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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极了英勇就义的即时感。
他以为他沉默,他们就没办法了吗?
陆昭昭猛地掀开他的衣服下摆,把两个男人都吓了一跳。
“昭昭……”皇甫一不由得伸手拉她,“你快出来。”他扭捏了一下,“你如果很想看……其实可以看我的……”
陆昭昭:“你脚上的鞋子一眼就能看到啊。”
鞋子?
她看的是鞋子?!
幸好天气略差,月色不亮,也没人注意皇甫一突然绯红的脸颊。
“咳咳……”皇甫一亡羊补牢了一句,将自己抓住陆昭昭的手松开,“那你看鞋子,看好了吗?”
“好了。”她从地上站起来,将男人的衣服放下,神色凝重地对皇甫一说,“不用逼问了,我能肯定他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人。”
这次轮到皇甫一疑惑了,“因为鞋子?”
男人脸上的神色也变了。
略微紧张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子。
不好!
陆昭昭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轻松地指给皇甫一看,“他的鞋子是统一的龙闲寺僧侣鞋,左右各三洞,为的是出家人低头看的破,这点你清楚吧?”
皇甫一一看,这还真他没注意到的细节。
在观察穿着这方面,男性确实不如女性有天然优势。
“他真的是混在寺庙里的人?餅餅付費獨家”皇甫一凑近了些,仔细看了几眼,“现在越看越眼熟。”
不仅仅是因为他过去送斋饭才觉得熟悉。
而是自己好像很久前见过他。
陆昭昭把皇甫一的头推开,直接扒住男人的脑袋,使劲一拽。
顿时露出了堪比月亮银盘一样光滑的脑袋。
他已经剃发了。
现在被陆昭昭拿在手里的是头套!
还真是龙闲寺的和尚?
男人面如死灰,咬牙切齿地看向陆昭昭。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到了这时候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陆昭昭蹲下身,“最开始还是要从你说柴火的时候说起。”
陆昭昭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皇甫一。
“刘秀才,下刘庄生人,属于一个月前剃发归依佛门的那一批教化者。”皇甫一盯住他,“两年前被我送进龙闲寺,是因为【创建和谐家园】被官府放逐终生不得参加科考后自暴自弃去钱庄想套钱闹事,遂被我发现扭送此地,对不对?”
刘秀才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清楚。
颇有些诧异。
皇甫一笑笑,“但我万万没想到你在这里不仅没有潜心修行,反而还成为了山寨的二当家,做了林烨堂的幕僚之一。”
刘秀才猛地抬头,“你在瞎说什么,我不认识这个人。还有什么山寨,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皇甫一也蹲下身,和陆昭昭对视一眼,将刀尖微微挪了方向,防止伤到她,“你在京都埋头苦学多年,心中又有一腔抱负,可以没听过别人的名字,但我和林烨堂还有陆尧,作为京都最有名望的三家私人钱庄之主,整个京都的民间赢钱流通都离不开我们,你说你没听过?”
刘秀才一脸懊恼。
他不应该说没听过,这样反而显得假了。
但他依然负隅顽抗,“听过不认识和没听过有什么区别?”
皇甫一一愣,“刘秀才不愧读了这么多书,很会找我话里的漏洞。”
“别和他说这么多。”陆昭昭迫不及待地问,“是你引导那些老弱病残的人去给把自己的钱都捐给陈元明?”
刘秀才也很倔强,斥了她一句,“天方夜谭!”
皇甫一的刀立即更近一点。
他脖子上接收到痛感,顿时噤声。
皇甫一像个冷面阎王似的,声音比剑刃还凉,“你没有资格对她吼。”
陆昭昭心里一暖,同时也更有底气了,她虚环住刘秀才的腰,在上面摸来摸去,看的皇甫一全程黑脸。
腰间的确有东西!
陆昭昭面色一喜。
“我小时候从家里偷东西吃也是这么藏,因为没什么包袱可以装,比较引人注目。”陆昭昭把从刘秀才身上弄来的鞋子摆到他眼前,然后又放到他脚上比了比尺寸,的确是小一点。
“这鞋子后面还有长时间踩踏的折痕。”陆昭昭看向他鼻子塌,却清秀的五官,“这些种种迹象,都能表明,你就是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给人指点迷津的坏和尚!”
“也是间接害死小冬阿娘的凶手。”陆昭昭长松一口气,她现在也有脸回去见小冬了。
“你如果还坚持不承认也没关系。”皇甫一说道,“这些东西都可以作为呈堂物证,而陆昭昭作为前陆家钱庄之女,从律法来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完全可以做为人证来指证你已经发生过的罪行。”
“陆家钱庄?”刘秀才看了她一眼,“你是陆家的人?”
“怎么了?”陆昭昭没想到第一次听到外人说她是陆家的孩子,居然是在一个贼人嘴里听到的,好像也没有自己之前想的那么震撼天地嘛。
她还是她。
加了这个名头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
“陆尧曾经对我有恩。”刘秀才唏嘘着笑了一下,“我埋头苦读那几年,一心一意想从秀才考上举人,但家境贫寒,为了供养我从读书院出来考秀才就用尽了家财,几次我都撑不下去的时候,是陆老爷接济我,每天给我一个白面馒头……”
陆昭昭一愣。
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突然掉了泪。
她从来不知道那个这么多年来,未曾拿正眼看过她一次的父亲,那个离开陆家时也不曾牵挂她半分的父亲……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不止是疼爱哥哥们,他对别人也有善心。
独独对她没有。
这种委屈,甚至超越了以往的所有难受总和。
晶莹的眼泪好像镶上了雪花一样,突然变得有了具体的形象和重量,狠狠落在皇甫一心上。
他停顿了一下,也大概猜到了陆昭昭的想法,因为陆尧做的这件事也有点出乎他意料,何况是陆昭昭。
“我一直相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事实是我考举人连考三年都未中,更没脸见陆老爷。”
“所以这就是你自暴自弃想走歪路的原因?”
“嗯,我想弄点钱回馈给陆老爷,但后来……他的钱庄就传出了倒闭,比皇甫家收了。”
刘秀才看了眼陆昭昭,艰涩的开口,“所以……林堂主找到我的时候,说要对付的人是你,我就一口答应了。”
皇甫一没想到他什么都主动说了。
倒也省了他和陆昭昭再继续追问的力气,“陈元明还有紫霞山庄和你们什么关系?”
“紫霞山庄和我们没关系……”刘秀才说道,“当然,也可能我不清楚,毕竟我也就是个跑腿办事的,而陈元明的确是和林堂主之间有点联系。”
这是一个重点。
陆昭昭擦掉眼泪,仔细盯着他。
刘秀才道,“你是陆家人,我不会骗你,我在这里假装皈依佛门一是为了当时山寨事件打掩护,隐藏我作为二当家的身份,二是我的确是可以利用僧人身份来引导那些比较好骗的人去给陈家捐款。”
陆昭昭接上,“相当于榨干他们所有的价值。”
刘秀才点点头,“对,然后陈元明拿这些钱去给那些乞丐买食物分发下去,又能循环得好名声,敛入更多的钱,多余的部分还可以用作他用。”
“然后你拿提成,他和林烨堂从后面收取利润大头?”
“算是吧……”刘秀才有些怯怯然。
“你以前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甚至也知道感恩,怎么会慢慢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陆昭昭看向他,“你杀了王三,还间接害了小冬阿娘,更可怕的是你给那些人只要捐钱就会把日子过好的希望……”
她难以想象,“人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这点戳到了他作为文人的脊梁骨,刘秀才有些激动,“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每年都考不过,寒窗苦读十几年只落了秀才的名头,可现在仅有这个名头做不到举人,就没有再做官升迁的希望,到头来,不仅没有功名,反而拖垮了家庭,拖累到在我父母去世时都没钱买一口棺材!也报不了陆老爷的恩情,陆小姐……”
他道,“这世界上的恩情,感情,说是有情饮水饱,可没有银两连水都买不起,除了银两能证明自己,证明那些所谓的感情,通过银两换回的东西告诉别人我还念着你之外,还有什么方法能证明自己没有忘恩负义吗?!”
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陆昭昭看着他,“可你就能为了报自己的恩,去踩着别人的命往上爬?!”
“不然呢?!”刘秀才也很激动,“我这些年读书花了那么多银子,到头来最难的时刻,把那些书全部卖掉连十分之一的本钱都收不回!我读过的那些道理也换不到任何东西!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父母因病咽气,然后把他们直接埋到泥土里,如果可以踩着别人往上爬,又不用再付出自己的时间和金钱成本,我为什么不能把自己这些年一直没荒废的脑子利用起来,为别人做事?”
他已经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为所有坚持的道理自圆其说了。
可陆昭昭也同样没有就此被他口口声声的委屈所【创建和谐家园】,“我虽然是陆家嫡女,但我从小过的连丫鬟都不如,你说我爹会给你馒头吃,但你不知道我在陆家吃口馊饭都要从泔水桶里偷。”
刘秀才惊讶地看着她。
陆昭昭被他这一看,有种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bā光示众的难堪感,但她依然要说。
提到过去,她再次哽咽起来,“但我从来都没恨过他,我感谢他生下了我,我也想为他养老送终,但我也没钱没势,甚至可能处境比你更可怜,你还能光明正大的读书,甚至得到那么多人的支持,但我是女儿身又不受宠,处境可想而知……可我依然会偷偷给父亲祈福,会在天气冷的时候,抢在丫鬟关窗前偷偷帮他关好窗户,也会在天气闷热时,求遍全府的下人,让我在他门前栽一棵捡来的树苗,供他出门就能乘凉。”
“这些……全都没有花过银钱,因为我太穷了,我自己吃饱饭都很困难。而且这些事情也从来没被他知道过,可这样的我就不感恩,没报恩吗?”陆昭昭笑笑,看向刘秀才,“所以,别为了你想要贪慕虚荣,罔顾他人性命而给自己找借口!”"
第85章 焦头烂额 "“你不懂就不要乱讲!”刘秀才气愤不已,“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嫡女,但陆老爷怎么可能这么这么对待自己女儿?!”
陆昭昭说过的话,让读过的仁义孝德统统在他脑子里炸开,慢慢变成了浆糊。
他没办法接受对自己而言是恩人的人还有这样的一面。
也没办法接受陆昭昭说的反驳他三观的话。
“我爹对我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陆昭昭笑了,她该说的都说了,他爱信不信,“你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回馈被世人被当事人看到,所以你才想用最被大家关心的银钱去表现,可事实上,报恩的途径太多了,自己默默去付出去回馈,一样可以做出很多为恩人好的事情。”
刘秀才脑子有些懵,他茫然地看了四周一眼,再看陆昭昭的确和陆尧有几分神似的五官,好像她讲的话也的确有点可信度。
这会儿虽然还是很抵触,但碍于陆昭昭的身份已经没了逃跑和抵抗的心。
皇甫一却不乐意了,他揪住刘秀才的圆脑袋,将他往后拉拉,“别靠她这么近。”
他会想把他头拧下来。
刘秀才看了他一眼,“你们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