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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破天荒的，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应该怎么处理？
若处理得不好，坏了兄妹感情不说，还坏了父子、父女的感情。
于是两人跪下以后，威远侯清了清喉咙，开始询问今天发生的事。敖晴规规矩矩地说了一遍，威远侯又不慎把话题唠偏了，唠到了敖晴最近被退的婚事上，还安慰她看开些，心情愉快一些，不要憋在心里不高兴云云。
听得姚如17;155347901821227玉在旁不住地捏额角，最后忍无可忍，轻咳一声提醒道：“扯远了。”
威远侯反应过来，又一脸严肃地看着敖渊道：“你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敖渊在威远侯面前跪得背脊笔直而有魄力，直言道：“儿子心仪阿晴，求父亲成全。”
威远侯舍不得让敖晴难过，但是对待敖渊却一直十分严厉，闻言沉目道：“你刚刚唤我什么？你唤我一声父亲，阿晴是我的女儿，你却说你心仪她，这是大逆不道你知道吗！”
威远侯从姚如玉那里听说了此事，他的立场和姚如玉是一致的，都认为是敖渊先动了这心思。
问题的根结出在敖渊身上，如果敖晴没有这个心思，是敖渊步步紧逼，那自然要发落他。
第134章 爹，肥水不流外人田
起初姚如玉觉得事态非常严重，告诉给威远侯知道了以后，威远侯虽然非常震惊气恼，但也很快冷静了下来。
那时姚如玉才得知，敖渊并非是威远侯的亲生子，而是他从外面抱养回来的，这一点敖渊自己也很清楚，所以才会对敖晴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生出非分之想。
敖晴是很能隐忍的，从草率与沈长青定亲，到沈长青退婚，想必很大原因都是因为敖渊，宁愿自己受委屈，为了家门名声也绝不把事情说出来。
现在姚如玉只想快些把敖晴身边这头狼给赶走，免得她将来受到伤害。
威远侯骂敖渊的时候，姚如玉便招手让敖晴过来，想要安抚安抚她，但敖晴摇摇头，坚持和敖渊一并跪着。
威远侯看着敖渊道：“千防万防，没想到最后家贼难防！先前阿晴匆匆忙忙想与那沈长青定下亲事，就是受你所迫吧；她真是怕了你，所以才想要快些出嫁！我知道你素来，想要得到什么，都会想尽办法用尽手段去得到，后来沈长青来侯府退婚，也是出自你手吧！不然那人退婚有损阿晴名声，要是放在往日你早就削他了，这次却还纵容他！”
敖渊面色平静，简单有力道：“我承认。”
威远侯道：“好，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承认，也算有骨气。那你现在求我成全，成全你什么？成全你们在一起？还是成全你娶了阿晴？”
他站在敖渊面前，面有痛心疾首之色，沉沉道：“敖渊，不要忘了你的身份，现在你什么都无法给她，也什么都无法承诺她。难不成你要放弃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都功亏一篑？若真是如此，我倒白白栽培了你这么些年，你娘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敖晴急了，道：“爹您言重了，您没有白白栽培他，这些年他也没让您失望。二哥不会让他母亲在九泉之下难以安息的，他将来定是大有作为。”
威远侯一愣，压根没想到敖晴会帮敖渊说话。
敖渊冷漠的脸上，浮上淡淡的暖意。
敖晴鼓起勇气道：“爹您别再骂二哥了……他现在是无法给我什么，可，可我已经答应，要等他了……”
这下，姚如玉和威远侯一齐愣住了。
他们原以为这件事就是敖渊的一厢情愿，可没想到，敖晴竟然也有意。
这话头，威远侯根本不知该如何接，还是姚如玉出声问道：“丫头，你可是认真的？不是你二哥胁迫你的？你若是答应他了，那先前为何与我说你看上沈长青了，为何又要与他定下婚事？”
敖晴默了默，道：“今天刚答应的。”
威远侯夫妇俱是沉默。
后来姚如玉语重心长道：“丫头，他虽与你没有血缘关系，可也是你二哥。若是传出去了，该怎么自处？更不要说他娶了你，他要真娶了你，以后出去也要被人指着看笑话的。”
敖晴抬起头，坚定地望着姚如玉和威远侯，道：“我没要二哥娶我，我可以等，等以后他回归他本家了，我们再在一起。在那之前，我谁也不会嫁，我就等他。”
敖渊侧目看着她，嘴角仿若笑了一下，她还真是够勇敢。
敖渊道：“父亲，母亲，我可以和阿晴继续以兄妹之礼相待，等将来离开敖家以后，再迎娶她过门。我可以在此立誓，今生若不娶则终生不娶，若要娶则只娶她一人，如违此誓，不得善终。父亲母亲将阿晴交给我，大可以放心，她在我手上绝不会受半点委屈，将来嫁给我，总好过嫁给外人，在外人家里过的什么日子也不知。”
最后这一句话，还真是说到威远侯的心坎上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敖晴，将来敖晴要是嫁人了，也不知在婆家过得怎么样。如此威远侯才一直不舍得敖晴嫁人。
现在敖渊这么说，威远侯对敖渊是知根知底的，与其把敖晴交到外人手上，还不如交到敖渊手上让他放心。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敖渊必定会竭尽全力地保护她。
威远侯看着面前跪着的一双儿女，最终叹了口气。
敖晴轻声提醒道：“爹，肥水不流外人田。”
威远侯真是哭笑不得。
如果将来敖渊离开了侯府，认祖归宗了，威远侯还能阻拦他们不成？那时候敖渊就不是现在的敖渊了，敖晴有了更稳固的靠山，与侯府的关系也会坚不可摧。
这自然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但威远侯也有他的忧虑。
威远侯看向敖晴道：“闺女，你可想清楚了，这一等，还不知何时是个尽头。有可能三年五年，有可能十年二十年，你也等着他一直不嫁啊？”
敖晴知道，不会超过十年的。
自她重17;155347901821227生以后，已经过去了一年多，那便只剩下不到九年了。
敖晴道：“反正我也不想嫁人，二哥若是不来娶，我便留在家中侍奉爹娘好了。”
姚如玉道：“那时候你可就真成了老姑娘了。”
眼下的敖晴，正值她一生当中最美的豆蔻年华，若是都用来苦等一个人，那代价太大了。
敖晴望着姚如玉笑着说道：“娘现在这般年纪，也是很美的，最后不也与爹成就了一段姻缘吗？”
威远侯又问：“若是最后，他回不来呢？”
敖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身处乱世，生死在天。若是最后他回不来，便是他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敖晴侧头看着敖渊，片刻坚定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敖渊低着头亦看着她。
最后两人一齐伏地磕头，求威远侯夫妇成全。
威远侯又是叹了一口老气。
他想，如若敖晴看上的是寻常普通的人，能安稳过一生，也是一件好事。哪想她看上了敖渊，最后结果美满那当然是极好的，可如果结果不如人意，那便是一辈子的伤痛。
谁又知道在她等待的这些年里，会出什么乱子？
威远侯心疼女儿，从小到大敖晴都还没求过他什么，而他和姚如玉也不是迂腐不化之人。
第135章 定情信物
最终他还是对敖渊道，“以后你若是来侯府明媒正娶，我可以答应把阿晴嫁给你，但一定是要在你能护她爱她的前提下。在那之前，你留在侯府里一天，便需得与阿晴以兄妹之礼相待一天，不可逾矩，不可让阿晴名声再蒙受损失，更不可强迫于她。”
威远侯说得比较隐晦，但敖渊一定能明白。
敖渊郑重地应下，道：“儿子谨记，人前定当恪守，谢父亲成全。”
威远侯看他一眼，道：“你们起来吧。”
两人回来以后，换下衣服便到主院来，眼下还没有用晚饭，威远侯便遣了他们回去用饭休息。
等敖渊与敖晴离开后，姚如玉才道：“你怎的不让他保证，人后也应对丫头恪守，绝不做出冒犯之事？”
敖渊只保证人前，没保证人后，是给自己加了有利条件呢。但敖晴是女孩儿，威远侯也不好当着她的面点明了说。
威远侯看着灯火下的姚如玉，心知肚明道：“敖渊精着呢。真要让他看得碰不得，他也会想办法碰一碰的。况且男人若是能做到对女人不多看不多碰，那样的感情若说是爱，如玉你信吗？”
男女一旦生了感情，只会本能地越发想去亲近，去触碰。哪有敬而远之的。
除非是忍耐力极好，又或者根本没用心。要是前者的话，真要是一个手指头都不给碰，还不给忍坏了？
虽然威远侯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但姚如玉还是好气又好笑，道：“你就这么舍得把丫头放在他的狼爪之下？不怕最后他给你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威远侯看了看姚如玉，道：“这不是还有你么。我这个做父亲的点到为止，往后还得靠你做母亲的，多多提点阿晴。你多多教她，让她防着点，莫要让敖渊太过分。”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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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扶渠是敖晴身边的人，总是或多或少要接触到的，未免将来她太大惊小怪，姚如玉特地把她留了下来，详加叮嘱一番。
扶渠不知道敖渊的身世，但隐隐得知他只是侯爷的养子，并非亲生子。他与敖晴的事算是得到了侯爷的认可，只等将来明媒正娶，风光地把敖晴娶进门。
姚如玉让扶渠看着点，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就好，不得对任何人提起。
扶渠知晓轻重，忙不迭地点头，道：“奴婢知道了，那下次二少爷再去找小姐，奴婢一定躲得远远的，也不让任何人打扰。”
姚如玉捏了捏鼻梁，道：“扶渠，你家小姐没说过你脑子不好使么？”
扶渠摸摸自己的脑袋，道：“一直很好使的呀，到现在都没出过问题。”
姚如玉只好把话挑明了道：“我是让你回去看着，莫让二公子对丫头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若进丫头的房间，不可单独在里面逗留太久，你懂我的意思吗？”
扶渠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点头道：“这下奴婢真懂了。”
“你懂了就好。”
从主院里出来，走了一截路，敖晴还有些怔怔回不过神，感觉像做梦一样。
直到敖渊如从前一般自然而然地牵上她的手时，才把她拉回了现实。
她仰头望着他的侧面轮廓，有些不可置信，道：“二哥……我们这样，算是得到爹娘的同意了吗？”
敖渊低下头看她，片刻道：“算吧。”
他笑了，唇角上扬，勾起一抹弧度，不再似以往那般凉薄或是转瞬即逝。
那双眼里亦不再似以往那般随时透着一股枯冷，而是真实的温暖明亮。
敖晴有些呆呆地望着他，突然间涌上来的心动如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侵蚀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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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渊一边推开书房的门，一边看了看她，道：“你想进我的卧房？”
敖晴立刻摇头，严肃道：“还是进书房比较妥当。”
敖渊回头命人一会儿将晚饭摆来书房里。
敖晴主动走了进去，他的书房里十分干净整洁，透着一股书墨的气息。那宽大的书桌上，除了边角上放着的笔山砚墨，再无其他。
敖渊自己走到书架前，让敖晴随便坐。
敖晴环顾一周，感觉坐哪里都不合适，等敖渊回转身来时，发现她还在书桌外傻傻站着。
敖渊两步走到她身前，道：“还是很紧张么？”
敖晴眼神不安地看向别处，道：“好像是不应该紧张的，但事实上，又感觉比之前还……”
还紧张。
“慢慢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