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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大叔有点帅-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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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之前做了很多功课,但亲眼见到这番热闹的场面,季朵还是有些惊叹。

      第一天开幕人就非常多,之前季朵只有在维今身上才能看到对于钟表的热爱,可在这里这种热爱是喧嚣生动却寻常的。他们喜欢钟表就和喜欢单反、喜欢手办一样,单纯又热烈,眼睛里闪动着孩子似的光。

      展馆内非常漂亮,每个品牌的展厅都有自己独创的外观设计,包括香奈儿、Dior这样季朵比较熟悉的品牌,它们的展厅外观都是国内少见的风格。按理来说,季朵对这些应该是很感兴趣的,上海世博会那年她还没到上海,但和父母一起来玩了,当时最吸引她的就是每个国家场馆的设计。可今天季朵却没有特别大的感触,只是觉得“漂亮”,她夹着包,来回躲着人,朝A.H.C.I的展厅走去。

      区别于周围商业性质的参展,A.H.C.I的展厅不带一丝盈利气息,它安静地待在楼上一个展区里,不大也不显眼,可任凭品牌来来去去,它永远在那里。简单的白色牌子,黑色的“AHCI”与其说是名字,更像是神秘符号。

      季朵走进去,里面摆着琳琅满目的钟表,特别大和特别小都有,尤其是一些座钟,样式新颖到她根本看不出是表。她左顾右盼,终于找到了像是工作人员的人,默默地在心里回忆了一下背了很久的开场白,却发现又记不清了。

      最近她的记性越来越差了。在心里埋怨着自己,季朵从包里掏出手机,翻看了一遍上面的提示,嘴里默默地念叨着,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听她说明了来意,对方非常热情地接待了她。她将包装得很严密的腕表拿出来,有些战战兢兢地递了上去。对方看得非常详细,不断地有问题抛给她,好在季朵的功课做得好,虽然时而还是有些词不达意,但既然已经站在这儿了,她也就顾不得紧张了,不管怎样都硬着头皮答。明明带着翻译机却没怎么用上,她觉得哪怕手舞足蹈,也还是直接交流比较好,只有一些很重要,但很生僻的词,她实在听不明白才会机翻一下便于理解。在这过程中他们的身侧已经围满了人,有感兴趣的买家,但更多的是媒体。

      协会的人将腕表放在了一个纯白的微型摄影棚里,开始从各个角度拍照,到这时季朵才有了一点尘埃落定的感觉,也才听清楚周围的一些话语。原来吸引记者们注意的除了表之外,还有她这个人,一个年轻的亚洲女孩的面孔出现在这里,着实是件新鲜事。

      “不是我,这块表不是我做的,是我男朋友。”季朵一遍遍地对每个人解释,“他临出发前出了些意外,实在来不了,由我代替他来的。”

      由于本人没有来这种情况比较少见,协会需要讨论一下,也需要时间做评定。不过表可以放在这里参展,供所有人参观问询。他们定好时间,第二日要和维今本人视频,确认一些个人的具体情况,一些想法也还得听本人说。A.H.C.I的考核是非常严谨的,否则也不会至今只有几十个正式会员,连候补会员都是一种殊荣。来之前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季朵完全尊重协会的决定,最艰难的任务做完了,她顿感轻松,终于有了去好好逛逛的心。

      结果她刚往外抽身,早就等在一旁的国内记者就将她围住了,又是摄像机又是话筒,一副要正经采访的样子。季朵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双手在胸前不住地摆,连连叫道:“不不不……你们采访【创建和谐家园】什么啊?我都说了,不是我做的,我是替人来的。”

      “没关系,你随便说说就好,比如你男朋友成为制表师的经历。来这里的中国的新面孔很少,大多是来了两趟三趟的老师,”主导采访的记者看向旁边,季朵这才发现远处站着两位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先生,注意到她的眼光,两人朝她笑了笑,她也赶紧点头致意。

      “假如这次正式成为候选人,之后的采访会有很多。”记者继续劝说着。

      既然让她随便说,季朵就真的随便说了,她从维今如何认识丹尼尔,如何在学校和工厂的学习,如何做平日的练习说起,详细地说到他做这块表的细节。中途季朵跑题多次,说着说着就变成了秀恩爱,记者居然也不打断她,等她自己意识到再强行拉回来。

      等到记者走了,之前两位上了年纪的人才走上来,主动给她递了名片。她这才想起来维今也让她带了一盒名片,之前她还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看见你进来时我们还真是吓了一跳,心想这行里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姑娘,几岁就得开始学啊。”其中一位先生说,“不过你男朋友的年纪应该也不大吧?”

      “他比我大一些,不过也就三十多岁。”

      “那也不大啊,真是后生可畏。像我,过了五十岁才研究出第一个机芯,糙得很。你们年轻人就是好,说来也就来了,我之前都没想过出国,这一趟七七八八的钱加一起太贵了,后来还是有人赞助才来的。”

      多亏了这一年多季朵自己做了品牌,见的人多了,不像之前那么慢热了。她和国内的几个制表人聊了很多,怕自己忘记,聊天内容都是随时记录。见她这么仔细,别人猜不到是她记性不好,只当她是想回去给男朋友看。

      “你倒是挺支持他。干我们这行的,都不是很顾得上家,一日日一年年就是在桌子前面埋头干活,经常连日子都忘了。”此话一出众人应和,“家里人的支持真的很难得。我就和太太分开了,孩子也不和我住一起,每次他们打来电话我心里都难受,却又不知道和他们说什么。太喜欢一件事就是痴,人一旦痴起来就顾不得别的了。”

      季朵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维今伏案摆弄钟表的画面,她居然会觉得宁静而安慰,她忍不住笑笑:“他……很自律,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我能做的也只有支持他而已。而且,他对我很好,也是因为我,他这次才来不了的。”

      说完季朵才意识到,她又秀恩爱了。

      瑞士与中国时差有六个小时,等到第一天的钟表展闭馆,季朵回到酒店,国内已经是深夜了。她试着给维今发了条信息,那边很快就回了:“回酒店了?”

      “嗯。你还没睡啊?”

      “没收到你消息,我怎么睡得着。今天还好吗?”

      “乱糟糟的,好像一直在回答问题。不过还挺好的,可长见识了。我给你收了好多名片,有同行也有记者,回去有你忙的。”

      独自在异国他乡,季朵其实是有点慌的,不过听着维今的声音,一个人的酒店似乎也变得舒适了。她裹着被子缩在床头,在随身的本子上总结今天参展遇到的人事。她像贴手账一样,把名片和自己根据人名上网查到的东西并排记在一起,底下附上今天对话中有用的信息,这样她才安心。

      维今那边很安静,他语速很慢,语气很轻,听得季朵心里痒痒的:“你也没必要一直待在那里,可以出去玩玩,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好像越来越啰唆了,更年期提前吗?”

      “唉,关心你也不对。”维今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不过我说真的,你最近只吃外面的东西,好像瘦了点。在外面吃点好的吧。”

      “你看,还是啰唆吧!”

      就是喜欢这样逗得维今无可奈何,季朵却咯咯咯笑起来。

      “那我不啰唆了,我要睡了,你今天也要早点休息。”

      “你想想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季朵按着语音键,一字一句地说:“忘、了、说、爱、我!”

      “你啊……”因为笑声而起了窸窸窣窣的杂音,“我最爱你了,晚安。”

      “我也爱你。”

      心满意足的季朵用一个刻意的亲吻结束了对话。

      这一夜季朵睡得很好,第二日一早就起来了,收拾得漂漂亮亮的,继续去逛展馆。

      今天她肩上的担子轻了些,先在楼下逛了逛,机会难得,她也要吸取一些珠宝界的流行趋势。可是转了一圈,漂亮的、精巧的,看了很多很多,她居然没有什么灵感,这让季朵有些郁闷。

      她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无力感了。最近几个月季朵的灵感非常弱,以前她看见美的东西是真的会眼前一亮,心跳加速。她的绘画与设计并非基于什么基本功,完全是基于异常的才能,她只是拥有将脑子里的画面完整地誊下来的能力而已。从前她看见一草一木都有灵感,正因为此才敢于创立品牌,可现在她的天线好像不灵了。虽然维今安慰她说瓶颈再正常不过,她却还是觉得不对劲。

      郁郁不安地走到独立制表人协会的展厅,直到人家问她是否可以视频,季朵才突然想起这件事。这次和往常的彻底断片不一样,她是隐约有那么个印象的,所以当对方提起,她才猛地一激灵。不过她也确实忘得差不多了,昨晚也没有和维今打招呼。

      她翻了翻备忘录,杂七杂八她都记了,偏偏忘了这一条,想是当时周围太乱,被什么事情岔开了。

      眼下这边是上午,国内天可能还没亮,维今自然是没有起,这种时候视频形象肯定不太好。季朵只能赶忙给维今发了条信息,祈祷维今能立刻看到。

      然后她又以时差原因拖了一会儿,紧张地等着维今的回复。

      虽然协会那点看起来并不急,可季朵心里却极不踏实。她已经想不太起来昨天他们有没有定好时间了,她也不敢问,所以也不想拖太久。弄得这样仓促狼狈,都怪她,她真想狠狠地敲一敲自己的脑袋。

      一个多小时过去,国内也就早上六点左右,维今竟一声不吭地突然打了视频电话过来,她惊慌失措地接通,看到维今已经收拾妥当的脸。之前因为缝针加住院方便,维今把头发剪短了,和之前半长的头发不同,整个人显得坚毅了不少,也更年轻了。也不知道这个时间护工在不在,恐怕他是自己下床去刮胡子洗脸的,想到昨晚他睡那么晚,现在就起来了,季朵就于心不安。

      “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视频电话一接起来看到季朵没有兴高采烈,维今就觉得不对。

      “没什么。”

      还是正事要紧,季朵立刻把视频转了过去。维今和协会的人聊了很久,季朵站得比较远,听得不是很完整,但维今流利的英文、不俗的谈吐,和她真是天壤之别。明明是在医院,胳膊上还打着石膏,又是突然袭击,维今却大大方方,气定神闲,说话无比流利。

      这是她的男人。她是真的骄傲,却也真的沮丧。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在这方面居然很要强。

      视频通话结束后就直接挂断了,协会负责人还对她有些抱歉,季朵赶忙说没关系。没多久维今就发来信息说:“人家和我说,女朋友非常非常漂亮。”

      虽然心中有许多烦扰,但季朵还是被逗笑了。

      八天展出,季朵兢兢业业地做着代理人的工作,恨不得像个模特在旁边摆pose。别的变化不大,她的英文倒是进步了,尤其是一些钟表类的专业术语,真的是张口就来,果然死记硬背不如活学活用。第七日的时候A.H.C.I当场宣布维今成为候选人之一,也意味着他为期三年的考试迈出了第一步。他终于按照自己的设想,在制表人的传奇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虽然现在还很浅很淡,但季朵相信总有一天维今的名字会成为这个圈子里最耀眼的。

      她多么希望自己那个时候仍能站在维今身边啊。

      然而季朵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用来感慨,随后她就被网站的、杂志的、报纸的记者们团团围住了,还有一些品牌的负责人,叽叽喳喳都要和她约时间,回国后和维今见面。她只能全都应下来,仔细记住每一个人的联络方式、名头以及诉求。记着记着季朵忽然感伤起来,她是到这时才彻底意识到维今的人生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期。新候选人产生的快报立时出现在了国内外各大手表爱好者的论坛上,等到一系列采访在国内发表后,维今受到的关注会更多,估计来工作室修表的顾客都会多起来。可以预见的是,之后的一年维今会非常忙碌,可相对地,他的世界也会变得丰富多彩。

      而季朵能为维今做的,可能也就只有手头上的这些小事了。

      直到展会最后一天还有人找季朵问手表卖不卖,来这里的人经济条件都不差,不乏有人让她自己出价。她还真是心动啊,不过最后还是全都拒绝了。等到这一切都完结了,季朵将表从盒子里拿出来,在手腕上比了一下,摆摆样子就又收了回去。她可不舍得戴,平时磕磕碰碰是会心疼的。

      因为太过在意,突然注意到背面镂空的边缘有东西吓得季朵心里一紧,还以为是划痕,赶紧贴到眼前仔细看。刻痕圆滑,一看就是故意为之,季朵眯着眼睛调换方向,半天才看懂那是什么。

      是她和维今名字缩写的结合。

      这个大叔,闷声不坑,倒还挺浪漫的嘛!她低下头,情不自禁地笑了。

      这一次她终于把表戴在手腕上系牢了,理直气壮。

      本来这趟旅行季朵和维今商量着是打算好好玩的,现在变成她自己来,现在她只想要赶紧回去。一方面维今还在住院,临走的时候,维今让她把工作室里急修的几块表拿到了医院,非说自己一只手也搞得定,但她还是不放心;另一方面她这里有那么多的信息要给维今,怕耽误事情。

      只有一天的空余时间,季朵只打算去逛一逛苏黎世美术馆和跳蚤市场,反正她也要从苏黎世飞上海。苏黎世美术馆里有很多她喜欢的画家的真迹,尤其是莫奈的长幅睡莲和滑铁卢桥。最初令季朵心潮澎湃,对绘画突然产生的天赋有了认识的就是莫奈,她当时在画册上看到莫奈晚年在白内障手术后视力逐渐下降时画的睡莲,用色非常灰,可里面细小色块的颜色之丰富令她震惊。灰完全不会遮挡色彩与光影的流动,她坚信莫奈是一个对色觉非常敏感的人,由此她也发觉自己的色感变得比手术前更敏感了。如今季朵有幸能看到真迹,一路上都很兴奋。

      可是当季朵走进这座门口竖立着罗丹《地狱之门》的知名美术馆时,兴奋却在一点点消失。当她经过了贾科梅第特点鲜明的雕塑、蒙克的版画,还有塞尚、梵高的画作,最终停在了那两张长幅睡莲面前时,怀疑变成了肯定,兴奋也终于变成了恐惧。

      之前在铜版纸上看到印刷的画作她尚且会激动,可如今她站在真迹前面,神经居然只是轻轻地颤了颤——就是普通人看到一幅传说中【创建和谐家园】的真迹,被价值吓到的那种极普通的震颤。她看得清楚,那些色块是如此厚重粗犷、惊心动魄,然而她却只能从技法上去分析这些,曾经拥有的灵魂上的共鸣、对于印象派独有的见解,通通不见了。不仅如此,季朵觉得真迹比印刷灰很多,这当然是她的问题,是她的色感变弱了。

      不,不只是色感——季朵站在空旷的美术馆里,过多的留白令她眩晕——她早该想到,画不达意、灵感缺失、鉴赏力减弱……是她那“因祸得福”的“福”,过期了。

      她会慢慢地变成一个学过画画的普通人,她的游刃有余终会变成艰难,加之她本身的绘画功底浅薄,她根本不知道没有天赋加持的自己能画成什么样。

      季朵逃也似的登上了回国的飞机,整个人魂不守舍,飞机开始滑行了她才想起忘记给维今发消息了。虽然这趟飞机算最快的了,只有十二个小时,她却还是担心维今会等一夜。

      窗外漆黑一片,半点云层的轮廓都看不到,头顶小小的阅读灯将她的脸模糊地映在窗上。季朵看着看着,忽然看见了维今的脸。一瞬的幻觉竟将千斤重的沮丧掀了起来,她溺在里面,鼻子被塞住。她将座椅放低,面朝舱壁捂着脸蜷缩起来。

      如果她从来都没有表现出美术上的天赋,如果她没有帮到维今半点,如果她真的身无长物,维今会爱上她吗?这个假设太可怕,稍一动念头便溃散开来,无法收拾,像无数小虫子蚕食着她的意志与信念。

      明明是趟功德圆满的旅程,下飞机的时候季朵却憔悴异常。她一分钟也没有睡,困倦明明拉扯着她的眼皮,可太阳穴上却有一根血管跳个不停,让她心力交瘁。开机之后,先涌进来的果然是维今的消息,一连好几天,最后一条是:“我查了航班没晚点,我给你定了接机的车,先来医院吧,我想看看你。”

      果然她还没取完行李,司机就打来了电话。季朵在车上补了点妆,让自己的状态看上去好一些,尽可能精神抖擞地到了医院。

      “我回来啦!”没探头看就推开了门,结果靠门的这张空床住上了人,被她吓了一跳。她不太好意思地点头抱歉,抬眼就瞧见了维今乐不可支的模样。

      “你啊,嘱咐你多少次,让你出发前告诉我一声,怎么这么不听话!”

      维今见季朵回来,这颗心才算放下。这一夜他也算睡了,可睡得真不踏实,一小时一醒,醒了就看手机。

      “对不起嘛,忘记了。”

      屋里有外人在,他们也不好再像之前一样腻乎。季朵把行李箱靠墙边放好,刚走到床边,维今就伸过手来拉住了她的手。看到她将表戴上了,维今满意地点了点头:“挺好看。”

      “你这是夸自己吧。”季朵打量着他,比刚住院时状态好多了,“对了,我和你说说展会的……”

      “不急。”

      维今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我就是不放心,想看看你。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看你的黑眼圈比熊猫还宽。”

      “你让我和你说完嘛!不然我睡不着。”季朵噘嘴。

      “好吧,拿你没办法。”

      八天,乱七八糟的人事,还真不是一会儿半会儿能讲完的。诸多细节季朵都已经记不起来了,幸好她手上勤奋,本子里事无巨细。看到她整理的东西维今都有些惊到了,天晓得她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上心的,我都没关系。我是不是给你太大压力了?”感动归感动,维今却有点心疼。

      季朵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啊,做这些我很开心的。”

      “我慢慢看,该联系的我会联系。你回去睡吧,”维今摸摸她的头,“把这些都忘掉。”

      “不用你说,我很快就会忘掉的。抛诸脑后这件事,我可是无师自通。”

      离开医院回到家,季朵径直扑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了。她给公司打了通电话,然后上网搜了搜关于维今的新闻,果然看到了几条,其中好像还有些关于她的。才回来几个小时,可她看着巴塞尔之类的词语竟已经觉得像是一场梦了。

      不知为何明明现在她离维今很近,他们的幸福可以说到了顶点,可她的心却空落落的。季朵无意识地握着手腕上的表,就这样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段时间过去,维今的胳膊已经彻底好了,肋骨和脚踝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有了行动力之后,他就没办法在医院待下去了,坚持出了院。他那房子总是要上下楼,季朵还是担心他一个人会不会出问题,所以偶尔会留宿下来。两个人腻在一起的时候季朵总是开心的,可夜里她时常做光怪陆离的梦。像水晶球一样的玻璃房子,灯光照得四周闪闪发亮,还透着一层奇妙的蓝。房子里有许多垂坠的树木,如同热带雨林,美丽而幽静。中间有一个T台,同样是玻璃的,有钻石一样的切割面,舞台下面朝上打的小灯将那些折射面衬得流光溢彩。围绕着舞台摆放着丰富的自助餐食,穿着高档西服和美丽晚礼服的先生女士悠闲地穿梭其中,但他们的脸却全部模糊不清。

      庄严又悠扬的弦乐响了起来,季朵晃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T台长的那一端的尽头,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手上还戴着高雅的蕾丝手套。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到穿着燕尾西服的维今从对面的一侧走出来。维今的头发又长长了,和他们初见时几乎一模一样,卷曲的弧度配上他深邃的五官,让他看起来像是混血王子。看着他站到了自己的正对面,季朵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是婚礼吗?这是他们的婚礼吧。

      明知应当等维今朝自己走过来,可季朵已经没出息地提起裙子朝维今跑了过去。

      可就在那一瞬间,T台在她面前无限延长,她无论怎么跑都是原地踏步。音乐却还在奏着,底下那些模糊的面孔全部注视着舞台另一端,她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穿着婚纱的女孩从维今的身侧出现,维今朝那个女孩微笑,执起了那个女孩的手。

      “不是她,是我,不是她……”

      季朵拼命奔跑,像笼子里无助的仓鼠,却只能看着维今和另一个面目不清的人站在对面。她张开嘴大喊,却没有人听见。

      “是我啊!是我,我在这里,是我……”

      她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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