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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三百道台阶，他和宋月幽对望。
今日已经休朝，宋月幽没有穿那厚重的帝王冕服，指一身素宋的纱裙穿着，脑袋上也只别了一只宋玉簪。
雪发，素衣，宋月幽给人的感觉，就像冰雪一样冷。
玄阳子收了剑站在来卫洵不远处，从台阶上的宋月幽道：“吵到了陛下是微臣的失职，还望陛下恕罪。”
宋月幽微微颔首，目光落到了卫洵身上：“前国师？来找朕所谓何事？”
卫洵只觉得这一声国师讽刺的很。
恰好玄阳子也道：“卫洵是大约是知道了陛下要撤了他的国师之位，所以急匆匆的来找陛下说理来了。”
卫洵诧异一秒，宋月幽要撤他的职？
宋月幽却淡淡一笑，走下台阶，口中私冷漠私玩味道：“我瞧这或许未必如此。我们这前任国师对岭南甚是看重——”
“卫洵，你是知道我要攻打岭南，所以特地来问罪，杀我吧？”
10:44:48
第二十四章 源
卫洵又是惊讶，又是心痛。
他从来没想过要她死。
可如今这番话，再怎么解释宋月幽也不会信。
可纵然她不信，他还是想解释。
卫洵上前一步，站在一个让大家都觉得安全的距离，才停下来说话。
“宋月幽，我此番前来并非问罪，也没想过杀你。”
宋月幽看起来饶有兴致，“那你来是做什么？难不成是要为我攻打岭南献计，若是如此，我很是欢迎。”
卫洵沉默。
他也大约明宋宋月幽为什么要攻岭南。
在宋月幽的眼里，岭南预判天机，插手她的生活，是害她至此的罪恶源头。
她对岭南的恨意估计不比对他的少。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查明楚将军之死的真相。”
可一提到楚老将军，宋月幽却突然沉下来了脸，提剑以迅雷不及耳之时，刺到了卫洵的命门。
“你找死？”
那剑再往前一点，卫洵就会面向当场，可卫洵却一动不动，只满眼痛苦望着宋月幽。
这一副任由宋月幽宰割的样子，却反而让宋月幽心中提不起劲。
她冷淡收起剑：“死，未免太便宜了你。”
她要留着卫洵的命，她要让卫洵亲眼看到，他所爱重的师门覆灭。
只有这样，卫洵才知道失去最心爱的东西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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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宋月幽转身就走。
卫洵想要追上去却被玄阳子拦住：“你就没点眼力见，陛下已经厌恶到，根本不想看见你，你还凑上去做什么？”
卫洵冷冷瞥了一眼玄阳子，神色间的冷酷一如从前：“若是这其中有正阳派插手，我必会让正阳派覆灭在岭南之前。”
不用卫洵解释细说，玄阳子也知道。卫洵说的是他和宋月幽之间的纠葛。
不过这事啊，他还真不怕查，玄阳子甚至收了剑，还哥两好的拍了拍卫洵的肩膀。
“你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也想知道有哪个神人竟然闯过了岭南派的天堑，盗走了你们的机密，还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把你这个大【创建和谐家园】耍得团团转。”
“啧啧，这背后之人毁了你三年来的谋划，我猜啊他指不定还和你熟的很。”
都说，对手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玄阳子是卫洵一直以来的对手，他倒还真知道卫洵真正做了什么？
卫洵一个冷眼睨过来，玄阳子便知道卫洵动怒了：“罢了罢了，不跟你说这些口舌之争了。跟你这个宋月幽待在一块，无趣极了。”
“哎呀，我还是去看看陛下今天选了哪个夫侍事情比较有趣？”
闻言，卫洵的脸色顿时一沉。
玄阳子感受到了这忽然冷烈的气场，只勾唇笑笑，心道：今晚有好戏看。
日暮西沉，夜渐已深。
卫洵的进宫并没有给宋月幽带来多久的影响，只是中途大内侍又来找了她一次，只为了一些宫人分配的小事。
她摆手让人自己决定，这种小事她没有必要费心。
宋月幽批完了所有的奏折回到寝殿，只是刚刚走进浴池，她就明显感觉到不对劲。
虽然隔着一道厚重的屏风，但她明显感受到一道粗喘的呼吸声。
是谁？
哪家的刺客藏身的本事这样拙劣？
10:4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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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幽抽出腰间的软剑，一剑劈开屏风，一个黑影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一身玄衣的卫洵。
“你来这里做什么！”宋月幽冷脸。
傻子都能看出来宋月幽对他的不喜欢，此刻卫洵心中的酸涩和痛苦交织。
玄阳子之前说的话又浮现在卫洵的脑海。
侍寝。
一想到她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那些如花瓣一般的甜蜜美好会被别人品尝，他就恨不得杀掉她身边所有的人。
他从未有过这样暴虐的心思，可如今他也不想控制。
走火入魔便走火入魔吧。
卫洵一个闪身，在宋月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把人压在了屏风上。
宋月幽顿时怒气上涌，可她却发现她竟然挣扎不开，她正开口要骂，却发现按住自己的卫洵竟然在发抖。
凝眸细看，卫洵的一双眼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通红，这一张冷静自持的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一脸的偏执。
他说：“你是我的妻，我的。”
每一个字，似乎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眼中汹涌的情绪几乎要烈成实质。
如斯的感情，哪怕是千百万句，我爱你都抵不上。
宋月幽感受到了这份情谊，可她却只觉得嘲讽。
多可笑。
卫洵竟然爱她。
她忽然不想挣扎，她靠在屏风上，冲着卫洵淡淡一笑，又满不在意的语调问：“你爱我？从什么时候开始？”
卫洵没有回答，她已经很久没有对他笑了，她这个笑蛊惑着卫洵，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想吻住那心心念念的唇。
可宋月幽却偏头躲过，还道：“不回答我的问题，不许碰我。”
感受到宋月幽不再挣扎，卫洵的心中像是被一阵春风吹过，渐渐抚平了他心中的暴虐。
他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脸，沙哑道：“洵虽在意生死，可也不会因生死出卖感情。”
“哦，”宋月幽拖着长长的音，故作恍然大悟，而就在卫洵以为可以和她亲近之际，宋月幽的眼中忽然涌现清晰的嘲讽。
“这么说，你愿意娶我是因为你爱我，而不是那什么天命啊，生死情劫之类的？”
“国师，卫洵，你这份爱可真是伟大呀，一边爱着我，一边让我自生自灭，让我家破人亡，让我生不如死。”
卫洵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个问题我觉得没有必要争论，不管你编一个什么原因出来，可我这三年来受到的冷遇是事实，被嘲讽也是事实，外祖父当初受刑也是事实。”
宋月幽忽然拉近自己和卫洵的距离，两人的呼吸都能喷洒在对方的鼻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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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宛若天涯。
“你但凡记得一点，当初在金銮殿上对我的视而不见，就不会愚蠢的跑到我面前说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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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幽一点点推开他，眼中的嘲讽冰冷如尖刺：“与其说你爱我，还不如说你对我这副身体食髓知味更让人信服。”
她每说一句，卫洵眼中的痛意就深一分。
到最后，那双眼红的跟入魔已经没有区别。
10:45:50
第二十六章 惹尘埃
宋月幽朝里走去，没走两步，却看到了屏风不远处倒在地上昏睡的陌生男子。
男子身上还裹着侍寝专用的红绸布，宋月幽一愣，随后想到这大约是那些不知所谓的官员给他送来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