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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如察觉到太子爷已经站在门口了,放下手中的手稿正要行礼,身子已经弯出了个浅浅的弧度,苏詺江就打断了他,“免礼了,你下次见我……还是不用自称妾君了,自称我就好了。”
佛如微愣,“太子爷为何……”这算是给他的特例吗?
苏詺江走近他身旁,道:“我觉得你不喜欢妾君这个自称,所以就不用勉强了。”
佛如心弦被微微拨动,异样的情绪缓慢扬起,又迅速被吹散,他转移话题笑道:“太子爷写的很不错,实施起来应该不难。”
苏詺江望着佛如眼眸,嘴角带笑:“是吗,那依你之见,还需要多久?”
佛如没听明白,疑惑问道:“什么?”
苏詺江认真道:“还需要多久众人才会对我改观?”
才不会有事没事追着老子砍!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再不挽救一下众人眼中我的形象,我迟早得挂菜……
老子现在就感觉阎王爷时刻在向我招手,真搞不懂原任是怎样在这种情况下还吃好喝好的,真没感觉死神的镰刀时时刻刻挂在脖子上吗!
佛如有些惊讶,呼吸短暂顿了一下,“太子爷怎么突然想要改观了?”
苏詺江抿唇,一字一顿极诚恳的吐出一段话:“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意思就是说我知道过去的错误已经无法挽回了,但是未来还是可以改变的。
这句话在她的作文里出现的频率最高,是她记得最熟的一句古诗,看吧,好好学习还是会有回报的,这不就又用上了吗……话说这句话是不是古诗来着?
佛如感觉心里的浪涛突然翻滚起来,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他甚至有些慌乱。
太子爷居然会说出这种话……难道这又是一次心血来潮吗?
佛如努力压下内心的沸腾,笑道:“只要太子爷有足够的诚心,无论想要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苏詺江微微抿唇一笑,佛如这话听起来很诚恳,可意思表示的很含糊,既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标准的和稀泥式答法。
她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佛如,进一步逼问道:“那佛如觉得我有足够的诚心吗?”
猜不透太子爷问话的含义,佛如脑海中有千百种猜测闪过,害怕自己回答错误会惹怒太子爷,佛如暗地里紧张的握拳,表面上却还是笑着,“太子爷为人坚毅,又自有天命在身,无论诚心够不够,自然都是心想事成。”
苏詺江唇越抿越紧,显然是对佛如的回答不满意,她盯了会儿佛如的眼睛,把佛如盯得惊慌不已,呼吸都被打乱了,她一闭眼转身,“算了,不逗你了。”
苏詺江一错开佛如的眼睛,佛如立马松了口气……太子爷比以前更加难以捉摸了。
苏詺江回到桌案旁坐下,指了指自己的床榻,对佛如说道:“行了,今晚又要劳烦你在这里过夜了,你可以先去睡,床是你的,我不会过去的。”
佛如的拳头微微松开,指头在掌心蹭了一下,略微有些不安,“太子爷又要处理政务一整夜吗?”
苏詺江见他如小猫一般惴惴不安的模样,便有了兴致想逗他,挑眉笑道:“不是啊,只是我觉得你不太敢与我同床共枕,所以把床让给你来着。”
苏詺江眯眼笑得灿烂,“怎么,你见我睡桌案上,于心不忍想要把床让回给我吗?”
佛如闻言,侧身微微低头,避开太子爷调侃的目光,道:“妾君……还是太子爷睡床吧,我随便找个地方坐一晚上就好了。”
苏詺江点点头,道了句“也行”,佛如闻言略微放松,还没等把身子转过来,就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往床上拽,一把将他压倒在床上。
苏詺江略微撑起身子,把佛如禁锢在身下,眯眼笑道:“干脆一起睡好了。”
佛如慌张到眸子都在轻微颤动,四肢已经开始发冷,呼吸也好像被遏制住了,喉咙里又有堵塞了异物的恶心感,他沙哑开口:“太子爷……”
他只唤了一声“太子爷”,苏詺江就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笑容已经收敛了起来,她坐起来侧着脸错开佛如的眼神,道:“开个玩笑,你安心睡吧,我不会碰你。”
刚才佛如都被吓到瞳孔地震了,她哪里敢继续逗他,还是赶紧安抚一下人家受到惊吓的小心脏,然后接着去案桌上趴着睡吧,看来原任给佛如留下的阴影太大了,一时半会还消除不了……
佛如微微喘了几口气,呼吸平稳之后压下心中的不适应,对苏詺江说道:“抱歉太子爷,是妾君失礼了,您还是过来睡吧。”
苏詺江回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兴奋反问道:“我真的可以过去睡吗?”
没想到太子爷会那么高兴的佛如愣神,点了点头。
苏詺江小小的雀跃了一下,对佛如说道:“那你睡到里面去吧,我去把小灯点上。”
听到太子爷的话,佛如睡到了内侧,脸对着墙壁,眼睛闭得紧紧的,后牙却一直紧咬着,他内心极度不安。
苏詺江回头看到佛如背对着她,便到木柜子里翻动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小且精致的瓷瓶拿了出来。
她走到小灯的旁边,掀开小灯的幕笼子,打开瓷瓶的塞子,滴了几滴无色无味的液体到了灯油里去。
她从大灯里挑了点火把小灯点燃了,又回头看了看佛如,确定佛如没有异样后把瓷瓶放了回去,把所有的大灯都熄灭后到床上睡觉去了。
苏詺江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她不小心触碰到佛如的时候,发现佛如整个身子都是僵硬的,她心里叹了口气,又往外蹭了点,尽量不挨着佛如睡。
她刚刚在小灯里加的东西,原任每次招人侍寝时必定要点燃的,那东西就算点燃后也是无色无味的,只会悄悄释放着自己的药性,麻痹人的神经,使人昏睡过去。
原任一个没把的女人,为了一时精神上的【创建和谐家园】,非要招人侍寝【创建和谐家园】男宠,你说原任她鞭打完男宠后又啥都不能干,这不很容易被人发现吗!
所以原任专门找人配置了那个瓷瓶子里的药水,无色无味,一被点燃就开始发挥药性,绝对是杀人越货的必备良品。
而且还有助安眠哦!
苏詺江往被子里缩了一点,察觉到佛如身子已经开始放松了。
唉,她不点燃那药水不行啊,佛如绝对会一个晚上都惊慌得睡不着的,正好她最近也没怎么睡好,就当是点了没有味道的薰衣草精华液好了……把那药水当做纯粹的安神助眠药物。
暗淡昏黄的小灯在床榻旁边散发着细弱的光芒,两个人背对背睡在一起,墨色发丝自然也不可避免的交缠在一起,屋内的气氛居然和谐而平静。第19章 姚红
苏詺江一夜无梦,睡得极好,一觉醒来发现佛如居然还没醒,她眯眼笑,难得这么好的机会正好观察美男子的睡颜。
受了安眠药物的作用,佛如睡得很熟,露出的睡颜安静平和,他肤色白润如玉,鼻梁高挺,睫毛浓密卷翘,苏詺江忍不住弯起嘴角笑,这人长得真好看。
苏詺江正打算起来,余光一瞥看到佛如脖颈处露出一点点精致的锁骨,还有一道红褐色的皮下出血造成的伤疤。
苏詺江目光微凝,轻微掀开佛如的衣领仔细查看那道伤痕,他当时应该很痛吧……可惜原任脑海里的记忆太乱太杂了,她根本不知道哪一夜被鞭打的人是佛如。
不过对待这般美人,原任也下得了手!果真是超级大变态一枚,还是自带可进化属性的那一种!美人嘛,无论男女都是应该像娇嫩的花朵一样放在手心里捧着的啊。
苏詺江把被子扯上了点,尽量遮住佛如身上的疤痕,佛如这个人她还是蛮喜欢的,性格不错,长得也好看,是目前而言她接触最深的一位男宠。
佛如性格跟她应该也挺互补的,佛如为人沉稳谨慎,而她做事一般比较冲动,事后才会发现不对劲。
比如说这次的税法事件,她当初一听到五十石的时候立马就炸了,先入为主的以为一石就是五十三千克……都怪当初背那首《观刈麦》的时候背得太熟,搞得判断失误,还以为原任下手太狠,那么不给人活路呢……虽然事实上原任下手也确实挺狠。
嗯……幸亏冲动散去后又回忆了一下税法的事情,不然搞不好就要出大问题,毕竟现在她已经不是普通小市民了,身为统治阶级,数百万人命捏在她手里呢……以后做事还是要跟佛如商量一下比较好。
苏詺江穿好鞋子,随手梳理了一下头发就推开了门,她一出去外面的宫人就齐齐行礼,正要开口喊“太子爷万福金安”的时候,苏詺江便伸出食指抵在唇前,做出嘘声的动作。
姚红也是守候在门口的一员,她还记着昨天太子爷为她脱臼手臂的事情,少女心还在荡漾着,忍不住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太子爷,然而就这一眼也被苏詺江捕捉到了。
苏詺江看到她,“哦,你是昨天的那个宫女,原来你是本宫的人。”
姚红脸色微红,她跪下来向太子爷叩首道,“是的,太子爷。”
其实她知道太子爷的意思是说她是东宫里的人,但是那话从太子爷嘴里说出来好似带了份温柔,她忍不住心里的激荡。
苏詺江把门轻轻的关上,避免外面的声音打扰到佛如休息,她转过身来才对姚红说道:“起来吧。”
她说完后也没理姚红,便又对其他人嘱咐,“你们动作小点声,不要惊扰到佛如休息。”
周围的宫人向太子爷叩首表示知晓,然后低着头悄声退回自己原先站着的位置,等待着佛如这个新主子的醒来。
把佛如当做正宫来对待,这是禧杨公公之前的命令,现在太子爷的态度也在暗暗向他们传递着这个信息,他们自然不敢怠慢。
苏詺江伸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便抬脚往外走,有伺候她的宫女微微走出来一步问她,“太子爷今日不梳洗了吗?”
苏詺江直接抬步往侧殿走,道:“佛如在里面睡着,今天换个地方梳洗。”
宫人们领命低头跟上,留下一部分还守在原地等着伺候佛如。
姚红本来不是伺候太子爷的人,但她还是咬牙无视了大宫女瞪她的眼神,飞快的跟上了太子爷。
她本来以为太子爷会问她的名字,可太子爷什么都没问……但是太子爷昨天又为了她把手臂脱臼了,她有些摸不清太子爷的心思。
苏詺江到了侧殿的房里坐在梳妆台前,旁边替她准备漱口物品和脸盆的宫人也在忙活着,专门替她梳发的宫女从木托里拿了梳子替她梳发。
而姚红原本就不是伺候太子爷的人,强行跟了上来又不知道干什么,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直到看到有宫女替太子爷梳发,她才又一咬牙走过去强抢了人家手里的梳子,她一定要搞清楚太子爷昨天救她是不是因为对她有那么一点意思!
说实话,姚红这个人懦弱归懦弱,自命不凡的本领却极强,她自认为容貌上乘,所有男人都得高看她一眼,之前也一直觉得自己是当楼主夫人的命。
可昨天叶虬利用她,差点害死她的事情她还耿耿于怀,而太子爷一向残忍暴虐,昨天却为救她而自伤……
她现在觉得她其实应该是当太子妃的命!说不定她还能因为劝太子爷向善,做出大功一件,自此在青史留名呢!
然而她的白日梦还没有做完,苏詺江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寒凛,语气冷硬:“谁让你替本宫梳头发的。”
梳子上能【创建和谐家园】,能藏细小的暗器,梳头发的人也能指甲里【创建和谐家园】,或者在靠近她的时候对她不利。
所以一直以来,替她梳头发的都是禧杨精挑细选出来的可靠心腹,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人,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宫女居然敢抢过梳子,妄想替她梳头发,这就让她很怀疑这个宫女的来路了。
姚红显然是不知道这些门道的,被太子爷突然控制住手腕质问,触碰到太子爷充满戾气的眼神,让她瞬间回忆起太子爷曾做过的残忍事情,顿时吓得她腿肚子发软,颤抖着想要跪下去,“奴婢,奴婢……”
苏詺江眯眼冷冷瞧了她好一会儿,一招手,顿时所有的宫人都把姚红围了起来,“把她带下去扣押起来交给禧杨,让禧杨悠着点查,别把人弄死了。”
姚红被宫人压制住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伺候太子爷的宫人都是练家子,而且貌似都是太子爷的人。
她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瘫软着跪下来求饶,“太子爷,太子爷……奴婢错了,奴婢只是仰慕太子爷已久……太子爷饶命啊,太子爷……”
苏詺江挥挥手,两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小太监就把姚红扛起来拖走,姚红被堵住了嘴,连求饶声都发不出来。
宫人们不等姚红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内,又重新有条不紊的做起了自己分内的工作。
太子爷最近仁慈了不少,越权是宫人的大忌,若是之前,太子爷只怕早就将人当初斩杀了……
太子爷仁慈了是件好事,他们至少可以不用清洗地板了。
佛如醒来的时候,身旁早已空了,连一丝温热也没留下,他有些诧异,太子爷起的那么早吗?
其实苏詺江是饿醒了,毕竟她昨天午膳没吃,晚膳也没吃,不被饿醒才奇怪,要不然她会一觉睡到中午,怎么可能起那么早。
佛如下床推开微掩着的门,外面的宫人就朝他躬身行礼,态度恭敬。
他其实是有点惊讶的,之前虽然说宫人也会向他行礼,不过对他男宠身份的看不起很清晰的表露着,哪里会像今天一样对他的态度恭敬端正。
但他也清楚,一切都是托了太子爷三次招他侍寝的福,太子爷对他的态度变化,全部反应在了宫人身上……说起来居然有点可笑,之前想到侍寝的时候满心的厌恶憎恨和屈辱,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还会有一天会托福这个词用在侍寝上。
佛如看着面前恭敬的宫人,内心却燃起了无名的火,他冷脸就想走,宫人却齐刷刷跪了一地,俯身朝佛如显尽卑微之态,语气也都可以称之为恳求,“请侍君允许奴婢等人为您梳妆。”
明明之前对我,对我们的态度都不是这样的……
佛如冷脸微微咬牙,他忍了又忍才道:“好。”
宫女给佛如梳头发的动作甚至如图给太子爷梳发一般轻柔,小心翼翼,深怕佛如有半点不高兴。有传膳的小太监低头哈腰凑过来,问佛如道:”太子爷正在前厅用膳,侍君可要前去?”
佛如敛眉,淡淡的道了句:“不用,我回去用膳。”
小太监点头哈腰的退下,赶紧招呼人去厨房说一声,把饭菜准备好,让侍君一回去就可以端上桌子用膳。
见风使舵,谄媚讨好,审时度势,这些词汇几乎是对宫人最高的赞誉,他们是生活在最尊贵的人居住的地方里最卑微低贱的人。
谁也不能责怪他们大部分时候如草野中毒蛇般的晦暗,谁也不能责怪他们如野鬼般张牙舞爪欺.凌弱小的丑陋,谁也不能责怪他们如过街老鼠般的畏畏缩缩,战战兢兢……
因为他们的性命是乞丐手中破烂的瓷碗,除了自己没人在乎,可偏偏那破碗也不在他们手里,拥有破碗的人轻视手里拥有的垃圾般的东西,看向他们的眼神都是轻蔑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