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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梅快步走到床边，看着儿子要起来，搭把手把儿子扶着坐了起来：“文忠，你感觉如何？”
“娘，没事。”林文忠接过他娘给他倒的水，喉咙舒服不少，“小宛，是你救了我。”
“还有林赖国。嘶……”林宛白被林母不熟练的手法扯了伤口，“娘，能温柔点吗？”
“臭丫头。”林母笑了一声，眼里落了泪，“死丫头，你胆子也太大了！”
“你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你又跟着去捣乱，你又不会水，就这么跳下去，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爹的。”
林母是真的怕了，她都怀疑张家说她女儿命硬，是有道理的。
山上遇泥石流，现在又是跳河救人，有哪样是她这个女儿不敢做的。
“娘，没下次了。”林宛白知道两老担心她，“别哭了，会老的。”
“死丫头！”林母给女儿擦了药膏，“大梅，回去咋们去拜拜，去去晦气。”
于是，两个姐妹把病房里的林文忠和林宛白数落了一顿，足足说了一个小时。
而在中途，林宛白靠在墙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她是真的累了。
第32章 小宛，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宛吗？
“老林，我来了！”林赖国拿着几个饭盒进来，吊儿郎当的。
林赖国脸上喜庆的模样在看到睡在隔壁床位的林宛白睁开眼睛，阴嗖嗖地看着他：“呦，村花，我该不会把你吵醒了吧？”
“别睡了，起来吃饱饭。”打扰别人而不自知的林赖国，粗神经地打开饭盒，端到林文忠和林宛白跟前，“都是我娘做的饭菜，我特意拿了肉的。”
林宛白无语看着林赖国这嬉皮笑脸的模样，接过筷子，闷声吃了起来，还别说，味道真的不差。
“林赖国，我爹怎么样了？”林宛白喝了一口米汤，也不知道这会是什么时间了，“我娘呢？”
“大娘很早就回去了，我出来的时候你家里正在吃午饭，还能听到村长老神地念叨大娘。”林赖国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哎，老林，你娘呢？”
林宛白：合着你现在才发现马大梅没在病房里。
“我娘去办出院了，一会就回来。”林文忠回了话。
“啊？老林，医生不是让你住院一天吗？”
“我没事，医生看了，说可以出院的。”林文忠在水里被发现得及时，身体并没有其他大碍，“小宛多吃点。”
“饱了。”林宛白把米饭吃完了，肉菜只是扒拉了几块，看着在吃饭的林文忠，“你少吃点。”
虽然饭菜好吃，但是油太多了，吃习惯了林母做的清汤寡油的饭菜，对王婆子的手艺，林宛白还觉得重口了。
林文忠把林宛白剩余的肉菜拿了过去，三两口把饭菜都吃了，显然是真的饿了。
“娘，吃完了。”在收拾碗筷的林文忠看到亲娘进了病房，“王婶做的饭，吃了再回去。”
“村花，你啥时候会水了？”林赖国是个闲不住的，在病房里来回晃，“看你那姿势，技术比我还好。”
林文忠：男人就不能说自己技术差。
“你多跳几次水就会了。”林宛白不是没发现林文忠探究的眼神，不过她早就暴露太多了，“还有，男人不能说自己技术差。”
“什么意思？”林赖国有点懵，能反应过来，脸色涨红，暴跳如雷，“我呸！村花，你好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怎么能``````。”
“我是小仙女，谢谢。”林宛白虽然单身三十载，可是懂的都懂，老司机一枚，“我的技术，不比你差。”
“咳咳！”在旁边的林文忠重重咳嗽了两声，还不打断两人的对话，都不知道女孩还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走了。”
回去的时候，林赖国专门雇了一辆牛车，几人一起坐着牛车回去的。
“小宛，今晚来我家吃饭，婶给你杀只鸡补补。”在村口下了牛车，几人一同步行回村里，马大梅就想着让林宛白一家子来家里吃饭，“文忠昨天带了肉回来，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经过这一遭，马大梅就想着赶紧回家拜拜祖宗，好让祖宗保佑自己的儿子。
“婶，我娘肯定给我做好吃的，你给文忠补营养就行了。”林宛白现在不欲与林文忠待在一起，不想面对，“婶，我到家了，你们回去歇一会。”
看着转身回家的女孩，林文忠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抚平过，眼里闪过担忧，焦虑，还有疑惑。
“老林，走了。”林赖国扯了一下林文忠的衣角，手搭在他肩上，“村花干啥了，看着就不对劲。”
“嗯。”林文忠把肩上的手拿来，快步走远了。
林赖国：你的“嗯”，是几个意思？
林宛白在屋里和家里人说了些话，看到林父气色各方面都无大碍，就回房间里休息了。
大哭了好几场，心神不宁大半天，林宛白是真的把自己累着了，几乎倒头就睡了。
林文忠家。
“娘，我去歇会。”
“去吧。”马大梅给儿子倒了一盆温水，“洗洗脸，娘去杀鸡，给你炖个鸡汤。”
林文忠洗了脸，回了房间，看到摆在木桌子上的小人雕像，他不由得坐在桌子前，就这么盯着那个小木雕。
小木雕，他那时候雕刻了两个，一个送给了林宛白，一个他自己留着。
“小宛，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宛吗？”
“哎。”林文忠躺会在床上，双手枕着脑袋，看着头顶黑漆的瓦片，“那些，都是什么？”
在林文忠被冲入河流中时，沉入河底中的那一瞬间，林文忠透过河底看向河面的亮光，微弱稀薄的气息，大脑急速膨胀，闪过一段又一段的画面。
双腿残废的自己，自己跪在亲娘的坟前，女孩的哭闹声，女孩穿着嫁衣嫁给那个叫王志鹏的男人，女孩被王志鹏殴打，女孩一声又一声的祈求。
最后，就是无尽的黑暗。
脑海里的片段，深深地印刻在自己的心里，怎么都无法抹去，可是那一帧又一帧的景象，却在显示得不到任何的解释。
林文忠翻了个身，视线与桌上的小木雕重合，听着外面他娘在厨房里干活的声音。
他的双腿健全，是女孩救下他的。
他的母亲还在世，是女孩及时赶到，救下他娘的。
现实并没有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因为女孩拒绝与王志鹏相亲，而且，女孩并没有与张翰龙有任何的瓜葛。
种种不同，源于女孩的不同。
“小宛，你是不是能预知未来？”林文忠不确定问自己，“还是，你早已不同？”
熟睡中的林宛白如果这会看到林文忠脑袋里的画面，心里的OS：老天爷，你让林文忠重生了一回？
是啊，她的女孩，变了。
自山上那一次意外，他的女孩，变得开朗，变得爱笑，会撒娇，会生气，整个人变得有灵气，完完全全就换了个人一般。
可是，这太过于玄幻了，林文忠觉得自己都魔障了。
如果你变了，我又该如何？
林文忠给不了自己的答案，他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和鞋子，和他娘说了一声，去了女孩家里的方向。
深秋的凉风，林文忠瞬间清醒过来，想着转身回去，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女孩的家门前。
第33章 坦白：你想举报我，还是杀了我？
深秋的凉风，林文忠瞬间清醒过来，想着转身回去，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女孩的家门前。
“文忠，咋来了？”林母在房间里眯了一会，想着杀只鸡，给家里人好好补补，“进来坐，下午别下工了，好好歇一会。”
出了这次意外，林父下午是不打算出工的，让村里其他干部帮忙管着就行。
“叔，你身体如何？”林文忠刚坐下，林父从房间走出来。
“没事，你是个忠厚的。”林父拍打着林文忠的肩膀，让他坐下，“以后以自己为重，叔我都一把年纪了，你还有大把时代。”
“叔别说这话。”林文忠给林父倒了一杯热水，“换做是其他人，我也会这么干的。”
“村长，在家啊？”
这时杨来娣和张翰斌进了家门，杨来娣手里还提着一篮子鸡蛋，满满的，有二十来个左右。
“来睇，你两口子咋来了？”在厨房里忙活着杀鸡的林母走了出来，“你家儿子可醒魂了？”
“醒过来了，这会活蹦乱跳的。”张翰斌脸上有点拘谨，拉着媳妇，“我们是来谢谢村长的，这是一点心意。”
“都拿回去。”林父摆摆手，“都相安无事了，不来这一套。”
“村长，我知道你是个忠厚。”杨来娣眼里倒是实打实的真诚，不作假，把一篮子鸡蛋放到了桌上，“您是我一家的大恩人，这点心意，你怎么都得收着。”
杨来娣眼里有了湿意，她没跟着去大坝那边，都是张翰斌带着失魂的儿子回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差点就没了。
也是怪她，一大早气不过，光顾着和乔欣媛吵嘴，自己的儿子偷偷跟着丈夫去了大坝那边，她都不知道。
两口子硬塞着把鸡蛋送了出去，林母没办法，只能收下了。
等两口子出了家门，林母才发现藏在鸡蛋里的十块钱：“老林，这钱？”
“等下你到地里，还回去。”收了鸡蛋，哪还能要人钱，这本就不是林父的处事作风，“那两口子不容易，钱就算了。”
“嗯。”林母也不愿收这钱，把钱放在裤袋里，转身去了厨房忙活，嘴里嘀咕一句，“杨来娣是个实心的。”
却说，在张翰斌和杨来娣两口子出门前，王红衣刚好撞见。
“你们两个，提着一篮子鸡蛋，去哪？”王红衣脸色不善走上前，“你们该不会是去刘美花家里吧？”
张翰斌：“娘，村长救了小聪，我们怎么都要去感谢人家。”
“感谢？”王红衣不屑，手交叉在胸前，“他是村长，他要是不救，那才是他的过错呢？”
“娘，你是有多大的脸啊？”张翰斌难得硬气了一会，“当时大舅就站在小聪旁边，他咋不想着救小聪？”
这次修大坝，每个村都派了人过去，王红衣娘家的两个大哥都过去了，王红衣的大哥那时候就站在张小聪的旁边。
只是，在大坝坍塌的瞬间，那位大舅早就跑远了，哪还顾得上自己亲妹妹的孙子。
“娘，你这大半天在家里伺候自己的知青媳妇，肯定不知道外面都在怎么传你娘家人了？”杨来娣才不管婆婆那铁青的脸色，“薄情，阴险，真真是一家人。”
“娘，小聪的命是村长救回来，咱们怎么样都要上门感谢人家。”张翰斌扯了扯自家媳妇，“不然小聪以后还怎么在村里立足。”
张翰斌了解自己娘，看她眼里狠毒的眼神，就知道他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摇头叹息一声，拉着自己的媳妇出了门。
“媳妇，咱们守着自己的儿子，过好自己就行了。”路上的张翰斌说了这么一句话。
看着终于想通的丈夫，杨来娣这半年来的憋苦终于消散了不少，腰板都挺直了。
等林宛白睡醒，家里就只有坐在厅里的林文忠，还有在屋门前完小汽车文具的林睿。
“小睿，你爷呢？”林宛白没理会林文忠，在水壶里倒了一杯热水，“你爷不是不下地吗？”
“爷说去溜达了。”林睿吸了吸鼻子，“小姑，厨房有汤，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