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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还跟从前一样,像是那场大火只是一个梦一般。
慕亦寒静静地躺在她曾睡过的床上,胸口抱着一副画。
他愣愣的看着头顶锦帐的花纹喃喃道:“欠你的,我都还你。”
“从前,我以为王权皇位才是我一生所求。可是,我在草原上遇到了你,眼中,便再无其它。”
“可是人啊,真贪心,我想要皇位,也想要你。总觉得拥有了天下,你也只能乖乖留在我身边。原来,我从一开始,便失去你了。”
慕亦寒缓缓展开画轴,画上的女子依旧笑得灿烂。
灿烂千阳,奔腾烈马,那画面真是美好。
他将画卷贴在心口,闭上了眼,恍惚间好像梦到了四年前,真阳草原上的婚礼,如果没有zhanzheng,是不是结局会幸福。
……
中原风声鹤唳,一场旷日持久的皇位之争就此打响。
在云惜画率领的二十万草原骑兵的帮助下,慕昭赋历经三个月,踏着中原子民和兵士的尸体终于抵达长安。
慕昭赋同云惜画并立骑在马上,看着不远处的长安城。
“公主的心愿马上就要达成了,怎么好像并不高兴。”慕昭赋忽然出声问她。
云惜画看着长安,那座已经并不算陌生的城池,却只是道:“大业将成,七皇子似乎心情不错。”
慕昭赋不置可否地一笑:“我这三皇兄对公主,也并非绝情绝义啊!”
云惜画淡淡瞥了他一眼,只是道:“若是七皇子见过慕亦寒当年血洗凉国王城的话,便不会说出如此天真的话了。”
一顿,慕昭赋又问:“这一路,流过的燕国子民的鲜血也够多了,公主执意要对长安城里那些无辜的百姓动手吗?”
“我同那些百姓何仇何怨?可慕亦寒,却定要向我大凉死去的七万子民一个交代!”
云惜画自恢复记忆以来,那血腥悲惨的画面便夜夜在她脑海里纠缠。
报仇,是她唯一想做的事情。
慕昭赋不知当年凉国王城是何等凄凉,却将情感看得清明:“公主,你心中,除了仇恨,当真容不下其它了吗?”
云惜画怔了怔,明白慕昭赋指的是什么。
她的语气像一声叹息:“我心爱的男子,叫易寒。早在四年前,他便死在了大凉的战场之上。”
留下的慕亦寒,只是她的仇人……
“真的吗?”
没有人再答他,沉默似乎就是最明确的答案。
“明日,要攻打长安了。”
云惜画摇了摇头,却道:“派人去劝降吧!多美的长安城,不该让它也满是鲜血。”
慕亦寒,你败了,你用我凉国的鲜血换来的权位,终究也都要失去。
慕昭赋犹豫了一下,道:“不过,慕亦寒,可不是会不战而降的人。”
悠远的竹笛声突然自长安城头远远飘来,笛声凄婉绵长。
云惜画幽幽道:“他会降的,他不会让长安城变成当年凉国王城的模样。可能,这是他最后的仁慈吧。”
长安风起,四面围墙,围砌着爱恨悲凉,形似囚牢般,将人束缚在权位中,迷乱着内心。
第25章 我与他,从来不共戴天
离开长安之时,还是初春,万物草长莺飞,欣欣向荣。
再回长安,却是深秋之际,树木调零,满目萧瑟。
似乎都不用战火渲染,长安已足够凄冷。
慕昭赋的十万大军将皇城团团围住,与慕亦寒仅剩的三万皇城护卫军成对峙状态。
胜负似乎不用多想,结局已经明了。
眼见慕昭赋派去招降的说客进了长安城,云惜画也说不清自己心头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看到一旁慕昭赋志得意满的样子,不禁想问他:“江山权位,当真如此重要吗?真能舍得一切去交换?”
慕亦寒是,现在慕昭赋也是。
慕昭赋想了想,才道:“慕亦寒是前皇后之子,我慕昭赋也是当今皇后所出,都是嫡子,我自问不比他慕亦寒差半分,可父皇却总是暗暗偏心于他。与其说我慕昭赋贪恋皇位,不如说,我是想彻头彻尾赢过慕亦寒。”
云惜画却是笑着摇摇头:“他跟你可完全不同。从一开始,他便是冲着皇位去的,为了那个至尊之位,他可以不择手段。”
“他没有选择,我也没有选择。得不到皇位的那个人,便注定了是要死的。”慕昭赋看着长安城,似乎能透过重重宫墙,看到那个至尊之位。
有时候他也会扪心自问,为了那个位置,他做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可是谁又能说得清楚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生在皇家,便注定卷入权利纷争,更何谈值不值得。
云惜画似乎有话想说,犹豫了半晌,却又选择了沉默。
“放心吧,我不会杀他,等拿下长安,我会将他交给你处Y~b独家置。到时候,是杀是放,都由公主处置,我绝不插手。”慕昭赋心中明白她所思所想。
杀了他?云惜画心头一跳,真到了那一天,[饼bing整1理]面对大凉奔袭万里杀来的二十万复仇之师,是不是他真的只有一死?
云惜画找不到答案,却像是隐隐知道了结局。
慕亦寒,必须死!
……
为了避免城中百姓遭遇灾祸,慕亦寒最终答应投降,在兵临城下的第五日派出使者与慕昭赋详谈。
城外大营中,见完长安派来的使者,慕昭赋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云惜画的营帐。
“慕亦寒答应投降,却提出了三个条件。”慕昭赋没有多言,便直接说道。
云惜画正坐在帐中看书,她翻了一页,却道:“你看着办就好,何故要来问我?”
“他说大军进城,不得屠杀百姓,伤害无辜。再者,所有罪责,他一人担下,叫我不可株连其他人。”
云惜画没有看他,只是道:“这些都是自然,你不必问我,我又几时真的想屠城?”
慕昭赋随意坐在一旁,倒了杯水,才道:“他想见你一面。”
见云惜画的身子愣了一愣,慕昭赋才继续道:“他说,若你愿意在长安城头与他一见,他必然双手奉上降表。”
云惜画翻了一页书,却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已经不在书上停留了。
“不是为了降表,只是这一切,需要有个了断。去见他一面吧。”
慕昭赋喝了一口水,又道,“想来,如若他不是皇子,你们逍遥在大漠草原,一生快活,何等令人羡慕。”
似乎是被刺痛了什么,云惜画猛地合上了书:“没有如果!我与他,从来不共戴天!”
慕昭赋一直很难懂,为什么0γ0β0像慕亦寒那样的人,也会对女子动情。
可如今,他好像懂了。
世间情动,真的与容貌无关。
云惜画有她的柔情和坚毅,她的爱憎鲜明,就像一团燃烧的烈火,爱的时候无畏无惧,恨的时候不留余地。
“终于要到最后了。我们,都要找到自己的结局了。若你不见他,我去替你回了他。”慕昭赋说完,便起身欲走。
在走出营帐的前一刻,终于听得云惜画道:“明日午时,长安城头,我去见他,了结一切。”
午时,明日的午时,太阳应当是极好的吧。
是不是比那天他从易寒变成慕亦寒的时候,还要热烈呢?
翌日。
午时的太阳正好,高高悬在头顶。
逆着太阳光看过去,便能看到城头立着一道人影。
仿佛在城头等了许久,他的身影一动未动。
良久,听见身后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才转过身。
“你来了。”像是许久未到的问候,轻轻地砸在云惜画的心头。
第26章 我从未想过,我会如此后悔
看着眼前的男人,云惜画一时也是百感交集:“听说你要见我,我就来了。只是仿佛,已经没有太多好说的话了。”
慕亦寒看到云惜画脸上那道深长的伤疤,心头黯然:“可我,却有好多话,想同你说。可见到你,却又觉得,哪怕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你,已经足够幸福了。”
云惜画轻笑,语气中却满是嘲讽:“我当不起三皇子如此高看。”
“画儿,我的画儿啊,我多想再同你好好说说话,就像初见时那般。”慕亦寒淡淡道。
心里却明白,一切都不可能再重来了。
从他灭了凉国,在她面前亲手杀死了她的父王母后,屠了她满城子民开始,他们之间,就再也没可能了。Y~b独家
云惜画心中冷笑,却问道:“你不是最爱皇权王位吗?如今,皆成一场空,你可曾感到后悔?”
慕亦寒眼中的光芒顿时寂灭成灰:“谁说我没有后悔,从我以为你死了的那一刻起,我就后悔了。”
“若是真阳草原那场大婚,我没有贪心,只是坚定的选择你。和你在草原做一对夫妻,现在不知该有多幸福。我后悔了,为何当年,我没有留下来。”
云惜画也忽然想起,大婚那日,老巫头骨法杖燃起的祝福之火,一阵风便灭了。
从一开始,天神,便不愿让他们在一起。
真阳草原上挂满红绸的模样多美啊,真是绚烂极了,只可惜,世上从来没有易寒这个人。
有的只是燕国太子慕亦寒。
“画儿,我真的后悔了。可如今,我只是担忧着,若我死了,是不是能将快乐还给你?”
慕亦寒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忧伤地笑着。
他想看他的公主,一如当年般灿烂明媚。
可惜,他这声迟来的后悔,已经太晚太晚了……
云惜画心中不是没有动容,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父王母后惨死的模样,燃起她心头最深的仇恨。
“慕亦寒,我同你,没有废话好说。我今日来,是要你的降表!”
“画儿……”
云惜画眉头一皱,冷道:“我说过了,我不是当年缚于囚牢的【创建和谐家园】!我是大凉公主!想来真是多谢三皇子照拂,若非三皇子,我怎会被人踩在脚底,被你的太子妃【创建和谐家园】,失去双亲,又痛失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