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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轻轻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看母亲与苏谡交谈甚欢，自己便坐在沙发上掰着手指头数，究竟都帮过他什么忙。
他前女友余真算一次吧……还有那个像洋娃娃似的小女孩荔荔？
约摸也就这么两次，还算是很牵强的那种。
苏谡每次找她帮忙到时候，她都恰好时间很空闲，陪他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所以总觉得苏谡这样说有些强词夺理了，他好像上赶着想让她欠下人情一样。
苏谡最终说服了母亲，她回到卧室去叫还在熟睡的父亲起床，收拾一下便和苏谡一起去医院。
客厅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言轻轻扬起头，“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知道在医院托关系有多难，你根本不用这么费心思。”
苏谡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然后把眼镜摘了下来放在茶几上，慢慢悠悠地说，“第一，托关系没你想的那么难。第二，你如果要一起去的话，现在就该赶紧回屋换衣服，我可不等你啊。”
“……”对牛弹琴！
饶是如此，言轻轻还是乖乖地回屋准备了。
下楼时言轻轻才发现苏谡是开车来的，父母坐在了后边，她就只能坐在副驾驶，有点儿奇怪的问，“你哪儿来的车啊？”
明明昨天带她去吃饭时还没有的。
“租的呗。”他漫不经心地回答，“反正也很方便。”
“……”再有钱也经不起苏大少爷挥霍的。
到了医院，母亲先去陪父亲做了具体检查，托大少爷的福，他们在一间环境不错的房间里等待结果。
苏谡给父母每人端了一杯热水，最后递给她一杯热咖啡，被她嫌弃地躲开了。
“怎么？”他挑挑眉，问道。
“不想喝。”
“哦……”苏谡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眼底泛起光，把她拉到一旁窃窃私语，“在曙光嘛，就只能喝速溶咖啡，不过我知道一家特别好的私人医院，我朋友开的，提我名字能打五折，还能喝到最好的美式咖啡。”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摇摇头，“也不发烧啊，怎么总说些傻话。”
苏谡冷哼一声，依旧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对她说道，“叔叔阿姨在这儿，我不方便和你说，等晚点咱俩聊聊。”
言轻轻点头。
她也正想找他聊聊呢。
检查结果比走正常流程出来的要快一倍，但是诊断单上并没有写明确的病因。
母亲简直坐立难安，“医生，我丈夫他……到底怎么了？”
医生不知为什么抬头看了一眼苏谡，苏少爷愣了一下，说道，“您直接说就好。”
“就目前的检查来看，我们还分析不出具体病因。”
“……”那你看【创建和谐家园】嘛。
言轻轻蹙起眉头，“怎么会呢？我父亲他之前有糖尿病，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医生点点头，“是这样，我们看过他的病历本，可能是有点关系，但是学术上来说，暂时无法肯定。”
父亲一直沉默不语，这个时候却开口了，“算了，先回家吧。”
回家途中，父母坐在后边一语不发，车内的气氛很是压抑。
苏谡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开口打破僵局，“抱歉啊叔叔阿姨，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不怪你。”母亲勉强扯了扯唇，“医生检查不出来也没办法，你也费心了。”
言轻轻回头看了一眼，父亲正闭目养神。
047 明天去上班
回家待的第五天，言轻轻决定回B市了。
父亲的具体病因仍然没有确定，医院配了些缓和的药，让父亲时刻注意血糖。
她知道这事儿差不多就这么过去了，自己再住下去也没有意义。
苏谡和她一起走，搭了同一班飞机，路上，他问:“你着急回B市做什么？就算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可你父亲看着你，也总会感到安慰的。”
言轻轻翻着一本杂志，头也不抬地回答，“和父母长时间相处，会让我坐立难安。”
“……那你这是什么毛病？”
她皱了皱眉，合上杂志，“你难道不是这样吗？不然怎么一个人住在外边？”
苏谡略显落寞地叹了声气，“我爸让我般出来的。”
“……”那你不就很棒棒。
到B市下了飞机，父亲身边的特助先生特地开车来机场接送他们回家。
午时阳光正暖，言轻轻刚上车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前座，特助先生揶揄地瞄了苏少爷一眼，“您这次可把董事长给气坏了。”
“我怎么就气着他了？”苏谡翻了翻眼，“再说我也没叫你来接啊。”
特助先生依旧好脾气地说道，“您想错了，董事长不是因为您私自跑去外地这事儿生气，是因为您擅自离职了这么久，还一直没有任何交待。”
苏谡沉默了一下，抬起头说，“我记得我递过辞呈。”
“——可是董事长他没有批准。”
“……”这又是什么打开方式。
“所以，”特助先生顿了一下，刚好遇到红灯，他停下车等待，说，“董事长让我来通知您，明天准时去公司上班。”
苏谡看了他一眼，好笑地眯起眼，“你说他怎么想的？明明已经把我卡给停了，现在又来这么一套？”
特助先生发动车，目视前方，凉凉地说，“卡停不停是您和董事长的家事，来不来上班是公事，还请您不要混淆。如果有需要，我明早可以接您去公司上班。”
“……”
他知道和这人理论再多也没用，这人只会一味地偏袒父亲，然后不着痕迹地把所有错误都撇到他的身上，没理也能被说的有理。
苏谡偶尔火气上来了会和他吵几句，等冷静下来了，自然也就收敛了。
毕竟吵不过嘛。
言轻轻总喜欢说他毒舌，说他是什么“杠精”，苏谡每次都在心底苦笑，他若要和眼前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比起来，还差着一大截呢。
回到家，在等待言轻轻做饭的过程中，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他那时正在帮言轻轻择韭菜，手上沾满了湿泥，但他不敢忽视母亲的消息，便匆忙地擦擦手接了起来。
“妈？”
母亲声音温柔，说话也慢吞吞的，“我听你爸说，你最近都没去公司上班？”
“……”整天除了和他妈告状就是和他妈告状，他爸还敢不敢再有点新意了？？
“妈知道你有想法，不想在你爸的公司做，可是上次见你把那些书送回来……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想通了呢。”
苏谡拿起一根韭菜把玩，“妈，我就是想通了，也不想去我爸那边上班。更何况，那些书我是这边实在放不下了，才叫人搬回去的。”
母亲没说话，他在这头喝了口水润嗓子，脑海中几乎都可以想象出她此刻微蹙着眉头，满脸苦闷的模样。
两个人都安静了一会儿。
最后苏谡看到言轻轻从厨房走出来，才想起自己的韭菜还没处理好，当即被吓得出了一声。
言轻轻愣了一下，那头他妈也愣了一下。
苏谡轻咳，指了指手机，示意自己正在通电话。
“……哦。”言轻轻走上前把韭菜拿进了厨房，轻声道，“那你慢慢说。”
苏谡苦笑。
母亲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哪还有什么慢慢说的余地。
“妈？你还在吗？”
母亲应道，“嗯。”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他扭头看向窗外，“放心吧，我明天会去公司的。”
母亲当下便欣喜地说，“刚好明天小周过生日，你也回来，一起热闹热闹吧。”
苏谡挑起眉，明知故问道，“哪个小周啊？”
“哎呀，就是在你爸身边工作的那个特助小周啊，人家今天还去接你了呢，这么快就忘记了？”母亲嗔怪道。
他笑了一声，“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目前口中所谓的“小周”，也就是那位舌灿金莲蛮不讲理的特助先生，其实要比他还大上几岁，跟在父亲身边接近四年多了。
和他在N市见到的那位周瞳周先生是一家人，兄弟关系。
差别在于，这位特助先生是周夫人带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孩子，是在领养周瞳几个月之后才怀上的。
兄弟两个向来水火不容，但在商界的能力都还不错，周夫人也向来一视同仁，从不偏心小儿子，一切都尊重他们自己的选择。
这两年周瞳风头正盛，被周夫人十分看好，特助先生也因此与家里产生了嫌隙，很少联系了。
又因为特助先生跟着父亲的时间久了，在苏家来去自如，表面是上下属的关系，其实私下里就如同自家人一般，母亲才肯花心思去帮他过生日。
言轻轻做好几道菜端出来时，苏谡正坐在沙发上气的牙痒痒。
他倒不是担心时间久了，父亲会更偏心那个姓周的，何况就算是偏心，他也不在乎。
他只是一想起来周家那两兄弟便气结，简直一个比一个笑面虎。
周瞳与他关系还算缓和，没什么深仇大恨，至于那位特助先生……每次见他都是笑眯眯的，其实心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句腹诽他的话。
“喂。”言轻轻把一盘韭菜炒鸡蛋放到桌上，叫了他一声，“走啦，跟我进去端饭。”
他这才反应过来，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了上去。
厨房的案台上摆了不少已经盛好菜的盘子，最惹他瞩目的是一盘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做出来的炸鸡腿。
“老言你真的好棒啊。”他目光发直地捧起那个盘子，感慨道。
048 烧烤
言轻轻撇嘴，“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他委屈巴巴地抱起鸡腿啃，末了，抽了张纸擦了擦手，特别郁闷地说，“好奇怪啊，我明明也是按你说的那样做的，怎么做出来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