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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坐直了身体,侧过头去看身边的这个男人。柔和的光线里,林越深眉目清俊,眼神坚毅,有种不动声色的沉稳。他几乎不说动听的情话,还时常把我气得半死,可是他好像一直是最包容我的那一个。
我又胡乱感动了一把,正想说点什么话也让林越深感动感动,结果林越深突然往我身上嗅了嗅,然后严肃地问我,语气危险:“林太太,你今天晚上吃什么了?”
林越深一叫我“林太太”,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真蠢!我真是傻透了!火锅味道那么大,我居然只换了衣服就敢往林越深身边凑!但是,话说林越深这什么嗅觉,也忒灵敏了吧,都快赶上缉毒犬了!
“山药茯苓乳鸽汤!不信你可以问苏珊珊。”还好聪明机智如我,立马背出标准答案。
然后,林越深也不看书了,抱着手臂,一脸高深莫测,我还看见他勾了勾唇来着。他说:“知道吗,林太太?你一说谎,语速就特别快,跟背书一样,特别有意思。”
我立刻就泄气了,差点就老实交代了。但是,我想起仗义的苏珊珊,还是硬着头皮拿出视死如归的勇气跟林越深死磕,并且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你说什么呢!好累,我要洗澡睡觉了。”
然后,我就拖着笨重的身体往浴室溜。
但报应来得非常快——大概是晚上吃了太多辣的东西,我半夜三更闹肚子了,在床上辗转反侧,特别难受。
“林越深,我肚子疼!”
林越深打开台灯,一见我的样子就吓坏了,很心疼地问:“你晚上到底吃什么了?”
“火锅,吃了火锅。好疼!”
于是,大半夜的,家里一阵鸡飞狗跳,林越深以最快的速度将我送到医院。我这人特别怕疼,平时一点小疼都觉得痛得不得了,这次尤甚。一路上,我痛得简直觉得自己的小命就要交待了似的,尽跟林越深说些生离死别的胡话——
“林越深,要是做手术,医生问你保大人还是小孩,你记得保孩子!”
“呜呜呜……林越深,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死!我都还没看小宝宝一眼!”
“呜呜呜……林越深,我死了,你千万别娶陆蔓当他们的后妈!”
“呜呜呜……林越深,我爱你!再不说,我就没机会说了!”
估计林越深是彻底被我吓到了,一路上都抓着我的手,像是将那些胡话当了真,不停地帮我擦汗,又慌乱地吻我的额头:“夏果,夏果!你忍忍,马上就到医院了,马上!”他平时多镇定的一个人啊,这次冷汗都被我吓出来了。
我那时候太天真,以为闹肚子就是最疼的了,等真正分娩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作生不如死的疼法。我疼得连跟林越深生离死别的话都不想说,光顾着骂林越深浑蛋了。
这一回折腾了大半夜,我当然没有因为闹肚子就死了,只能因为闹了个大笑话,不得不把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不敢吱声儿。
我想想也真够丢脸的,估计我是第一个因为闹肚子就跟老公交代遗言的孕妇吧。
老太太也被吓坏了,慌慌张张地赶到医院,知道我就是闹肚子,没什么大问题后才放下心来。
等老太太问清前因后果,她又很生气,跟训孩子似的训我:“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吃东西!”
“你跟苏珊珊待一块儿准没好事!这都是第几次了?夏果,你真是不让人省心!以后别跟这人来往!”
老太太对苏珊珊的印象一直不好,我心里听着难受,却也不好在这当口反驳她,只好偷偷从被子里伸出手,握着林越深的手,晃了晃,向他示意。
林越深瞥了我一眼,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却帮我解了围:“妈,现在已经很晚了,让夏果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让司机送您回去。”
老太太这才放过了我。
等送走老太太,林越深又折回来,帮我检查了一下盐水瓶,然后问我要不要喝水。
我摇摇头,看着林越深眼睛下淡淡的乌青,有点内疚。自打我怀孕后,林越深为了陪我和宝宝,减少了会议和出差的次数,尽量抽出空来陪我,这也意味着他常常要熬夜提前将大量的工作完成才能挤出多余的时间来,偏偏我还这样折腾他。
“对不起,林越深。”我愧疚地说。
估计见我认错态度良好,林越深难得挺温柔地帮我拢了拢头发,说:“下次想吃什么跟我说,不要胡来了,嗯?”
我急忙点头如捣蒜。
“好了,睡吧。”林越深给了我一个晚安吻。
“你呢?”
“我去沙发上凑合一宿。”
这下换我心疼了。还好VIP病房的床够大,我赶紧移动了一下身体,拍拍空出来的位置:“林越深,我想挨着你睡。”
林越深拿我没办法,只好小心翼翼地避开我的肚子,搂着我睡。
窗外微弱的月光洒进来,将夜色衬得越发宁静。靠在林越深宽阔的胸膛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觉得特别安心,一种别样的感觉在我身体里缓缓流淌着,让我觉得酥酥麻麻的、暖洋洋的。我想,这大约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林越深?”
“嗯?”
“我爱你!”
黑暗里,我听见林越深轻轻的呼吸声,像是在轻笑。
“知道了,睡吧。”
“什么呀!你不是应该说你也爱我吗?”
“哦,那我也爱你!”
“不行,你这样太敷衍了!”
某人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番外一
花式秀恩爱
苏珊珊后来碰到过一次顾肖跟夏云。她以为自己会很激动,上去就是一刀子狠狠划花那个夏云的脸,再不济也要抓住她的头发,狠狠给她两个耳光。那是苏珊珊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在她恨得咬牙切齿的日子里,在她把孩子打掉的时候,她都是靠这些幻想活过来的。
可是,当这一幕真实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苏珊珊发现自己很平静,她甚至还有心情继续品尝咖啡。机场的星巴克拥挤且狭窄,她跷着腿坐在低矮的灰色沙发上,面前是一杯泛着浓郁香气的香草拿铁。彼时,她正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最新一期的时尚杂志,再抬头便看见那两个人,透过咖啡腾腾的热气,陌生又熟悉。
她其实也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因为那人实在不大像顾肖,与她回忆里的样子相差甚远。
苏珊珊记忆里的顾肖脾气很差,是典型的炮仗性子。当然,她也不是什么温柔可人的贤妻良母。因此,两个人的婚姻里充满了争吵与谩骂。顾肖永远嘴角上扬,一副不屑与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连同她争吵都是多么幼稚且浪费时间的事。但他从来不曾相让半分,宁愿挨长辈的骂,也不肯同她低头服软。他唯一的一次低头,是离婚的时候,他求她放过他,请她成全他的爱情,态度那样卑微……
即使如此,在苏珊珊的心里,她花去了整个青春时光所倾心爱慕的男人依旧是西装笔挺、眉目坚毅,且不可一世的高贵男子,绝不可能是面前这个替夏云拿着包,因为夏云脸色不好而唯唯诺诺、拼命讨好的男人。
“我都说了,不要卡布奇诺,糖分含量太高,你究竟有没有把人家的话放在心上?”身着香奈儿春季雪纺连衣裙的夏云微微皱着眉头抱怨道,隔得那样远,苏珊珊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语气里那种类似于小女人的撒娇。
然后,夏云指挥着顾肖重新换一杯,那样天经地义,仿佛她做过无数次。
角落里的苏珊珊就看着顾肖因为女友的一句话耐心地重新排队,看着他把卡递给服务员,看着他转身将重新买好的咖啡递给比他矮一截的夏云,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然后,他松松搂着夏云的腰,两个人走出了星巴克。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朝苏珊珊所在的方向看过一眼。
那一刻,苏珊珊内心的某种东西迅速坍塌。她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弄明白,但是,她所有关于顾肖的回忆都终止在了那一天。
她所爱过的桀骜不驯的男子,在另一个女人面前终于变成了平庸且乏味的男人。她鄙夷、不屑、厌恶,又憎恨。但是,所有的情绪都比不上那一瞬间的羡慕与酸涩。
类似于“如果当初你肯花一点点心思像哄她一样哄我,也许我再怎么样都不会放开你,签下离婚协议书”的想法在她脑海里盘旋了一阵,她忌妒得发狂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不会有那样一天,因为,自始至终,那都是她一个人的爱情,顾肖没有参与,也根本没有想过要参与。
他把所有的爱恋交付给了另一个女人。
一直等到面前的咖啡冷却,苏珊珊才回过神来。她从身旁的玻璃窗里看见自己年轻的脸,突然就释然了。
她还这么年轻漂亮,为什么要抱着一份没有结局的爱情继续活下去呢?
她还这么年轻漂亮,为什么非要傻得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她把这句话发给夏果的时候,那个姑娘很快回复她:更何况那棵树早就被虫蛀了!
苏珊珊就笑了。
那个时候,夏果的两个女儿已经一岁多了,正是学走路的年纪。但是,夏姑娘依旧不是成熟的母亲,她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欣赏两个粉团子在地毯上以各种滑稽的姿势摔倒,兴趣高昂的时候,还会发一些小宝贝们的图片同她分享。
连苏珊珊都看不惯她:“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你们家林先生能不心疼?”
夏果还跟她狡辩:“哪个孩子学走路的时候没有摔过跤?多摔几次不就会走了?”
苏珊珊无语。
结果就真的出了事。
大半夜被人吵醒的苏珊珊火冒三丈。她最近在养生,每日保持良好的睡眠习惯,已经戒掉那种醉生梦死、浑浑噩噩的生活,因此,对半夜三更被人打扰睡眠这件事,她还是难以忍受的。
她打开门一看,见夏果哭得特凄惨。这姑娘的骨架属于小巧型,尽管生完孩子以后胖了不少,但皮肤一直是惊人的好,水嫩柔滑,胖起来也仿佛一块奶油蛋糕,带着不自知的诱惑,因此哭起来,即使没有梨花带雨的娇弱感,也至少让苏珊珊很难向她发火。
“又怎么了?”苏珊珊抱着手臂靠在门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翻着白眼想:夏果的产前忧郁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孩子都出生一年多了,她动不动就爱哭的毛病怎么像是后遗症似的,时不时复发一下?再这样下去,自己都快跟她一样忧郁了。
夏果就用哭得红肿的眼睛瞅她:“你能先让我进去吗?”
苏珊珊只好将人放进来,尽管她料定大约又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
果然,在接下来夏果断断续续的叙述中,苏珊珊翻了无数个白眼。
整件事大致就是,宝宝乐乐不小心爬得太高,当时保姆没有看顾过来,而夏果那时候忙着处理公司的文件,一时不察,乐乐摔了一跤,好在不严重,只蹭破了皮。
饶是如此,一直将两个孩子视为心肝宝贝的老太太也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将保姆训了一通不能解气,最后终于将火气撒向了儿媳妇儿。老太太那张嘴向来是得理不饶人的,她又在气头上,说的话自然很是难听。
正巧林越深出差回来。说来也奇怪,林越深跟孩子相处的时间没有夏果多,但双胞胎宝宝却更黏他。乐乐原本已经渐渐停止了抽噎,但一见到爸爸,顿觉委屈,哇的一声哭得撕心裂肺,一脚蹬离保姆的胸,张着手臂咿咿呀呀撒娇要爸爸抱。
林总这一年已经完完全全发展成标准的宝宝奴,他宠孩子的那股劲头,连苏珊珊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向来杀伐果决、气势威严的林总,在对待两个宝宝的问题上,完全没有任何底线。
乐乐哭得林越深心都要化了,他立刻抱着孩子哄起来。等把乐乐哄睡着,他的脸色便彻底黑了下来。跟林越深比,老太太只动动嘴,还是仁慈的,可林越深啥废话也不说,立刻要辞退保姆。夏果觉得他小题大做,又积攒了一下午从老太太那儿受的气,一言不合,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不就蹭破了一点皮吗?哪个小孩小时候没受点小伤?至于吗?”
“而且,林越深根本就不帮我,对我一点都不好!老太太把我骂得跟孙子似的,他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大约是哭得饿了,夏果也不知道客气,拿起果盘里的苹果就啃。话到最后,她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有可能把林越深当成了那个苹果,咔嚓咔嚓啃得特别用力。
苏珊珊全程翻了无数个白眼,翻得眼皮差点抽抽。此刻,面对夏果的愤怒,她一点同仇敌忾的感觉都没有。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所以呢?你到底是气他辞退保姆,还是气他没有在老太太面前维护你?”她一问完,就觉得自己简直跟一知心大妈似的,感觉自己成了这丫头的婚姻咨询师。
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夏果愣了愣,半个苹果搁在唇边也没咬下去,然后,苏珊珊就看见她撇了撇嘴,微微低着头,眼睛渐渐又泛红了,好半天才听见她跟蚊子叫似的哼哼声:“林越深不爱我了!他都不碰我,肯定嫌我胖!”
苏珊珊怀疑自己听错了,等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后,立刻爆笑道:“夏姑娘,所以,房事不和谐才是你半夜三更来找我的原因?”她一边说一边笑得直不起腰。
夏果脸都红透了,看着苏珊珊那副不着调的样子,气得吼她:“苏珊珊!”但她又实在找不出可以反驳的地方。
苏珊珊依旧笑得喘不过气:“啧啧,没想到林大总裁仪表堂堂,活儿却不怎么样嘛,我们果果都吃不饱!”
夏果简直快被她气死了,她觉得自己大半夜跟林越深生气本来就不明智,来找苏珊珊更是愚蠢至极:“算了!你根本就不懂!”气得狠了,又实在觉得无地自容,她干脆自暴自弃翻身躺进沙发里用【创建和谐家园】对着苏珊珊,典型的鸵鸟姿势。
苏珊珊笑够了,才用手指戳戳她:“好了,我也不笑你了。说说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林越深对你不够好?”随即她又自我否定,“不可能吧?你家那位宠老婆跟宠孩子一样让人肉麻,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夏果没理她,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看着苏珊珊,说:“苏珊珊,我自卑。林越深爱我什么呢?我又懒又馋,长得也不是很漂亮,又不够聪明,他那么优秀,可以选择的女人多了去了,干吗非得选我啊?”
“是啊,我也纳闷。我总觉得林大总裁的脑子肯定被驴踢了,不然当初在宴会上他怎么没注意到我,反倒看上一个酒鬼呢?”苏珊珊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
夏果又瞪她,更加郁闷了。
两个人就这么不着边际地聊了半天,聊着聊着,夏姑娘就睡着了。
苏珊珊半夜被人吵醒,早就睡意全无,看着睡得格外香甜的肇事者,正恨得牙痒痒,却听见被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敢怠慢,忙走到窗口接起电话。
“夏果在你那儿?”虽然这是疑问句,但是林先生语气笃定。
“嗯,刚睡着。”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郑重地道:“她可能怀孕了,麻烦你多照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