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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
纪寒凛蹙了蹙眉，借着床头灯昏暗的灯光看着夏霜霜，下意识就要上前去扶。
可是就在纪寒凛的手要触碰到夏霜霜的那一刹那，夏霜霜往后退了一步。
她缓缓抬眸，对上了纪寒凛怔愣的目光。
“你不愿意睡地板那我睡。”
纪寒凛闻言，心中像是忽然被人划破了一道口子，苦涩倾巢而出。
二人就在这寂静夜色之中对视许久，纪寒凛终于败下阵来，他走下了床。
夏霜霜这才松开了手上攥紧的被子，看着纪寒凛打好了地铺，才走上床。
皎洁月色透过窗户照进卧室，夏霜霜关了床头灯ⓨⓑγβ，卧室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霜霜忽然听见纪寒凛的声音再次响起。
“夏霜霜。”
这一声纪寒凛喊得很轻，夏霜霜险些没有听见。
她也的确装作没有听见，只是合着双眸假寐。
下一秒，她听见纪寒凛忽然轻笑了一声。
“夏霜霜，你睡着了。”
“我也很后悔，为什么我之前会这样对你，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想要挽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么的过分。”
“我不敢想象这三年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梦。”
“我梦见你和我说给你最后三个月的时间，那时候的你到底在想什么？是心上痛，还是身体上更痛？”
“夏霜霜，我每天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我都觉得我应该要千刀万剐，这样才对得起你。”
“现在能够亲口和你说一声晚安，已经是我最大的心愿。”
“晚安。”
话落，夏霜霜心中百感交集。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又或者说，她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会活着。
记忆之中的纪寒凛好像永远都是冷冰冰的，可是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纪寒凛在她的面前开始变得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以前的那个纪寒凛，好像和以前的自己一起死在了省院的手术室。
夏霜霜忽然在想，自己手术之后醒来就看见了纪寒凛，他在得知自己得的是胃癌之后，是什么想法？
他有多难过？
夏霜霜不得不承认此刻自己的想法有些自私，但是仿佛只有纪寒凛的悲伤能够抚平她先前受过的苦难。
想到这里，夏霜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耳边传来了纪寒凛均匀的呼吸声，夏霜霜心中莫名一动。
只觉得好像两个人还在一起一般。
第二十四章 苦涩
第二天。
夏霜霜醒来的时候，纪寒凛果然不在。
她早就已经习惯这件事情，如果哪天自己醒来的时候纪寒凛能够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才是奇怪。
夏霜霜揉了揉双眼，正准备下床去吃东西，就听见厨房方向传出的动静。
她先是一愣，随后轻手轻脚的走向了厨房。
难道是有人进来偷东西了？
夏霜霜这个念头刚升起，却立马被自己否定了下去。
虽然说纪寒凛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好歹这里也是高档小区，要是安保能差成这样，物业早就没有饭吃了。
这样想着，夏霜霜的胆子也放大了不少，刚推开厨房的门，就看见纪寒凛宽阔的背影。
他窄腰上系着围裙，看上去正在为菜谱发愁。
夏霜霜脚步一顿，纪寒凛感知到了身后的动静，却是头也不回的缓缓出声。
“醒了就去休息休息，早餐马上就好。”
夏霜霜蹙了蹙眉，心中那阵悸动很快便压了下来：“你今天不去律所？”
像是被夏霜霜冷淡的语调刺痛，纪寒凛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夏霜霜的问题，自己特意推掉了事务所的事情，只为了在家里照顾夏霜霜，换来的却是这种反应。
厨房内一阵沉默，只有锅里的食物在噼里啪啦作响。
见纪寒凛又不说话，夏霜霜又道：“你不用管我。”
“我们之间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没有必要为我做任何事。”
她的声音十分的冰冷，就像是在对着一个陌生人说话一般。
说没有被刺痛都是假的，纪寒凛现在只觉得无法呼吸。
他知道，现在的他只要往前走一步，夏霜霜就会后退十步。
“我知道了。”
纪寒凛强压下心中的苦涩，缓缓开口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爸妈今天中午会来，我就和律所那边说了一声。”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纪寒凛自己都觉得完美。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想要对夏霜霜好的时候，需要找到一个无法挑剔的理由。
纪寒凛苦笑一声，就听见夏霜霜“嗯”了一声之后走出了厨房。
他低垂下双眸，将自己费心费力钻研了一早上的早餐盛好，端去了餐桌。
夏霜霜此时已经在餐桌上坐下，看着眼前丰盛的早餐说心中完全没有触动是假的。
她知道纪寒凛从小养尊处优根本就不会下厨，可是居然为了自己起了个大早做了一桌子的早餐。
“你不用这样，早餐在外面买也是一样的。”
夏霜霜的语调依旧没有任何的情感。
她不敢再爱一次纪寒凛，甚至一想到纪寒凛，总会伴随着之前病发时那阵撕心裂肺的痛。
即使身上不痛了，可她还是后怕。
“在外面买的不干净，也没营养。”
纪寒凛的声音十分低沉且富有磁性，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踩一脚顾之深。
他说完之后在夏霜霜对面坐了下来，夏霜霜哪里会听不懂纪寒凛的话语。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对顾之深有意见？”
或许是因为夏霜霜的这句话实在是太小心翼翼且试探意味浓重，纪寒凛几乎是瞬间明白她想要说些什么。
纪寒凛将手中的餐碟放再桌上，语气有些戏谑：“他打了我一拳，你觉得我对他有没有意见？”
夏霜霜一愣，急忙开口：“之深他人很好。”
这话一出，纪寒凛紧蹙双眉。
他本来就听不得夏霜霜提顾之深，更不想通过夏霜霜的口中去了解顾之深有多好。
“我没打算对他怎么样。”
“不然就他那点破事，早给他送进去喝茶了。”
第二十五章 我爱她
纪寒凛说完这句，将筷子递给了夏霜霜。
夏霜霜的视线落在了纪寒凛的手上，这才发现他手上虎口处有一处烫伤。
她皱了皱眉：“你手怎么回事？”
纪寒凛下意识的将手往后放了放，蹭到衣服布料上磨的又是一阵【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
“别动。”
夏霜霜皱着眉拉过了纪寒凛的手，仔细查看了一番。
“你这是烫伤。”
看着桌上的早餐，为什么烫伤不言而喻。
或许是出于职业病，又或许是出于对纪寒凛的关心，夏霜霜起身走到了电视柜前蹲下身子，熟练的打开了抽屉拿出医药箱，回到了餐桌。
纪寒凛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想着早知道能有这待遇刚刚就该拿着热油往自己的手上泼。
“愣着干什么，烫伤膏在里面，拿出来涂，这也要我说？”
夏霜霜的声音响起，纪寒凛回过了神，他缓缓开口：“我不知道哪个是烫伤膏。”
闻言，夏霜霜也懒得搭理他，只是随意的从医药箱里把烫伤膏扔到了纪寒凛的眼前。
“这个。”
纪寒凛依旧站着不动，夏霜霜正准备吃早餐，却听见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左手涂不方便。”
夏霜霜被气笑：“我让你擦个药又不是让你绣十字绣，有什么不方便？”
纪寒凛依旧站着不动，大有一幅夏霜霜要是不给自己擦药那宁愿不擦的样子。
反正这点疼自己也能忍着，要不是夏霜霜提起，自己都要忘了。
谁知夏霜霜居然真的不再看纪寒凛，只是专心致志的开始吃早餐。
她的胃才刚刚做了手术，吃东西的时候十分小心，细嚼慢咽。
纪寒凛则是同样专心致志的看着夏霜霜吃早餐，这才发现夏霜霜吃饭就像只小猫一样，这里一口那里一口，然后慢慢的嚼着。
夏霜霜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碍于二人现在的关系也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继续吃着东西。
直到早餐结束，纪寒凛收拾好了餐桌上的餐具，那个医药箱却是该在哪里就还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