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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外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漫天雪花在空中飞舞,宫墙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更显得这座王宫愈发冷峻威严。
赵治站在宫门外,一阵寒风吹来,浑身打了个寒战。他紧了紧大麾,哆哆嗦嗦地站在这里等待着。
天色破晓,雪还是落个不停。
今日朝堂之上,对于魏国使臣突然回国导致魏王骤然翻脸的消息,皆是满堂惊愕。世子齐珖的脸色阴沉,原本父王对他已经开始另眼相看了,此番北楚之事全权交由他来处理,氏族长老也都公开表示支持拥护世子。
现在魏国突然翻脸实在令人措手不及,齐珖没有失败过,更没有在邦交周旋中失败过。更何况,这次与魏国周旋是他掌权的最好时机,如何能败在一个想都没想到的点上?
他从王座上起身,阴沉着脸不停地再大殿内来回地踱步,大臣们偷偷的你看我我看你,面露难堪。谁都知道这件事摆明了是出了内鬼,与那魏国使臣通了气,不知拿出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让魏王动了如此大怒。事到如今众臣却是无计可施,实在是如坐针毡般无一人敢大声喘气。
良久,齐珖双眼盯住赵治:“赵大人,你原先为北楚丞相,这些事你可知情?”
赵治立刻拱手嗫嚅道:“当初之事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如实禀告,绝无隐瞒,那国宝我也一直在帮殿下寻找。”
齐珖冷冷一笑:“距你信誓旦旦的说已有眉目起过去多日,不知赵大人究竟何时才能找得到?”
赵治沉吟片刻,咬咬牙道:“此时或许郡王殿下知道更确切的消息?”
“玉郡王?”齐珖嘴角抽出了一丝冷笑,他慢慢转头看向江玉,“王弟果真知晓此事?”
却见江玉背身立于殿前,身着件玄色外袍,只看背影,就有种说不出的孤傲之感。
江玉嘴角勾起笑,一张俊脸笑起来,就仿佛大殿上点起了明灯般耀眼夺目,可偏偏眼神却又暗沉深邃,看不清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
他此刻回眸望着站在人群中的赵治,声音冷冷的抛出这样一句话来:“哦?赵大人为何认为我会知晓?难道大人不是最该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之人吗?”
赵治笑了笑,他的笑容之中却带着几分不屑,就连那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
赵治已然明白,江玉话里有话,元宝山之事他已经得到了消息现在要来对付他了。但他今日在来上朝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今天不管如何,他都要把事情说清楚。
“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解释清楚?”两人一来一回一番对话,听的齐珖终于忍不住了。
“不知赵大人究竟是哪国人,事到如今居然算计到我齐玉头上了?”江玉瞬间神色一冽,如果说他刚刚的眼神还深似湖水的话,现在却仿佛刮过冬风凝成了一块冰,冒着丝丝寒气。
赵治嘴角一抽搐,“郡王殿下此言又是何意?我赵治既已投靠南晋,自然是南晋之臣!”赵治眉毛锁成了一团。
“既是南晋之臣,为何要帮魏国做事?”江玉声音冰冷如铁。
赵治立即跪下,伏地高声道:“臣实在不明白,郡王殿下何出此言?臣决意归顺以来对南晋忠心耿耿。据沉所知,当初北楚王后是死于凤宝斋,郡王岂会不知情?白玉镜也是在卫延死后不知下落,这怎会又怪到老夫的头上?老夫与那魏国又何时有过关系?”
对于赵治会当场与他撕破脸,江玉早已料到。所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面对赵治的指控,他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曾几何时,时时刻刻徘徊在他心头的,总是挥之不去的权谋算计,总是不足与外人道的人事纠葛,一不小心便会被人陷害,若连赵治都能任意揭穿了他的计划,江玉岂不是早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了?……
群臣愕然,殿内骚动起来。
赵治提高声音:“还请郡王殿下把事情说清楚吧,也好还老臣一个清白。”
全场一片哗然!齐珖心中一惊,忙看江玉,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镇定如常。
“既然赵大人这样说,那王弟你便将此事说清楚如何?”齐珖神色镇定了一下,走到众臣中,对江玉表面好声相劝道。
无论如何,齐珖目前是不愿得罪江玉的。他本与父王在政见上就有不同,江玉是难得的治国奇才,他还希望江玉能全力帮他。
只是在白玉镜的事情上,齐珖也对江玉有所怀疑…只是不确定是否是由父王授意而为。可与魏国闹到这般境地,究竟是谁出卖了南晋,此事必须查清楚。
如若不然,他如何向父王交待?
若不是江玉并非父王亲生,恐怕这天下轮不到他齐珖来坐了……
第五十八章 奸细
朝堂气氛骤然紧张。
江玉昂昂而立,面无表情地看着齐珖,随即淡然开口道:“魏国使臣刚提出要求,我们还未给答复他们居然提前离开,不久后魏王便与我们翻脸。这一切未免也太刻意了些!”
齐珖脸色铁青,听着江玉的话低头若有所思,江玉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蔑视地看着赵治,继续缓缓道:“如果说我们之中有人是奸细,把白玉镜与楚王后的消息告诉魏王,离间两国关系的话,那这个奸细会是谁?”
他笑着指着自己道:“会是我吗?”
殿内一片寂静无人说话,显然都认为这个观点可笑至极。齐珖是肃然沉默,一点儿说话的意思也没有。
江玉眼神缓缓看向众人,声若击玉不慌不乱,继续道:“最有意思的是前不久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当年赵丞相与当年魏国长公主也就是后来的楚王后交情非浅啊——”
赵治一听大惊失色,转眼看齐珖满面狐疑之色,吓得面色发青,站在那里愣怔着不敢动弹。
许久回神,赵治颤声问道:“郡王是指……”
江玉冷笑,“当年她嫁入北楚带着一把传世宝刀,却单单将刀赠予你?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赵治愤然,“王后当时刚嫁入北楚,赠我宝刀只是借拉拢而已,能说明什么?”
“只是为拉拢?还是赵大人早已投靠了魏国?”江玉死死地凝视他,一字一字亢声道:“有消息密报,魏国使臣曾单独与你接触过,你若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们去你丞相府搜搜如何?”
大臣们不禁倒吸一口气,被江玉的凛然威势震慑,没有一个人敢多讲话。谁都明白,玉郡王身为南晋公子,兼握有兵权的上将军,是南晋有名的大才之人,性格沉稳缜密,平日里极少发怒,而这次发怒,必然是已经掌握了证据。
赵治听后怒火攻心,他何时成了魏国的奸细?这南晋王室之人果然心黑得很呐!果然是狡兔死良狗烹呐。
他只觉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喉咙里噎得难受,他闷声哼道:“若是世子郡王不相信老夫,那尽管去搜便是。我倒是不知能搜出什么来?”
世子齐珖立即下令对官员们进行排查管制,所有城门派人把守,着意盘查奸细。
一队大尉人马赶到了丞相府邸。
丞相府一片慌乱之相,各个房屋里都是灯光大亮,奉命搜查的吏官们匆匆进出。赵治好歹是前朝丞相,周围百姓一见这场面统统跑来,在府外围观议论纷纷。
这一搜,果然搜出了魏国使臣的信件与魏国的通行令牌。
证据确凿。
前来禀告吏官还没说完,赵治心里猛然一沉!这是被人算计了?他就觉得浑身颤抖,直接在大殿上晕了过去。
齐珖书房。
见到江玉进来,齐珖迎上前惭愧地说:“方才殿上让王弟解释也是迫不得已,王弟不会在意吧?我只是有些着急。这魏国说翻脸便翻脸,之前王弟便劝我不要对魏国抱有和谈的幻想,我却不听,错失了占城池的先机。现在后悔莫及,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江玉淡然看了眼齐珖愁眉苦脸的样子,平静地说:“王兄莫要沮丧,事已至此,后悔无用。必须重新振作起来,整肃军队,尽快建好粮仓才是良策。”
齐珖低头思忖片刻,问道:“现在是否应从江中再调大军齐集王都,如集齐二十万军马,可以直击边境城池的魏军吗?”
江玉浅笑摇头道:“战事是关系国家安危的大事,您之前也说,眼下刚攻下北楚,南晋军士恐难以适应这寒冷之地,最好是休整一段时期,等明年再说吧。”
齐珖急于求功,不然又如何给父王一个交代?原本一心想要和谈再迎娶魏国公主,现如今和谈不成再丢了城池…
内侍进来,呈上了从丞相府搜出的书信和令牌,“这是在赵治府上搜到的…”
不等内侍说完,齐珖只瞄了一眼就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地说:“我就说他赵治一个堂堂北楚丞相怎会如此容易便投靠于我们,原来他原本就是魏国的人!”
“砰!”齐珖猛然拍案,满脸震怒,吓得一旁的内侍冷汗直流,噤若寒蝉。
江玉顿了顿,微微皱眉。
齐珖立刻停了骂声,随手将书信转给了他,
江玉看了看书信笑道:“早早把这只老狐狸揪出来也算侥幸,若到了日后谁知道还会惹出多大的麻烦。”
齐珖点头,“也多亏了是王弟的消息灵通,凤宝斋的消息网的确了得。”
冬日的黑夜来得特别早,刚入酉时,元宝山已是黑漆漆一片。江玉牵着两匹马,缓步走在山林中的夜风里。
燕七坐在屋子里喝着酒,迷迷糊糊中,隐约好似有道白色的身影闪过。她手指一颤,猛的侧目,手中的酒杯差一点跌落在地。
什么都没有——
燕七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含在眼里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掉在饭桌上。她以酒解愁,多喝了几杯,磨蹭了很久终是不愿睡去。
燕金的死令她心如刀绞,极度的悲伤和痛苦喝了酒便麻木,脑子里混沌一片。
床上的被褥依然整整齐齐,燕七感觉头晕的厉害,她摇摇晃晃的洗了一把脸,取出了让毛刺儿拿来的白衣裳换上,双手抱头,仰面躺在了床上。
恍惚中她隐约好像看到燕金从黑暗中向他走来,他还穿着那件单薄的月白色褂子,斜风细雨的黑夜,旁边一个人也没有。
细雨扑向她的面颊,冻的燕金浑身上下打着寒颤,她向他飞快的奔过去,却怎么也走不到他的身边———
燕金微微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未有一丝的血色,连嘴唇都泛白,他看上去像小时候跌倒了那般委屈,哆哆嗦嗦地颤声向她哭诉:“燕七…我好冷呢…”
燕七停下脚步,向他伸出手,她想张开嘴让他快过来,到她身边来,却该死的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夜色中,她怔怔地看着燕金,忘却了冷风的吹拂,一颗生疼的心在怦怦狂跳,痛苦如一条毒蛇般吞噬着她的灵魂。
第五十九章 血债血偿
她拼命地想冲过去,可是前面就像有个坚硬冰凉的石头,她突然扯着嗓子大声哭喊着燕金的名字,可燕金却低着头转过身去,终究越来越远直至在那黑暗中消失不见。
燕七哭醒了,浑身上下湿淋淋的,从头到脚都是冷汗...额头却是滚烫,人也虚弱得不停的发抖,像是要坐不住。
夜幕像一袭黑纱,淡淡地笼罩着元宝山,风吹过,乌云散开,暗灰色的夜空里,点缀着闪闪发亮的银河繁星。
山寨里没有了往日的明火、红灯,没有了人声喧闹,显得一片寂静。
燕七坐在床上不停地大口喘息,终是坐不住,翻身下地,披上外衣抬脚便出了屋子往坟墓走去。
屋外的冷风扑面而来,钻进她单薄的身子,不禁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寒战。今夜黑得出奇,满天星空像镶嵌在黑绸缎上的钻石。
她猛然想起取乌金刀的那天晚上,她和燕金躺在屋檐上看星星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一幕幕往事又涌上了心头......
夜幕中一个人影慢慢向她走来,冷风一吹脚下一软,燕七差点没站稳,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的扶住了她。
猛地抬头,就见江玉身着青袍站在面前,一双眼里无波无澜像黑宝石般闪烁着,语气难得的带着几分温柔,“当心点,你可是生病了?”
伸手探上她的额头,滚烫。
指尖颤了颤,他皱眉道:“这么晚了还出来做什么,你这般折腾你自己,他在地下就能安宁?”
胸腔里嘭地一震,鼻尖一酸,燕七的声音恍惚且微微发颤,“我…我做了一个梦…他说他冷…”
江玉拎起她的胳膊,抬步便往回走,“你跟我来个地方。”
“去哪?”燕七死命攥住他的衣袖,梗着身子逼他转过身来。
平时那么心平气和的人,此时却红了眼,嘴角僵硬地抿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们去找害死他的人,血债血偿。”
王都城监牢。
赵治蓬头垢面,坐在狱中的稻草上,听闻有脚步声,直扑到牢门前嘶声道:“放我出去!老夫乃堂堂北楚丞相,你们凭什么冤枉我!”
几道人影来到牢门前,“开锁”来人对狱卒吩咐道。
狱卒开了门锁很快退下。
赵治一愣,抬眼望着来人。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这个人了。从前的玉郡王虽有傲气却极少有喜怒哀乐挂在脸上,永远都是一副沉稳温和的态度。
可眼前的江玉眼神凌厉,咄咄逼人。
江玉啊江玉,你真有一套啊!赵治抬眼扫了一眼江玉,“郡王殿下…老夫究竟何罪之有?我已投靠南晋,为你们打开了城门,未耗费一兵一卒你们便得到了这北楚天下。为何现在转头又要陷害于我?”
“赵治——”燕七缓缓抬头,一双眼睛里布满血红,“你竟然敢杀了他。”
“谁?我杀了谁?”赵治吓得坐在地上,一脸惊恐。
“你抬起头来!看看你面前的是谁?”
她上前一把揪住赵治,手掌翻开,亮出一炳飞刀直接顶上了他的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