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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此时敖晴披头散发、容颜未整,确实不宜见人。更何况还是见男子。
苏连玦脚下迟疑了一下,还是在门边止步,问:“你的伤可要紧?”
第63章 往后不要对男人这么好
敖晴道:“半夜还吵到世子休息,实在很过意不去。我不要紧的,兴许等明日睡一觉过后就好了。世子还是早早回去歇息吧。”
苏连玦在门外等了片刻也不得进去,最终只道:“那我明日再来看你,你有什么需要,就使唤这两人。”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敖晴听到那脚步声从门外走过,越来越远,她悬起的一颗心才总算落了下去。
两个婢女却是十分熟手,给她清理伤口,然后上药包扎。
罢后,敖晴让其中一人把她的脏衣服拿出去丢掉,再让另一人去拿些点心来,她很有些饿。
遂两人便顾不得收拾桌上的药物,便先照敖晴的吩咐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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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婢女端着点心回来时,便发现屋里的灯已经熄了。那婢女在门外静等了片刻,还是敲门道:“三小姐,三小姐在里面吗?”
过了一会儿,才传出敖晴惺忪的声音,“不好意思,我有些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婢女问:“那三小姐的点心可还要用?”
“不用了,明早再用吧。”
“三小姐好生休息,那奴婢明早再来。”
这样一来,桌上来不及收拾的药才总算留了下来。
敖晴睁着眼,听着那渐远的脚步声,随后院落里回归一片寂静。
她从床上翻起来,端着桌上的药物就开门出去,走到敖渊的房门前敲了他的门。
敖晴轻声道:“二哥,是我。”
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出敖渊的声音,“门没锁。”
敖晴一推,便轻松地溜了进去,又转身把门关上。
她把药放在桌上,顺手就去点灯。回头看见敖渊坐在床上,就眯着眼笑起来,道:“二哥,我来给你上药。”
敖晴坐到他身边去,他幽寂地看着她没动,那眼神里的疼惜和深晦交织。
敖晴便做主地伸手去宽下他的衣襟,露出右肩上的伤。
伤口处已经沁出了新鲜的血迹,刺痛了敖晴的眼睛。她眼眶蓦地一酸,轻触他肩胛的手指也有些轻颤。
忽听敖渊问:“药哪儿来的?”
敖晴不答。
就是她不答,他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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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干了傻事。为了给他弄到药,不惜把自己弄伤。
敖渊拿过她的手臂,轻轻捋起那袖口,便看见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绷带,是将将才包扎好的。
敖晴抽了抽手臂,对他笑道:“二哥,我不疼。”
她轻车熟路地给敖渊清洗伤口,而后上药包扎。
敖渊看着她,忽然道:“敖晴,往后不要对男人这么好。”
敖晴道:“我不对别人好,我就只对二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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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晴笑着看他一眼,道:“我都知道的。”
眼下苏连玦对她还没有防备,大概看她是威远侯嫡女的缘故,待她还很好。敖晴能感觉出来,他正努力想让自己对他产生好感。
弄好了敖渊的伤口,敖晴收拾了药物便准备回去。
敖渊及时道:“明日他可能会邀我们一同去金陵。到时我们先下金陵,再由金陵下浔阳。只是路上需得加倍小心。”
敌在明总比敌在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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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婢女来收药时,也没有发现有异常。17;15534790182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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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晴想着,现在敖渊身上有伤,不宜长途奔波。若是路上再遇到魏崇远的人,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既然敖渊也有此打算,她当然应承下来,答应与苏连玦同行去金陵。
只是敖渊的伤换药不方便,敖晴想着也不是难事,只要她的伤换药时,她就想办法给敖渊也换药。
苏连玦看得出很高兴,温润俊朗地对她笑道:“上回与你说起金陵,寥寥数语不足以形容金陵的美,倒不如你亲自去看一看,就知道它有多美了。”
敖晴道:“上次听世子一说,我便很是向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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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以后,一切都风平浪静。
等船到了下一个停泊的港湾时,便要到城镇上补给船上所需。
敖晴两天没着地,人晕晕沉沉的,脸色十分不好,可能是晕船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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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晴本来不想去的,可没想到敖渊竟也提议她去镇上走走。
大概是她真的晕船晕得很厉害。
敖晴带了一个随从上岸到镇子上去,没想到刚走在街上,就碰到苏连玦也下船上街来,看样子是要随同一起走了。
敖晴飞快地交代了一下随从,道:“你去药铺,按照我二哥的伤况抓药,买好了就先回去,不用等我。”
随从看了苏连玦一眼,迟疑了一下,敖晴压着嗓音又道了一句“还不快去”,随从还是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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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晴道:“我让他去帮我买蜜饯和松子糖了。二哥不放心我,总是让人跟着我,我很不自由。”
苏连玦笑了笑,道:“那我且带你随处转转吧。这镇上我不算陌生,权当回报上次三小姐的地主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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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走在身边时白衣斐然,风度翩翩。
担心敖晴会被街上的行人挤到,会时不时伸手在她肩外边护一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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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像是一个坏人吗?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可如果,前世里那个在自己奄奄一息时背起自己的安陵王,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呢?
只是她一心把他想得太好了?
敖晴眉间浮现出几许挣扎之色,她不信。
她不信她眼前所看到的,她只信她亲身所感受到的。
第64章 不对!不是这样的感觉!
前世里背过自己的那个安陵王,对她没有目的。
那时的她奄奄一息,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而他是高高在上、一统诸侯的安陵王,竟愿意借自己宽厚的后背将她背离那个尸骨如山的战乱之地。
她至今还记得,自己趴在他宽厚的后背上,那种心生安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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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晴往后缩了缩脚,没让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脚踝,不大好意思道:“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不如我们回去吧,我不想逛了。”
苏连玦起身道:“这样也好,只是你走不了路了,我只好得罪了,将你抱回去。”
他刚要伸手来,敖晴连忙阻止,脸色微红道:“能不能麻烦你……背一背我?我不想抱。”
苏连玦笑了起来,道:“背你也无妨,只是我以为姑娘家都是喜欢抱的。”说着就背过身在敖晴面前重新蹲下,道,“来,上来吧,我背你。”
敖晴看着他的后背,心里不定,可最终还是试着弯下身,趴在了他的后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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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晴又试着将脸放在他的肩背上。那动作在苏连玦看起来,十分亲密,他唇角的笑意不由深了两分。
可是走了一段路以后,敖晴的心里非但没有那种安定感,反而七上八下地乱跳起来。
不是那种芳心乱动的心跳,而是多了更多的不确定。
不对!不是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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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如果要经历十年的磨炼才能变得那样沉稳的话,那他的身息和后背背人的感觉也要经过十年的变化才能与她前世所遇到的相重合吗?
……或许前世的安陵王,根本就不是现在的安陵王世子呢?
也就是说,苏连玦现在虽然是安陵王世子,可他不一定就是以后的安陵王。
这样的想法冷不丁冒出来,使得敖晴突然如醍醐灌顶一般,整个人猛然清醒了过来。
对,只要他一天还不是安陵王,他就不是前世背自己的那个人。
早些时候因为他是世子的缘故,敖晴便以为他会顺理成章地继承安陵王的爵位。她一直把他往那方面去想,殊不知在他没成为真正的安陵王之前,多一天都是有变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