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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皮沉重，彻底失去知觉。

  温州的那一支断箭并没能靠近南宫伏羲和宋卿卿，被及时出现的帝影出鞘的剑挡下，

  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那破空的一箭上，退下去跟在德公公低眉顺眼的小太监，

  谁也没反应过来该去注意，或许有人注意，可谁也没料到其貌不扬的小太监身手会那么好，

  更没料到，平日里看上去一无是处的皇后娘娘会比谁都先把皇上推开，

  宋卿卿当然想躲，可是她太笨了，把伏羲推开后根本就来不及躲，

  小太监已经让南宫伏羲在宋卿卿倒下去的那一刻，赤红着双眼伸手拧断脖子，

  原本歌舞升平后，举杯共饮两番下来气氛稍见融洽缓和的宴会殿，

  因南宫伏羲骤然起的暴戾弑杀气息，霎时间森寒仿若置身阎罗炼狱，

  俊美如斯的脸庞蒙上一片阴霾，深渊如墨的凤眸凌厉扫过宴会殿所有人，

  “碧海众人，杀无赦！”

  “其他人押入天牢严刑拷打参与者当即诛杀，下寡人令整军，若皇后有性命之忧寡人要整个碧海陪葬！”

  南宫伏羲抱着宋卿卿离开，玄色龙袍挺阔的身影转瞬之间消失在宴会殿，

  近半数帝影随帝王离开，徒留两名帝影，明处暗处的御林军暗卫出现，

  围住宴会殿的出口，拦截下仓惶想要逃跑的温州碧海众使臣以及其他国使臣，

  两名帝影相视一眼，一人抽身离开往军营而去下达帝令，

  一人半出鞘挡下断箭的泛着寒光的剑，此刻剑刃尽数出鞘，袖口绣金边龙纹黑衣之下的身形如鬼魅，

  所过之处无一活口，阵阵贵妇女眷宫女惊吓的尖叫声四起，浓烈滚烫的血腥气弥漫偌大宴会殿，

  “宸王，还请不要让属下为难。”

  帝影声音嘶哑难辨，手中长剑流淌着猩红温热的鲜血一直蔓延到剑尖，

  直至滴落在宴会殿花纹繁复的地毯，此刻黑布蒙面下看不清的脸上，

  一双若鹰隼锐利的眼，直逼让南宫宸护在身后的身着华服的司淼，

  碧海使臣今晚入殿共九人，彼时尽数成帝影的剑下亡魂，一刀致命脖子淌血死不瞑目，

  九个人因逃窜各分散在殿内不同的位置，脖子不间断流淌的血蔓延，

  几乎浸湿花纹繁复的地毯，更有甚流向人脚边引起惊惧的尖声十分骇人，

  帝影只听命于帝王，碧海众人杀无赦那便是杀无赦，待殿中的人清除干净，

  他还要去一趟碧海落住的使臣驿馆，而眼下殿内的碧海之人只余下一人，那便是司淼，

  “司淼已经嫁入本王的宸王府，从嫁与本王那日开始便与碧海再无瓜葛，你有何为难。”

  “ceng！”

  冰冷滴血的剑尖直抵南宫宸的脖子，帝影阴鸷森寒的双眼毫无感情，嘶哑的嗓已有不耐，

  “宸王，还请不要让属下为难，您应该知道属下只听命于皇上，若您执意要护着碧海公主，休怪属下逾矩。”

  言意之下，

  南宫宸再阻拦死的就是两个人，若不是顾忌南宫宸也是皇室子弟，皇上并未废去宸王的名号，

  终日跟在皇上身边办事的他们，早就杀了南宫宸这个太后秽乱后宫生出来的余孽，

  他们自生来就被灌输一个思想，那便是誓死效命忠于大渊皇，而宸王并不是大渊皇血脉。

  南宫宸闭了闭眼，怎么也想不到本是借此次进宫带进来归还给皇兄的东西，又成他此刻的救命符，

  “那这个呢。”

  南宫宸从袖口拿出在手掌上的，是大渊的免死金牌，这是父皇病倒之前给他的，直至驾崩也未再找他要回去，

  诚然，

  免死金牌是大渊皇之物，见此物如帝王亲临，淌着鲜血的长剑撑在被猩红鲜血浸湿的地毯，

  帝影单膝下跪，最终无言退下犹鬼魅的身形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中，径直往出宫的方向而去，

  金碧辉煌的皇宫灯火通明，御林军押着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出宴会殿，

  乌云遮挡皎洁的月色，血腥气引来一声声夜枭的鸣叫，愈发阴森诡谲。

  太医院，

  屋内四下安静落针可闻，宋卿卿心口处的匕首已经让柳如烟拔除，其中的艰险自不用说，

  宋卿卿一张绝美的脸，此刻毫无血色惨白如纸，虽无性命之忧却伤及根本，何时会苏醒尚未可知，

  屋内弥漫淡淡的血腥气尚未全然退散，南宫伏羲坐在床榻边，骨节分明的手掌包裹宋卿卿娇柔的手，

  夜明珠的光辉，在颀长挺阔的背脊落下一片很深的光影，滚烫的眼泪滴在宋卿卿的手心，

  指节分明的指腹遏制不住地颤抖，胸膛心口处害怕失去惶恐的窒息感，一阵盖过一阵几乎要把南宫伏羲整个人淹没，

  卿卿，卿卿，他的卿卿。

  --

  作者有话说：

  第126章 够了

  今晚宴会殿发生的事，已经传遍偌大的皇宫，宋锦年本就是皇宫巡逻的侍卫，匆匆赶来太医院，

  一眼便看见紧闭的屋门外站着的若干太医宫人，柳如烟便在这其中此刻，正轻拍安抚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半夏，

  一名帝影持未出鞘的长剑立于屋门前，德公公弯着腰无言，布满皱纹苍老的脸愁容满面，

  谁也不敢出声，整个太医院沉寂压抑得可怕，宋锦年的心狠狠一颤，修长挺拔的身影险些站不住，

  难道小妹已经……

  “锦年。”

  柳如烟最先注意到宋锦年，两人虽未成亲却在一起几月有余，如何能不懂对方是在想什么，

  安慰住半夏，柳如烟快步走过来握住宋锦年的手臂，轻声地说明眼下的情况。

  “咯吱。”

  紧闭许久的屋门打开，

  立于屋门前的帝影无言地低下头以示绝对的臣服，所有人都向屋门的帝王看去又赶忙低下头，

  恰好这时，奉帝王口谕行事诛杀碧海众人的帝影回来，浑身染着浓郁化不开的血腥之气，

  撑着长剑向南宫伏羲单膝下跪，头压得很低晦涩的声音恭敬嘶哑难辨，

  “皇上，除碧海九公主外碧海众人已尽数诛杀，宸王拿出先皇给的免死金牌属下无能，请皇上降罪。”

  南宫伏羲颀长伟岸的身形笼着压抑森寒的暴戾，摩挲着拇指冰凉的玄玉扳指，俊美无双的脸上，

  狭长漆黑的丹凤眼隐隐透着几丝的赤红，薄唇轻吐，字字残忍无情，

  “把他们的尸首挂在城门，鞭尸！”

  在场众人身子遏制不住发颤双腿发软，帝王通身无形的威压仿若苍穹压下，直逼得喘不过气，

  “是。”

  帝影应声退下，而今的皇上才是他们皇上原本的模样，因皇后娘娘收敛，也因皇后娘娘比以往更甚，

  南宫伏羲眸光看向柳如烟，柳如烟会意松开握住宋锦年的手臂上前屈膝俯首，所有人都跟着柳如烟向帝王屈膝，

  “替寡人照顾好卿卿和霖儿卿雪，若有半分闪失，你们通通陪葬。”

  沉冷的声音平而缓，冰冷的戾气犹雪山之巅千万年不化的寒冰，再无以往所见半分温度，

  “属下遵旨。”

  南宫伏羲阔步离开，朝皇宫的天牢而去，三名帝影留在太医院的守着，其中一名和半夏回去龙啸宫，

  没过多久就带着照顾看养嬷嬷和奶娘，抱着襁褓里里的霖儿和卿雪，落住在隔壁的屋内，

  两个小家伙似乎知道母后出事，一直哭闹得厉害怎么哄也没用，才月余的孩子哪经得住这样下去，

  到底是柳如烟咬咬牙，把襁褓里的霖儿和卿雪抱进宋卿卿躺着的屋内，让宫人搬来梨花木小床，

  置放在床榻旁边，又小心翼翼抱着两个孩子靠近昏迷不醒的宋卿卿，

  “哼……”

  “咿呀……”

  兄妹两人不约而同动了动小鼻子，嗅到母后的味道裹在襁褓里香香软软的小身子，就想往母后身边凑，

  柳如烟有些为难，怕小皇子小公主还小，若是不安分乱动会碰着皇后娘娘的伤口，

  眼看着两个孩子就要哭，鼻子一酸眼眶也跟着发热，连忙抱着轻声哄，

  “乖不哭不哭，娘娘累了在休息，小皇子小公主最懂事了对不对，不能哭鼻子吵着母后休息好不好？”

  说着又抱着兄妹两人稍稍靠近宋卿卿，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听不听得懂，好在是虽还在委屈地哼哼，到底没再哭闹。

  半夏在旁边抹着眼泪便拿过来拧干柔软的小帕子，轻轻地给霖儿和卿雪擦拭去小脸上的泪痕，

  看着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宋卿卿，半夏眼泪流得更凶，硬是死死咬着唇瓣不敢发出哽咽声，

  给小皇子小公主擦拭完，又连忙换着给宋卿卿擦拭去额间细密的汗珠，想说点什么却如鲠在喉，

  娘娘，您一定要快点醒过来，小皇子小公主不能没有您，皇上他更不能没有您。

  贴身跟在宋卿卿身边这么久，半夏是一点点看着帝王是如何因为自家娘娘慢慢变得柔情的，

  而方才南宫伏羲的那样的神色，是半夏从未见过的，小丫头不知道索命的阎罗王是什么样的，若非要说那便是适才皇上那幅模样的。

  皇宫幽暗的天牢，难闻的血腥气弥漫在潮湿的空气中，粗长的铁铐着的人发出骇人凄厉的惨叫，

  一间相较干燥的牢房内，司淼隔着胜雪的白袍紧紧抱着南宫宸的手臂，

  眼神惊惧地看着四周的这一切，想闭上眼睛不去看，可一旦闭上眼睛听到凄惨的叫声就更加清楚，

  “夫、夫君，皇兄他皇兄他会不会对我们动手。”

  司淼真正感受到父王口中行事作风狠残暴的大渊皇是如何的，赵家被株连九族斩首示众时，

  她亦有感受，可到底有些事永远都是身在其中才能真切体会到，无论是抽打亦或者是灼烧烫在皮肉的细微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