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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赌，也赌不起。
而且出国就意味着异国恋，不是她不信任齐韩，而是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处处都是变数，没有谁会一直等着谁。
说她现实也好，幼稚也罢，反正她舍不得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敛下思绪，陈小小输入密码，打开房门，在玄关处脱了鞋子，赤脚踩在地板上。
“怎么又【创建和谐家园】拖鞋。”齐韩见状，将她摁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去取来陈小小那双蓝白相间的，毛绒绒的拖鞋，蹲下身子替她穿好，不免又唠叨她，“地板凉，对女孩子家不好。”
陈小小做了个鬼脸，笑道：“你真的越来越啰嗦了。像个小老头子一样。”
齐韩抬手敲上她的脑袋瓜：“行了，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见他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陈小小有些不确定地试探他：“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今天她去找徐教授的时候，徐教授话里话外都是恨铁不成钢，还说要让齐韩劝她。
依徐教授言出必行的性子，不可能不告诉齐韩。
齐韩注视着她：“留学的事？”
“嗯。”陈小小点头，逃避着他的目光。
“没有。”齐韩的语气甚至没有变化，只是温柔地抚上她的长发，“申请和放弃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考虑。作为男朋友，我也没有权力干涉你的人生，但我能做的是理解和支持。”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拥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任何人都不应该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哪怕是血浓于水的至亲或是交颈而卧的爱人。
初夏的风从敞开的窗户吹拂而来，穿堂而去，留下一室若隐若现的丁香气息。
陈小小没想到齐韩会说这样一番话，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张嘴欲言，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最后伸出手，紧紧拥抱住齐韩，瓮声瓮气道：“谢谢你，齐医生。”
齐韩眼中聚起点点笑意，顺势抚了抚她的后背。
“菜要凉了。”
陈小小：“……”
她抿唇，半眯了眸子，以一种颇为嫌弃的眼神盯着他：“你好煞风景啊。”
齐韩难得爽朗地笑出了声音来，虽然依旧低沉着，但却带了点不一样的色彩：“这才不到两个月就开始嫌弃我了？怎么也没个长性。”
“略。“陈小小吐了吐舌头，汲拉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跑进厨房端菜。
自从两个人同居，哦不，合租以后，齐韩的厨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精益了许多，陈小小的口味则被越养越刁了。
比如陈小小开始吃不惯医院食堂的大锅饭了。
再比如齐韩现在随便翻翻菜谱就可以做出一道色、香、味俱全的新菜肴。第104章 忙里偷闲，想想你
骄阳似火，绿树浓荫，蝉鸣虫嚷，人声喧沸。
陈小小捧着毕业证书，心情复杂。
虽然实习的七个月中已见识了社会中形形【创建和谐家园】的人和其中险恶，但真的要告别校园，步入社会时，心中仍有万般不舍。
她怅然若失地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显得孤寂而不合群。
徐教授走过来，揽过她的肩膀，笑容有些感慨。
“我教过这么多学生，你是最优秀的其中之一。可惜了，如果你去美国读研，一定会成为顶尖的外科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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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阳光在带着些水气的空气中折射出不同的颜色，也映衬着陈小小眸中闪动的名为“野心”的光芒，肆意自信，不加遮掩。
手机响了起来，陈小小向徐教授歉意地颔首，走到一旁去接电话：“喂，齐医生？你今天不是有两台手术吗，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呀？”
她的语气中带着小女孩不满的撒娇意味，惹得齐韩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温柔了许多：“忙里偷闲，想想你。说正经的，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一会儿来北济一趟。”
“装神弄鬼。知道啦。”陈小小嘴上虽然不饶人，但声音却暴露了她此时愉悦的心情。
告别了徐教授，她拦了一辆计程车前往北济。
途经一家幼椎园时，她瞥见里面支起一个彩虹门，上面写着“欢庆六一文艺汇演”，她才意识到今天是六一儿童节，也是她的生日。
陈小小收回目光，神色如常。
办公室中空无一人，陈小小百无聊赖地坐在齐韩的办公桌上，两条腿悬空着荡来荡去。
自从她结束实习以后，之前她的办公桌已经被搬走了。
不过她瞒着齐韩向北济投递了简历，估计很快就会收到回复，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和他共事呢。
她在办公室坐了足有一个小时，齐韩才回来。
“来多久了？怎么不去休息室待着。”齐韩脱下白大褂，坐到椅子上去，陈小小不答话，冲他张开双手，示意他抱她下来。
齐韩挑眉，身子向前倾，双手从她腋下穿过，很轻松地便将她抱在怀里。
陈小小也顺势坐到他腿上，用手揽住他的脖子，以免摔下去。
“想在这等你回来呗。”陈小小偏头枕在他肩窝处，“所以，齐医生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医院收到了你的简历，决定破格为你申请主治医师的职称，今天上午已经批下来了，”齐韩松松环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笑道，“其实你不投简历，北济也打算聘用你的。”
陈小小瞬间抬起头，差点从他身上滑下去，好在齐韩及时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
“为什么？”陈小小有些惶惑。
齐韩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头：“你在实习期间的表现非常突出，院方怎么会放弃你这支潜力股。”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陈小小星眸微瞪，似乎有些着恼，“怪不得你之前那么神神秘秘的，根本不在意我会不会去别的医院。”
齐韩笑着抚上她柔顺的长发，夞避而不答：“为了庆祝，晚上带你去约会。”第105章 不可或缺的存在
“齐医生，咱们这是去哪啊？”陈小小望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疑惑不安地吞了吞口水，偏头冲他问道，“不是说约会吗？”
齐韩勾唇微微笑了一下，样子颇有些神秘：“嗯，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一路驶上郊区的盘山公路，夜色已经降临，满天繁星闪闪发亮，与平时在市区见到的、只有月亮的夜空截然不同，显得静谧宁和，璀璨至极。
“到了。”齐韩将车子停到一旁的空旷地带，示意陈小小下车。
这是帝都本地顶有名的洗脂山，因为日出时山顶会被染成鲜艳妩媚的胭脂色，兼之云雾缭绕，似乎有洗尽铅华之美，故此得名。
“真的很美。”陈小小闭上眼睛慨叹，任由晚风肆意吹起她的长发也不在意。
她就静静站在那里，即使一言未发也依旧能让人觉出她此刻正在回忆些什么。
片刻后，她才睁开眼睛看向齐韩，脸上是欢愉惬意的笑容，“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
齐韩的神色略略柔和了几分，却又带了几分庄重意味。他看了看腕间的手表，笑容加深了一些，复又抬头，却是答非所问：“闭上眼睛，等我喊你再睁开。”
陈小小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她感觉到齐韩轻轻揽住她的肩，将她揽在怀里。
被熟悉的柑橘香包裹着，那种不能视物的焦躁感都淡了许多，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好了。”齐韩的胸腔振动着，声音低沉温柔。
陈小小这才张了眼，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说不出话——一颗又一颗璀璨耀眼的流星划过夜空，坠落下去，留下一道道光影拖尾，浪漫又精致。
是流星雨。
“现在该许愿了。”齐韩见她喜欢，心下稍安，笑言道。
她听完这句话后如梦方醒，十指交握放于胸前，虔诚地闭上眼，默默许下她的愿望。
“陈小小，生日快乐。当然，不只是生日。”齐韩眼中有化不去的心疼，皆是偷偷藏匿于满目温柔缱绻后，难以窥得一星半点。
他想起姜七月告诉他的那些话。
“自从陈爷爷去世以后，她再也不过生日，也没再和任何人提起她的生日。”
陈小小轻轻笑了起来，走到SUV旁边，冲齐韩张开手：“麻烦齐先生抱我上去啦。”
她没有喊以前常用的“齐医生”这个称呼，而是换成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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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韩向她走去，如她所言将她托上车顶上坐下，自己也蹬着轮胎，爬上车顶和她并肩坐下。
“我已经六年没有过过生日了。“陈小小轻轻开了口。
“自从爷爷过世以后，每年的生日都再也不会有人带我来洗脂山看星星了，齐韩，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她的声音有些发闷，她深呼吸几次，继续道，“这件事连姜姜和林翊都不知道的。”
“所以我没想到...你会带我来这儿。”
她抬头，扬起一抹笑。
“大概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流星雨结束了。但她许下的愿望，会永恒在在于这个夜晚，这个二十三岁的生日中，伴随时间的消逝而愈显青涩和珍贵——
“希望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成为你人生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你也是。”
【作者的话】
“先生”这个称谓也是妻子对丈夫的一种称呼，一般都会表示出妻子对丈夫的倾慕和敬佩，也可能会说明丈夫是知识分子或是年龄较大。第106章 旧情
齐韩的手机突然响起，惊扰了这片刻安宁，他翻看了消息，神色渐渐被严肃笼罩，皱着眉，却也不得不满含歉意地看向陈小小：“院里有急事，必须得立刻回去。”
“没关系，那咱们快点回去。”陈小小倒是没什么脾气，反而非常理解地催他赶快。
她原本就不对生日抱有任何期待，今天有这场流星雨，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也没什么可失落的，更何况医院的事情都比较重要，毕竟人命关天，轻重缓急她还分得清。
齐韩抿唇，仍然颇为愧疚，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先将陈小小送回家，再驱车前往医院。
洗脂山在城郊，齐韩赶回北济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钟主任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见他回来，才稍稍稳定了一些：“是剧组发生了恶意伤人事件，一共七个伤员。其中有一个是被刀刺穿了左肺，刀口距离动脉很近，刚被送来抢救。”
“我去看看。”齐韩了然，在进行完消杀措施后进入了手术室，“什么情况？”
护士调出病历，有条不紊地说明伤情后，又补充了伤患的基本信息：“女，26岁，乳糖不耐受，青霉素过敏。”
刀刺穿肺部会导致气胸，如果刺中肺动脉的话会危及生命。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危险，但是没有刺中肺动脉。
“知道了。”齐韩没有多想，走到手术台边向主刀医生领首示意，“我来吧，辛苦。”
主刀医生满头大汗，巴不得有人赶紧顶了他，忙不迭地交接了位置，悄悄出了手术室。
因为事发突然，只能临时让一个主治医进行急救，齐韩来了，自然也就用不上他了。
手术过程虽然险，但还是顺利完成，齐韩让护士将她转入ICU观察12个小时，情况稳定的话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他一出手术室，就看见几个小护士围在一块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他健眉走过去，刚想开口，却听见她们说什么“陈小小”，不免又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