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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要下雨了。

  　　他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长长舒了一口气。第12章 和他无关

  　　齐韩到医院的时候，还差几分钟就迟到了。来不及再去吃早餐，便直接回了办公室，打算喝一杯咖啡就算是早餐。

  　　然而他刚要坐下，就看见办公桌上放了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袋子上还贴了一张便笺。

  　　齐韩揭下来，是陈小小写的。

  　　字很秀气，但是笔锋转折处却显得有些过于凌厉。

  　　他回身看向陈小小的位置，她随身背的蓝色帆布包在椅背上挂着，桌上还有一杯没吃完的水果麦片，但是人却不在。

  　　估计在休息室吧。

  　　齐韩这么想着，拎着那份早餐往休息室去。

  　　陈小小刚吃完最后一个小笼包，眼前突然多出了个袋子。她顺着往上看，只见齐韩双手插兜站在那儿，温声笑道：“你自己留着吃吧。”

  　　“可是我已经吃完早饭啦。”陈小小扬了扬已经空了的包装盒，“你不吃的话，我就只能丢掉了。”

  　　她作势要把那份早餐扔进垃圾桶。

  　　齐韩无奈，只好伸手拦下她。

  　　他合理推测，陈小小是早有预谋。

  　　“是我自己做的小馄饨，绝对健康无添加。”陈小小笑眯眯地把袋子重新塞到齐韩手中，跟旁边的人打了声招呼，才和齐韩一起回了办公室。

  　　陈小小的手艺相当不错，馄饨粒大饱满，汤汁咸鲜，让人食指大动。

  　　看不出来，她还有这项隐藏技能。

  　　“对了齐医生，”陈小小拿了一瓶牛奶放到他办公桌上，“科室张大夫送的，但是我喝不了牛奶，所以……就拜托你啦。”

  　　她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一溜烟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

  　　张大夫？

  　　齐韩蹙眉，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叮嘱她一番：“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正经人。”

  　　工作上的话那个张大夫自然是没得说，但是私生活嘛……就很值得玩味了。

  　　像陈小小这种一看就单纯无害的无知少女，实在是太容易被拐骗走了。

  　　“哦……”陈小小垂着眸子，拉长语调应道。

  　　趁着齐韩在吃早饭的空档，陈小小顺手刷了一会儿微博，却被一条热搜吸引了目光。

  　　#当红小花时澜疑似已恋爱同居#后面还跟着一个红色的“热”字。

  　　时澜是两年前一夜爆火的流量小花，因为长相清纯，演技出色，在短短两年间便已经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四小花旦之一。

  　　不过听说在她出名之后，就把当时谈了一年多的男朋友给甩了，转头就和圈子里一个富二代打得火热。

  　　陈小小点开词条一看，猛然想起昨天晚上遇见的那个女人，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就是时澜。

  　　合着她还在无意间见证了一件八卦？

  　　“看什么呢？”齐韩丢掉餐盒，回来的时候便看见陈小小捧着手机正入神，不由屈指叩了叩她的桌面，“上班时间不许溜号。”

  　　陈小小吓了一跳，赶紧收了手机，随口应付一句：“时澜被爆恋情，我就多看了几眼。”她站起来把病例册抱在怀里，“下次不会了。”

  　　“时澜？”齐韩心口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回归了平静，“收拾一下，跟我去查病房。”

  　　娱乐圈里也就那么一个时澜。

  　　两年了。

  　　她现在什么样子，早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齐韩看向手里抱着病例册的陈小小，将所有情绪都敛于眼眸深处。第13章 陈小小被打了

  　　“小朋友，你的药水滴的太快啦，一会儿该不舒服了。姐姐给你调慢一点喔。”陈小小伸手想去调节点滴的速度，却被床上瘦小的女孩慌忙拒绝。

  　　她瘦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什么，她用自由的那只手拉住了陈小小的衣襟，大大的眼睛里有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沧桑和成熟。

  　　“可是这个速度你吃不消的呀。”陈小小放柔了声音，诱哄道，“嗯……那你能不能告诉姐姐，为什么不愿意调慢？”

  　　陈小小的声音本来就偏孩子气，放柔以后就像奶味的棉花糖一样又软又甜。

  　　女孩怯怯地看着她，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齐韩，抽了抽鼻子：“奶奶说，等我好了，妈妈就会回来了。所以我要快一点好起来。”

  　　陈小小这才注意到病房里除了女孩，一个陪同的家属都没有。

  　　她翻了翻病例册，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

  　　女孩患的是一种罕见的先天性免疫系统缺陷疾病，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感冒病毒都可能会要了她的命。而且目前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基因治疗，但是这种技术国内目前还没有普及，费用也十分高昂，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负担的起的。

  　　换言之，她痊愈的可能性很低，几乎为零。

  　　陈小小沉默着走出病房，刚好碰见了女孩的奶奶，才得知女孩的妈妈是个很感性的人，她接受不了必然要失去挚爱的痛苦，选择了一走了之。

  　　“难过？”齐韩和她并肩走着，十分清晰地感知到了她情绪上的低落。

  　　陈小小点点头。

  　　齐韩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并没有多说什么：“走吧，去二楼。”

  　　他从事医生这个职业快五年了，见过无数的死亡和绝望，除了同情，他只能尽他所能去救治每一个病人。

  　　陈小小毕竟刚刚接触这种残酷的生死现实，刚开始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他能理解。

  　　但是除了自己努力去适应，没有其他的办法。

  　　刚出电梯，他们就听见不远处的喧闹声和护士长组织秩序的声音。

  　　齐韩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快步向声源处走去。

  　　七八个人围在病房门口，气势汹汹。

  　　为首的是个满脸尖酸的老太太，掐着嗓子在那里骂的正起劲，活脱脱的泼妇骂街。

  　　其余跟在她身后的人有男有女，看着个个都不像是善茬。

  　　“我儿子在ICU呆了五天，花了多少钱啊，还治不好？肯定是你们医院想挣钱想疯了，故意拖着不给我儿子好好治病！”老太太叉着腰，声音尖利刺耳。

  　　齐韩蹙眉，回身先叮嘱陈小小别凑近，这才上前去好言相劝：“老人家，在ICU就说明您儿子还没有脱离危险……”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直接打断了他：“你是大夫？正好，大家伙来评评理，这黑心肝的医院收了我们家好几万的钱，还不好好给我弟弟治病，这是存心要害死他啊！”

  　　齐韩的火气也有些上来了，但还是耐着性子给他们解释。

  　　奈何这群人压根不听，简直就是为了闹事而闹事。

  　　走廊里愈发嘈杂，严重扰乱了医院的正常秩序。

  　　陈小小勉强挤出人群，脸色不太好看。她快步走到护士站，给警卫科打了电话。

  　　刚撂下电话，陈小小回头，瞳孔微微一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齐医生小心！”

  　　刚才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把水果刀比比划划的，突然被人搡了一把，重心不稳，手里的刀直刺向齐韩。

  　　陈小小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想都没想就冲到了齐韩身边，好在他躲开了水果刀。

  　　只是这么一来，老太太气势汹汹的巴掌就要落在他脸上了——

  　　“啪”的一声脆响，陈小小捂着脸，倒吸了一口冷气。

  【作者的话】

  　　先天性免疫系统缺陷可以通过胸腺移植，骨髓移植，造血干细胞移植或者基因疗法治疗。

  　　这章里面是我半杜撰半查资料来的，与现实不符，考据党手下留情。第14章 他不领情

  　　老太太手真黑啊……

  　　陈小小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脸上先是麻木，然后变成【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痛感。

  　　周围突然一片淑静，老太太本来就是个色厉内荏的，一看陈小小被她打得嘴角都开裂出血了，脸颊红肿不堪，甚至还有被她的指甲划出的血印子，一下就慌了。

  　　齐韩回身去看陈小小，莫名觉得火气上涌，周身气压瞬间低了好几个度。

  　　刚才陈小小拦在他身前，硬是挡下了老太太那一掌，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

  　　他冷着脸，动作很轻地扶起陈小小，漠然地扫了那群人一眼，薄唇微启：“报警，就说这里有人聚众闹事。”

  　　然后便扶着陈小小往办公室去。

  　　陈小小扯着他的衣服袖子，顾不上脸颊灼烧般的痛意，来来【创建和谐家园】打量他好几遍，却仍然放不下心:”“他们没伤到你吧?”

  　　齐韩心里情绪莫名，有些酸胀着难受， 一边又想撬开陈小小的脑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是她伤得比较严重，却还在担心其他人有没有事。

  　　真是够傻的，和时澜擅长趋利避害的性子一点都不一样。

  　　“我不是告诉你别凑近吗？”齐韩答非所问，语气淡淡道。

  　　把她摁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去柜子里取了药箱出来，找了医用酒精和棉球，给陈小小上药。

  　　人的指甲里都是细菌和微生物，被抓伤了不好好处理的话很容易感染。

  　　感受到齐韩情绪的突然冷漠，陈小小竟然有些委屈，紧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她也是好心啊，不然挨打的就是他了。结果人家不但不领情，反而态度比大爷还大爷。

  　　“抬头。”齐韩用镊子着沾满酒精的棉球，看她表情委屈，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陈小小没动，闷声道:“我自己可以，不用……”

  　　她话还没说完，齐韩已经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把头抬起来。

  　　齐韩的指腹略带薄茧，是经常拿手术刀的缘故，弄得陈小小痒得直往后缩。

  　　“别动。”他一只手给她擦药，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乱动。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陈小小只要稍微往前凑一点，就可以碰到齐韩的鼻尖。

  　　办公室的窗户没关，微风吹进来，卷着齐韩身上浅浅的柑橘香，萦绕在陈小小身边。

  　　四周的温度却仿佛高了许多，空气里弥漫着似有似无的微妙气息。

  　　齐韩脸上表情认真，好像只是在公事公办，给伤员上药，眼里并没有什么其他情绪。

  　　酒精【创建和谐家园】着伤口，本来已经有些麻木的痛觉神经又活跃了起来，疼得陈小小脸上血色全无，白惨惨一片。手也紧紧握成拳，却倔强地咬着牙，一声不吭。

  　　齐韩手下力度不免又减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