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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被蛰得惨兮兮的狱卒终于发现,从始至终阿霖都毫发未损,这些马蜂唯独不和她较劲,真是奇哉怪也。不大灵光的脑子里不由得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难不成这些马蜂会听人话?这女子果然是妖女,留不得了!
“你,快去多叫些人手过来,把这些该死的马蜂弄死!”那狱卒满脸的大包,状若疯狂,一边驱赶马蜂一边指着阿霖大骂,“你,你这个妖女,敢暗算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边叫骂边不管不顾地挥着鞭子,朝阿霖猛抽过来。阿霖闪身躲过了几鞭,正思索该怎么脱身,牢门突然开了,几个狱卒手执火把冲了进来,用手中的火把驱赶马蜂。其中一个趁乱抓住了阿霖,她躲闪不及,那鞭子立刻在她手臂上留下了两道血痕。“你跑啊!我叫你跑啊!”狱卒狞笑着,扬起鞭子对准了她的脸。
阿霖挣扎了几下,无果,那人蛮力抓着她的手像一把收紧的钳子。这回躲不开了,能不能不打脸啊?阿霖郁闷得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她又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那鞭子被人一把拽住了,紫衣公子看着狱卒的眼睛里怒火中烧:“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本王的人!”
“宸,宸王殿下!”那狱卒立刻就认怂了,松开手一脸谄媚地作揖道:“小人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呀!”说着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又哭丧着脸道,“小人有眼无珠,不知道这姑娘是王府的人啊,要是知道的话绝不敢伤她一根汗毛,还请王爷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墨染宸将手中夺来的鞭子狠狠扔在地上,拉过阿霖的手,解下披风披在她身上,“那本王就把人带走了。”说着拉起阿霖便要离开。那狱卒上前一步,面露难色:“王爷,这……”
跟在一旁的欣远横刀挡住了狱卒的脚步,傲气地挑了一下眉毛:“怎么,王爷决定之事还需经过尔等同意吗,是谁给你的胆子,如此托大?”
“小人不敢。可这姑娘……”那狱卒唯唯诺诺退到了一边,敢怒不敢言,憋屈成一张苦瓜脸。
“慢着!”这时,一个透着威严的女声突然响起,那个戴兜帽的女子不知何时去而复返,身后还跟了一个同样戴着兜帽的人,阿霖单听声音就知道来人一定不简单,端的是不怒自威。
“母后,您怎么来了?”墨染宸停下脚步,皱了一下眉头,不动声色地把阿霖挡在了身后。
“哀家若是不亲自来,你是不是就要纵容这妖女逍遥法外了?”太后一脸怒其不争,看着墨染宸的表情失望至极——这女子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他的儿子如此死心塌地,怕是用了什么妖术。
“母后为何言辞凿凿,一口咬定霖儿是妖女,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何况,”墨染宸回头深深看了阿霖一眼,“霖儿她就算是妖女,本王也喜欢!”墨染宸继续道,“当初若没有她仗义相救,就没有今日的墨染。不是母后一直教导儿臣,做人要知恩图报吗?”
“母后只是担心你,着了这妖女的道,怕她接近你是别有用心。”太后苦口婆心地劝说:“你看她竟然随意招几只马蜂就把狱卒唬得团团转,定是会妖法没错,母后不能让你和她在一起。天下好姑娘那么多,你难道非她不可吗?”
“儿臣自打认识霖儿以来,从未见她伤害过任何人,儿臣心系于她,心里再无他人。儿臣恳请母后,不要为难霖儿。”墨染宸对上太后的目光,眼神坚定。太后了解这个儿子的脾性——他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但她贵为太后,向来也是说一不二的:“那欣怡的事怎么办,在这件事查清楚之前,她仍是最有嫌疑的人,不能离开这里。”
“此事母后大可放心,儿臣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相府一个交代。再说霖儿只是有嫌疑,并没有直接证据指明她是凶手,而且,欣怡已经醒了,她可以证明当日行刺的凶手不是霖儿。”墨染宸笃定道,“母后若执意要让霖儿留在这大牢里,儿臣不敢有违,那儿臣就留下来陪她。”
“你……你这是在威胁哀家?”
“儿臣不敢,母后给儿臣些时间,七日之内若查不出凶手,儿臣愿意和霖儿一同受罚,任凭母后处置。”
“你,你真是无可救药了!”太后气得掉头就走,“你愿意护着这妖女就护着吧,你的事哀家不管了,希望你好自为之,将来不要后悔。”太后摔袖而去,墨染宸长叹了口气,拉着阿霖走了出去,辛遥已经雇好了马车等着了。
马车停在了宸王府门前,墨染宸不由分说把人抱进了王府:“霖儿,你受苦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好在你总算平安回到我身边了,你先去泡个澡换身衣服,我去吩咐厨子给你准备吃的。”
“墨染哥哥,我真的是吓坏了,那牢房阴森森的,好可怕啊!”阿霖边说边就扑进了墨染宸怀里,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墨染宸不顾她身上脏兮兮的囚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番好言安慰。这装柔弱装得,真是不忍直视——欣远移开目光,难怪王爷被吃得死死的,这谁招架得住!
人生是一段单向的旅程,无论经历过多少风雨,无论遇见过多少花开,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到达终点。经历过悲欢离合,当一切都风轻云淡,我们才会明白,原来最美的人生在于和谁一起,怎样到达终点,在于我们走向终点时一路上的心情。
少一份杂念,多一份宁静,少一份怨恨,多一份理解,在纷繁的尘世中独守一份安宁,眼眸中只留最美的风景,心底只存最真的情。光阴如水,岁月如歌,即使自己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也总有人会欣赏。慢慢学会放下,慢慢明白“舍得”二字的真谛,功名利禄、蜚短流长也似天边的一缕云烟,飘过散去,不再留下半点痕迹。从此,无论红尘怎样变迁、季节怎样轮回,皆能悠然走过。
此前,墨染宸就从未想过——他所爱的人刚巧也爱他,想必也是极普通的事情,但是对于身当其境的人,却好像又是千载难逢的巧合。确认过眼神,便是此生不换的深情。
内心强大,治愈万物,大智者必谦和,大善者必宽容。在这个薄情的世界里深情活着。要相信,总会有不期而遇的温暖和生生不息的希望,在不经意间悄然出现。心如简,一半浅喜一半深爱。
第十一章 伊人若水
绿英满香砌,两两鸳鸯小。
但娱春日长,不管秋风早。
不知不觉间鸳鸯草的绿叶已经撒满了飘香的石阶,叶间是成双成对鸳鸯般的小花。这小花因状如鸳鸯,两两对开而得名,花型虽小却粉白相间,煞是可爱。鸳鸯草一味欢娱,只当春日还长,全不管秋风早早来到。
其实人生也当如鸳鸯草一样,得意之时须尽欢,尽情享受生命的美好,因为生命盛衰不定,繁华靡丽转瞬凋零。无论将来是行至朝雾里,还是坠入暮云间,终不会沉迷,不仅是不辜负时光,更是不愿辜负自己。
宸王府的厢房里,手脚利索的小厮把最后一桶热水倒进浴桶,麻溜儿退了出去。“有劳了,你们都不用留在这里了,去忙自己的事吧。”阿霖看着两个侍女把刚采摘的新鲜花瓣撒在热气腾腾的水面上,挥了挥手笑眯眯道。
“可是,奴婢们要伺候姑娘沐浴啊。”两个侍女一脸不解地看着她——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干什么都喜欢着人伺候,侍女要是做得不够好还要受罚。怎么王爷身边这位姑娘却刚好相反——能自己解决的事从不假手他人,常把一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挂在嘴边,对她们这些下人也是十分温和客气,还常把糕点分给她们吃。她们虽然觉得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有些令人费解,却是打从心底里喜欢这姑娘的性子,心甘情愿为她多做些事。
其实府里的丫鬟很多和阿霖年纪相仿,阿霖有心把她们当姐妹相处,那个口齿伶俐的小丫鬟私下里更是一口一个“霖姐姐”唤得欢快。
阿霖挽起袖子,伸手试了试浴桶里的水,温度适中,又道:“我实在不习惯别人帮我沐浴,你们该备的都备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了。”她是当真不习惯顶着别人的目光擦擦洗洗,实在是太尴尬了啊!
好说歹说才把两个侍女请了出去,迫不及待地脱了那件碍眼的囚服,赤脚踏进水里,慢慢把整个身子都沉入水中,露出白皙光滑的香肩。顾不得手臂上鞭痕的轻微刺痛,撩起水珠,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感觉整个人像是重新活了过来,她在水汽氤氲中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你们怎么不在里面伺候?”拿着书卷坐在花园里品茶的墨染宸看着两个侍女退出来,疑惑地问了一句。
“是姑娘说,不习惯婢子们伺候着沐浴,才让婢子们先退下的。”那快人快语的小侍女开口回道,“姑娘完全不似大户人家的小姐跋扈呢,平日里待奴婢们也是极好的,王爷真是有眼光!”在人前她一概称阿霖“姑娘”,以免落人口实。
正说着,一个侍女端着一套崭新的蓝色衣裙走了过来。墨染宸起身,抬手拦住了侍女,接过她手里的华服道:“既然她不喜欢你们伺候,那本王亲自去看看好了!”话音未落便施施然走了过去,走得那叫一个泰然自若云淡风轻,留下一众侍女风中凌乱:“这……王爷这是……”然后又忍不住交换了一下兴奋的目光,深深叹服于自家王爷的没脸没皮和令人无语的强盗逻辑。
墨染宸轻轻推开了房门,弥漫的水汽中看到女子背对着他靠在浴桶上,一头乌发湿漉漉地贴在后背上,细腻的肌肤沾了水珠,像带着露珠的花瓣一般娇艳欲滴。脑海里顷刻浮现出一句“洗尽铅华呈素姿,淡看红尘几多愁”——难怪说女子是水做的,此语曾不欺也。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她有水的坚韧,水的清灵,水的温柔,也有水的宁静。
当水从指缝间柔柔滑过,那种柔软直沁人心。若女人如水,世上,必然涌动着满满的柔情。水,是清澈的。当一汪清泉澄明见底,那种美常常让人砰然动心。女人如水,自然气爽风清,怡心悦目。
水,是安静的。当一片湖水平展如镜,那种安宁往往让浮躁无处立足。水,又是随性的。不管是顺势还是逆势,她总是一路奔放,避障碍,跃阻拦,欢唱着向前。若女人如水,生命就会少一些悲伤。
“让我再泡一会儿吧,太舒服了!”阿霖闭着眼睛,懒懒地开口,她没有回头,不知道进来的人是墨染宸,温热的水让她全身都放松了下来,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墨染宸放下手里的衣服,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放弃了关上门悄悄退出去的想法,内心天人交战——君子非礼勿视,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她都不会知道你来过——为什么要出去,她这个人都是你的,看看怎么了……
门轻轻合上了,终是让后者占了上风,墨染宸居高临下地看着闭目养神的女子,喉头有些发紧,忍不住伸出手理了理她的长发。“我说了,不用……”阿霖回过头,她手足无措地想整个人没入水里,却被他扣住手腕拉得更近。“墨染……”含糊不清想唤他的名字又有些喘不上气,她的脑子本就被水汽薰得有些发晕,此刻更是直接搅成了一锅粥。
他俯下身子,抬起她的下巴“这么柔滑漂亮的肌肤,竟然留下伤痕,真是该死!”墨染宸声音低沉,话语里含着沉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就感觉到了,鼻尖飘过她身上带着花瓣芬芳的清香气息,他只觉得一向沉稳自制的自己。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他闭上眼睛,完全舍不得放开她……终是怕水凉了累她着凉,墨染宸松开了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把拿来的衣服递了过去,颇有自觉地背过身去站到了屏风后面。
阿霖接过衣服,脸上的热意还没有退,心里嘀咕了一句——登徒子!瞧瞧他们都干了什么,这简直是白日宣淫嘛——墨染哥哥真是,也不怕毁了他的一世英名!
不过这事过后,阿霖突然了悟——这一生其实很短暂,实在没必要过于计较,有些事弄不懂,就不去懂;有些人猜不透,就不去猜;有些理想不通,就不去想。生活,不会因你抱怨而改变;人生,不会因你惆怅而变化。尽可多创造快乐来填满时间,哪可活活缚着时间来陪着快乐。
他想化作她出生那年的风,轻抚她脸上没有杂质的笑容;想化作她看过的每一轮月,陪她度过所有一个人的夜晚。她是记忆里恒久的清香,在他的世界绽放。
蹉跎岁月的无情,人生的轨迹沿着一条时间轴,只能单方向往前走,不能倒退。细碎的波纹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那些安静的光影躺在浮草上沉默不语……躲在某一个角落,想念一段时光的掌纹。
一路走走停停,那些熟悉的背影,从最初的相遇相知到默默守护,人生似乎习惯性的遵循着这一规律。漫长的路,望着窗口眨眼即逝的风景,只能凭记忆去尝试着想起一点什么,却终究拼凑不出完整。
因为你,我愿意成为更好的人,不想成为你的包袱,因此加倍努力,只不过为了想要证明我足以与你相配。
浩瀚人海,渺渺红尘,人生最难得的并不是美丽的邂逅,而是恒久的相守……
第十二章 流水东去
有些路,走下去,会很苦很累,但是不走,定会后悔。有一种坚强是假装的,笑容背后是一颗酸楚的心;有一种执着是逞强的,没有人愿意输得太多;若遇变故、纷乱,她也希望有一颗处变不惊的心和一份进退自如的从容。
傍晚时分,少了几分正午的燥热,凉风习习很适合出门透气。相府的花园里,欣怡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慢迈着步子。在屋里将养了数日,人都要闷坏了,好不容易得了特赦可以出门稍适走动,她就迫不及待地下床了。服侍她的侍女小心翼翼,生怕再出哪怕一丁点儿差池,相爷那边可就没法交代了。
欣怡的精神依然不大好,她觉得可能是药喝多了的缘故,不过比起前三日大部分时间昏睡,偶尔半昏半醒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依稀记得墨染宸来看过她好几回,虽然她知道那是因为她的安危系着另一个人的安危,但是只要他肯来她依然觉得开心,哪怕他的眼神里只是对一个故交的关心。
不是没有想过恨他,却发现还是恨不起来。她是有理由恨他的,可是那些理由在他面前总会显得无足轻重,她记得的终归是他的好。
也许是该放下遗憾,原谅错过。“错过”,是“错”也好“过”也罢——即已错过了,就再也挽不回。没必要还为已错过的人事而黯然神伤。时光错过了,就已如流水一样远去;感情错过了,都已化作过眼烟云。还为已经错过的去忧心重重,耿耿于怀,其实于事无补。余生,品浮世清欢,互道珍重。千帆过尽,时光简约,再多有情也交付于无情,化作清风云墨。
园中很多花都谢了,枫树叶却已经染上了一抹艳丽的红。枫叶为秋时情意最重,一生的坎坷,半世的飘零,都化在秋风的声声叹息之中——风雨寒霜,相侵无怨,朴实无华。传说在枫叶落地之前能接住叶子的人会得到幸运,欣怡抬手,一片红艳的落叶掉落在手心,女子依然有些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
顺着鹅卵石的羊肠小径一路分枝拂柳而行,但见四周亭台楼阁,鸿雁掠起眼前一汪澄碧,沿岸杨柳依依,柳条垂落碧水中映出清澈的艳影。湖中伫立着凉亭,碧瓦飞甍。再看,不远处的假山怪石崚峋,铺着富贵花开红毯的长廊贯穿了整个楼阁,楼阁几乎布满雕花格子窗,典雅精致。难怪说“天上神仙府,人间宰相家”,无不令人叹服。
可在欣怡看来,再怎么奢华的地方,待久了也便没什么稀奇的了,少了自己在意的人,住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就算已经放下了,她恐怕也没有办法再像这样去对另一个人倾心了……
落花已作风前舞,又送黄昏雨。晓来庭院半残红,惟有游丝千丈、罥晴空。
“墨染哥哥,欣怡怎么样了?我听说她伤得很重。”阿霖把玩着手里的小花,抬头问墨染宸,“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她吗?”她是真的很担心,虽然她因此受到牵连含冤入狱,好在有惊无险,而欣怡却差点丢了性命。
“你自己才刚从大牢里出来,要不要先休息两日?”墨染宸给她披上披风,“欣怡已经醒了,虽然伤得重,好在救得及时,用的药材都是最好的,再修养些时日定能恢复。”
阿霖“哦”了一声,点着头道:“可我还是想亲自去看看她,这件事情发生得突然,也许是我连累了她。”
“为什么这么说?这次事件你也是受害者,谈不上谁连累谁,你放心,我会查清楚的。”
“墨染哥哥,我相信你,欣远和阿遥一定已经着手调查了吧,不过,我还是想去看看欣怡,她愿意放下芥蒂把我当朋友,我觉得我应该去。”阿霖拾起一片金黄的银杏叶,挡在眼前,透过叶子凝望着最后一点霞光。
“也好,明天我便带你去看看她,今晚你早些休息。”墨染宸笑了笑,握住了她拿银杏叶的手,放到唇边。
“对了,不能空着手去,你说我给她带点什么合适呢?”阿霖联想到这个问题,愁眉苦脸起来——欣怡应该什么都不缺,她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呢?墨染宸笑着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于是,阿霖注定没办法早早地睡安稳觉了……
翌日清晨,用过早膳,墨染宸便带着她前往相府,阿霖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见到当朝宰相应该注意哪些礼仪。还没等她请教,墨染宸便告诉她已经到了,门口的守卫立刻前去通报,不多时,便将他们引到了会客的正厅。
阿霖四下看了看,精致大气的彩绘瓷瓶摆在角落里,插着几根长长的珍贵的白孔雀羽毛。左右几个丫鬟垂首站在一旁静候,磨光的大理石地面一尘不染,厅堂上首两把紫檀木雕花大椅,后面的案几上放着名贵的青花瓷器和玉件摆设。墙上挂着一幅大家的山水名画,颇有些意境,厅堂右侧还有一个金丝楠木嵌玉的屏风,镶嵌的玉看成色也是极难得的美玉,甚至还有天然似山水的纹理。厅堂下首两边各有一盆立在花架上被精心侍弄的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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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殿下久等了,快请坐。”年过半百的老者身着圆领宽袖的衫袍快步走进来,朗声和二人打了个招呼。阿霖学着墨染宸的样子行了礼方才落座,侍女已经端了茶上来,阿霖低着头喝茶,又忍不住把余光转向身旁的墨染宸和坐在上首的精神矍铄的老者。
“有劳殿下挂念,老夫替小女谢过了。”老者的目光落在阿霖身上,“不知这位姑娘是?”
“她是墨染的未婚妻!”墨染宸从容地开口介绍道,“此番特地陪墨染一起来探望欣怡小姐。”阿霖微微一怔,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该作何表情,只好又埋头喝她的茶。
他们接下来说了些什么阿霖完全没有在意,她只盼着赶紧见到欣怡,然后离开这里,她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觉得这种时候,也许沉默,算是一种用心良苦。一方面是避免说错什么,一方面是不激化处在【创建和谐家园】中的情绪,一方面是对身边人的保护,甚至也是对另一方的迁就。看得出来,墨染宸不怕她出错,但怕她胡思乱想。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宁愿做一个孤独的诗人,享受这份宁静和想象,并在找到自己的同时创造出多个“自我”。诗人在书中杜撰了近百个“异名”,每一个异名都给他编造了职业性格,身世甚至思想,栩栩如生,真如其人。每一个都是他,是他清晰剖析自身的存在后创造的另一个自我。
现实是残酷的,理想与现实之间就是天与地,人生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那一条地平线,有一些人成功了,他们衣锦还乡,还有些人失败了,他们一无所有。
岁月流逝所带来的改变是每个人都无可抵抗的,只是,这样的变化,或多或少,或好或劣。何尝不痛恨这岁月流逝不留情面,却又唯有时间流逝,才能让每个人更懂得自己。
请容许我再犹豫一次,因为不知道将来会是怎样的结局;请尊重我再任性一次,因为无法预测岁月流逝过的长河。
?时光荏苒,若水穿尘。守着一颗淡泊之心,拥着一份淡然之美,去感受淡淡的意境,去享受淡泊平静的人生。无论是哪种姿态,绽放或凋零,荣辱不惊,淡定从容,都是一抹最动人的风景!
第十三章 大家闺秀
墨染宸看出来阿霖的不自在,笑道:“霖儿很担心欣怡的伤,此番就是为此而来,不若让她先去看看欣怡吧。”说着对阿霖笑了一下。阿霖眨了眨眼睛,立刻偷偷对他竖起来大拇指。
侍女得了自家老爷的指示,立刻带着阿霖出去了:“霖姑娘请随奴婢来。”阿霖站起身行了一礼,忙不迭地跟着侍女出去了,再多待下去她就要如坐针毡了。
欣怡正在闺房中练字,她写的是一首明快的小诗,许是忆起了一些开心的往事,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整个人看着也明快了不少。纸上的墨迹未干,她低着头轻声念叨: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一边念一边想象着那个画面——那是一个春日,女子出去春游,风吹杏花满头,她看到陌上有位风流倜傥的少年郎,心生欢喜……
“小姐,有人来看您了。”侍女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知道了。”欣怡随手搁下笔,用镇尺压住宣纸,起身去开门。她放得急了,镇尺刚好压住了剩下的两行字——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阿霖,你怎么来了!”欣怡打开门,惊讶了一瞬,立刻伸手把蓝衣女子拉进了闺房,“快进来,我正好想找人陪我聊天喝茶呢,我这几天都快闷死了!”
阿霖顺势被拉了进去,笑眯眯道:“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呢。”欣怡打发走了丫鬟,拉着阿霖坐了,又有些忧心地道:“我听说你因为这事才从大牢里出来呢,你没事吧?”
“你看我这不好着呢吗!你才是,小命都差点没了还有功夫担心我?”两倒霉女子对看了一眼:“我们怎么这么倒霉!”本来应该抱头痛哭的两人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里真漂亮啊!”阿霖环视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靠近竹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竹窗上所挂着的是紫色薄纱,随窗外徐徐吹过的风儿飘动。
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珍珠梅。转过头去,是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梳妆台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是牡丹花,牡丹不愧是花中国色,绣的娇艳动人;另一幅绣的也是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挑起璎珞穿成的的珠帘,那一边是寝室,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纱帐,整个房间显得富丽堂皇而又不失典雅。
“阿霖你惯会说笑,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羡慕的,难道你没有吗?”欣怡递了一杯茶给阿霖,阿霖住的厢房她没有进去过,但宸王府比起相府,难道还能差了去?
她这么一说,阿霖才想起来,她在宸王府居然已经待了一年之久了。墨染哥哥给她准备的东西自然也是极好的,她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虽然和整间屋子古朴的风格有些不搭,却十分精致,别具一格。更别提那些书桌、瓷瓶、玉器,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也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对了,你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欣怡提醒她。
阿霖神秘兮兮地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两个小瓷瓶以及一个大一点的陶罐:“你猜猜,这是什么?”欣怡狐疑地拿过一个小瓷瓶:“不会是金疮药吧?”阿霖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这里不缺金疮药,你打开闻闻!”欣怡依言打开了瓷瓶,一股浓郁的花香混合着蜂蜜的甜味飘了出来。
“好香!”欣怡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百花丛中,新绿萌出,百花绽放,蜂飞蝶舞,不知不觉中,像是走进了春暖花开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