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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叫自己要听话，要扮演受害者的形象。
陈折初眼眶一红，顿住。
江景让以为她是生气了，眉间微微上挑，站在原地，没有去碰她。
“大人还可以去求皇上的…”
江景让眸中染上担忧，急切的，想要伸手去拉她，又缩回来。
“只是要先送折初回家。”
陈折初还是没说话。
大殿里头没动静，想必皇上还没走，定是在考虑什么，陈折初就这么定定瞧着他，默了许久许久。
她在江景让跟前儿站定，颔首，抬眸。
“我不需要你为我抗下所有的事。”
“我必须承担的，还有那三个人情，很多很多…”
江景让没动。
风吹散了他本随意束起的发，吹得广袖微微飘起来，一双桃花眼是水儿一般的明亮。
她毅然决然地转身。
江景让心下一紧，跟上去，没追上她，想必她是用尽了力气与冲动，硬邦邦地跪在地上。
“皇上。”
陈折初腰板挺得笔直，尽管余光瞥见了后头正僵直着身子的江景让，她还是未曾回头。
“臣女心属于江大人，是属实的，并非江大人死缠烂打，反之，臣女早在见着他的第一眼起，便早已认定了他。”
主位上头的人微微眯了眯眼，出不来声。
陈折初眼眶红红，同他上回瞧见这姑娘时的样子不大吻合。
上一回见着她，似乎还是她同自己那大姐周旋，聪明又倔强得很。
怎的现在，竟成了如此——
颤抖着的，一气儿的，颇带着点视死如归气质的，将自己的心意一股脑说出来。
这些认定的话，居然不去同江景让说，而要在自己这儿拿出来，想必这姑娘也是昏了头了。
他依旧无动于衷。
陈折初吸了吸鼻子，未曾哭出来，纵使自己现在这心像是千百只蚂蚁撕咬着的难受，也不敢表现出来，怕丢人，怕一个失态再也回不去了。
倒也无所谓。
她先下这般同皇上说话，本就是逾矩了的。
“皇上。”
江景让挨着他，撩起衣裳跪下，声音依旧沉稳，镇定自若，“小姑娘家，分不清男女之事，还请您多担待…”
他想要拉扯着她起身，却被陈折初侧身躲开，她眼眸坚定，熠熠生辉，那张白皙的侧脸彻底刻印在江景让的脑海里。
大抵是他这辈子都不敢，也忘不记的。
他这辈子的折初。
“臣女非江大人不嫁。”
陈折初扣了个响头，格外实诚，发出清脆的声响，叫江景让眉心一跳。
这丫头实在是过于不听话了。
自己来之前是如何同她说的？
“若是皇上您执意要将臣女姐姐赐婚与江大人，臣女自然也是无权【创建和谐家园】的。”
她坚定着。
“但江大人心里眼里，全是臣女。”第68章 臣的
主位上的人似乎来了兴趣，朝陈折初微微勾了勾手指，示意她上跟前儿去。
陈折初颔首，气定凝神，并未转身瞧江景让，只是站起来挺着背，朝他走过去。
“既陈三姑娘如此有血性…”皇上微微顿了些许，眼眸轻瞥了一眼江景让，“不如朕纳你为妾，放在宫里头好好儿养着？”
那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陈折初微微抬眼，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不敢拍打开，只是这么哽咽着，平静着。
“臣女身份低贱，若是高攀，也只能攀得起江大人，江大人怎能同皇上比…”
这话是有些牵强的意味了。
她还未来得及说完，那只手便是又加重了力道，眼里满是玩味，不过幸好没有做什么其他出格的事儿。
这竟叫陈折初想到了，那夜里自己险些被【创建和谐家园】时一个男人的脸。
那是她一辈子的阴影，她无时无刻都在想，随时有可能被唤起记忆。
但没想到会是现在。
她不可能做这个比自己大了三十多岁男人的妾，尽管他九五至尊。
这话似乎并没有取悦他。
江景让并不沉默，他将那剑【创建和谐家园】，声响清脆着，回荡在大殿里头，一圈儿接一圈儿的。
紧接着是男人不耐烦地低吼声。
“皇上可谓一介明君，公然讨要臣的女人，先不说外头百姓要如何瞧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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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晓得我家折初愿不愿意。”
“放肆！”
皇上见他竟敢用剑指着自己，竟下意识将陈折初推了出去，陈折初一个踉跄，直直摔到底下，江景让身形未动，甚至连瞧都未曾瞧她一眼。
实在是陷入僵局了。
皇上身边儿的侍卫全然围着他俩，只是江景让那剑依旧未曾撂下来，他僵着身子，有些后悔。
服软，不是蹲牢便是要被赐死，硬上，他闲的没事儿要将昏君杀了自己干？
如此，只能取个折中的法子。
见陈折初已然站起身来，江景让喉结滚动，不动声色地又朝皇上那地方稍挪了挪，判断完方位，语气依旧是散漫。
“现下本大人离皇上区区三步远，若是你们要上，恐怕今儿个我怕是要同皇上死在一块儿了呢。”
众人惊愕。
他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这若是今日能活着走出去，日后也是会要被皇上斩草除根的，区区一个女人，到哪儿寻不得，偏偏要这陈府的庶女。
江景让只觉着喉咙处一股腥甜味儿，僵持不下，皇上也白了脸，后悔自己方才失手放了陈折初，导致现下不占上风。
他也不确定江景让到底敢不敢杀他。
“朕可以不动那【创建和谐家园】。”
“好好说话呢。”
江景让懒懒散散抬眼，将他剑又对准了几分，轻松地好似稍稍一用力便会飞出去，取了他的性命。
嚣张。
“朕可以不动陈三姑娘。”
皇上压低了声响，似乎有意在谈条件，“你将剑放下，朕也会放你走。”
“来人。”江景让颔首，“将陈三姑娘送回陈府，再送人来报信。
他生生端了大抵两个时辰。
有侍卫来报告陈折初到府里头了时，皇上也昏厥过去，慌乱之际他出了皇宫。
一直向北走。第69章 亲一会儿
陈折初再等到江景让回来见自己时，已然是隔日，
他瞧样子有些憔悴，衣裳上还满是灰，许是未曾来得及收拾自己，便连滚带爬地过来见她了。
“昨个夜里，怕皇上赶尽杀绝，到北边儿山里躲了一夜。”
江景让沉着声响，同她解释，一边儿瞧了圈四周，终于还是懒懒散散地靠在了墙上。
“累。”
陈折初：……
“然后呢？”
她眨眨眼，险些笑出声来，想必他自己都不晓得他那哀怨的模样儿有多叫人于心不忍。
“然后呢——”
江景让拖长伪音，依旧朝她笑，意味深长着的，“以后若是成亲了，这账记着，要还的。”
没人比他更心急，整日里嘴边儿就晓得念叨，成亲成亲，人情人情。
“江大人。”
陈折初蓦然抬眸对上他的，顿了顿，清澈明亮。
“臣女可爱慕您了呢。”
江景让懒懒颔首，似乎是听着了，但身子依旧动也未动，只这么戳着，点点头。
“然后呢？”
陈折初愣住。
她这么说，便是想要调戏调戏江景让的，未曾想到至少从这男人脸上压根儿瞧不见什么波澜，甚至还有些…不屑。
行。
她咬牙，记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