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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总是含着笑，温柔的注视着她。
左清玥忽然就有些难过。
韶晏不明所以，慢慢敛起了笑，脸色慢慢变得担忧：“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韶晏。”左清玥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轻声问道：“他呢？”
“朕也......不知道。”韶晏背着手，与她并肩而立：“最后那场战役，我攻进去之时，三十万大军和平降服，而他......已经找不到了。”
他的兵力才十万不到，双方若是对打，韶晏压根就没有一分胜算，可最后，却是不战而胜，不费吹灰之力登上皇位。
韶晏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一开始，韶晔就打算了降服？
左清玥舔了舔嘴唇，问道：“找不到......是什么意思？”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听高凡说，他失踪前一天，心口中了箭，多半是活不成了。”
她踉跄了一下，险些倒地。
“玥儿！”韶晏脸色微变，慌忙扶住她。
左清玥抓着他衣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松开，失神地喃喃：“天下易主，他......还中了毒，也活不长久了......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大仇得报了。”
“爹爹和娘亲......也瞑目了......”
说着说着，左清玥的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落下。
她该开心的。
可是为什么，却没有想象中那般开心？心口仿佛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攥着，疼得她脸色发白。
韶晏揽着她，不让她倒下：“玥儿！你别这样。”
“我没事。”左清玥擦了擦眼泪，吃力地扯出一抹笑：“我只是......太高兴了。”
“他中了毒，就算没有没死，他也活不长的......”
她低下头，眼泪砸在韶晏手中，似有千斤重，韶晏抓住她的肩膀，说道：“忘了他，朕可以照顾你的！玥儿，你应该知道.....”
我喜欢你，不比韶晔少。
左清玥截住他的话，抢先说道：“对了，恭喜你，得偿所愿。”
韶晏剩下的话又咽了回去，嘴唇一张一翕，好半天才艰难说道：“你......在怪我吗？”
左清玥摇摇头：“我不怪你。”
她没有怪任何人。
她只是，有些难过。
53.章
54.章
故事讲到这里便停了，高凡盯着韶年脖子上挂着的玉佩，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怔忪。
小小的人托着腮，歪头问道：“那.....那后来呢？”
“后来......”高凡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没有后来了。”
“那那我爹爹到底去哪儿了呢？”
高凡摇摇头，避开小人期待的目光，黯然低下头：“回殿下，微臣不知道。”
小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兴奋的问道：“那我娘亲呢？她去哪儿了？”
故事里，他爹爹失踪了，但他娘亲并没有失踪，为什么他娘亲也不在了？！
高凡摸摸小孩儿的头，突然想起几年前的某一天，左清玥抱着韶年去御书房找韶晏的情景。
“韶晏，我想出去。”
韶晏放下奏折，定定的看着她：“想好了？”
左清玥看看怀中的婴儿，目光里有不舍，也有属于母亲特有的柔和：“嗯......年儿，以后就拜托你了。”
韶晏眼中闪过一抹灰暗，说道：“他说不定已经死了。”
左清玥一笑，笑容里有苦涩，似乎已经接受了他的死讯：“我知道。”
“他跟我说过，会回来找我。”
“那你还......”
“我只是累了。”左清玥宛然一笑，几年过去，她清丽的容颜并没有改变多少：“整日整日的呆在这高墙内，仿佛这一生的日子都能看到了头。日子过得太安逸，总想着隐姓埋名那几年，虽然苦了些，却觉得很好。”
“宫里不好吗？吃穿用度皆不愁，这么多人伺候着你，为何想要出去？”
“这不一样。”
韶晏自知劝不过她，起身绕过书桌来到她跟前：“什么时候回来？”
左清玥摇摇头：“不知道。等时间到了，我可能会回来；也有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
他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左清玥没说话，亲了亲怀中的婴儿，泪水涟涟：“年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御书房一时寂静，尚在襁褓中的少年不知梦到了什么，缓缓扬起嘴角，那纯粹的笑容，像极了年少时候的韶晔。
高凡蹲了下来，视线是韶年齐平，认真告诉他：“你娘亲，去找你爹爹了。”
少年的话再次将他的思绪拉回：“能找到吗？”
“会找到的。”高凡笃定说道：“一定会的。”
韶年瞪大了那双酷似左清玥的眼睛，脸上闪过一抹期待：“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高凡想说不知道，话到嘴边变成了：“等殿下长大，终有一天，他们就会回来。”
“真的吗？”
“真的。”高凡摸摸他的头，目光定格在墙角，那里，一只腊梅，独自盛开得热烈。
——
锦山寺。
一名穿着朴素的女子跪在佛堂前，双目微阖，手持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她的面前是一本摊开的佛经，清秀的字迹一看就知道出自女生的手。偶尔风吹过来，掀起书页哗哗响，快得没看清页面上的字，翻至最后一页，画面逐渐定格，却是截然不同的字迹，上面赫然写着：“佛祖，愿用五十年寿命，佑她一世安康。【创建和谐家园】韶晔敬上。”
‘咚！咚！咚！’寺庙的钟声响了七下，醇厚的钟声回荡整个山谷。
伴着钟声，一名男人拾阶而上，手中撑着一把伞，握着伞骨的手节骨分明。
等到钟声终于停下，四周安静了片刻，男人也来到了锦山寺门前，伞面微微向上，露出那张俊逸的脸庞。
似是有感应一般，跪着的女子回过头。
四目遥遥相望，似乎踏遍万水千山。
全剧终
5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