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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完那些仪器，低头又在病历夹上做着记录。
眼看着顾之深转身就要走，纪寒凛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
“现在怎么样了？”
顾之深只是看了纪寒凛一眼，没有说话。
纪寒凛却固执的横在顾之深的面前，不愿意离开。
“生命体征基本平稳，夏霜霜熬过来了。”
“只是我也不确定她多久能够醒来。”
顾之深的语调十分平淡，说完这两句之后对上了纪寒凛的目光。
“你大可不必叫个护工在这里守着，夏霜霜醒来的第一时间，我一定会让她远离你，要多远有多远。”
顾之深说完转身要走，纪寒凛心中刚涌上一阵怒火，二人却听见身后的病床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
“水……”
第十五章 我想她了
二人齐齐转头，看向了身后的病床。
只见病床上的夏霜霜缓缓的睁开了双眸，干裂的嘴唇再次发出了声响：“……水。”
纪寒凛率先反应了过来，快步走向了病床，端起一旁的温水，扶着夏霜霜喝了下去。
夏霜霜此刻还有些迷糊，她只知道自己是在医院。
她小口小口的喝着温水，只觉得自己身边的传来的气息熟悉又温暖，她本能的想要依靠。
顾之深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眸色暗了暗。
“夏霜霜，你感觉怎么样？”
顾之深的声音响起，夏霜霜这才缓缓回神。
她环顾四周，知道自己是在省院，可是在看见纪寒凛的那一瞬间，有半刻呆愣。
“我不是……在灾区吗？”
闻言，纪寒凛缓缓开口：“没事了，灾区救援已经结束了。”
纪寒凛的声音响起，夏霜霜犹如触电般收回了自己的手，将身子吃力的挪到了床上。
顾之深见状，这才上前几步在夏霜霜的身边坐下，语调有些许哽咽。
“夏霜霜，放心吧，都没事了。”
夏霜霜的眼神空洞，看着自己身上的输液管还有一旁的检测仪，许久才反应过来顾之深说的是什么。
她眸色之中染上了一层惊讶：“你给我动手术了？”
顾之深红着眼眶，嘴角噙着笑点了点头。
病房内一片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士的声音从病房外传来，在喊着顾之深。
顾之深只好起身，看着夏霜霜虚弱的模样开口道：“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立马叫我。”
夏霜霜点了点头，顾之深的目光便落在了站在一旁的纪寒凛身上。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纪寒凛，转身走出了病房。
一时之间，病房内只剩下了纪寒凛与夏霜霜两个人。
安静的连夏霜霜微弱的呼吸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二人之间一阵缄默，夏霜霜没有说话，一是因为没有力气，二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不知道纪寒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按理来说，自己消失，不应该是纪寒凛最想要看见的一幕吗？
夏霜霜不知道，也已经不想知道。
纪寒凛看着面色苍白的夏霜霜，张了张唇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夏霜霜抢了先。
“你在这里做什么？”
夏霜霜的声音很轻，可是对于纪寒凛来说却是重重一击。
他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夏霜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生病的事情。”
“告诉你有什么用呢？”
夏霜霜躺在病床上，清秀的五官加上病态的白皙，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精美易碎的瓷娃娃。
她拉扯着干裂嘴角，露出一个苦笑：“你应该去关心的人，应该是林依依。”
说完这句，夏霜霜忽然发现心底涌上的那阵苦涩居然比以往要少。
她死了两次，一次在灾区，一次在手术台。
或许是因为绝地求生，夏霜霜心中的释然更多一点。
“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那天你看见的不过是凑巧，我的案子在这边，凑巧看见她，她粘着我一起出来的。”
纪寒凛见状，慌忙解释着：“之前没有告诉你你爸的事情也是因为我们害怕你担心，所以没有和你说。我接下这个案子，爸是知道的，我的初心只是想要保护爸。”
说到这里，纪寒凛顿了顿，语调沉了下去。
“之前这些事情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你，没有和你说清楚，是我的不好。”
“夏霜霜，以前我以为我和你不过是在一起过日子，我想和你离婚，也是想要放我们彼此一个自由。”
“但是我差点就失去你了，这让我明白，我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爱上你。”
“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吧，夏霜霜。”
第十六章 消失了
纪寒凛的声音十分的诚恳。
可是回答他的，却只有点滴滴落的声音。
夏霜霜的眼神落在了自己手上的针口，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阵冗长的沉寂对于纪寒凛来来说十分煎熬，他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十分的困难。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只是静静的坐在夏霜霜的身边，等着她的回答。
夏霜霜的确因为纪寒凛的话惊讶了半会，可是，没过多久却忽然反应了过来。
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霜霜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十分孱弱。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说这些了。”
“寒凛，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后来解释，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后悔了就可以回到以前的。”
短短两句话，夏霜霜说的很吃力，但是却十分笃定。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这条命好不容易捡回来，她想要为自己而活。
纪寒凛依旧站在原地，细细的咀嚼着夏霜霜的每一个字，试图在这之中找到温存。
可是明明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温柔柔的叫着自己“寒凛”，为什么却感受不到一点以前的爱意？
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夏霜霜却只是轻轻的闭上了双眸。
“我累了，想要休息。”
纪寒凛心中苦涩逐渐蔓延，却只能转身走出了病房。
夏霜霜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又怎么好意思继续待下去。
纪寒凛走出了病房，刚准备在走廊上坐下，却听见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我们聊聊。”
纪寒凛抬眸，就看见顾之深穿着那身白大褂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想聊什么？”
纪寒凛的声音冰冷。
他向来不喜欢做无用沟通，特别是和自己并不熟悉的人。
顾之深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见过几面的人，甚至都谈不上认识。
能够多问一句想要聊什么都是因为顾之深救下了夏霜霜的命。
顾之深见状，在纪寒凛的身边坐了下来。
“请你离夏霜霜远一点。”
话落，纪寒凛偏头看向了顾之深，眼底闪烁起了危险的光：“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我对你说？”
“我和夏霜霜是合法的夫妻，而你只是夏霜霜的一个同事，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要求我离我的妻子远一点？”
纪寒凛觉得荒唐，又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好笑。
他不想继续下去这场对话，于是转身就走。
可就在这时，身后又再次传来了顾之深的声音。
“纪寒凛，你还真好意思说你们两人是夫妻。”
“有你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的吗？”
纪寒凛脚步一顿，缓缓开口：“这不关你的事。”
说完，他没有再做任何的停留，直接走出了医院。
纪寒凛回到家，看着空旷漆黑的客厅，打开了灯。
以前的夏霜霜总是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回家，落地灯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开着，只为了给他留灯。
他缓步走上前，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心乱如麻。
纪寒凛从来都没有想象过，有一天夏霜霜会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他。
良久，纪寒凛渐渐回过神，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护工的电话。
“看好夏霜霜，别让她被别人带走。”
说完，纪寒凛挂断了电话，起身回到了卧室。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