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当然会啊!”顾明卓胸有成竹:“之前我俩就算隔两米远拍个对手戏他都得跑来监督,更别说今天是拍床戏了。简黎那个人,情绪都写脸上呢,刚才在化妆间,我看他恨不得徒手撕了我。”
“呵呵。”我想到简黎脸上的厌烦,不由得胸口发闷:“那要是他不来呢?”
“那他就是不在意呗。别怕,我给你兜底。”
“滚。”我没好气的啐了顾明卓一句。
眼看工作人员准备就绪,导演让顾明卓站远些,打算正式开拍。
根据现今的市场定律,大多数观众都有情感洁癖,对女主角在一部剧里亲完男主亲男二的容忍度相当低,是以导演运用的是远景拍摄手法。我和顾明卓只需要在开头几秒嘴碰下嘴,然后他就会暴怒的扯开我的戏服,转去啃我的肩膀……
嗯……用啃这个字眼,会让我稍微能接受一点。
我闭上眼,强行做了番心理建设,再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皮。这一睁,我还真的看到左边不起眼的角落里,站了一个浑身都散发着黑色怨气的身影。我既狂喜又焦虑,在这两种极端而复杂的心情下,场记第一次拍了板。
“亚父去见李忘殊,可是与李忘殊达成了什么协定?”顾明卓站在屋子中央,一秒入戏,不再是人见人怜的小白花,而是浑身充满戾气的野心家。他拿着药碗和汤勺,一勺一勺的舀着黑乎乎的药汁,清脆的碰撞声夹杂在他冷冽的声线里,让人无端压抑。
我顷刻间被他带动了情绪,凝神道:“李忘殊的生死关乎定渊会今后的走向,我必须亲自去确认。”
“是吗?”“姜知临”冷笑:“那亚父手心的伤,从何而来?”
那是慕苏忆以自己的蛊血为药引,医治因埋伏而身受重伤的李忘殊的证据。到了最后,要杀李忘殊的曾是她,救了李忘殊的,也是她。
用袖口掩住伤痕,我从容背词:“现在非是杀掉李忘殊的最佳时机。帝王陨落,左相再无顾忌,势必一手独揽大权,朝中忠臣难逃劫数。三方动乱一起,战事遥遥无休,受苦的皆是百姓。”
“亚父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若你认定李忘殊不能死,又何必诱他入死局,甚至不惜亲手刺他一剑?”
“彼时朝中尚有太傅可与左相互相牵制,如今太傅病重倒下,时局不同,应对之策也自有变化。你知我所求,向来不是权利顶峰,我要的,只是还这无数百姓,一个安乐盛世。”
“盛世……呵呵呵呵……”“姜知临”笑得讽刺:“人命为棋,定渊会和皇城军皆是你手中的黑白子,亚父这一盘棋,又将我放在哪个位置?李忘殊不是因时局留命,而是你动摇了。在你心中,他才是明君的不二人选!”
我皱了皱眉,没有接话。
“定渊会这十数万人,视你为信仰,把生死交托你手,他们可万万没想到,兴许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你口中盛世的垫脚石,会成为你弃如敝屣的废棋!”
我音色渐冷:“定渊会,成立初衷便不是为了争权夺利,他们的信仰也非是我,而是为了所有的奴籍百姓,争取平等的权利。我不在乎过程如何血腥,如何受人唾骂。我只在意结果是否如我所想。”
“那么我呢?!”“姜知临”怒吼:“从始至终,你选中我,只是因为我是奴隶之子!是你给予大燕王朝一记重击的利器!当我没了利用价值,是不是也会成为你造就李忘殊的牺牲品?”
我沉默不答。
“姜知临”重重把碗摔在地上,开启了接下来的重头戏。
“李忘殊可以做的,我同样可以!”
话音落地,“姜知临”飞扑过来,将我压倒在床上。他形同一只暴怒的困兽,不由分说的吻住我,嘴唇一碰撞,我差点被这入戏太深的孙子磕出血……
顾明卓浅浅的碰了两下我的唇瓣,随即埋进我的脖颈间,蛮横的撕扯我的戏服。我听到“嘶啦”一声,肩膀一凉,小片的肌肤已经【创建和谐家园】出来。他一边借位挡住我的脸,一边低声说:“简黎来了!看到没!”
“看到了,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顾明卓鸡贼的朝我一笑,我直觉不妙,这货完全不等我反应,张嘴就在我肩上咬了一口,我没忍住,当场哼唧出声。这个动静,不明真相的旁观者听进耳里,大概率会以为我被顾明卓亲得起了生理反应……
不是我自吹,现在要是我有把刀在手里,我能给顾明卓原地表演一套绝世刀法。
艰难的熬到导演喊了过,我一脚踹开身上的人,忙不迭坐起身整理戏服。简黎先前站的角落已经空无一人,我急急的环望四周,没有发现他的身影,那一瞬间,我的心如同跌进了万丈深渊,灵魂悬在生死一线。导演夸我俩配合得不错,我只是敛低眼皮,没有半点的兴奋感。顾明卓“咦”了一嗓子,也看看摄影棚,问:“简黎呢?奇怪,我眼皮跳得怎么这么欢快?”
我看了眼揉眼睛的顾明卓,恨恨道:“你咬我这一茬没有事先和我商量吧?”
“那不是怕咱俩做戏不到位激不起金主爸爸的醋意吗?”
我回了句“呵呵”,拔腿要走。顾明卓拉住我:“依你的见解,咱俩还要不要进行下一步?”
我嘴角抽搐:“依我的见解,咱俩先各自点播一首《凉凉》吧。”
顾明卓:“……”
如我所料,这场亲热戏后,我和简黎的关系,算是一夜回到了解放前。没有火山爆发般的汹涌醋意,也没有任何幼稚的表达方式,简黎对待我,开始礼貌而疏离,仿佛我于他而言,只是有着点头之交的陌生人。偶尔有对手戏的时候,我俩会保持距离,认真拍戏。在片场碰到,他也会稍稍颔首,算是打招呼。可从头到尾,他都不会和我多说一句话,吝啬得连个语气助词都没有。我不止一次的主动找过他。第一回是在他的休息室门口,恰好碰见某杂志在做他的生日专访,我悄无声息的溜了。第二回则是在酒店走廊,那会儿都过了十二点,我等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把他盼回来。我鼓起勇气拦住他的去路,想说点什么,简黎却是疲倦的按住眉心,道:“抱歉,我很累,可以让我回房吗?”
我愣怔的望着简黎,有那么一秒钟,我甚至怀疑他得了人格分裂症。换成以往,臭脾气的金主爸爸是绝对不会用这种态度说话的。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言不发,默默的挪到了墙边。简黎快步走回房间,关门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迟疑。
至此,我彻底死心,把自己定位成了一个惨遭主人抛弃的玩具。我自怨自艾了好几天,每晚都靠在游戏里五连绝杀来发泄情绪。期间,顾明卓还想出损招,被我制止了。我初步阐述了一番自己决定放弃,要让简黎回归亿万少女芳心的观点。
顾明卓听后,摸着下巴嘲讽:“你嘴上说着喜欢,事实上也太容易退缩了。我要是你……”
我打断他的话:“这世上任何一件事都能迎难而上,但爱情不行。我的爱情,已经死在了这一年的夏天。”
顾明卓:“……”
我摆出一副历经世事的沧桑脸,哀叹连连的走远。顾明卓回过味来,反驳道:“等等,你那不算爱情啊?准确的说,应该是单恋!”
我:“……”
行,可以。我打算和顾明卓断绝邦交,为期三天。
对于顾明卓说的话,我从内心里其实是认可的。我和简黎从来没有正面确立过关系,当真算不上是爱情,毕竟所谓的爱情,是要两情相悦的。我明白自己是个胆小的人,当简黎黏着我时,我害怕自己的过去会影响他的未来,迟迟不敢迈出第一步。现在他不再黏着我了,我也就理所应当的退回了自己的领域,甘当一个缩头乌龟。爱情能不能迎难而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没有那份孤勇。我宁可躲在远处看他,即使难过,也不愿去面对撕心裂肺的结果。
我,林浣,自认怂得有理有据。
这样的相处模式维持到了简黎生日这一天。
部分黎粉经过简黎工作室的同意,远赴剧组来探班,还给所有人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和甜点,给偶像撑足了台面。由于下午简黎还要进行一场生日直播,导演推算进度后,大发慈悲的同意提前收工。我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看了会儿简黎被众星拱月的情形,他始终保持着微笑。但那笑容非常格式化,如同带了张面具,和这段时间面对我时,相差无几。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不久前,简黎说过的一句话,他说,他不想做别人的焦点,只想做我眼里的唯一。原本是一句裹着蜜糖的情话,这会儿却成了最锋利的刀口,凌迟着我弱小的心灵。我十分忧郁的抹了一把凄凉的泪水,抬头望天。
不管怎么说,简黎依旧是我爱豆。哪怕他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我都喜欢他,喜欢得要命。我要给他庆祝生日,这是我每年必须完成的事。一念至此,我迅速打开手机上的专车APP,定位到上海双子塔,让司机赶到酒店来接我。风风火火的跑回房间,我换上了准备送给简黎的白t恤,再给小晴叮嘱了几句,我就单枪匹马的踏上了短途旅程。
简黎的粉丝之所以在饭圈里被评为壕无人性,主要原因就在于浮夸的应援。譬如简黎九月的单人封面杂志短短五秒卖出了二十万本。再譬如后援会承包了双子塔大屏整整半个月,全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播放简黎的混剪视频……
要知道,双子塔的广告屏,一言以蔽之,贵得使人头秃。别家的粉丝顶多只买一个星期,黎粉一出手,登时震惊了整个饭圈和我。我深刻觉得,粉随正主这句话是没错的,简黎和他的粉丝,就是有钱,就是任性!
我坐在开着空调的专车后排,想了想,还是给导演发了个请假短信,以防明早回不来。导演约莫是看着最近的内景戏已接近收尾,大度的回了我一个好字。我长舒一口气,头靠着椅背,昏昏欲睡的打盹儿。
从横店到上海,路上需要【创建和谐家园】个小时。等我赶到视野较好的北外滩,已是夜里十一点四十五。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口罩和渔夫帽几乎把整张脸都遮住,引来了好几个过路人的侧目。我无所畏惧的站在江边,挑了个较好的位置,摸出手机,调成前置摄像头。看着背景里流光溢彩的大屏,我比了个剪刀手,按下了拍照键。
第七年,我依然在。不管你好你坏,未来我都陪着你。
我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揣回手机,我看了许久大屏上播放的视频,深吸一口气,拉下口罩,放声喊:“简黎!生日快乐!”
我吼得声嘶力竭,余音消散在江风里。几个老头老太太被这动静吓到,还操着一口地道的方言责备了我两句,我点头哈腰的赔不是,刚把口罩重新带好,对面树影下忽然走出来一个人。那人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他穿着一身休闲的卫衣和运动裤,止步在我一米开外,音色淡淡的说:“好,我听到了。”
我脚下一晃,忙不迭扶稳栏杆。那人微微抬起头,眉眼间绽开无比明朗的笑意,是传说中的绝世小甜饼没错了。我忍不住目瞪口呆,颤着手指他:“你、你怎么在这里?”
简黎稍是收敛了笑意,踱到我跟前,惯性的在我脑门上弹了个爆栗:“看见我,你似乎还不大满意?”
“没有。”我瘪嘴捂头:“我只是奇怪,你现在不该在酒店里休息吗?”
简黎抿了抿唇,猝不及防的伸开双臂,将我牢牢的圈进了怀里。我的侧脸紧贴着他的胸口,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在我耳畔有如擂鼓,一下又一下的摧垮着我不堪一击的防守。
“我看见你离开了横店,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我就跟来了。林浣,你为什么傻得这么可爱啊?明明我就在你面前,还要跑这么远来对着一块屏幕说生日快乐。”简黎胡乱揉着我的发。
我闷不做声了好一会儿,本想推开他,可最终还是在他难得的温柔里,选择了缴械投降。我吸着鼻子,喃喃道:“你整天那么忙,除了拍戏,就是在应付各种各样的生日祝福。我不是没想过当着你的面说啊,但是……你这段时间都不怎么搭理我的。”
简黎一怔,和我拉开少许距离,与我四目相对:“你吃醋了?还是说,因为我不理你,你就悄悄的躲起来难过了?”
我咬紧下唇不回答。简黎静待了片刻,等不到想要的答案,正要略过这一茬,我蓦地认真道:“嗯,我难过了。”
金主爸爸诧异的注视我。我脸上烧得厉害,却仍然强迫自己迎接他火热的目光。我不能再退缩,以前我和简黎,都是他一味的靠近,而我只是呆在原地,被动接受。他已经走了九十九步,这最后一步,理应由我完成。
与其畏惧那未知的结果,不如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我做了个深呼吸,埋着头道:“我其实一直把人际关系看得比较淡。我知道,每个人都是孤零零的出现在世上,生命的开始和结束,都是孑然一身,每个人只是或轻或重的过客。之前我和顾明卓闹不愉快,我认为他不会再是我的朋友,我很难过,但我更明白,这难过会渐渐消弭在时间里,不久之后,我就能以平常心去对待。我以为这定律同样适合用在你身上的,可这一次,我好像过于自信了……”我仰起脑袋,定定的对上简黎深邃的眸:“在你这儿,我像是摔进了沼泽地,越是挣扎,越是深陷。时间救不了我,只会让我溺死在里面。你不理我的每一天,我都觉得特别煎熬。会嫉妒的人不是只有你,我也会嫉妒的。看见你对别人和颜悦色,对我却是冷脸相待,我都快疯了……”
说到最末,我的嗓音越来越弱。
简黎呆滞了半天,猛的将我又按回他的胸膛,叹息道:“老实说,你这几天是不是闲着没事全看爱情片去了?你这情话水准都可以考级了。”
我:“……”
我脸一垮,当即要甩手走人。什么叫全看爱情片了?!以上都是我署名原创的好吗?!你这是在侮辱我的语文老师!
看我气得鼓腮帮子,简黎嗤笑两声,把我死死禁锢住:“你能这么老实,让我很意外,也……让我很开心。林浣,你知道对我来说,你是什么吗?”
我讷讷摇头。
“是我所有的喜怒哀乐。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会不自觉的无限放大。如果你对我笑了,那今天一定是晴天。如果你生气了,那这世界上就不会存在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我拥有的东西很多,但我唯一不能失去的,只有你。”
我默了默:“所以,现在是我俩情话battle的环节到了是吗?”
简黎笑着捏我的鼻头。我挥开他的手,后退半步叉着腰,假装凶神恶煞的问:“说来说去,你也没解释为什么不理我啊?还有那辆跑车,那些避孕套,究竟怎么回事?”
简黎看着我笑得愈发灿烂,悠悠道:“哦,关于那辆跑车,我得先确认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追责的?粉丝?朋友?还是……我的女朋友?”
我心脏一阵狂跳,迟疑少时,我镇定望天:“就、就最后一个立场吧。”
“什么立场?”简黎装傻。
我:“……”
我瞅着他那得瑟的模样,没忍住掐了一下他的肚子,恶狠狠道:“女朋友!”
简黎就着我的爪子一把将我又抓进怀里,活像八爪鱼似的紧紧黏着不放:“这可是你说的,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女朋友了,不许耍赖。”
“多大人了?这么幼稚传出去还怎么坐稳你高冷爸爸的人设?”
“我不管,我就是要让你盖章确认。”
我想了想,踮起脚在他的唇上印了一吻:“好了,我盖过章了。”
简黎瞳孔一缩,立刻就要趁胜追击,我慌乱的按住他的肩膀,提醒道:“说正事呢,你不好好解释,我有权收回盖章的。”
简黎舔舔唇瓣:“盖章被我吃掉了,没法收回了。”
我:“……”
论幼稚,还是金主爸爸技高一筹,本人甘拜下风。我正无言以对,简黎温声道:“不是我不想理你,而是这段时间,剧组里人多口杂。你还记得那天我跟你提过的化妆师吗?”
“呃……”印象里,貌似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他当时话都没说完整,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简黎约莫是组织了一番说辞,慢慢道:“她在网上爆出了一些料,被我的工作室提早发现了,及时封锁了消息,这事才没大面积传开。但是,还是因此招来了不少苍蝇。加上最近粉丝和同行探班比较多,我才会刻意和你保持距离。”
简黎寥寥几句,让我一时间百感交集。我分不清楚,他这是出于想保护我的目的,还是单纯的不想让我们的关系见光。事实上,依他现在的流量,不谈恋爱的确是正确选择。想到这,我的心情有些低落,闷闷的问:“爆出的料,是关于我们的吗?”
“嗯。”简黎笑笑:“别担心,已经解决了。”
“哦。那跑车又是怎么回事?”
“是我堂姐送的。她小时候父母发生了意外,一直寄住在我家里,和我们一家人感情很好。去年她过生日的时候,我送了她一间办公室的粉色公主布娃娃,因为她平常是女强人的形象,所以觉得被我捉弄了,今年就必须要以牙还牙。”
我:“……”
“请问你们姐弟之间还存在人和人的基本信任吗?”
简黎满脸梦幻的回:“应该……不存在的。”说完,他兴致冲冲的觑着我:“好了,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现在,轮到你了。”
“我?”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简黎阴森道:“你和顾明卓胆子挺大啊,当着我的面拍吻戏,还……”
我手疾眼快的捂住简黎的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任何回应!是他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