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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你别急。我又没生气。”

  “啊？你没生气，我看你脸臭着拉长像一头驴…”

  沈寻世无奈，“你给我刮胡子的时候我就已经幸福了。”

  “嗯？我们的大律师什么时候这么容易满足啦？”

  “还有，我像一头驴？”

  柳烟青一边擦他的胡子一边说，“…嗯。”然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黑夜下，他清瘦的脸颊有些柔和。

  这时，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响起。原来都是视频聊天，两人对视一笑：

  “是晚淮。”

  “我妈。”

  亲人之间的问候不过是“在干什么？”“玩得开心吗？”“吃的什么？”

  沈晚淮在电话里刚洗完澡出来，边擦头发边说：“美国的春节也很热闹哦，daddy你的伤怎么样了。”

  “好的差不多了。”

  “好想吃饺子…其实我觉得春卷也特别好吃，汉堡包吃腻了，三明治也太油腻，还有啊，我想回家看看你了。daddy，Imissyou。”

  柳烟青和妈妈闲聊着，明天要回家和妈妈购物拜年，有说有笑，转头时正对沈寻世，两人都面带笑容。

  幸福往往就是最亲近的人在一起。

  “新年快乐。不止新年。”他们说。

  什陆

  作者：祝秋白|发布时间：昨天13:12|字数：2173

  白驹过隙，一年过去了。

  4.23.

  柳烟青过生日，如往常一样，她要去采访，似乎没有人知道她的生日。直到看到桌子上的大把栀子花。还洒着水。

  花朵间夹着一张卡片：生日快乐。

  是沈寻世优雅的钢笔字，力透纸张。她笑眯眯地收下，翻了翻卡片，果然还有一句话：

  下楼，我在楼下。

  推开窗户往下看，一辆加长版黑色豪车正在楼下，汽车外皮漆黑锃亮，在众多商业车里很显眼，她笑骂一点也不低调，可还是背起包包和领导请假下了楼。

  刚打开车门，便见沈寻世坐在后座上，穿着黑色修身特别剪裁的西装，架着眼镜读报纸，看着疏离尊贵。

  “【创建和谐家园】老大来了，还是个土老大。”柳烟青撇嘴上了车，“这年头儿谁还读报啊。”

  他没理会她，等读完报纸最后一行，淡淡开口，“别废话，今天生日想去哪玩儿。”

  “游戏厅！”柳烟青恨不得在车里一蹦三尺高。

  游戏厅。

  这里是年轻人的聚集地，小到偷钱出来玩儿的小学生，大到睡眼朦胧穿着拖鞋的大学生。

  沈寻世一身西装一本正经的模样和这里格格不入。

  迷幻的缤纷灿烂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各种游戏机发出的嘈杂声，以及混杂的种种语言，年轻人的大笑和胭脂香水的混杂气体。

  他快晕了。遍地是彩虹窗反射下来的彩虹。

  “知道教堂哪来那么多疯子吗？”他问。

  “啊？”

  “因为五颜六色的影子会让人精神错乱。”

  柳烟青嗤笑，“我过生日你还诅咒我成神经病。”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你怎么这么信实啊。我开玩笑呢。”说着，自然而然地搭上了他的肩膀。“姐带你。”

  柳烟青撒了欢儿，在游戏厅跳舞、真人模拟、甚至玩儿次模式逃脱。整个过程沈寻世都是陪衬，年轻人的乐园他的确很多余。直到柳烟青抓娃娃时，抓了十次一个也没抓住。

  累的满头大汗，狼狈的沈寻世“咳”一声，假装看不到路人对他的诧异的目光，“我，我试试。”

  小机子里面放着满满的毛绒玩具，多是精致的金发娃娃，或者镶嵌着蓝色宝石的HelloKitty。

  沈寻世操纵着那个按钮，机器的爪子就在空中盘旋，他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工作时，娱乐时，都是如此。

  “…快，快！哦耶！夹住了！”柳烟青连忙从下面取出娃娃，兴奋地亲了口他的脸，“啵—”的一声，倍儿响。

  他有些拘谨地拉了拉领带，眉目间捎上得意洋洋，“怎么样？”

  “好酷！”

  边说着，他又按下按钮，“没有脑子的人往往做不好这种事。”

  见准时机，用力摁按钮，待架子距离毛绒玩具时再选定时间夹住，机器移动的过程要稳…一个娃娃又精准地掉下来。

  “天啊叔叔你太棒了！”

  连续十分钟，沈寻世无一错过，全都拿到手，柳烟青拿的手软，娃娃少说也有十几个了，工作人员和顾客都驻足观看。

  “好了好了，不然该拿不下了。”柳烟青买了一瓶冰镇冰红茶，准备给他也买一瓶，他拒绝，“矿泉水就行。”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她挽着他的手臂离开游戏厅。怀里的娃娃带给她满满的充实感。

  进了车里又张罗着要去爬山，在去爬山的路上又闹脾气不爬了，说腿麻了。还可怜兮兮地给他看。

  沈寻世无奈，只得撑着她的后背，把她背起来，幸亏她不算重，背着小姑娘，软软的身体压在后背上像棉花，两人身体紧紧贴合着。不一会儿她就酣睡起来。

  爬上山顶不容易，还没到，已经碰到夕阳了。沈寻世叫醒她，她睁开朦胧的眼睛，咂了咂嘴，微微扭头往前望，大片美丽的残阳如血，映入眼底。

  那绝色的美是穿透心灵让人窒息的，一下子噎住了嘴里的话。

  沈寻世陪着她看了一场夕阳。两人直到夕阳落尽才下山。

  傍晚就到了家。

  难得的没去餐厅，沈寻世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她吃着根黄瓜穿着居家服倚着门框看他切菜，动作干脆，下刀时指骨明显，他做饭时也很认真，围着浅黄色围裙，周围阳光给他笼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五菜一汤，还有米饭。出乎意料的美味，“可以啊，经常做饭吧？”

  “手生了，好多年没做过了。只给晚淮做过几次。”

  沈寻世轻易不下厨。也很少有人配得上吃他的饭。

  “不愧是沈大厨。”她竖起大拇指。

  边吃边聊天，拆开了一个大蛋糕，巧克力口味，水果新鲜，外面裹着奶油，甜却不腻口。

  柳烟青全当饭后甜点吃了。鼻尖上无意蘸的奶油也被他用纸巾轻轻抹去。

  “囡囡，我今天好像发现了你和我的距离。”

  “…嗯？”

  “我想我很难融入你的圈子，我从没接触过你的爱好，那些玩儿意我也觉得陌生…“

  她打断他的话，“你不需要融入。我们喜欢的都是彼此的特别，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你在律师圈驰骋多年，这也是你吸引我的地方，我想，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强行融入反而弄巧成拙。”

  “那你的爱好…”

  “我的爱好是喜欢你。”柳烟青说，他听后忍不住地笑起来，“还有工作。我们一起奔波，一起繁忙。”

  “那以后，你会陪我过每个生日对吗？”

  沈寻世“嗯”声。从卧室取出一个小盒子，“这也是我给你的礼物。”

  柳烟青狐疑，缓缓掀开盒子去看，一只雪白的小爪子攀上来，然后是小小的脑袋，她目瞪口呆之余，葡萄般明亮硕大的眼睛也看着它。

  “小猫！！”

  “喜欢吗？”

  她疯狂点头，“当然当然！呜呜呜它好可爱，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生物。”

  她把它抱进怀里，不敢用力生怕揉坏了它软绵绵的小身子。

  “起一个名字吧？”

  她想了想，“叫长久吧！”

  祝我们长长久久。

  长长久久。

  柳烟青有一百种样子，她把一百种样子都给他看。

  在葬礼上冷漠隐忍，眼泪打转却生生憋回去；工作时背着重重的摄像机在燥夏东西奔波，爬一千米淦山，累到靠着草堆就能大睡；为采访去草原，骑着马儿驰骋千里，胃采访目击者，等他出现已被雪覆盖到上半身也丝毫不知，冻的失去感知。

  是现在开怀大笑，像十六岁少女的柳烟青。

  什柒

  作者：祝秋白|发布时间：昨天13:12|字数：2406

  转眼又是两年，两人商量着婚事，最终订在了12.12.

  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她说“我们结婚吧。”时，夜色朦胧，他手指一抖，烟头也落了，月色把他的影子拉长，寂寞，许久应声：“嗯。”声音很轻，像是从嘴里飘出来的。

  节假日时，她从超市买来新鲜的雏菊，还有许多新的欧式新家具，和女仆们一起张罗着摆设方向，重新设计了下建筑，兴致勃勃地拍了一个视频发给沈寻世。

  休息到中午时，推开了书房。书房正中间的门上方，写着四个大毛笔字：“天道酬勤”。

  是沈寻世的亲迹，字迹潇洒潦草，力透纸张。

  数不清的书籍，多数是历史类，上从黄帝下到清，这些书籍无一不是保存完整，有一定的年代了。

  在她擦拭桌子时，顺便拉开抽屉准备整理一下物品，却忽然发现最上面的一张大白纸，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是关于财产。

  她掀开一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保证，再一页也是如此。越翻越无趣，直到最后一页，几个大字吸引了她：

  沈氏百分之四十的资产归林眠所有。

  林眠？？

  她有所耳闻，她转发过她的微博。并且是出了名的黑律师，只要给钱就干。最严重的一次是为“2.24”事件做辩护，罪大恶极的杀人犯生生被她说的减刑。在法庭上，唇枪舌战，正义凛然，她也被她们报社的人称为“毒嘴”，偶尔采访一次都很困难。

  她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过去，过了很久那边才接通。

  “我在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