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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笑着，但是眼底却一片冷漠。
卫洵定定看着她，这时相逢以来，两人离得最近的一次。
可她却没有多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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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眼前
这些天，卫洵想了许多。
他即便不去打探消息，可大街小巷都有人在宣称她的新令。
她对待那些大臣，丝毫不手软，抄家灭九族，一家接一家，她像个弑杀的魔君。
可另一方面，她会安抚将士们的家族，她选出来的那些官员无一例外都是曾经被氏族打压的贫民子弟，短短时间，他也看不出他们的品性如何。
但无一例外，这些官员比起从前的士族，他们更愿意为百姓分忧，也确实有贤能，能办实事。
这样看来，宋月幽又不像是一点良知都没有。
她虽然修炼邪术，但确实并非一点控制都没有。
生死情劫，他有所隐瞒原本就不对，造成她如今这样，他责无旁贷，他是该需要留在她身边。
在她走火入魔的时候，护着她。
可惜，她已经不相信他了。
即便生死情劫另有隐情，即便他从未想过害楚老将军。
他似乎走入了一个困局。
他从没有像眼前这样，感受到生死情劫的威胁。
……
一月之后，女帝登基，该国号为楚，昭告天下。
卫洵众人一致被关在天牢，好像被遗忘。
又两月，宋国接机生事的外臣都被镇压，楚家军五十万的底片一亮出来，各地反叛军顿时服服帖帖。
非但如此，叛军们。烧伤掠夺抢来的财宝通通被充公，一时间，国库竟然比最鼎盛的时期还要盈满。
之后，宋月幽先后颁布律令，大赦天下，减免赋税，
至此，大局稳定。
但是卫洵依旧没有被宋月幽记起。
秋末，宋月幽开始清算前皇室的账。
时隔半年，宋月幽终于再一次踏进天牢大门。
她穿着绣了金色黄龙的帝王玄服，像是黑夜中绽放的勾魂花，分明知道她会致命，但还是忍不住被她吸引，被勾魂射魄也甘之如饴。
卫洵被关在最里边的那间牢房，整间牢房是用特制的玄铁铸造，专门用来对付卫洵这种本事高强的异士。
一身本领施展不出来，如今他也不过是力气大一点的普通人而已。
但是这半年来，宋月幽并没有短他吃的喝的，只不过是让他亲眼看着，他的那些好师弟好师妹们，是怎么被他们曾经所保护的人磋磨。
皇族之人可没有卫洵这样好的待遇，他们每一天得到的食物都不够果腹，要想得到更多的时候，就得想办法折磨瞭望殿的【创建和谐家园】们，让狱卒满意了，他们就可以得到更多的食物。
当然，宋月幽也没有让人板着瞭望殿的【创建和谐家园】们，只不过他们跟卫洵一样，在这样的牢房之中失去了他们伴身的武力。
大家都是普通人，可皇室【创建和谐家园】的人多，饥饿可以爆发出无尽的潜能，也可以无下限拉低人的底线。
宋月幽扫了一眼那些狼狈的【创建和谐家园】，曾经仗着自己背靠岭南，这群高高在上的人如今趴在地上两条狗都不如。
当他们发现宋月幽抵达的时候，皇室子弟哭着喊着爬到宋月幽面前，“陛下，求求你放我们出去吧，我们保证绝对不和你作对。”
瞭望殿的【创建和谐家园】们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他们没有求饶，但缩成一堆瑟瑟发抖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威名。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出去的机会，但能不能把握，就看你们自己了。”
活落，宋月幽终于把视线放在了卫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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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3:16
第二十章 我才是
一个时辰之后。
卫洵也被放出了天牢，宋月幽甚至还允许卫洵一番整理，让卫洵坐在他的身侧。
只不过，宋月幽口中说的话却是：“国师为何不开口，是觉得眼前的景色不够精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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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幽派人给他们各一批弓箭，马匹，刀剑，并且告诉他们，存活的只能是一方的人。
所以，这两派人必须有一方要死光。
被囚于天牢半年，如今守来了这一点希望，谁都想拼了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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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创建和谐家园】虽然人数多，可真的会拿弓射箭，舞刀弄枪的人没有几个，而瞭望殿【创建和谐家园】就算筋疲力竭，可只要他们拉得开弓，那几乎是一箭一个。
皇室【创建和谐家园】很快就被杀得精光。
但瞭望殿这边也并非全然无事，这几个人被困了半年，折磨了半年，身上早就没什么力气。
他们拼杀到最后，皇室【创建和谐家园】抱着“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的态度，一窝蜂的拥上去，还真的折下了几个瞭望殿的人。
宋皇不久已死，至此，除了宋月幽，宋朝皇室之人死绝了。
让宋月幽意外的是，季灵芝最后竟然活了下来。
宋月幽扫了一眼，活下来的一女二男，冷哼一声意味不明，说了句：“你们对自己人，倒是情深意重。”
卫洵闻言，脸色一宋。
“来人！”
“宋月幽！不可再造杀孽。”
宋月幽和卫洵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
卫洵的话音一落，宋月幽神色骤冷，一旁的玄阳子故意训斥：“大胆卫洵，怎敢直呼陛下名讳！”
卫洵压根当玄阳子不存在，只一脸紧张望着宋月幽。
两人目光对视，宋月幽终于肯正视他一眼了，几秒后，宋月幽却忽而一笑，“怎么？心疼你的师弟师妹？害怕我杀了他们？”
听着她这样一脸平静的说着杀人的话，卫洵心疼又是一痛。
“并非如此。”
他知道宋月幽此番不过是想借【创建和谐家园】们的手，除去皇室族人这个后患。
宋月幽篡位登基，皇室族人必须得死。
这是历来的规矩。
但宋月幽亲自下令射杀，和旁人杀死在因果报应上完全是两个概念。
卫洵瞟了一眼一旁的玄阳子，大概也猜到了这些举措是他建议的。
但岭南【创建和谐家园】下山历练，都和天地签了生死契，一旦入世，生死不论。
岭南插手了宋月幽的生活，如今被宋月幽反过来报复是因果循环。
所以从一开始，他也没开口求什么。
如今开口，只不过不想让宋月幽多造杀孽。
但却又让她误会。
在宋月幽质疑的神色下，卫洵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试着解释说：“生死情劫并非你想的那样，你是局中之人，多一条杀孽，变多一种不可挽回的业障。”
“宋月幽，你信我一次。”
宋月幽饶有兴致挑眉，“我信你，你待如何？不信你，你又待如何？”
“卫洵，你现在应该清楚，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国师，一个阶下囚却想要我答应你，可凭什么呢？”
一字一句，宋月幽分明没有用什么力道，可字字句句却如利刃，刀刀戳心。
宋月幽说完，转身就要走。
卫洵望着她的背影，再一次体会到了宋月幽从前的心情。
原来望着人的背影也会这般难过。
蛊毒的反噬仿佛更加严重了，卫洵一直忍着，可下一秒却见到玄阳子牵起了宋月幽的手。
顿时，那压下去的心痛瞬间翻涌。
卫洵神色暗沉，飞身落到宋月幽面前，一把打开了玄阳子的手，在宋月幽冷淡的目光下，他一字一句说——
“我才是你的夫君。”
10:43:40
第二十一章 世间
卫洵亲口承认的一声夫君，宋月幽曾经等了三年。
曾经他把一颗心捧到卫洵面前，可是他不要。
如今她不稀罕了，却这样轻易的得到了。
宋月幽抬起被卫洵握住的手，一点一点拨开，脸上的笑容也一点一点灿烂。
可是……
宋月幽却用最灿烂最温柔的笑脸，说着——
“夫君？你也配？”
迟到的深情比草贱。
隔着血海深仇，宋月幽不但感受不到半点情意，她还觉得无比的恶心。
两个人距离这么近，卫洵能清晰感受到宋月幽眼中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