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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敛了神色，再看向她时，眼中已经是一片陌生。
“我们没必要再见面的。”
“齐韩，你明明就还在乎我。”时澜压下心头苦涩，拿起他桌上的糖果盒，直直盯着他，“你不爱吃甜食，爱吃甜食的人是我。”
“……”齐韩烦躁地长出一口气，“随你怎么想，但请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从两年前你提出分手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一定要这么绝情？”时澜捏住手提包的手微微收紧，指关节都微微发白。
她的声音藏着些许慌乱。
她记忆中的齐韩，稳重内敛，温润如玉而不是现在这样的淡漠疏离，不近人情。
齐韩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懒怠去应付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自顾自起身想去买些早餐，却被时澜从背后紧紧抱住。
“……放手。”齐韩终究是没硬下心，但依然眉头紧蹙，有些无法忍受她的举动。
时澜没动，依旧死死抱住他，泪水打湿了他的衣领：“齐韩，我后悔了。”
清浅的柑橘香一如过往，她记忆中那段最为美好而值得留恋的时光，也随之被牵动。
齐韩身子一僵，但还是伸手挣开了她，回过头去，凤眸略略垂下，轻叹一声：“时澜，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响动，齐韩循声望去，只看见一个侧影匆匆跑走。
好像是……陈小小。
他略蹙了眉尖，竟然莫名有些心虚。
“齐医生，能借我一支烫伤膏吗？”纪璇敲敲门走进来，刚说完这句话，便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时澜，愣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是……是时澜？”
时澜此刻已面色如常，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纪璇惊讶过后，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游走，意思不言而喻。
时澜只是笑着，没有回答，但却让人觉出一些不一样的意思来。
纪璇似乎明白了什么，不敢再多说话。
“时澜，”齐韩拿着烫伤膏回来，脚下步伐一顿，眼中神色翻涌，最终归于平静。
他沉着声音，掩下心中思绪：“请你自重。”
既然已经分手了，就不该再继续纠缠不休，更遑论已经两年之久。
纪璇悄悄接过药膏，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以为是小情侣吵架闹冷战，大气都没敢出，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陈小小坐在休息室，看着面前洒了大半的粥【创建和谐家园】。
“我的天，”纪璇急急忙忙走进来，“啧”了一声，“齐医生好像跟女朋友复合了诶。就是那个时澜，那个女明星!”第21章 爱屋及乌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陈小小被热粥烫伤的手，帮她涂药。
她轻轻吹着陈小小手上被烫伤的地方，没抬头，“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拿份粥也能把自己烫了。”
时澜吗……
陈小小想起那天看见的微博，原来齐韩那天的片刻的怔愣是因为这个。
“不过，看着又不太像。感觉是在冷战。”纪璇随口道，“伤口别沾水喔。”
陈小小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低头看了眼被烫伤的手：“谢谢你啊。”
“没事，下次小心点。”纪璇笑道，“这是朝齐医生借的，正好你还给他吧。”
陈小小勉强笑了一下，接过烫伤膏往办公室走去。
手上被烫的通红一片，还有一圈晶亮晶亮的小水泡，和周围白皙娇嫩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看着触目惊心。
最近也太水逆了。
陈小小苦笑着摇了摇头，却被护士长拦了下来，把昨晚巡查病房的记录本交给她，拜托她转交给齐韩。
她随手翻了一下，发现6号床的那个小姑娘的记录本上写了一个“危”字。
“……”陈小小沉默着合上本子，进了办公室。
时澜已经走了，办公室里只有齐韩一个人。
他坐在办公桌前，状态是陈小小从未见过的倦怠和烦躁。
陈小小眉眼微垂，语气很平淡：“谢谢你的烫伤膏。”
“嗯。”齐韩没睁眼，随口道，“伤好之前不要吃发性食物。药你拿去用吧，一天两次外敷。”
陈小小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办公室的窗子开了点缝隙，冷风“呜呜”钻进来，吹动着质地粗糙的窗帘。
苦橙花香好像更浓了些，和办公室中弥漫的浅淡香水味混合在一起，不伦不类的味道让人心情纷杂。
她轻手轻脚地去了楼梯间透气。
楼梯间的门并没有关严。
“听说了没，时澜和齐医生复合了。”
“啊……齐医生的前女友竟然是她？不是说两年前她甩了前男友吗？”
“谁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呢。诶，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新来的那个实习医生，叫……叫陈小小的，长的还挺像时澜的呢。”
“这么一说还真是。怪不得才来这么几天，齐医生就对她照顾有加，敢情是因为这个啊。”
护士议论的声音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见。
她和时澜……长的很像？
陈小小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脸颊。
无数记忆碎片在瞬间拼合起来，指向一个让她有些难以接受的事实。
光滑细嫩的触感让她有些失神，心中泛起酸涩的感觉，她皱起眉毛，伸手捂住心口的位置，只觉得心里闷闷的不舒服，却又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人生过往的经验，好像没有一个是关于如何解决诸如此类事情的。
纪璇说她长的像哪个明星。
齐韩刚认识她的时候会看着她出神。
别人都说齐医生不好亲近，却对她分外温柔。
是因为从始至终她就是一个替代品。
是因为爱屋及乌。第22章 及时止损
亏她还和姜七月说，她想试一试。
事实却是，她只是一个被齐医生当做替代品的存在。
不，或许连替代品都算不上，最多是他宣泄对时澜的感情的人吧。
也是啊，他们才认识三天而已，谁会对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动心。
一见钟情这东西，又不是双向的。
陈小小自嘲一般牵动着嘴角，深呼吸几次，脸上又恢复了热情自然的微笑，这才推开楼梯间的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一整天她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始终是那副热情开朗的样子，甚至对齐韩也是如此，但却少了前两天那样自然而然的熟稔，反倒多了些刻意疏远。
“陈小小，”临近下班的时候，齐韩叫住了她，“明天开始，你就跟着我一起出诊。”
她也来了三天了，该熟悉的也都熟悉的差不太多，应该开始进行实战训练了。
之前看她在一些手术操作上还算不错，而且听自家母亲的评价，她天赋应该也很不错，早些接触实际病例是好事。
原本今天上午就想带她出诊的，没想到时澜突然莫名其妙来找他复合，他心思大乱，就给忘记了。
而且陈小小又被烫伤了。
他微微蹙眉，伸手撑住脸颊，抬眸看她：“你的伤怎么样？”
实习三天，光受伤就已经两回了，还都是比较严重的伤。
他简直要怀疑陈小小是不是和北济医院犯冲。
陈小小很随意地把手缩回袖子里，满不在乎道：“早就没事了。”
“伸手，我看看。”齐韩凤眼半阖，手指微屈，用指尖轻点桌面，示意她过去。
“……”陈小小抿唇不语，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她额前发丝散乱，遮住了她眼底复杂情绪。这个男人是怎么能在跟女朋友吵架的时候，对另一个和女朋友相似的人温柔关切的？
她难以理解，也难以接受。
“不用了。”她神色未变，语气甚至还带着笑意，“晚上还约了朋友，就先走了。”
说完，她一手抓起桌子上的帆布包，目光扫到那条白毛巾，动作顿了顿，随即笑着把毛巾递给齐韩。
刚想转身，就被齐韩握住了手腕。
隔着厚重的衣料，她都能感受到齐韩手心灼热的温度，微微烫人，烫的她心尖儿微微一颤，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做何反应。
“你一个学医的，烫伤了用创可贴？”齐韩盯着她手上并排贴着的两个创可贴，差点被她气笑了。
陈小小原本怦怦乱跳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
她竟然以为，他握住她的手腕，是看出了她的异常，想解释些什么。
也太傻了吧。
仔细想想，她自以为的温柔关切，大抵是因为他良好的礼仪家教，和一个医者对待病人的正常态度。
毕竟三句话不离伤情，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是她脑补过度了。
陈小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也会为了这些懵懵懂懂的情情爱爱而哭闹不止。
“坐下，”齐韩已经松开她，取出了医药箱，语气无奈，“我帮你上药。”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抗拒，齐韩似笑非笑地加了一句：“烫伤留的疤会很难看。”
他涂药的时候，手下动作很轻，大约是担心弄疼她。
陈小小说不出她心里是什么滋味。
或许这就是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