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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二白凑上来，有些不解。
“您不是都瞧见陈家那伙子人了么？三姑娘迟早被抓回去，为何不拦？”
“你倒是多嘴。”
江景让悠哉悠哉的：“我只管记着这人情，她聪明，剩下的事叫她自己解决。”
然后，百般无聊地留给二白一个背影。
他轻笑：“你记着有何不对劲的像往常一般通报就好。”
“是。”
天色快要全暗下来，江景让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一打听，果真她是被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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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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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姑娘，名唤作陈折初，前阵子过了十三生辰，虽说是个庶女来的，但倒也不至于被这么直接卖到青楼去。
原因其实很简单。
昨日当今宰相李氏被查出谋反，皇上本就忌惮李家势力，听了陈家周家的谗言，真就下令将李氏满门抄斩了去。
于是李氏官职被陈家顶替，也算是陈氏早有预谋。
只是这事儿连锦衣卫都未曾插手，明摆着是陈家周家的阴谋，借着皇上忌惮为所欲为罢了，明眼人儿都能瞧出来。
皇上这招是借刀杀人，又叫他们半句话不敢说。
可怜李家忠心耿耿大半辈子却被扣了个莫须有的罪名。
只是李家有个庶女嫁到了陈家来当了妾室。
这庶女叫李颜，正是陈折初的母亲，已在昨夜被陈家推搡出去砍了头了。
陈家女儿多，陈折初排老三，如今她母亲又成了所谓的“罪臣之女”，她自然成了身份最低贱的那个。
这不，刚用了午膳便说她晦气，把她扔到了青楼。
陈家人也是意外她能回来，直到打听到她是被那江景让救出来的。
“孽女！”
陈林摔了个瓷杯下来，身子气得发抖，“谁准许你同江景让混在一起！跟你那个母亲一样贱！”
陈折初干脆坐到椅子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待陈林算是平复了些，她才是又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脚，永远都是一副笑着的模样儿。
这是母亲教她的，生气你便输了。
于是陈折初便是练就了这样的本事，发生什么都可以摆着笑脸去打他们的脸。
又能永远保持女儿家的小性子。
这会她还是不慌不忙地朝主位上的人笑：“陈家卖女，不知这事传出去，您那名声还能不能保得住。”
“你敢！”
陈林眯眼：“你就不想想自己的贞洁！”
“啧，还真不是特别在乎。”
陈折初去拿一旁的茶杯：“反正也就这样了，不过换你们陈家的名声，也划算。”
她挑眉：“所以，父亲可要想好了。”
陈林沉默。
他向来知晓陈折初是聪慧的，但也未料到她遇上这种事会是如此样子。
“你到底想怎样？”
“简单啊。”
陈折初抿口茶，一双眼眸弯起来，装的是陈林那张脸，“各自守口如瓶，陈家把我送出去，养着，都行。”
她确实是在给自己考虑的。
“总之别想着饿死我啊，不然我死之前也爬出去诉诉冤。”
大殿静的可怕，也算是陈折初头一回跟自己的父亲谈条件。王氏凑到陈林耳边嘀咕了两句，陈折初也懒得去听。
“乡下有户人家跟你母亲有点交情。”
陈林态度忽变：“你且去那住些日子平复心情，到时机爹定会接你回来。”
陈折初大抵猜出了他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想利用她搞个什么关系，又不想现在养着她。
陈折初懒得去拆穿，随意点了点头，一心只想离这喘不上气的地方，“那就赶紧送我走。”
然后是姑娘一人背上个包袱，坐上辆破马车，留给所有人一个背影。
她现在反抗不了，这个时候不服从没准比送到乡下去还惨。
她要活下去回去给母亲报仇才是真。
陈折初清楚自己现下年龄心智都不大成熟，硬斗也未必斗得过陈家。
她大可涨涨见识的同时搜集点那案子的线索，回去同他们周旋。
她算准了一切，算漏了陈家到底会不会来接她，也算漏了那个一面之缘的男人会再次出现。
当然，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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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颠簸，但也还是将她完好无损地送到了青行村，根本不是什么户人家，就是一个守寡的妇人在那破苑里。
那妇人叫许荣，无儿无女丈夫又死了，只是身子难得硬朗，脸上总是带着点不屑的味道。
并不同陈折初说一句话。
陈折初只觉得要想活命还是先跟这主人搞好关系才是真，她小心翼翼地凑上去。
“姑姑，我叫陈折初。”
她那笑的格外明媚的模样倒是叫许荣愣了一下。
许荣压根没理她，从鼻子里哼出个“嗯”来，转身便走，明显是有些瞧不上陈折初的。
陈折初倒也不再自讨没趣。
往后的日子是陈折初迅速摸清地形，她本不矫情，平日里随着许荣上山，帮了她不少。
她同村里的人打听李家的事，也算是知晓了不少或真或假的联系在里头。
果真便是简简单单的冤死案。
陈折初恨的攥紧拳头。
她母亲才算是最大的受害者，若不回去搅的整个陈家不安宁，她怎能安心。第3章 人情未还
陈折初那样的性子，也算是个小太阳般的存在，她似乎总在笑，很少深沉。
便是跟许荣混的颇熟。
她心里倒也清楚该做什么。一晃半年过去，陈家那边半点音讯没有，陈折初才算是真的慌了神。
陈家莫不是真的要将她丢下了。
接近黄昏，她才抓了只野兔，许荣在烤，陈折初往前凑了凑，“姑姑，你说我何时才能回陈府？”
“陈家那帮人，本就是不可信的很。”
许荣撕下个兔腿给她，似乎是在想什么，望着那天许久。
“你若是真想给你母亲报仇，这会也该自己想法子了，切不可坐以待毙。”
陈折初敛了眸。
“能想何法子？”
“瞧瞧这村儿里头有没有些高人，实在不行，便先出去。”
陈折初笑着，那身白衣一如既往的利索，叹气，还是有些调皮：“生活可就要压垮我这个弱女子了。”
门被忽然推开。
男子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显然是被苑里的香味吸引，不停磕头：“夫人，赏口吃的吧。”
许荣撕了块肉扔给他：“赶紧滚。”
天色全然安了下来，瞧不清楚男子的脸，陈折初还是顺势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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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阳江府。
二白匆匆进了书房，额头上的汗未尽，“三姑娘无恙，瞧那样子有些心急，只是…大人要找何理由过去？”
“还不简单。”
江景让起身掸掸衣裳，一双眼眸笑成了月牙儿，连二白都很少瞧见过这样的江景让。
“有个小案子，倒是得去青行山瞧瞧。”
他满身轻松模样儿，活脱脱是盼了许久，“她现下定急着想回莱阳来呢。”
“能帮她的只有本大人。”
江景让那把破折扇又扇了两下，悠悠闲闲，“守株待兔。”
“等陈三姑娘撞死在大人这？”
“…闭嘴。”
江景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眼神阴嗖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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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陈折初今日难得早起，坐在院子里头同许荣闲聊，一边又在计划着回莱阳，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