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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韩手下力度不免又减轻了几分。
上过药，齐韩又取来冰袋给她敷在脸上消肿，看她满脸的倔强和委屈，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人家小姑娘好歹也是为了他才受伤的，也没必要对人家那么凶。
于是齐韩略一叹气，温声道：“下次别这么莽撞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万一你自己受伤了怎么办？就像现在这样。”
“我只是怕你被她打伤！” 陈小小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火气，满心的委屈又无处发泄。
她平时明明不会这样的。
“抱歉。”陈小小颇为泄气，垂着头，声音发闷，“我太激动了。”
说完，她翻开病例册，记录好刚才查完的几个病房的病人情况，便又拿出iPad观看手术录像，没再分给齐韩一个眼神。
反倒是齐韩怔愣在原地几秒，有些恍然。
怕他……受伤？所以可以不顾女孩子都很重视的容貌，也要替他挡下那一巴掌？
齐韩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原本只是觉得陈小小和过去的时澜很像，从眉眼到性格都像。但他现在却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剩下的病房我自己去查，你好好休息。”齐韩略略抿唇，双手插兜快步离开了办公室，只留陈小小一个人，对着桌上的ipad出神。
他……大概，只觉得她是在多管闲事吧。第15章 束手无策
因为齐韩让护士报了警，警方很快赶到带走了闹事的那几个人，还叫了包括齐韩，陈小小在内的几位医护人员去做笔录。
给陈小小做笔录的是个很年轻的男警察，看着比陈小小大不了几岁。
他看见陈小小尚未消肿，还带着抓痕的脸颊，眼里闪过一丝同情，象征性的问了几个问题，就放她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问了一句陈小小是不是真的有22岁。搞得陈小小哭笑不得，拿出身份证给他看。
其实也不怪那警察询问，实在是陈小小的长相太嫩，穿上校服绝对能混进高中校园的那种。但她的骨相很优越，侧脸的精致程度堪称完美。
“什么情况？”刚走出警察局，姜七月已经等在门口了。
姜七月在公安局有认识的同学，所以陈小小这边一出事，她立刻就往这边赶了。
陈小小摆了摆手，刚想说她没事，就发现姜七月脸色微沉，下巴一扬：“你的脸怎么弄的？”虽然是问句，但姜七月虽然已经猜到了。
“你平时遇到这种事，根本不会掺和的。”姜七月的余光瞥到齐韩从警局出来，微微拔高音调。果然，齐韩的表情一动，随即往她们这边走了几步。
陈小小也看到了齐韩，她抿唇，冲姜七月道：“我们边走边说吧。”
她从来就不是个热情的人，更何况是这种得不到回应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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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名想起了母亲发来的那几张照片。
其实这几天他看到的陈小小，并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吧。
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齐韩双手插兜，刚想拦计程车回医院，就看见一辆银白色的保时捷停在了他面前，姜七月摇下车窗指了指坐在副驾驶上的陈小小：“她让我捎你一程。”
“不麻烦了。”齐韩瞟了陈小小一眼，她低敛着眉眼，看不清神色。
姜七月眼睁睁看着他走到马路边拦了辆计程车，离开了警局，不由得有些玩味，回头冲陈小小道：“他这脾气可挺冷。”
陈小小摆弄着手机，轻叹一声：“是啊。”
其实他的冷是因为受过情伤，说到底，不过就是因为放不下。
姜七月无奈地摇摇头，发动了汽车。
陈小小脾气倔，但也是个坐不了冷板凳的，估计齐韩这种性格，过不了几天她就会放弃了。
“诶，小小，”护士纪璇叫住她，拿了一小盒药膏塞到她手里，“这药是我老家那边的，消肿去疤什么的效果可好了。”
陈小小笑着和她道了谢。
自从上次和纪璇一起去取过器械之后，她也留心了一些关于纪璇的消息。
纪璇跟陈小小同岁，也是从医科大学毕业的。听说副院长是她一个什么亲戚，她才能进北济工作的。
不过陈小小一向对八卦不上心，自然也不会用有色眼光去看待纪璇。
陈小小回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卸掉脸上的遮瑕。
本来是不想让姜七月担心的，谁知道她眼睛那么尖。
早知道就不涂了，这会儿伤口又疼又痒，难受的不行。
齐韩走过来，往她桌上放了一瓶药，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陈小小沉默了几秒，把药往外推了推，拿出纪璇给她的药膏胡乱涂了几下，结果碰疼了伤口，轻呼一声。
“……陈小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齐韩的眉眼间好像柔和了许多，“今天谢谢你。”
陈小小抿唇，没搭腔。
明明都决定和他保持距离了，可他稍微温柔一点，她就又忍不住想靠近他。
齐韩低低叹息，头一回觉得束手无策起来。第16章 难道她真的喜欢齐韩
“我听她们说吃糖会让人心情变好。”齐韩从衣兜里摸出一块海盐味的硬糖，塞进她掌心，然后便回到办公桌前，随手抽出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翻着。
人家好歹也是为了他才受伤的，况且她又是自家母亲的得意门生，总要多担待着一些。
齐韩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心里也没那么乱了。
陈小小愣愣的盯着掌心里的糖果，之前做的决定全都被她抛之脑后。
可是这也太奇怪了，她的决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动摇了？
难道她真的……喜欢齐韩？
陈小小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打消，不愿意再去细想。她撕开糖果的包装纸，用牙齿一点一点咬碎糖果，让甜味蔓延在舌尖上，满足地眯起眸子。
“齐医生。”陈小小轻轻喊道。
等齐韩抬头看她，她才强忍笑意，指了指他手上的书：“书拿倒了。”
看在糖果的份上，勉强不和他计较，陈小小无比别扭的为自己找借口，竟然也觉得心安理得了许多。
下班后陈小小站在医院门口，略显迷茫的四处张望。
齐韩从后面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好笑道：“看什么呢？”
陈小小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突然想起来她昨天跟齐韩约好下班之后一起走的，赶紧回了一句：“等你一起走啊。”
齐韩轻笑，显然是没相信她的说辞，但也懒得拆穿她，耸了耸肩就当是默认了。
天气阴沉沉的，落日那点余晖被云层挡的严严实实，透不出一点光亮。风也呼呼刮着，大概不久之后就会下雨。
“小心。”齐韩一把抓住陈小小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这个方向扯。
陈小小正走神呢，一时不防，踉跄一步，整个人直接跌进了齐韩怀里。
一辆摩托车从两人身边疾驰而过，如果不是齐韩及时扯了她一把，估计她又要挂彩。
陈小小暗自松了一口气，竟然忘了从齐韩怀里出来。
齐韩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喉结，向后退了几步：“抱歉。”
陈小小这才意识到，她刚刚一直在齐韩怀里，脸颊瞬间胀得通红，讪讪道：“没，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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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异性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一时间着了慌，连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起来，陈小小的心还在“怦怦”直跳，刻意和齐韩保持着距离。
“医院附近的这个站点就叫北济医院，”齐韩一只手抓住拉环，保持平衡，冲陈小小道，“还是挺好找的。”
地铁上的人很多，陈小小被迫紧贴着齐韩站定。
她个子矮，只能扶着座椅旁的扶手。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被齐韩困在他身前，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怎么今天总出现这样的场面啊……
陈小小红了脸，颇为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一点，稍稍远离了齐韩。
正当陈小小尴尬的不行的时候，齐韩的手机响了。
她只看见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便猜测是医院那边出了问题，不觉也敛了神色，屏息凝神，侧耳去听。
“6号床的病人突发呼吸衰竭，我得回去看看。”刚好地铁到站停靠，齐韩急急说了一句，便要下地铁。
6号床……
是那个小女孩？陈小小来不及多想，伸手拽住齐韩的衣襟：“我和你一起。”第17章 别哭了
两个人匆忙回到医院，连衣服也来不及换就跑到了病房。
齐韩和几位医生围在小女孩旁边进行抢救和各项检查，陈小小只能担忧地站在一旁，却帮不上忙。
她不想站在病房给他们添乱，于是走到了病房外面。
“小小，”纪璇刚好经过，看见陈小小站在门口，走了过来，迟疑着小声道，“你今天能不能替我值下班？我男朋友约我去看电影。我已经放了他好几次鸽子了。”像是怕陈小小拒绝，她又赶紧加了一句。
陈小小本就担心小女孩的病情，便顺带应下：“没问题。”
纪璇显然很高兴，和她道了谢，便收拾东西离开了。
反正她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替纪璇值班就当是还个人情，顺便还能知道小女孩的具体情况。
陈小小这么想着，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病房，独自一个人去了值班室。
好在值班室灯火通明，虽然一个人呆在这儿，陈小小也没觉得过于害怕，反而还想到齐韩还没吃晚餐，又给他点了一份外卖，才拄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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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零星的雨点缓缓飘落，旋即毫无征兆的落下倾盆大雨。
不太美好的记忆涌上心头，陈小小强压下那些糟糕的情绪，心神不宁的坐在椅子上，手心已经黏黏的出了满手的冷汗。
眼看着雨越下越大，窗外电闪雷鸣，齐韩却迟迟没有回来，陈小小心里越发慌了起来，吞了吞口水打算去找齐韩。
没想到她刚刚握住门把手，突然闪过刺眼白光，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整个值班室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完了，停电了。
陈小小生无可恋，身体本能地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长久以来对黑暗的恐惧再次支配了她的行为，她的大脑几乎不能运转，好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