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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五指一缩,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再想到昨晚陈柯不明不白的话,我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个惊悚的念头。
难道……
简黎要辞演《定渊》?
为什么?
因为我之前的口不择言吗?我不是真心想拿他的演技说事的。
我蓦地起身,绕开书桌疾走几步。简黎正巧抬眼向我望来,我又停下了步子,与他遥遥互视。我希望他能读懂我眼里的愧疚,等到今天收工,我一定会鼓起勇气承担过失,给他好好道歉的!
许久。
简黎面无表情的收回了目光。我顷刻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拉耸着耳朵。
在导演的指示下,简黎练了几遍走位,旋即绑上了威压,站在书桌后准备。我杵在书桌前方,脑子里全是一团乱麻。随着场记喊出“第三十二场第一次”,一身夜行服的刺客眨眼破窗而入,我一秒入戏,快速回身,眼看刺客举剑飞向李忘殊,我毫无犹豫的侧步挡在了李忘殊身前。然后……
然后我就智商下线,忘了该干什么了……
睡眠不足加上心事太多,导致我把武术指导说的话抛去了九霄云外,该怎么挡下这把道具剑,嗯……
这是个致命挑战。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五大三粗的群演算着距离太近,已经开始了疯狂的左右摇摆。我生怕跟上他的频率,来个加速碰撞,只好愈发僵硬。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眼前一花,有人使劲拽了我一把,用手在我脸前一挡,堪堪改变了那把剑的运动轨迹。我吓得魂不附体,还处在呆滞中,简黎平地惊雷,在我耳边怒吼:“你在干什么?!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都不知道躲开吗?!”
我一噎,凄凄惨惨的扭头觑向简黎。简黎的脸阴郁得像能滴出水,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惊的,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工作人员纷纷围上来,有些在安慰我,有些在平复简黎的情绪。我眼睛一红,涩声道:“简黎,我……”
“林浣,如果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只能给他人带来麻烦,那你还谈什么演戏!因为你一个人的失误,剧组会承担多大的负面影响和风险,你知道吗?!”
我哑口无言,木讷的看着对面的人。
这样的简黎,让我很陌生。他向来是高冷少话的,这么激烈的指责,让我有些无从适应。我勉力吸了吸鼻子,垂头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走神……”
“工作的时候,还会想着别的事,你的职业素养,同样令人失望。”
说完这意有所指的一句,简黎拨开人群,走出了摄影棚。导演和大部分的工作人员尾随出去,只有小晴几步跑到我身边,问我:“浣姐,你有没有受伤?”
我摇摇头。
小晴抱住我:“没事的浣姐,人都有失误的时候,只要没大碍就行。”
我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过了好半天,导演一脸沉重的回来了。我赶紧抹了把脸,三两步走上前,认错道:“导演,对不起。”
导演打量我须臾,苦笑道:“算了,咱们这一行,出点小意外有时候是难免的。”
“导演,我……”
“今天你状态不佳,简黎……简黎也累了,咱们就到这为止吧,先收工回去休息。”
我想说点什么,导演摆手打断我:“这两天剧组可能会有一些变动,你先放两天假,具体开工时间,我会在微信群通知,好好调整心态,别想太多。”
“是……是因为简黎吗?他要辞演?”
导演明显怔了怔。我屏住呼吸等他的答案,他却什么都没说,唉声叹气的走了。我晃神的挪到摄影棚外,热风扑面,刺眼的太阳悬在天顶,洒落下一地斑驳碎影。我像感觉不到炎热,心里只剩一片凉意。B组的摄影棚距离不远,我还能听到清脆的兵器交接声。屋子里的工作人员收拾好道具,抬着从我身旁走过,神色里尽是疲倦和心累。我脱力的坐在石梯上,茫然的看着前方。小晴也跟着坐下来,安慰我道:“浣姐,不要灰心呀,拍戏的意外咱们也不是没遇到过,都会过去的。”
我没吱声。
小晴又劝:“胖哥可说啦,咱们浣姐,是打不死的小强,生存能力一级棒!”
这个夸奖,我不知当收不当收……
“有一次胖哥去《长平公主》剧组探班,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长平公主》是我和顾明卓结缘的戏。胖哥来的那天,正是零下十几度,我拍一场水下戏,因为工作人员失误,导致我足足憋了四分钟才被人捞起来,直接送去了医院,差点被冻成脑瘫。胖哥为这事,没少和剧组撕逼。
小晴故作轻松的回忆:“胖哥说,他见过能当花瓶的女演员不少,可像你这么吃苦耐劳的,掰着手指头也数不出几个!”
我:“……”称赞一个女性明星吃苦耐劳……我是没其他地方好夸了是吗?
“浣姐,你以后一定会很红很红的,过了人生最难的坎儿,别的都不是事儿!只要往前冲,总会到达终点的。”
“是啊。”我望天道:“两眼一闭双腿一蹬,可不就终点了吗?”
小晴:“????”
小晴的心灵鸡汤没成功灌入,依稀有点怅惘。她默了会儿,重振旗鼓,又道:“浣姐,你别看简黎那么凶,我觉得,他刚刚肯定是紧张你才会生气的。”
我歪着脑袋想采访一下她这偏激的看法从何而来,小晴接下来的话,却给了我一记重锤。
“咱们开拍的第一天,简黎不是邀请你一起吃晚饭吗?他大概知道你肚子饿没吃饱,收工以后,还亲自去给你买了一碗海鲜粥。”
我瞳孔一缩:“你怎么知道那碗海鲜粥是买给我的?”
“他拎着海鲜粥回来的时候,专程问了我你在哪。而且后来回酒店,你不也拿着海鲜粥吗?”
我:“……”
小晴自顾自道:“因为买这碗粥,简黎被私生饭认出来了,遭上百个人围堵。当时他就一个人,我看微博上旁观者的照片和叙述,场面十分危险,幸好他最后脱身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双手颤抖着握紧了拳头,因用力过度,指关节都隐隐发白:“你为什么……没和我说?”
“你难道不知道?”小晴诧异反问:“浣姐平常不是喜欢刷微博吗?这段时间热搜榜第一一直是简黎买粥被围堵。”
“……”
这一刹,我恨不得一掌拍碎我的狗头。以前我喜欢刷微博,是因为见不到简黎,我只能从网络得知他的消息。现在他在我的身边,一举一动都那么真切,我根本不想浪费多余的时间在手机上。那一晚,他的处境有多惊险,光是想想,我都能后怕到手脚发软。可那当下,我又在做什么?我和顾明卓躲在厕所小隔间里打游戏,还被他听到了那些不明不白的话。他生活作风那么古板,肯定误解了我和顾明卓的关系。我明明有那么多机会了解真相和他冰释前嫌,我却【创建和谐家园】的提出要给他买个方便马桶?林浣啊林浣,你脑子是世界第五大洋吗?装的全是水!
我重重鞭挞着自己的良心,小晴还在道:“还有一件事,是陈柯私底下告诉我的。之前制作方开电话会议,说是要给三个主要角色增加武戏,简黎坚决反对,才让浣姐你躲过了吊威亚的悲惨命运。”
“武戏……也是别的资方让加的?”
“是啊。说感情戏太少了,得从其他方面增加爆点。”
我抱住头埋进膝盖里,眼眶止不住的发烫,视野一片模糊。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有密密麻麻的针扎在我的肺上,让我【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我一开始以为,顾明卓是被简黎整了,才会成天拍打戏,这会儿看来,从始至终,心胸狭隘的,都是我。我压下哭出来的冲动,疯了一般抓住小晴的胳膊,说:“你有陈柯的联系方式吗?”
小晴呆了呆,忙道:“有加微信。”
“问他,简黎在哪!”
“好、好的。”
小晴慌张的掏出手机,给陈柯发了一句话。我焦躁的等着回应。过了约莫两分钟,小晴的手机“叮”的一声响,陈柯的消息回过来了。我伸长脖子一看,上面写着——
我老板手受伤了,我去给他买药,他现在人在酒店房间。
简黎……受伤了……
我心口一阵猛抽,来不及多想,拔腿就往酒店跑。小晴在后面喊着什么,我也没听清楚。大约跑了一公里后,我气空力竭,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妈蛋!我还穿着戏服!难怪我九十几斤的体重愣是跑出了一百五十斤的厚重感!
我蹲在路边大口喘气,分别朝小路前后看了看。目前的情况略严峻,首先,如果现在联系剧组的车来接我,穿着戏服狂奔的我搞不好会成为娱乐圈今年最大的笑柄,我建议自己别这么做。其次,从片场到酒店,前不挨村后不着店,连只过路的苍蝇都没有,更遑论搭个顺风车……
这还真是……天要亡我!
怪谁呢?怪自己愚蠢好了。我对自己的智商几近绝望,左右无计可施,只好催眠自己是个马拉松选手,闷头前进。老天爷兴许是为了增加故事的曲折性,中途还下了场丧心病狂的暴雨。我在满是泥泞的乡间小路上撒丫子狂奔,尽全力摧残着剧组的宝贵财产。我差不多能想象,当我把这件戏服拿回剧组,等待我的,将是导演泯灭人性的辣手摧花。
没关系,我可以,为了简黎,我无所畏惧!
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我长跑了三公里,前脚刚迈进酒店,暴雨停了……
很好。我怀疑老天爷收了金主爸爸的贿赂。哀叹三声,我整理好心情,加快步子走进了电梯间。
到了顶楼,我先回房找出了小晴备好的急用药箱,连衣服都没换,就迫不及待的钻去隔壁,敲响了简黎的房门。我屏着呼吸等了半天,还以为简黎铁了心要把我踹进黑名单时,房门总算慢悠悠的打开了。简黎紧抿唇线站在门后,穿着干净的白T和宽松的休闲裤,见着我一身狼狈,他似有些意外,眉头细微的拧了拧。可很快,他又恢复了冷漠,意简言赅的问:“有事?”
我本能的想退缩,但一念及简黎受了伤,我又鼓起勇气抬头:“我……我有外伤用的药……”
“不用。”简黎作势要关门。
我手疾眼快的扒住门缝,闭上眼等着被夹。结果,简黎及时停下了动作,默不吭声的看了我好几秒,转身进了房。我抚了抚狂跳的小心肝儿,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关好房门,我换上拖鞋,畏畏缩缩的打量简黎的房间。比起我的住处,简黎这间房更宽敞。除了多一个门厅,卧室和客厅也是分开的。此时屋子里的空调开得有些低,吹在我湿透的衣服上,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我抱着手臂搓了搓,简黎坐在沙发上,虽然没正眼看我,却仍是拿起空调遥控器,将温度悉心的调高了几度。我感激的睨着他,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客厅中间。
落地窗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不透丝毫光线。吊顶中间的大灯没有打开,只有墙角的灯带晕染出晦涩的黄光,像是为了应和主人阴郁的心情。我局促不安的东看看西瞅瞅,等不到简黎开口,我只好把药箱谨慎的放在茶几上,挑了个稍近的距离,半跪下来翻着药品问:“你……你伤在哪儿了啊?严重吗?”
简黎不语,目光如炬的注视我。他的身形逆着光,恰巧整张脸都笼在暗影中,平白增添了几分慑人的气势。他不说话时原本就让人胆战心惊,眼下表情还特别不友好,我分分钟就要被吓得尿裤子。我在逃跑和留下这两个选项之中挣扎徘徊,理智的小人儿已经在催促我保住狗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咽了口口水,刚要开溜,简黎忽然伸出右手,我定睛一看,登时倒抽了一嘴的凉气。
简黎的无名指,指甲被钝器戳掉了一半,露出血淋淋的嫩肉。
十指连心,他是怎么忍住的?
我的胸口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有种爆裂的痛感迅速蔓延。眼前的场景被泪水模糊,我埋着头用力吸了吸鼻子,才手忙脚乱的去找药物。
不能用酒精,简黎会疼。也不能用双氧水,会伤到简黎的皮肤。我咬紧牙关,克制着喉头的哽咽,把碘伏和纱布摆在茶几上,用棉签沾了碘伏,再轻轻捧住简黎的手,一边替他擦拭伤口,一边呵着气,试图缓解他的痛感。
沉闷的氛围中,简黎冷不丁的问:“怎么穿着戏服?还弄得浑身是泥?”
我默然不答。
他又说:“怎么回来的?”
“跑回来的……”
“剧组没安排人送你?”他的语调隐带怒意。
只这一句,仿佛点燃了引线,瞬间炸开我积压在心底的后悔自责。眼泪汹涌而出,接二连三的砸在简黎的手背上。简黎一怔,无措道:“发生什么事了?工作人员为难你了?”
“没有,没人为难我。”我悉悉索索的抽泣,一边稳着颤抖的手替他包扎,一边声如蚊呐的嗫喏:“我那么误会你,还对你说出了过分的话,你为什么还要关心我啊?明明害你受伤的人是我……”
简黎:“……”
简黎不动声色的盯着我。
我呜呜咽咽的把纱布缠好,抹了把眼睛想止住泪水,可不知怎么的,水珠儿越擦越多。擦到最后,【创建和谐家园】脆放弃,坐在地上没形象的嗷嗷大哭:“我真的不知道那碗粥是买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你那晚遇到了些什么。如果我知道你有危险,哪怕是冒着被爆头的可能,我也会赶去你身边的啊。”
简黎:“……”
“我不该和顾明卓躲在厕所里打游戏,我和顾明卓真的是清白的……”
“……”
“你今天骂得都对,是我拍戏不投入,是我害人害己。要不是我分心,也不会连累你受伤。你的手,该多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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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嚎得伤心,哭得惨烈,一句还比一句高亢,毫无逻辑毫无头绪的吐着字句,就差没剖心明志了。约莫是我哭得太丑,简黎被震住了,半天也没个动静。
好一会儿,他看着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挥洒,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命令道:“林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