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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
婚戒丢了
那颗重达11克拉的粉钻
婚戒不见了。
整整迟到半个小时的苏珊珊笑嘻嘻地说:“夏果,你还是女人吗?约个会都一秒不差,你让我多不好意思啊!”
我想:你大小姐一来就向我的性别发起攻击,这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吗?于是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刚好夏雨迈着他的小粗腿屁颠屁颠地回来了,好像玩得挺高兴的。他手里拿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圆润的小石头,献宝似的朝我怀里塞。
我一把将他抱起来,这小子很轻,身子软绵绵的,一点都不像四岁的男孩子。我抽了一张纸巾将那块石头擦干净后才还给他,又哄道:“回家后我们把它放在鱼缸里好不好?”
小家伙咧嘴一笑,【创建和谐家园】嫩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两个小酒窝,看起来特别萌。估计苏珊珊也被电到了,她忍不住伸了一只魔爪过来,捏着他脸上的肉,叹道:“啧,一个月不见,让你养得肥了点。他还是闷葫芦吗?”
夏雨最讨厌别人触碰,于是我急忙拍开她的爪子:“你别乱动他。”
苏珊珊撇撇嘴,用力吸了一口果汁,倒像是不服气一般。我觉得好笑,想着她都结婚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他现在偶尔也会说一两句话,不过不多,慢慢来吧。”我解释道,低头见夏雨认真地拨弄手里的石头,对苏珊珊刚才的动作没有太抵触,就放心了。
我第一次见到夏雨时,这小子跟一耗子似的,见到谁都躲,我哄了他半天才好不容易将他从床底哄出来。等我看清他脸上、胳膊上、腿上全是青的、紫的伤痕的时候,我原本对他的那一点怨念就没了。
我想着,我跟夏雨都是一样,但我比他幸运多了,至少我妈没有抛弃我,至少我不会有事没事就被我亲妈抽得遍体鳞伤。
你看,有的时候,我这人还是挺知足的。
我忘记说了,夏雨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爸跟我妈现在都在监狱里蹲着呢,估计这辈子是不太容易出来了,所以,夏雨得由我养着。
“你猜我今儿找你出来是干啥的?”苏珊珊撑着下巴,跟偷腥的猫似的,笑得美滋滋的,一看就知道她心情特别好。
“你有好事呗。”我沾了一点面前的红茶,阳光从落地窗懒懒地照射进来,有点漫不经心。
“废话!我就是让你猜猜是什么好事啊!”苏珊珊一副受不了我的样子。YB
我愣住了,瞟了一眼苏珊珊微微凸起的小腹,心想:难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她这才结婚几个月啊!
“你有了?”
闻言,苏珊珊的脸一下就黑了:“你那眼神什么意思啊?我最近肚子上是长了一点赘肉,但也不至于这么明显吧!你才怀孕了呢!你们全家都怀孕了!”她一急,脱口就来了这么几句,等说完后才反应过来,有些讪讪地说,“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啊。”
现在,整个A市都知道我们家老太太急着抱孙子,奈何我肚子不争气,生不出来,所以,怀孕这个点的确是我的痛处。
我倒也不介意,朝她拱拱手:“那就借你吉言了!”
“你再猜!”苏珊珊依然兴致勃勃。
“你们家的猫下崽子了?”
“我们家的猫是公的!”她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难道是我上次送你的那只乌龟下蛋了?”我着实惊诧,还想着为什么我自己养的那只不下蛋,太不公平了,回头得把它抢回来。
苏珊珊终于崩溃了,趴在桌上一字一句道:“先不说乌龟到底下不下蛋,你塞给我的那只早就不知道爬到哪条臭水沟里自生自灭了!我说夏果,你脑子里想的怎么不是‘怀孕’就是‘下蛋’啊?!”
我说:“这不能怪我。要是你每天被逼着喝一大碗黑乎乎的中药,每周去医院做一次身体检查,每个月陪着婆婆去庙里拜神求子,你脑子里不会想这些吗?我现在看到一棵铁树想的都是它什么时候结果而不是开花!”
苏珊珊乐得恨不得在地上打个滚,眼泪都笑出来了:“这么说,你们家老太太让市医院成立了一个专家小组帮你检查、调养的事是真的?”
我点头。
“太夸张了吧!你才二十四岁,又不是不孕不育了!”
我心想:哼,你知道什么?说不定我这辈子真的就不孕不育了!老太太光想着要检查、调养,也不想想自己儿子的原因。
事实上,我已经快三个月没见过林越深了,要不是偶尔在报纸、新闻上能看到他,我还真以为他人间蒸发了。
所以,我要是真的怀孕了,那孩子肯定不是他的,老太太估计几鞭子就能抽死我。
我胡乱想着,冷不防被苏珊珊拍了一下,这才回过神,就见她得意扬扬地朝我炫耀道:“那个模特被顾肖甩了!听说她想用肚子里的孩子要挟我们家老爷子来着,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肚里的孩子掉了,顾肖现在也不想理她。你说我现在要不要加把火,让她在模特界混不下去?”
我愣了一下,这才记起苏珊珊口中的模特是谁。顾肖是苏珊珊的新婚丈夫,两人的婚姻是典型的商业联姻。他们还没结婚的时候,那个模特就是苏珊珊心里的一块疙瘩,现在她还没动手,对方就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她能不高兴吗?
我本来想跟她说:别折腾了,少了一个模特,后面还有千千万万个模特,指不定哪天顾肖口味一变,你还得对付男人,折腾来折腾去的,多累啊!有那工夫,你还不如多去几次健身房折腾一下你肚子上多出来的二两肉呢!
可是,我特别了解苏珊珊。她现在是新婚,我要是真这样掏心掏肺地说,说不定换来的还是她一记白眼,犯不着。
我跟苏珊珊相识缘于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夏云。从我十二岁那年跟我妈踏进夏家开始,她就把我当成这辈子最大的死对头,简直到了敌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地步。后来,夏云跟苏珊珊喜欢上同一个男生,成为情敌。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苏珊珊主动拉拢了我。我那时暗地里被夏云整得挺惨的,乐得有同盟,且没想到我们两个人的脾气还算相投,这才一直有联系。
苏珊珊还等着我回答呢,可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幸好包里的手机适时响起,我忙掏出来,等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我想,我还不如跟苏珊珊在这里耗着呢。
可是,这电话又不能不接。
我忙朝苏珊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苏珊珊大概也猜到了,撇了撇嘴。
“夫人,家里来客人了,太太的意思是,如果您方便的话,现在可以派司机去接您吗?”
幸好打电话来的是管家,而不是老太太本人,我略微放松了一点。我忙报了地址,但一想到待会儿还是要跟老太太陪客人,又觉得此刻的侥幸也没什么意思。
半个小时后,一辆加长轿车停在酒店门口。夏雨已经窝在我怀里睡着了,手里还执着地捏着那块石头。我跟酒店的人要了一条毯子搭在他身上,看着他有点婴儿肥的脸颊,又细又密的黑色睫毛静静伏在眼睛上,我想:这小子真好,睡得这么甜,让人恍惚觉得这个世界都是甜的……
黑色的车子在路上平稳地行驶着,窗外车水马龙、高楼林立。这是A市最繁华也最虚浮的地段,那些打扮得前卫又高贵的女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昂贵的包包,身上喷着价值不菲的香水,脚上踩的高跟鞋需要普通人两三个月的工资。她们或大笑,或嘲讽,或面无表情,一张张精致的面孔印在奢侈品店外的透明玻璃上,生动而又冷漠,麻木而又不屑。
我想,这就是我所生活的世界。
我把睡着的夏雨安置好,然后匆匆忙忙回房换了一套衣服——蔷薇花雪纺袖针织开衫配一条白色珍珠裙。这是既淑女又良家的打扮,是老太太喜欢的类型,估计她也挑不出什么错。
站在镜子面前,我自己都觉得满意,可是下一秒,我的脸色就因为我那光秃秃的无名指而变得惨白——
那颗重11克拉、由美籍著名设计师Ron Rizzo与比利时安特卫普Pluczenik N.V合作设计打磨、媒体挖空心思数次要求想要做一次专访的粉钻不见了!
我简直都想爆粗口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婚戒不见了,我想搪塞都搪塞不过去。老太太最爱面子,要是见我待客时连婚戒都没戴,让人误会我跟她儿子感情不和……我现在就能想象出老太太的脸色。
什么时候丢的?我记得早上明明还在。我下午见了苏珊珊,难道掉在酒店了?可是……我离开酒店的时候也没有留意到手上的戒指。
梳妆台,没有;洗手间,没有;枕头下,也没有……
我跟个陀螺似的满屋子转,急得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夏果,你可真是出息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敢乱搁!
五分钟后,我不得不故作镇定地出现在林家会客厅。
老太太近日迷上了插花,世源的慕太太年轻时在日本留过学,倒是精于此道,所以最近在家里出现的频率很高。但这位慕太太特别喜欢显摆,衣服、首饰、手中股票的涨跌、在慈善机构的头衔……样样都喜欢比。
本来老太太也不在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老太太要是真较真儿,动一动指头,世源说不定就得改姓林。可惜人家儿子多,儿子一多,孙子也就多。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爱惜身材,生完林越深后就再也不肯生了,偏偏林越深三十多岁才结婚,媳妇儿娶了三年,愣是一个孙子都没生出来。就这一条,老太太惨败。慕太太得意,每次来就说她孙子怎样怎样,她孙女怎样怎样。老太太一边笑着应和,一边眼神像刀子一样地往我身上射。
所以,如果一定要排出一个我最不欢迎的来客名单的话,慕太太绝对榜上有名。
例如现在,我一边站着赔笑,一边将修剪好的花枝递给老太太。从慕太太的角度看过来,这绝对是个温馨的画面。
慕太太道:“还是你们家小夏懂事,站在你身边看着跟你亲闺女一样。哪像我们家那位,自从生了孩子,把孙子朝我这儿一扔,自己倒逍遥去了。我现在想跟儿子和媳妇吃顿饭都不容易。”
我心里咯噔一声,恨不得将桌上那堆玫瑰刺全往慕太太身上扎。我悄悄一瞥,见老太太果然脸色不好,连我递过去的花枝也不接,只慢条斯理地拿了手帕擦手,淡淡地说:“有什么好的?性子闷,又不懂事。倒是你家的小儿媳妇,又是演戏又是拍广告的,一打开电视就能看到她。听说前段时间还拿了个什么奖来着?”老太太擦手的动作顿了一下,真像是在回忆拿的什么奖似的,装得有模有样的。
演员再红,再有名气,在上流社会也是上不了台面的,玩玩还可以,娶回家就是丑闻了。老太太嘴也忒毒,气势上半分不输,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让慕太太变了脸色。
依着惯例,这种时候我得出来打圆场,于是我急忙笑嘻嘻地去挽老太太的胳膊,厚着脸皮撒娇道:“妈,瞧您把我说的,好像真一点事都不懂似的。我现在就去给您和慕太太泡茶。前天不是有人送了一盒特级普洱来吗?再配上蔡师傅新做的茶点怎么样?”
要搁我跟老太太单独相处,就算给我一万个胆儿,我也不敢靠她这么近,可如果有外人在,老太太就特别喜欢这一套,那显得我们俩多亲密啊!老太太最喜欢听“林家那对婆媳好得跟亲姐妹似的”这种话,所以,刚刚慕太太要是把“闺女”改成“姐妹”,指不定老太太也不会这么硌硬她。
可今天老太太显然不吃这一套,趁慕太太不注意,她冷冷地扫了一眼我光秃秃的无名指,又似笑非笑地睨了我一眼,盯得我心里发毛。
我估摸着她真是急着发落我,连戏都懒得做了,不轻不重地下了逐客令:“泡什么茶!慕太太急着去幼儿园接孙子,得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慕太太听出她话里赶人走的意思,气得不轻,但又不好发作,只好不甘心地说:“也是,我孙子这会儿该放学了。啧啧,那两个小祖宗,要是我不去,他们还不肯跟保姆回来,说是幼儿园放学后得第一个见到奶奶,可不是当祖宗似的养着吗!”
我心想:祖宗呢!我叫您祖宗!您快点走吧,别再【创建和谐家园】我们家老太太了!
果然,等慕太太一走,老太太气得让用人把桌上的花全扔了,然后又跟审犯人似的冷着脸问我戒指去哪儿了。
我忙打着哈哈,只说是出来得急,去洗手间时摘了下来,忘了戴上。老太太估计想不到我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只瞪着我冷笑道:“忘了?夏果,我看你是成心的!怎么?这是冲谁发脾气呢?我们林家亏待你了?”
我心想:我敢冲谁发脾气呢?我爸妈都在监狱里蹲着呢,没人能纵容我发脾气。于是,我战战兢兢做小媳妇状说道:“妈,我真是回来时赶得急,把戒指搁洗手间了。”
老太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又问我下午去见了谁。
我说是苏珊珊,老太太鄙夷道:“去见她干什么?以后不要跟这种人来往!她老公三天两头上娱乐版头条,难道你也想跟着上?哼!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告诉你夏果,你既然已经嫁进我们林家了,以后就不要跟那种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我气得发抖,将指甲掐进皮肉里才忍住没跟老太太吵一架。不三不四?她居然说我的朋友不三不四?
“妈,我先去看看夏雨。他刚刚睡了一觉,醒了见不到我,又该哭了。”我深吸一口气,就当她抽风好了,离她远点。
“看什么看?不许去!别人的儿子你当亲儿子养着,怎么不见你自己生一个?我不是跟你说了,抽个空把他送去孤儿院吗?你要舍不得,就把他送国外去。现在让他住在家里像什么样子?要是别人问起来你怎么说?说是你爸在外面养的狐狸精生的?我们林家丢不起这个人!”
“夏果不是别人的儿子,他是我弟弟。”我觉得我可真是一点出息都没了,这样一句话都不敢看着老太太的眼睛说,只敢埋着头,跟只鸵鸟似的。这样一想,我眼睛忽然就有点发酸。
我想,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呢?变得这样胆小而懦弱……
果然,就听老太太轻嗤一声,估计今天是要彻底发作训我一回了。
“这是怎么了?”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带了一点疲惫的声音,我以为自己幻听了,抬眼一看,发现竟然真的是林越深。
大概是回来得急,有点热,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袖口微微上挽,露出一截手腕,手腕上又换了一只名表。林越深特别喜欢表,且一只比一只精致昂贵。他这样突然回来,有点风尘仆仆的意味,但头发、气息仍是一丝不乱,淡淡的视线扫过来,客厅里一下就静了。
老太太也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立即眉开眼笑,简直是春风满面:“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让蔡师傅准备你喜欢的菜式!”
“我回来拿份文件,待会儿还要开个会,晚上不回来吃饭。”他边说边抬脚往楼上走。
老太太瞪了我一眼后立即追了上去,边走边唠唠叨叨:“开什么会?怎么一回来就要开会?妈都三个月没见你了。我跟你说,你今晚必须回来吃饭啊!妈让蔡师傅准备你爱吃的……”
等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我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我往额上一摸,发现居然都冒出冷汗了。我想,我可能是太久没见到林越深了,这样突然一见,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坦白说,我挺怕林越深的,这种畏惧,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以至于我现在回想起当初向林越深求婚那个晚上,都觉得惊世骇俗。
林越深晚上到底没回来吃饭,因此,老太太一张脸特别臭。夏雨估计也感觉到了老太太的情绪,一直小心翼翼地扒拉着碗里的饭,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然后乖乖回房了。
我怕他饿着,等老太太吃完饭就拿了些点心到他房里。
夏雨正在拨弄着他今天弄来的那块石头,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见我进来,眼睛一亮,指着石头朝我说:“鱼缸。”
他很少开口说话的,我有点兴奋,想哄他多说两句,就跪在地毯上直视着他:“什么鱼缸?夏雨,你把这句话说完好不好?你说完整一点,姐姐才能懂。”
他以为我听不懂,有点急,扬起手中的石头,脸都涨红了:“鱼……鱼缸……小鱼……家里……姐姐和夏雨的……家……鱼缸……”
因为急,他说得断断续续。我更兴奋了,夏雨能一口气说这么多,太不容易了。但医生说了,要慢慢来,所以我不敢急,忙表示理解了:“对,家里的鱼缸!等过几天我们就把它放进鱼缸里,让它跟小鱼们住在一起,好不好?”
夏雨说的“家”不是林家。我去年在外边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写的是夏雨的名字,是我亲自设计、装修的,谁也不知道那里,我只带夏雨去过。他跟我一样,特别喜欢那儿。
小家伙重重地点了点头,咧嘴一笑。我喂他吃了些点心,陪着他玩了一会儿,然后才哄他洗澡睡觉。
等夏雨睡着了,我又急匆匆地回房找我那枚戒指。今天暂时搪塞过去了,但要是找不到戒指,我估计老太太会跟我动真格的。
偏偏那枚戒指独一无二,想随便买都不行。当初我跟林越深结婚,有八卦周刊拍到戒指,还专门做了一个大版块来介绍这枚粉钻的来历与价值。我看了周刊才知道,我爸贪了一辈子,最后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堪堪抵得上林越深给的这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