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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体里潜藏的福尔摩斯细胞蠢蠢欲动,种种线索串联到一起,我分分钟把目标锁定了身旁的嫌疑人。我被关在1508房间里,除了这位大尾巴狼,还有谁能碰到我的手机?没想到简黎平常一副稳重成熟的样子,居然能干出这种事呢,可真是……
太、幼、稚、了、吧!
这是一个二十二岁的成年人应该干的事吗!?我气得脑部充血,拿着手机张牙舞爪的问简黎:“请问,你还干了些什么?”
简黎面无表情的瞅瞅我,再瞅瞅我的手机,冷静道:“清理了内存。”
这个,我可以忍。
“清理了软件。”
这个,我也可以忍。
“清理了相册。”
这个……
我忙不迭打开相册一看,里面除了我自己的照片和风景照还留着,其余和男性的合照以及莱昂纳多的【创建和谐家园】,已经被删得干干净净。此时,我只有一种想法,幸亏简黎的照片都被我存在了私密云盘里,否则,被他发现我有几千张他的照片,这家伙怕不是要上天。我握紧拳头,皮笑肉不笑道:“你晚上是不是都不用睡觉的?全和我的手机作斗争了?”
这话一出口,我当即后悔。因为,给我俩上妆的小姑娘全用撞破了惊天八卦的眼神来回瞄着我们俩。我咬住下唇刚要岔开话题,简黎眼睛一眯,丝毫不避嫌道:“嗯,想和你作斗争的,可你不愿。”
我:“……”
我:“……”
我面皮子烫得要燃出火星,恨不得封了简黎的嘴。简黎云淡风轻的挑挑眉,又说:“还解除了你游戏里的不正当关系。”
我:“……”我捂住心口:“什么是不正当关系?”
“就那些基友闺蜜死党,对了,还替你退了战队。”
我:“……”我顷刻头晕眼花:“为什么呀?”
简黎的脸黑了一个度:“因为战队里有个男的看见你的号上线,跟我说想处CP。”
我咽了口口水。
算了,游戏可以不打,人权不能不要。我压着满腹的三字经,勉强笑道:“没事,以后,别再玩这种恶作剧啦。”我依然在试图挽回自己的清白,但简黎不肯放过我:“对了,还清理了闲杂人员的联系方式。”
“闲杂……人员……”
我翻开通讯录。OK,除了胖哥和几位作风优良一致好评的导演,没剩几个男的了。想必顾明卓也是被简黎打着这个旗号,踢进了黑名单。我忍无可忍,点进短信界面暴怒的给简黎发送消息——
你这小学生行为让我很难做啊,大家都是好青年,控制欲这么强干脆让你买条链子把我拴在身边好吗?!
我指天发誓,我这是一个嘲讽句。然而,金主爸爸若有所思的看了两秒手机,竟然问我:“可以吗?”
我:“……”
我力图找出金主爸爸眼中丁点的玩笑意味,可惜,没有。他认真且诚挚的目光告诉我,他的确想这么干。
我输了。我放弃了和金主爸爸的叫板,气馁的瘫回位子上,心如死灰的任化妆师上妆。
顾明卓约莫是等不到我的回应,在群里发了个掀桌的表情——
@林浣,你有本事删我,别藏着躲着不吭声啊,信不信我五百表情包砸过来,让你体验三连跪的【创建和谐家园】!
我懒得回答。简黎不厌其烦的打开微信界面,皱着眉头打字。我见手机再次震动,出于人类强烈的求知欲,看了看微信群。简黎,只有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你的微信,我拉黑的。你的联系方式,我删的。林浣的手机,是我做主,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表示呼吸不畅。
金主爸爸为了跟上年轻人斗图的步伐,还特意追加了一个表情包,那是一位老阿姨,端着一杯红酒,背景全是鲜花,旁边一排五颜六色的鲜明字体:让我们为你的愚蠢干杯!
我猜,顾明卓一定会被这张图彻底征服。毕竟,没有人能抵抗住老年表情包的彪悍攻击力。
果不其然,在化妆间众人都盯着手机与我们两位当事人默不作声时,顾明卓透过镜子深深望我一回,旋即,脸色惨白的放下了手机,闭眼上妆。我想说点什么,可简黎句句属实,我根本没有解释的空间。左右清白都喂了狗,我只能干巴巴的瞪着简黎,发泄怨气。
这个离间计,我给满分,轻而易举的打破了我和顾明卓的塑料联盟。不得不夸,这个小我两岁的朋友是个人才,我甘拜下风道:“爸爸,是我败了。”
简黎笑笑:“换个称呼。”
“换什么?”
他勾手指头,我犹豫靠近。简黎温热的呼吸扑在我的耳廓,他说:“老公怎么样?”
“……”
来人!把这闷【创建和谐家园】打出片场!
八
不黑化你是演不好男二吗

整个上午,我的脑子里都在不停的刷屏——
已知:简黎的闷骚全组皆知,所有人都认定我已沦为了敌方俘虏。
求问:该用什么方式洗刷冤屈,并逃出敌方攻击范围?
我想了很久,终于得出了答案:还是放弃那微弱的求生欲吧。
有了这种觉悟,当别人再用暧昧不清的眼神打量我和简黎时,我差不多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正面迎接了。唯一令我头疼的是,顾明卓似乎很介意我和简黎的关系,自打出了化妆间,他都没拿正眼瞧过我。我跟在他【创建和谐家园】后面喊了他好几次,顾明卓依旧不理不睬,直接去了B组摄影棚。我愁到秃顶,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给他说清楚讲明白,我俩的联盟坚不可摧!
团战可以输,基友不能丢!这是我做人的核心重点!
临近七点,A组的准备工作将近就绪。上午,我和简黎需要继续拍摄书房的遇刺戏份。导演很忧虑,反复检查着道具的情况,还给我们着重强调走位和动作。我一再保证我的精神状态非常好,就差没表演原地后空翻了。
导演还是不安心,一遍又一遍的问:“小林,你最近真的休息好了?可不会再走神了吧?”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简黎实在听不下去,插话道:“她最近的确休息得不错,每晚我都保证了她的睡眠时间,不会再出岔子。”
我:“……”
我脚下晃了晃。哥……不,祖宗!求您闭上您那张金嘴吧!
导演一愣,来回睨着我俩,笑容逐渐猥琐。他两手一拍,喜笑颜开道:“行!那我就不多说了,准备开工。”迈出两步,导演忽然调头:“话说,你俩体力还跟得上吧?到底是打戏。”
我:“……”
我一度自闭到不想说话。
简黎似笑非笑的瞄着导演,导演一怂,急急溜回监视器后。我想明白了,这个剧组,应该真的是猴子派来的一群逗比……
所有人就位,场记高喊:“《定渊》第三十二场第一次!”
刺客破窗而入,我回身挡开刺向“李忘殊”的寒锋。血浆袋被我捏破,营造出手臂受伤的既视感。千钧一发间,我脚下后挪,“李忘殊”见我受伤,怒喝一句“放肆”,随后飞身跃起,与接踵而来的数名刺客缠斗。
原著中的李忘殊年纪轻轻,武学造诣却深不可测,对付一群刺客根本不在话下。我作为一个足智多谋的女主,大部分时间在充当背景板,偶尔提醒一下“李忘殊”刺客的弱点,他就能迅雷不及的取对手性命。我屏住呼吸,望着英姿飒爽的简黎,这场打戏,很中肯的说,实在是精彩绝伦。恰到好处的打光,拳拳到肉的真实感,加上凛冽的刀光剑影,暴力美学糅杂了传统中国风,所有动作都是一气呵成,看得出武术指导和导演花费了不少心思。边角的鼓风机呼啦啦的吹,简黎衣袂翻飞,晦涩的光线烘托出他眉眼间的凌厉,一招一式都显得利落而洒脱。
我之前一直担忧没有拍戏经验的简黎遇上打戏会非常困难,可金主爸爸再次用事实证明,没有他做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诚然,简黎常年的舞蹈功底肯定造就了他强大的肌肉记忆,让他能出色的完成这场戏。但我更清楚,每一个演员,在光鲜亮丽的表面下,隐藏的,是无数的汗水和挫折。
这世上,不存在天赋一说,所有的天赋,都是刻苦努力的积累。简黎在进组前,一定进行过相关的严格训练,他是真的很在意《定渊》这部剧。
我一想到不久前他还因为我俩的误会差点辞演,心口就忍不住泛起一阵的酸涩。
刺客入宫的戏顺利完成,导演和工作人员都有点不敢相信,直到简黎去问导演的看法,导演才咋巴咋巴嘴,用花式拍马屁的叙述手段夸了五分钟简黎的进步。
其后的剧情,是李忘殊将受伤的慕苏忆带回寝宫,命太医们治疗。慕苏忆幼年时期被其义父李涵捡到,因李涵醉心蛊术,慕苏忆自愿成为李涵研究的蛊人。她的蛊血可为百病药引,却独独无法自医。太医们束手无策,李忘殊只好带着慕苏忆回到义父家中。
这下好了,李忘殊碰上白月光苏悦了,此处应有两人感情戏。
按照剧本,在慕苏忆养伤期间,李涵沉迷于研究义女身上的疑难杂症,给了李忘殊和苏悦单独相处的机会。事实上,这两人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和言辞,只有一场李忘殊陪苏悦在房顶上喝酒的戏份。
当时,导演提出,李忘殊看苏悦的眼神,必须要缱绻,必须要温柔,要有一种看见她就像看见了全世界的炙热爱意。
简黎一言不发。等到开拍,我恰好在片场嗑瓜子儿围观,那场景,怎么说呢,冷硬到让人怀疑横店在八月飞雪……简黎的眼中不仅没有爱意,甚至还幽幽的散发着可怕的怨气。导演喊了几次卡,绞尽脑汁的调节简黎的情绪。演苏悦的豪爽糙妹子则让助理赶紧给自己买一份高额的人生意外险。她说,她觉得简黎不是在拍感情戏,反倒像是在拍复仇戏。
我笑得眼泪狂飙前仰后合,深感全天下的女生都是一个脑回路,遇上生人勿近的金主爸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买保险。
我持续乐呵十几分钟,简黎又被喊了四五次卡。我实在不想再感受现场的惨烈,刚想拔腿开溜,导演突然鬼才道:“林浣,你去房顶。”
我:“啊?”
“快去!”导演推着我爬梯子。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的在房顶上站稳了脚跟,随即就被导演勒令蹲在女二身后。失去了风扇的我,被蚊子叮得满腿是包欲哭无泪。第七次开拍,简黎望向白月光,我以为他又要面无表情的背台词,孰料,他的眸光越过了女二,定格在我的身上。那一刹,简黎微微一笑,星辰勾月黯淡无光。
……
从这开始,我和简黎的绯闻在剧组里算是坐实了。我心好累,我一个三线小透明,天天都活在可能会被黎粉手撕的恐惧里。而导演也像发现了新大陆,为自己的奇思妙想沾沾自喜,但凡需要简黎表现柔情的一面,我都会被当作道具,安排在简黎目所能及的角落。
好难一部剧。
好惨一女的……说的就是我。
我从内心里是拒绝和简黎当众炒CP的,可鉴于简黎的演技因此有了质的飞跃,我也只能忍辱负重。
我在床上躺拍了三天。慕苏忆醒来后,她和李忘殊的感情进入了转折点。无意中,慕苏忆发现自己的义母就是李忘殊的白月光,宫里的十里血茶花,也是李忘殊按照苏悦的喜好种下的。虽时过境迁,但慕苏忆清楚,李忘殊并没放下苏悦。长达数年的陪伴换来的只是对方的包容与愧疚,这非是慕苏忆所图。冷静思考之下,慕苏忆放下了所谓的儿女情长。
李忘殊见她伤势好转,匆匆赶回宫,下令封锁王城,严查刺客。慕苏忆召回身在定渊会的姜知临,暗中推波助澜,用刺客一案牵扯出左相隐瞒的民间怨怒。在她的引导下,王相离心,李忘殊开始收拢手中权力,并派出眼线深入民间,探查百姓疾苦。
我和顾明卓在这期间有几场对手戏,这货不知在气些什么,对我爱理不理的。我给他递眼神做小动作他也没个回应,还害得我一回酒店就被简黎抓进房间,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心灵加肉体双重教育。
这里我要特别声明一下,肉体教育,才不是各种黄色边角料呢,而是……
弹、脑、门!
没错!金主爸爸尤其热爱弹我的脑门,大概是嫌我不够笨,想让我再创智商新低。有哪句说哪句,摊上这么个占有欲过强某些方面还格外幼稚的男人,我总有种和小学生处对象的错觉。
总之,顾明卓不理我,我怕被简黎体罚,也只好不理他。“梅香CP”就这么陷入了青年危机。好在,拍戏的进度太赶,导演每天都发挥着地主本性,把我们当牛当马的使,晚上一两点收工是常事。我实在太累,也就没了心思琢磨顾明卓是在生哪门子的闷气。
到了八月底,剧情进展过半。
左相查出刺客之案实乃慕苏忆有意促成,目的是离间他与李忘殊。左相当即推出替死鬼,并在宫中长跪三日,挽回李忘殊的信任。李忘殊心慈仁善,始终不忍苛责开国老臣,在左相的舌灿莲花下,他再一次产生了动摇。
其后,李忘殊出宫暗【创建和谐家园】间,留慕苏忆独守后宫。左相趁机与慕苏忆摊牌。
这是一场重头戏,也是慕苏忆首露锋芒的第一场戏。饰演左相的,是一位出名的老戏骨,圈子里的人都尊称他为林老师,曾获得过百草奖的终生成就奖,给我带来的心理压力非比寻常。在开拍前的一个星期,我都在琢磨怎么把握人物的状态和眼神,力图不被林老师的气场镇压。林老师在剧中手执一根龙头拐杖,说话时语气沉稳老练,眼神锐利如鹰,那拐杖在地上一杵,分分钟能让人感到心惊胆战。慕苏忆当时还处在病弱时期,要和林老师平分秋色,必须在面部表情下功夫。
简黎也知道这场戏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有好几天都没有打扰我,给了我充足的时间潜心钻研。
拍摄当天,横店下了场绵绵细雨,我兴奋的起了个大早,撇下简黎,坐着剧组的车赶到片场。上妆时,简黎和顾明卓都还没到,我听见几个配角演员小声讨论,说是B组进展不顺,顾明卓最近的状况不大好,导致进度拖延,副导没少暴怒掀桌,不晓得能不能按时拍完内景戏。
我算了算时间,原定九月中旬内景戏就会全部完成,然后剧组得赶赴贵州山区,去拍外景。顾明卓这情况,怕不是和我有关系?我虽猜不透顾明卓究竟在想什么,可左右衡量,我认为,为防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还是有必要给顾明卓当下知心大姐姐。打定了主意,我闭上眼默背台词,等到开工,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气势汹汹的迈进了摄影棚。
林老师上妆比我快,已经坐在了道具组搭好的石桌旁。我乖巧的给老前辈打过招呼,又和林老师对了两遍戏。随着场记拍板,我霎时睁眼,从容不迫的对上了“左相”的视线。
慕苏忆伤情未愈,拍的又是冬天的戏,我裹了层夹棉的狐裘,眼下头皮上全是黏腻的汗,痒得我浑身难受。我忽略了这些外在因素,定下心神,目光坚毅而敏锐。“左相”与我眼神交锋,率先开口:“王后身子可有好转?老臣听闻太医院之人转述王后伤势,不禁忧心忡忡,特寻来千年老参,为王后调理。此参百年难得一遇,且长在悬崖绝壁,最是难以采摘。十人之命可换一株,是以,名为肉参。举目燕国,此物不过三数,望王后能明老臣之忠心。”
我睇了眼桌上锦盒,掀开盒盖,遂又关上:“左相有心。本宫不过一道小伤,岂敢劳烦左相挂怀。这盒内之物,既是采参人以命相换,本宫自觉无福消受,还请左相收回。”
“帝后之躯乃国之根本,若伤及一国本源,何以立足中土之上?”
“国之根本乃万民,民若汪洋,政权不过一舟浮沉,人命关天,左相又何以看得如此轻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