了事。
常福的辩解苍白无力,一群人怎么被拖上来的就怎么被拖出去,捂了嘴连求饶都没能喊出口,下场是什么,自然也清楚明了了。
睿王妃垂眸坐着。心中有计较,猜算着太后还有话要说,便先端着姿态没有开口发作什么。
果然,屋子里安静下来片刻后,太后才沉声道:''宫里的奴才们干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于皇家,于睿亲王府,自然都是不好的,但哀家想着,咱们既然是自家人,便也就说自家话,敏敏受了委屈,你心里肯定难过,罚了这么几个奴才,眼瞧着也是不够的,正巧,哀家跟皇后说起玥琅的授课来,见两个姑娘家感情那么好,觉得实在难得,不想宫墙隔断了两人之间的友情,便盘算着,将敏敏也接到宫里来和玥琅一块儿念学,荣耀睿亲王府门楣,如何?''
睿王妃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太后的意思,这下哪里还有心思去管是哪个狗奴才伤了敏敏的事,她一着急,径直就站了起来:''敏敏跟在妾身身边惯了的,她这个孩子看着乖巧,平日里又任性又闹腾,在宫里头平白给太后和皇后添麻烦,而且王爷也已经给敏敏物色好了授课的老师了。只是王爷和妾身心疼敏敏,这才想让她多玩一年,进宫。。怕是不合适吧。''
太后轻笑:''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敏敏在宫里受教。等将来长大了,皇帝也好名正言顺授个郡主的头衔,将来婚配上好男儿,自然都是使得的,哀家知道你心疼孩子,可孩子的前程才是最要紧的,对么?''
''可是。。''睿王妃还要再说,皇后一下子伸手拽了她一把,把后面的话都打断了。
皇后没想到太后刚才没有回应自己的提议,这会儿居然直接向睿王妃提了出来,她听过睿王妃的意思,劝说道:''这回授课的可是凉佩姑姑,梁忠国公家的那位,你该是听过的吧?''
睿王妃闻言犹豫下来。
这位姑姑德行齐备,能得她教导,将来敏敏的身价自然不是英亲王府上的世女能够比拟的,就算知道太后有留敏敏在身边做''质''的意思,仍然为凉佩这两个字动摇了。
她的确不能不为敏敏考虑着。
太后给出的条件属实诱人,将来她又是宫中凉佩姑姑教导过,太后身边呆过的郡主,如何高配都是使得的,将来定了婚事,还能有自己主管的郡主府遮风避雨,倒是很适合敏敏那个性子。至少不用担心她会吃亏。
皇后见她动摇,顺水推舟接着道:''这也是太后对睿亲王府的恩典,更是皇上的恩典,睿亲王府上下。可要感念太后和皇上的恩德才是。''
说着,皇后还用力紧了紧手心,睿王妃回眸看皇后,听出一些别的意味来,心中微惊,到底还是不敢在太后面前过于放肆,昨日说好了会给睿亲王府一个交代和说法,如今宫人处置了,敏敏的前途也有了更好的安排,睿亲王府还能有什么说辞呢?
皇后很快便收回了手,静候了会儿,脸色一直阴晴不定的睿王妃这才像是想清楚了,下定了决心,终于给太后行礼,应承下了这份恩典。
事情了结,消息从永寿宫一路传遍三宫六院。传到乾政殿里的时候,景辰心里大松了一口气,刚才一直心不在焉的想着永寿宫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这会儿知道了,连眉宇都缓和不好,只是明面上没有波澜起伏,实际上一颗心已然想要飞到西小院去亲自接她出来了。
乾政殿里因为这事儿喧闹了一会儿,洵亲王闻言还很高兴,起身对景辰道:''臣弟便觉得恪常在不会是那样的人,如今真相大白,果然是清者自清!''
景辰很浅的勾着唇角笑了笑,片刻后反应过来。掀起眼帘看洵亲王:''你与恪常在认识?''
洵亲王笑得坦荡:''算不上认识,猜花灯那天晚上说了几句话而已。''
景辰挑眉:''说了几句话,你便觉得她好了?''
洵亲王重新坐回去,垂着眼帘整理自己的衣摆回话:''臣弟看见她对自己的两个宫女极好,嘻嘻笑笑的,很是亲切,觉得这样的人应该是很好的人,所以才贸然上前说了两句话。想帮她们猜灯谜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