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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阿霖坐在客栈的屋顶上双手托腮看着月亮发呆,辛遥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旁边,看着她没有说话——以辛遥的性格,在事情还不明朗的情况下不会那么轻易地救人,因为有些时候,好心换来的不一定是善意。辛遥曾和阿霖说过,不要把身边的温暖当作是义务,更不要把依赖身边的朋友当成是一种习惯。别人帮你是情谊,不帮是本分!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生活的苦与乐自己最清楚!世上本无感同身受,你讲的是心事,旁人听的是故事,所以不要道德绑架,这和大不大度真的没关系。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而这也正好比对于一些人而言,他们固然也是善良的,但对于内心,又总是十分的矛盾。又或者说,你的错误大多都会被他们迁就,可一旦是招惹,亦或者冒犯他们的话,那么他们又必然让你付出代价。在他们尺度所允许的范围内,他们确实会跟你善良。可一旦超出出范围之内,真正的招惹了他们,必然又会因此耿耿于怀。
阿霖也知道,人不能太善良,也不要太大方,日子长了,你会发现:身边的人认为你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曾经别人对你的感激,慢慢都变成了习惯;你对别人的帮助,渐渐都被认为是应该;善良被当做软弱利用,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她也上过当受过骗,但每当遇到需要帮助的人,她还是会忍不住伸出手。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要认清自己,看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也要看清楚事情的后果,因为你要对那个后果负责。当你痛苦的时候,相信痛苦不是永恒的,你就一定有力量战胜痛苦,这是一种信念。可以说信念主导着我们的人生之路,成佛成魔,也全在一念之间。
当你活得随性从容时,你便有了一种把控命运的自信和勇气,能呈现出你最佳的状态。不要随意去付出,不要一厢情愿去迎合别人,你是什么人就会吸引什么人。自信无由污白玉,向人不肯用黄金。真正重要的不是生命里的岁月,而是岁月中真真切切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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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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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哥哥,这么晚了你还没去歇着啊?”阿霖看着站在客栈门口披了一身月色的人,走过去站在他身旁。夜风拂过,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轻柔地撩动两个人的发丝,一丝丝地纠缠在一起。
“我在等你。”墨染宸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看到她乌亮的眼瞳里清晰的映着自己的脸——鼻子高挺,嘴唇纤厚适中,再加上一双清透的眼睛。扇形的双眼皮在眼中打开,随着狭长的眼型蔓延开去,显得含蓄又舒展。他眼里含着温暖的笑意,拉住女子微凉的手握在手心暖着,转身走了进去。其实她们在屋顶上看月亮的时候,他就在门外一直看着她,等着她——不管多久他都心甘情愿。
这浮华尘世中的一个客栈,因为他的等待,倒有了几分家的味道。
翌日清晨,安静了一夜的客栈又开始新一天的热闹喧嚣,楼下已经有三三两两的早客坐着喝胡麻粥或者吸溜吃面。墨染宸和阿霖刚在角落的桌子旁落座,就看到芊芊姑娘从楼上走了下来,她换了一身粉色的衣裙,略施粉黛,又变回了那个精致美人。
精致美人坐到了阿霖旁边,引来不少人侧目。“喝粥还是吃面?”阿霖抬头问道,“这里的胡麻粥很是受欢迎呢,就着胡麻饼香脆可口真真是绝配!”见美人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楼上,阿霖会意,立刻让小二又上了两碗粥,芊芊姑娘道了声谢端着粥上楼去了。阿霖把自己碗里的粥喝了个底朝天,直接抬手抹了抹嘴角,对慢条斯理吃饼的墨染宸道:“我上去看看啊,你别全吃光了记得给我留一个啊!”说完提着裙摆“噔噔噔”跑上楼去。墨染宸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风风火火,完全不像个姑娘家的样子!
阿霖上了楼,放慢步子轻轻敲了敲门,看着开门的美人露齿一笑:“粥怎么样,不够的话还可以再要,她好些了没?”芊芊姑娘点头勉强笑了笑,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让阿霖进屋说话。
半坐在榻上捧着粥碗的女子有着一双浅棕色的柳叶眼,弓样的眉睫添了一丝英气,抬头未语人先笑,看得阿霖顿生亲切之感。“帮我们的想必就是这位姑娘了,我叫岚如烟,多谢姑娘出手相助。”看着阿霖脸上的担忧之色,复又笑着道:“请姑娘放心,伤口确实不妨事了,还需调理几日罢了。”
“岚姑娘客气了,我叫阿霖,姑娘一看就是爽快人,能认识姑娘是阿霖的荣幸。”阿霖和岚如烟聊了一会儿,嘱咐她多休息,然后把装金疮药的小瓷瓶留在桌上出了门。不知为何,阿霖觉得自己和这个岚姑娘一见就很投缘,她的声音有些耳熟,不知在哪里听过。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人,但能吸引你的,身上必然有着共通的契合之处或者某些让你敬佩的东西。
墨染宸果然给她留了一个饼,坐在桌旁看着窗外的绿树发呆。没错,他是在发呆——阿霖猫腰走过去,想来个偷袭,这样的机会太过难得。结果刚抬起手来准备蒙他的眼睛,墨染宸却突然转了过来,阿霖吃了一惊抬起的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这人莫不是背后长了眼睛?“下次要使坏动作快一点!”墨染宸不自觉勾起了嘴角,把胡麻饼递给她道:“那姑娘没什么事了吧,我们不能再耽搁了,最迟明天一早就得动身。”阿霖咬了一口饼,点着头又有些愧疚道:“我是不是耽误了你很多时间?”墨染宸拉着她走出客栈笑着道:“虽然是耽误了很多时间,但是,我乐意!”
阿霖看着他深邃的眸子,突然就想起曾经有个人说过的一句——如果时间注定是用来浪费的,那我只愿和你蹉跎此生。阿霖回握住墨染宸的手,真想就这样牵一辈子。
岁月是一个神偷,会偷走我们很多东西,但有一样东西他却偷不走,那就是初心。所有回不去的良辰美景,都是举世无双的好时光。感谢过去,珍惜现在,憧憬未来。哭给自己听,笑给别人看,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守住一份初心,便是最好的安慰。
随着岁月流逝,记忆会被淡忘,你所拥有的一切都会褪色。似乎人一旦有了追求,光阴就荏苒了,岁月就如梭了,时间就白驹过隙了。而有些人,有些事,在尘埃落定后,却会变得更加刻骨铭心。时间的长河奔流,惟有记忆中的那张面孔永不老去。
“你见过柳树开花吗?”墨染宸指着客栈外的垂杨柳问身旁的人,他刚才一直看的就是这颗【创建和谐家园】的柳树。“我听说扬州的垂柳,每年初春先开花再长叶,淡淡的绿色,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阿霖走过去折了一根柳枝,拿在手里一摇一摇,“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世人常常感慨,杨柳青青,恰如思念又长又撩人。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天晴时,它是“拂堤杨柳醉春烟”,像暗恋者的心,若即若离,如梦如幻。飘雨了,是“客舍青青柳色新”,几分清明,直叫人相思几许。无比思念曾经那个热闹的春天,有柳树垂青,心中惦念那小小的柳花绽放,深信美好会伴着花开而来,让人顿觉这人间值得。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傍晚阿霖借着送药的机会又和岚如烟聊了许久,因为翌日要早走,也算是提前辞行了。屋内燃了香,应是做凝神助眠之用,阿霖没有在意……当晚,阿霖告诉墨染宸她有事要和阿遥彻夜长谈,所以要和辛遥同住一屋,墨染宸允了。
非因性情酷相似,安得倾倒能如此?居安食饱即为家,山林未必强京华。君不见西湖处士骨已朽,至今惟有寒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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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
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
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
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今番同。
时光的旧约,是最寂寞的苍白,只能满目怀旧不已。太多的淡然而遇,和随意而行,不管深深浅浅的思念在心,荣辱不惊,闲看季节里花开花落。再多的去留变成无意,漫过长空随天外失落,辗转了轮回,又是一个忧伤的季节。夜幕划落时,干枯的心田,是寂寞的心弦。
第五章 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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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鸢看着男子伸过来的手,眼睛一瞪猛的一口啄了过去——为了防止他去通风报信,竟然在他脚上锁链子,这还是头一朝呢,真真是岂有此理,还敢伸手过来,手指头不想要了!邶青沂讪讪地收回手,复又看着阿鸢长叹了一声——看来这只有灵性的鸟儿是记恨上他了。想来也是,你剥夺了人家的自由又巴巴地来讨好,可不就是惺惺作态脸皮太厚,可想而知是讨不到任何好处的。这脾气,倒是跟阿霖一模一样,果然是物以类聚!
阿霖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辆完全陌生的马车里,车身颠簸显然是正在赶路,这是要把她带去哪里?四肢酸软无力,脑子昏昏沉沉,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一身翠色的衣衫,阿霖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干什么换她的衣物?仔细回想了一番她就明白了——看来,自己果然帮了不该帮的人,着了道也是活该!
自嘲地笑了笑,费力地想坐起来却没有成功,这个岚姑娘好手段,想来是那安神香的问题了,果然是相当“安神”啊。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她被掉包了,阿霖干脆摆了个大字躺平了,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且看看她们这么处心积虑到底意欲何为。
马车颠簸了几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倒霉催的阿霖终于可以勉强坐起来了,看来药效减弱了不少。刚想抬起手掀开帘子看看外面什么情况,然后就有人替她这么做了,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还冲着她笑了笑。“青沂大哥,怎么会是你?”阿霖看着探头进来的人,吃了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又见到熟人,她还曾以友相待之人。
“霖姑娘,我们又见面了,”邶青沂把阿霖扶下车,看着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笑道,“霖姑娘放心,我们既然是朋友,在下就一定不会做伤害姑娘的事。”
“朋友?这算哪门子的朋友?”阿霖看了一眼手执缰绳的芊芊姑娘,冷笑着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她是有多缺心眼,才会把这些人都当朋友啊?
“霖姑娘误会了,此事并非我授意,我事先并不知情,芊芊是我的义妹,她不忍见我为情所困闷闷不乐,才出此下策。”邶青沂苦笑着道:“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第一次见到姑娘你,就钟情于你,我们草原人,向来是豪放不羁的,我喜欢姑娘就不会掖着藏着,至于手段是否光明磊落,要看有没有那个运气。我如果不这样做,就连接近你的机会都没有。”邶青沂轻轻敲击着马头琴的琴身,发出“嘚嘚”的马蹄声。“是哪一瞬间喜欢上你的?我自己也说不清。但我知道,喜欢着你的每个瞬间,都充满了勇气,仿佛在黑夜里点亮了一盏明灯,指引我追寻你的方向,指引我去完成未完成的梦想。”
“打住,别说了……”这个话听上去真的有些肉麻了,阿霖看着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竟然不忍心说狠话拒绝。喜欢不分对错,太伤人的话她说不出口。就在她愣神的功夫,邶青沂已经拉着她进了路旁的一家小店,阿霖抽回手,无奈地坐了下来,不去看他,思考着怎么委婉的表达“我不喜欢你”这句话。“几位客官,小店有上好的熟牛肉,要不要来上两斤?”眼尖的店小二立刻热情地跑来招呼,邶青沂要了馒头牛肉又点了一壶酒,因为还要赶路,又叫小二哥打包了一些饼和熟食准备带走路上吃。阿霖心不在焉地啃着馒头,琢磨着还是等药效完全过去了再找机会逃走吧——既然她注定不能回应这份情,还是悄悄离开比较好吧。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已经不合适的,将来也不会合适了。爱一个人总是简单,无非心念所至,生万千欢喜;懂一个人却需要漫长岁月里的温柔耐心,聚沙成塔,滴水石穿。幸福有两种,一种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种是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她已经遇到了懂她的那个人,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自然不会在做他想。
邶青沂自然知道她一定会拒绝,但他还是觉得应该把心意说出来,至少证明他争取过。有些东西虽然美好,但不属于你的,永远抓不住。人啊,为什么总要去追求一些得不到的东西,总是要经历掏心掏肺的付出,然后换来撕心裂肺的结果,从此以后才会发现没心没肺的好处。做个无情的人多好,左右不会被谁动了心去,自寻烦恼。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
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如果没有尝过分离的滋味,怎知相思之苦。墨染哥哥,此时此刻你在哪里呢……
再说墨染宸一行人骑马疾驰了大半日,因为着急赶路,连话都顾不上说一句。天色将晚,一行人赶到了另一处地界,找了客栈准备休整住宿。进店落座后蓝衫姑娘借口自己的簪子丢了,说是可能下马的时候不小心掉了,要去拴马的地方找找看,然后果断来了个一去不复返。众人久等她不回,终于觉得不对劲。
“夕夕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出去看看。”辛遥刚站起身准备出去,墨染宸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糟了,霖儿出事了。”说着就起身冲了出去,动作太快,把提着茶壶走过来上茶的店小二连人带壶撞出老远,亏得欣远眼疾手快一把稳住店小二,避免了人摔倒再被烫伤的惨剧,辛遥已经起身追了出去。
他们拴在马桩上的马匹已经不见踪影,墨染宸拾起被扔在马桩旁的那块破了的人皮面具,漆黑如墨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易容术!”辛遥看着那张薄薄的面具,惊呼了一声,怒道:“该死,她们把夕夕带去哪里了?”
“我们太大意了,一开始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两个女子出现的太过巧合了,原来她们的目标是霖儿。”墨染宸一拳砸在了空空如也的木桩上,“砰”的一声,碗口粗的木桩应声裂开,木屑纷飞。握拳的双手艰难地慢慢松开,冷静,他必须要冷静下来,理出一个头绪,否则没头没脑的,这人要从哪里找起?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为一个人揪心的感觉真的不好受,但是这份牵挂却无法逃脱,无法避开。他明白自责是一种耗费精神的情绪,而后悔更是比损失更大的损失,比错误更大的错误,所以墨染宸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王爷,你冷静些,属下这就召集人手过来帮忙。”欣远发出了召集暗卫的信号,忧心忡忡地看着墨染宸,很久没有看到王爷这个样子了。
“我先回去先前落脚的那个客栈,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辛遥说完,和客栈老板借了一匹马,先行离开了。夕夕是她最重要的姐妹,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为了保护她而存在的,否则为什么每次她遇险她都心急如焚。
墨染宸也没闲着,等到几名暗卫赶到,他已经找了纸笔画好了画像,交给其中一人带去县衙,他要尽可能地调集人手,扩大范围查找。欣远手下这几人碰巧都见过无渊公子,立刻按照吩咐去分头行动了,欣远不放心墨染宸一个人,坚持要和他一起行动,走之前又写了一封信让信鸽送去给丑闻忠。
月色凉,透过薄云,遍照山河。静谧夜色中,万千山河里,一处林间,略显仓皇。
大千世界人海茫茫,一生中会遇到无数人,究竟谁是真心,谁是假意,谁是真诚,谁是另有目的,往往看不透也分不清。只有受伤才会让我们清醒,只有痛过才能让我们看清,世界上最难猜的就是人心,而骗你的人会比爱你的人更会表达。
百岁光阴一梦蝶,重回首往事堪嗟。今日春来,明朝花谢,急罚盏夜阑灯灭。
世界很大,就像这星空一样,它不会因为,一颗星星的存在,而流光溢彩,也不会因为,一颗星星的缺席,就黯然失色。众星捧月,只有那一轮明月无可替代,能让万千繁星黯然失色。世人万千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放他三千裘马去,不寄俗生。既然在意了就要拼尽全力去守护。等风来,不如追风去。
第六章 遥梦相对
彩袖殷勤捧玉锺,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我很好奇,姑娘你到底是怎样的人?”接下来的路,芊芊和阿霖一起坐在马车里,说是陪她解闷却让阿霖觉得有几分监视的意味。
“如果你长了眼睛,就不要从别人嘴里去了解一个人。”阿霖不咸不淡地答了一句——也罢,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默默说服自己沉住气,等待机会开溜。
“为今之计,只好委屈姑娘了,若不是因为义兄,我也不想得罪姑娘。”芊芊换了个坐姿,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阿霖。她很好奇,阿霖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让那紫衣人还有自己的义兄如此着迷。天下女子那么多,她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你们这么做,未免强人所难,”阿霖也抬头看着她——使手段抓她来,却又好吃好喝伺候着,让她琢磨不透他们的意图,更让她狠不下心翻脸,“这个局面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但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吧……”阿霖知道无论是墨染宸还是辛遥,都不会丢下她不管。他们都是固执的人,固执,却是一边固守自己的锋芒,一边又执着于自己的温柔。
“你怎么了,魔怔啦!”没听到回答,阿霖伸手,在女子眼前晃了晃。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芊芊自顾自地念了一句,她的声音婉转柔和,字字含情,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说一个关于相遇的故事……
缘起的一眼定格了多少年,小酌三盏两杯,理不清缠绕的情结。在你淡漠眉间,瞥见离人的喜悲霜雪。三月梨花雪,几载开又败,笔锋走黑白,丹青中穿插几许无奈。彼时那弯月儿,何时初现于江畔?
而我又在等待何人?在这凉亭回眸,只消月色隐约,便足以勾勒一切是非。记得城中日月,蝉鸣后又初雪,屋檐细雨停在初见季节。用最平淡的话语藏住旧日誓约,春风绿过柳叶,你曾笑得无邪。待这回忆涌起,恍惚之间,遥梦桑竹桃源,轮回中曾道别的地点,愿今后再遇见,消融你眉间悲戚残雪。
回忆太美,往事便不敢轻易去追。那时园中的桃花开得极为热烈,春风拂来恰如薄酒一杯,不饮亦醉,颇有一种微妙的滋味。希芸卧室,有人在引弦而歌,也有人在挥毫泼墨,那天你说话的语气温婉,流光如沙匆匆而下。多少年的光阴更迭,很庆幸在红尘的渡口,我们又有了这样的重逢。可叹时光太匆匆……
阿霖静静地听着,直觉这个芊芊姑娘,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她的情绪很容易带入,内心慢慢平静下来。突然觉得,这样的女子,实在不像个坏人啊……
丹青一抹白衣路,千年往事亦如昨。有情不必终老,那些种植在心里的美好,无论山高水远,不管时光变迁,一直会久久的留存在记忆深处,千年万年花开不变。
油壁香车不再逢,峡云无迹任西东。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几日寂寥伤酒后,一番萧索禁烟中。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
“霖儿,是你吗?”
“墨染哥哥,你在哪里?”
“霖儿,别怕,我来了,我来带你回家。”
“墨染哥哥……”
风声呼啸着穿过,衣衫猎猎作响。蓝衫女子仿佛听不到他的声音,依然在黑暗中盲目地朝前摸索,跌跌撞撞想要抓住他的手。而她的前方已经没有路,万丈深渊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顷刻就要将她吞没。
“霖儿!霖儿!停下!”所有的镇定都已经耗尽,他终于忍不住脱口惊呼出来,用力地想拨开四周的迷雾,对着那黑暗中的身影大喊,“快停下来,危险!”他想斩开重重的迷雾,却发现雾障如水一般不留痕迹,根本破不开……他不知道她在哪里,明明隔得很近却触碰不到彼此,然而,他知道她要掉下去了……
“不要往前走了,快停下来!”他开始失去控制,径直往悬崖的方向冲去——他伸出手,指尖相触,却来不及拉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脚踩空——
“霖儿……”墨染宸挣扎着从梦中惊醒过来,额头上冷汗涔涔。三天过去了,阿霖依然杳无音信,饶是他再怎么定力惊人也还是慌了,再找不到她的话他怀疑自己会发疯。这世上并没有永远坚强无畏的人,他只是习惯了以坚强的一面示人。
别以为是梦就无所谓受伤,傻傻的认为梦醒就是结束、一切重新开始。然而任何东西,一旦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假的也便成真的了。
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故欹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
阿霖心里也着急,她并不完全相信邶青沂的说辞,总觉得他们另有目的。好不容易等到芊芊姑娘阖上眼皮,阿霖抬手迅速摘下自己剩下的那只耳环,寻了个缝隙扔出去,另一只她偷偷留在了客栈的桌脚。她绞尽脑汁想多留下些线索,方便前来寻找她的人。眼下要悄无声息地逃跑有些困难,芊芊像块粘皮糖一样粘着她,让她有些头大,不好轻举妄动。
耳环只有两只,阿霖觉得实在是太少,都扔完了怎么办?捧着脑袋琢磨了半晌,她又把头上的珠花取下来,拆成散珠,隔一段路扔一个出去。他们走的路越来越偏僻,从昨天离开最后那个小村子开始,已经是荒无人烟的山道,路不太好走,但胜在风景不错。芊芊和阿霖下了马车,邶青沂牵着马儿,山间的风景让他们暂时忘记了各自的身份,倒像是携手出游的友人。
正是山花烂漫的季节,山上有一种雪一样的花,漫山地开着,也漫山地飘着。从一树的白,再蔓延到满地的白,那一簇一簇的雪白,实是壮观。抬头间还会不断的飘落下来,花是整朵的落下,伴着丝丝细雨,迷蒙中透着那雪白,以为是飘雪了。满地桐花,飘落的不是伤,是一地的缠绵,并不凄凉,因她不是秋的落叶。
两个姑娘走到树下,静静看着一瓣一瓣落下的唯美。顷刻间,整个山间唯属她最是清灵、白净。无声的花雨,配着无声的驻足,就像【创建和谐家园】里下了一场雪,把最美的那一刻全部揉进你的眼里。“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在该落下的季节,她毫不吝啬,是为完成她结籽前的使命。只因当初在花落下的那片泥土里埋下希望,所以每年春回大地时,花又会飞上枝头。
近看桐花,五瓣洁白的花瓣,中心泛着淡淡红晕,三五朵一簇缀满枝头,炫烂得令人陶醉,自然的造化令人惊叹不已。所有的花树以一种优雅的姿态伫立山间,不以香味引你的鼻子,不以美貌勾你的眼睛,不以婀娜的身形诱惑你的心。有一种“繁华飘零两不知”的清冷寂寞。
群山绵延,簇簇的白色花朵像一条流动的江河。仿佛世间所有的生命都应约前来,在这刹那里,在透明如醇蜜的阳光下同时欢呼,同时飞旋,同时幻化成无数游离浮动的光点。这样一个开满白花的午后,总觉得似曾相识,总觉得是一场可以放进任何一种时空的聚合。
夜晚,梦境里,墨染宸再次来到了悬崖边,迷雾重重遮挡着他的视线。他心里着急,他知道阿霖在这里,但他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她,他情急之下抽出随身的龙吟剑——拔剑四顾心茫然,剑是良剑,但再锋利的剑也无法斩开迷雾。他需要一阵风,破开雾障,这样他就能找到她了,他答应过的——他要带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