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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拥的场面如此美好，宛如一对璧人，深深刺痛了左清玥的眼。
即使知道韶晔不屑，左清玥还是忍着痛解释：“我只是不小心，并不是故意的。”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韶晔转过头来，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柔情，眼神凌厉如同刀子凌迟她的心：“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真的。”即使心在滴血，可想到那是他心爱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拂开的时候她下意识收了力道，根本就没用多大的力气。
看啊，我已经爱你爱到骨子里，哪怕自己遍体鳞伤，哪怕你不爱我，我还是舍不得你难过。
多么卑微。
韶晔松开轻舞，走过来半蹲在她面前，单手捏着她下巴，声音冷漠无情：“轻舞是我的命，你要是敢伤她一分一毫，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不如，就先让你亲眼看看，左家的人是怎么死的？”
曾几何时，他也曾拥她入怀，曾几何时，他也曾在她面前许下誓言般说‘你就是我的命’？
下巴剧痛，快要被他捏碎，左清玥痛得浑身都在哆嗦，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断断续续说道：“左家……左家是……无辜的。”
“你有什么……怨恨……冲着我来……求求你，放了……左家。”
昔日流光溢彩的双眸染上了只剩下绝望的悲伤，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模样，韶晔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疼，不自觉松了力道。
“哎呀。”轻舞轻轻皱了皱眉：“肚子有些疼。”
所有多余的情绪都被抛在脑后，韶晔站起身，再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搂着轻舞的腰就往门外走。
忽然，韶晔的脚步一顿。
左清玥生怕再也见不到他，用尽了全部了力气扯着他的小腿，纤细的五根手指泛起了青白：“你能不能……放过左家？”
还有短短三天的时间，她不知道韶晔在这件事情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这是她唯一能求的人，要是他走了，左家就真的没救了。
她闭上眼，屈辱的泪水顺着脸庞落下：“只要你放过左家，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胸口再次传来窒闷感，韶晔的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线，放在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半晌。
“轻舞不舒服，我要带她回去看大夫。”
左清玥眼睁睁的看着登对的身影相携离去。
04.章
05.章
翌日。
左清玥到法场的时候行刑已经结束，法场之上哪里还有什么左家人的尸体，只剩下一大滩血迹，证明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杀戮。
她来晚了。
她的娘亲，她的兄长阿弟，她的所有亲人，都没有了……只剩下她一个……
那抹红得刺眼的血迹，是她娘亲的？还是兄长的？亦或者，是那个不满一岁尚在襁褓中的侄子的？
左清玥眼眶一酸，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泪水顺着脸庞就这么落下。
头顶响起熟悉的淡漠声：“你来晚了。”
左清玥抬起头，悲戚的眼神迸发出仇恨的光，若不是他，若不是他，爹爹不会死！左家更不会灭！
韶晔勾起完美笑容，没有半点情绪：“左家人悉数问斩，送至乱葬岗，念你跟轻舞情同姐妹，我不忍她伤心，跟皇上请示，暂且饶你一命。”
薄唇吐出的言语，字字诛心！
左清玥双手不停的颤抖，克制住内心滔天的恨意，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她挣扎着起身，夺过一边侍卫的佩剑欺身上前，颇有鱼死网破的意味：“韶晔，我跟你拼了！”
韶晔神情从容，她的武功一大半都是跟他学的，一招一式都很熟悉，又怎么可能会打得过她呢？
不过几招，左清玥便被降服在地，身上的衣服划破几道，露出如雪的肌肤，韶晔手中长剑指着她的脖子，高高在上：“你认个错，本皇子且当这事没发生过。”
左清玥‘呸’了一声，仰着头，双目充血：“我何错之有？”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他怒喝：“你以为我不敢？！”
长剑微微一侧划破左清玥娇嫩的皮肤，很快就有丝丝血迹渗出，只要再用力一些，再用力一些她就会没命，可，韶晔看着她流泪的双眸，不知怎的，始终下不去手。
空气僵滞。
“想死，我偏不让你如意。”
只听‘珰’地一声，韶晔扔下手中长剑，拂袖而去：“来人！左清玥私自出逃，将她押至牢房听候发落！”
“不！”
左清玥猛然睁开眼睛，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就连牢房外的小天窗都透不进一丝光亮。
是梦？
她心中悬着的大石微微落下，伸手擦掉虚汗，摸到脖颈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左清玥的手一僵，梦中的片段格外鲜明，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记得，韶晔曾拿剑指着她，昏迷前，还听到他说要将她押入大牢……
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不对，这不是梦。
她的家人已经……
她挣扎着起来，浑身哪哪儿都疼，牵动到伤口忍不住皱了皱眉，疼得实在不行了才轻轻【创建和谐家园】了一声。
“左姑娘，您醒了？”
乍然听到声音，左清玥下意识扭头看向向远处，入眼却是一片黑暗。
她自嘲一笑，大半夜都要派人守着她，是怕她跑了不成？
看到她的面容，狱卒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嘶……左……左姑娘……”
“怎么了？”她摸摸自己的脸，声音沙哑难听，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整个人僵住了。
“你……”虽然有所察觉，但她不敢问下去，脸色煞白煞白的。
“什么事啊吵吵嚷嚷的？！”另一个男人走进来，看到左清玥的脸，呆愣片刻，惊恐地大叫：“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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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清玥颓然放下手，面色变幻莫测。
也罢。
她轻声说道：“我这样子，很恐怖吗？”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谁。
“也……也还好。”那人吞了吞口水，颤巍巍说道：“就是眼中红红的，看起来有些严重。”
左清玥不说话了，呆坐在牢房内，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狱卒忽然就心有不忍。
“左，左姑娘……”那狱卒看说道：“要……要不我……我给你找个大夫看看吧？”
“不用了。”左清玥凄凉一笑，声音轻到连自己都听不见：“瞎了，就不会看到不想看到的事情，心也许就不会这么痛了。”
“不行，年纪轻轻的就看不见可不好，还有这么长的时间要活呢！”说完，狱卒蹬蹬蹬地跑了出去，独留左清玥一人。
05.章
06.章
“是属下的疏忽，府内混进了大皇子的人，这才让左姑娘逃了……不过那人，属下昨日已经清理了。”
韶晔冷然道：“再有下次，连你一起清理了。”
那人身体一哆嗦，磕了个头：“是。”
轻舞勾着他的手臂轻笑道：“晔哥哥，别生气了，生气不好。”
韶晔的脸色这才缓和些，但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轻舞看到远处鬼鬼祟祟的身影，半眯着眼确认那人身份后，状似不经意说道：“咦，那不是看管姐姐的人吗？”
韶晔也看到了，眸色复杂，扭头跟身边高凡说道：“把他叫过来。”
侍卫应了一声，将那人直接带了过来。
“五……五皇子。”那狱卒看到韶晔，本就心虚，不用侍卫呵斥，自己就先跪下了。
“你不在牢里看着左清玥，跑出来做什么？”
那人生怕被责罚，也不敢多说：“奴才……奴才出来买点药。”
韶晔看得出他在撒谎，也不拆穿他，慢条斯理地将茶叶放进烧好的水中：“你可知，欺瞒本皇子的后果？”
狱卒身体一哆嗦，支支吾吾地：“是……奴才出来出来帮左姑娘请个大夫。”
轻舞眼底飞速闪过一抹喜色，故作惊讶：“姐姐？难道姐姐又想逃了？”她刻意加重了‘又’这字。
韶晔果然面色一沉。
“不……不是的。”狱卒有口难辩，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左小姐没有要出逃的意思……是因为……是因为……”
韶晔眼神一眯，迸射出凌厉的光：“说！我的耐心不多。”
“是因为左姑娘的眼睛看不见了，我帮她去找个大夫来看看。”狱卒心一横，连磕了几个响头：“五皇子饶命，小人是看左姑娘是可怜，才动了恻隐之心要给她请个大夫的，五皇子饶命！”
韶晔一愣，左清玥，失明了？
怎么可能？
前两天她大闹法场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就失明了？怕又是她的招数吧。
想是这么想，但韶晔还是忍不住会想，如果她，真的失明了……
轻舞也是一怔，随后一喜，左清玥竟然失明了。
余光瞥见韶晔失神的模样，又妒又恨，藏在桌子底下的双手紧紧攥着帕子，力道之大快要撕碎成几片。
“晔哥哥？”轻舞柔柔地笑道：“姐姐莫不是在开玩笑的吧？好端端的，怎么会失明呢？”
狱卒忽然抬起头，解释道：“回轻舞姑娘，左姑娘是真的失明了，那双眼红红地，格外可怖！”
轻舞尖锐地反问：“你怎么确定她是真的失明还是假装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