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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渊道：“不换。”
说着他已穿好衣，顾不得等楼千吟一起，便自行先下了阁楼。
敖晴站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静静地望着紧闭的阁楼大门。
忽闻里边传来动静，两扇门正从里面悠悠打开了来。
天边霞光浅浅，染红了墙角的一瓦砖、一处屋檐。
由窄到宽的门缝里，笔直挺拔地站着个高大冷漠的青年。他脸上惯有的冷漠表情，在看到敖晴的那一刻，有些涣散了去。霞光把刀刻般深邃的五官也渲染得两分柔和。
敖晴跑上前去，拉着他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鼻子有些酸。
“二哥你感觉怎么样啊？”
敖渊应她道：“暂且觉得尚好。”
他身上有一道很清爽微润的气息，带着一股药香。敖晴见他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脸色又比昨日来时缓和了一些，便觉得之前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敖晴张开手臂就把他抱了一抱，埋头嗅着他衣间里的气息觉得安心，咕哝道：“可我听说，楼家的家主没能给你配出解药，今日要去药谷是么？”
楼千吟这时也从阁楼里走出来，敖渊身形微顿，还是没把敖晴推开，由着她这样抱着自己，只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我会没事的。”
追着敖晴过来的楼千古进了院子，看着相亲相爱的兄妹俩，再看看自家的哥哥，一时间与楼千吟大眼瞪小眼。
想着若是让他俩也来个这样的拥抱，楼千古就露出了反胃的表情，觉得自己简直快要吐了。
不知楼千吟是不是也和她想到一处去了，亦是对她一脸嫌弃。
随后楼千吟亲自把敖渊送去药谷里。这回敖晴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一起，楼千吟也没有办法，只好带她一起去。
这药谷是楼氏专门辟出来种药的，楼氏老17;155347901821227家主也就是楼千古的爷爷是个药痴，一直住在药谷里钻研医毒药术。
他们进谷以后，就先在药田中间的小木屋里住下。
楼爷爷了解过敖渊的情况以后，便先去准备药物和药具。
楼千吟没在药谷多待，便又离开了。
看样子敖晴是要同敖渊在这药谷里小住些时日，直到等敖渊身体恢复以后才能离开的。
敖晴可以听从楼爷爷的差遣，帮忙准备些东西。
比如敖渊需要敷伤口的药，她可以帮忙碾磨；还有敖渊需要药浴的水，她可以帮忙烧热。
楼千古晓得敖晴在药谷里，是一天都闲不住，楼千吟稍不注意，她便腿下抹油，偷偷跑到这药谷里来躲着了。
她来时，看见敖晴正在烧水，顺手就在药田里拔了两个药瓜丢进灶膛里烤。
楼千古坐在她身边，道：“我听说你是威远侯家的嫡女，没想到你为了你这二哥，还挺能吃苦的。”
敖晴想，二哥为了她险些连命都没有了。她做这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敖晴问道：“你怎么来了，楼家主不是不让你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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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什么？”
“躲我的冤家。”
之前听楼千古说，她哥最近正逼着她嫁人。今日敖晴才了解得详细了些，原来她与赵王世子是有婚约的。
那赵世子敖晴似乎见过一面，之前在徽州的时候。
敖晴想了想，道：“那赵世子是不是长得不高啊？生得细细白白的，眼睛大大的？”
楼千古一愣：“你见过他啊？”
见敖晴点头，楼千古捞了捞衣袖就滔滔不绝道：“说起我就来气，你说他一个长得比女孩子还漂亮的男孩子，娶什么媳妇啊，娶他自己得了！还有，你知道他今年多大吗？”
楼千古冷笑三声：“他才十六！十六啊！比我还小了一个月！你说这样我怎么跟他成亲，莫不是半夜还要尿床，我还要起来给他喂奶吧？！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一个，装什么成熟男人！”
敖晴被她给逗笑了，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赵世子这个年纪，早就不尿床了，也早就断奶了。”
烤瓜好了，楼千古掏出来和敖晴一人一个，吃得直烫嘴，捋着舌头道：“我怕我以后人老珠黄了，他还风华正茂，那样我岂不是很亏……要找男人，就要找一个比自己大的，多大几岁都没关系，就是不能小。男人老得慢，可女人是老得很快的！”
等水烧好了，要打去药桶里。
楼爷爷往里面放了许多药材，然后让敖渊宽衣泡进去，给他清淤排毒。
对此楼千古生冷不忌，私下里与敖晴耳语道：“敖晴，我瞧你二哥生得高大威猛，又是练武的，身材肯定很不错。”
第72章 脱我衣服你倒顺手
敖晴看她一眼，道：“千古，擦擦口水。”
后来楼千古说什么也要偷偷躲在外面，拿手指头往门纱上戳一个洞，想要往里瞧。
敖晴见状连忙来拉她，见拉不动，便直接捂住她的眼睛。
楼千古泄气道：“喂你别遮我啊，你这样叫我怎么看啊！哎呀我看不见啦！”
敖晴道：“你不要看。”
“我为什么不能看，看一看不会少两块肉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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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千古道：“哎呀，我可以把我哥借给你看以做交换啊。这次你让我看了，下次我哥洗澡的时候，我一定偷走他的衣服，叫你看个光光的。”
敖晴还是把她眼睛捂得严严实实的，道：“我没这个嗜好。”
“我发现你忒小气。”
说她小气就小气吧，好像她就是不太愿意二哥被人偷看。
后来每次楼千古动了想要偷看的心思时，敖晴便十分警惕地守在敖渊的房门外。
只不过楼千古在药谷里没能逍遥两天，就被赵世子给找到了这里来。
当时她直往敖晴背后躲，那赵世子隔着两大块药田远远就道：“千古，我已经看见你了！你躲也没有用！”
楼千古愤愤道：“你哪里看见了？”
“你的裙角都勾到后面的树杈上了，那么大一片你自己没发觉吗？”
楼千古回头一看，果真见自己的裙子不知何时被风给吹勾在了树枝上。
赵世子走到跟前，将手里的纸包打开递给楼千古，道：“这是你最喜爱的甜糕，我路上给你买的。”
楼千古甜糕收下了，但对赵世子还是万般嫌弃。
赵世子这才看向敖晴，道：“三小姐好。”
敖晴对他也不算陌生，道：“世子安好。”
赵世子道：“听说敖二公子在药谷养病，我父亲特让我来看一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便是。”
敖晴道：“劳世子为我转谢赵王。”
赵世子笑道：“三小姐不必客气。”
他这一笑，带有两分憨态，与楼千古所向往的风度翩翩委实相差甚远。但他模样生得漂亮，又有阳光和朝气，也十分养眼。
赵世子在药谷里待了一天，得以见过敖渊一面，后来大多数时间都在同楼千古周旋。
楼千古走哪儿，他便跟个小娘子似的跟哪儿，两人一拉一扯，在田野间扭扭捏捏，敖晴远远看去，突然感觉这两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般配。
等傍晚的时候，楼千古好说歹说地把赵世子给轰走了。
临走时，赵世子还恋恋不舍地道：“那我明日再来看你。你想吃什么，明天来的路上我都买好。”
楼千古一口气报了十几种名字。
赵世子一边认真地记住，一边往山谷外走去。
楼千古看着他的背影，与敖晴道：“你说他憨不憨？”
敖晴道：“世子对你挺好的。”
“他对我好又有什么用，”楼千古嘟囔道，“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撒尿哭鼻子我都见过，真是毫无幻想的余地。”
楼爷爷给敖渊身体清了一遍淤毒，敖渊伤口里的血又由暗色变回了殷红色。
这回他总算可以安心养伤了。
给敖渊换药这种事，楼爷爷基本都是交给敖晴来做的。
她把药往床边一放，自己跪坐在敖渊面前，便轻车熟路地抬手去解敖渊的衣裳。
敖渊一动不动，低着眼一直把她看着，只道：“脱我衣服你倒是一次比一次顺手。下次我可以自己脱。”
敖晴仰起头朝他笑，道：“二哥肩上有伤，不是不方便么，我只是举手之劳，不费力气的。”
她只宽下敖渊有伤17;155347901821227的这边衣襟，随后倾身靠过去。
处理伤势时，敖晴十分轻柔细心，那轻盈的鼻息微微落在敖渊的肩胛骨上，他结实绷紧的胸膛一起一伏。
接下来楼爷爷要清理敖渊体内的残毒。
残余的毒素如若放任不管的话，便会像之前那样，伤口的毒血虽被清理了，可日复一日又会被侵蚀。
在给敖渊清理体内残毒之前，楼爷爷对敖渊说道：“我若以千色引入药替你解毒，需得有一定的风险。”
敖晴急忙问：“需要什么风险？”
楼爷爷道：“千色引是药引，可解百毒，但其性慢，需要连服一段时日。而其本身也是一味毒，具有极强的依附性。若是意志力强悍者，待毒清过后假以时日可彻底根除；若是意志力不强悍者，则可能为它所控。”
见敖晴还是很懵懂，楼千古便从旁解释道：“千色引是一味慢性的毒，主要是它能让人致幻，麻痹人的感官，使人在千般幻境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种毒除非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才会拖垮人的身体。如果意志力强的，等解毒以后不再碰那东西，就会没事；可如果意志力薄弱的，沉溺于千般幻觉当中，一碰再碰的话则会上瘾，一发不可收拾。”
敖渊道：“楼前辈请开始吧。”
敖晴虽然有些担心，但她对她二哥的意志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只要等毒解了过后，再不去碰那千色引就是了。
见敖渊有那觉悟，后来楼爷爷直接以银针淬药，以最快最直接的速度，将那千色引引入敖渊的体内。
敖渊打坐调息，不多时已浑身湿透。
他闭着眼，眉头紧皱，似身体里正在做斗争，很有两分痛苦的样子。
该用的药都用妥了，楼爷爷面色严肃地等了半个时辰，却仍不见他把淤血吐出，不由去把他的脉象，神色变了变。
敖晴也跟着紧张起来，问：“怎么了吗？”
楼爷爷道：“他胸中淤血出不来，气息翻腾得厉害，正在狠命逼自己。若要是再出不来，体内药毒相冲，伤的是他的根本。”
敖晴也十分着急，道：“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