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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砚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笑着回：“严师兄是大忙人，本来是要来的，临时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听说是有个案子出了点问题。”
陆柒点点头，没再问什么，也没去争夺行李箱。
两人一路走出机场，看着帝都水洗过般的天，她摘下墨镜：“其实，还是国内的空气更好一些。”
顾司砚将她的行李放到后备箱，又走过来给她打开车门：“我以为你在外面玩疯了，不准备回来了。”
闻言，陆柒缓缓垂下眼帘，低声说了句：“怎么会呢。”
怎么会不回来呢，帝都有着那么多回忆，这里早就是她的家了。
坐上车，顾司砚问：“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陆柒摇摇头：“不走了，我已经答应师兄要回七堇继续给他干活了。”
这两年，她在世界各地周游，悲痛的心情也在看过那么多美景之后消散减退不少。
可看过了世间繁华也是会累的，陆柒才知道人终归是要安顿下来，有一个归处的。
所以还是选择回来了。
车子开到一半，陆柒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严复。
“小师妹，顾司砚接到你了吧？”
陆柒轻笑：“接到了，麻烦师兄忙碌之中还想着我。”
“这你好不容易回来，我当然得想着。对了，今晚我给你接风，地址等会发给你，让顾司砚这小子把你好好带过来。”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先谢谢师兄了。”陆柒心底涌过一阵暖流。
严复笑起来：“跟我还客气什么。”
电话挂断，顾司砚趁着空隙看了陆柒一眼：“严师兄没说我坏话吧？”
陆柒笑笑：“你又没干什么坏事，师兄干嘛要说你坏话？”
“这不是他一直不同意我追你吗？之前知道你要回来，为了阻拦我，他差点把我从七堇开除，要不是他马上就结婚了，我都要以为严师兄也喜欢你了。”顾司砚撇嘴。
时隔两年，陆柒再次听见顾司砚坦然的感情，不由得一怔。
见她呆愣住，顾司砚笑起来：“怎么，我不是说了会一直等你，不信我？”
陆柒回过神，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
猜出她没说完的话，顾司砚直接打断她：“陆柒，我对你的感情很明确，这辈子非你不可。但我并不是要强迫你，我尊重你的选择，你也要尊重我的选择，行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柒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点什么，沉默半晌后只能点点头。
虽然这两年的经历让她暂时忘却了和墨时寒的曾经，可是让她重新接受一个人的感情，并不容易。
她甚至下意识地排斥这种感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陆柒被伤得太深了。
顾司砚识趣地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别的。
陆柒不在的时候，他辞职了原来的律所，加入了严复的七堇，顶替了陆柒的位置。
这些年，在严复和顾司砚的合作下，七堇名声大涨，已经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律所。
而他们现在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墨时寒的“候西”。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名字的意思，他也在一直等候陆柒的归来。
为此，顾司砚这些年没少针对墨时寒，两个人不合的传言早就不是谣言。
但还好，他这两年和陆柒一直保持联系，在这一方面，他已经赢了墨时寒。
将行李送到新的公寓，顾司砚带着陆柒去了严复订好的餐厅。
走进去，陆柒忍不住调侃：“看来我不在的时候，师兄真是威风了不少，这种餐厅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定了。”
听到声音的严复从包厢走出来迎接：“这主要还是看你的面子，别人可别想从我这掏一分钱出去。”
三个人相视一笑。
严复走上前伸开双臂：“小师妹，欢迎回来。”
陆柒浅浅一笑。
正要上前相拥时，隔壁包厢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一个身影紧接着冲了出来。
“陆柒？！”
第二十四章 日思夜想
看见墨时寒，几人皆是一怔。
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而陆柒更是浑身一震，她下意识想逃离，可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一动不能动。
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在某一天碰上墨时寒，但没想到刚回来就遇上了。
说不清是缘分还是孽缘。
墨时寒一瞬不瞬地盯着陆柒，目光将她的模样刻在心里，和从前记忆中的她慢慢重合。
她好像没变，却又好像变了，他说不明白是哪里变了，又是哪里没变。
“陆柒……”
墨时寒低声呢喃着，脚下迈出一步。
顾司砚动作更快，上前就将陆柒挡在了自己身后。
他不掩讥讽地开口：“好巧，竟然在这里碰见墨律。”
墨时寒双目一瞬赤红：“让开。”
顾司砚自然不会让，甚至往前一步，逼近他：“怎么，墨律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我女朋友说？哦对了，差点忘记，我女朋友是墨律的前妻。”
他故意咬重最后两个字。
墨时寒狠狠一怔，浑身僵硬：“你说什么？！女朋友？”
“当然，”顾司砚见陆柒没有否认，顺势揽上她的肩往身边一带，“给墨律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陆柒。”
墨时寒呼吸一滞，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
他将视线挪到陆柒的身上，只见她看着自己的目光是那般冷淡，比两年前的最后一面还要冷淡。
他心里狠狠一疼。
那是他日思夜想了两年的人，他没有一天不想见到她。
可终于见到，她却属于了别人。
所以，陆柒还是和顾司砚在一起了……
墨时寒的眸色黯了黯，像是被熄灭的灯。
沉默在几人之间蔓延开来，诡异的寂静。
半晌，墨时寒重新抬眸，刚想说些什么，陆柒却拉住顾司砚的手臂转身：“我们去吃饭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顾司砚看着她宠溺地笑了笑：“好，都听你的。”
临进门时，他才最后看了墨时寒一眼，嘴角勾起抹讥笑：“那么墨律，也祝你用餐愉快。”
可谁都知道，这段饭，墨时寒是吃不好了。
包厢的门关上，严复就把顾司砚的手从陆柒的肩上推了下去。
“臭小子，找准机会就占小师妹便宜，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会打你啊？”
顾司砚有点委屈了：“严师兄，我还不是为了陆柒，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我哪边都不是！”严复锤了他一下，“我和陆柒是一边的。”
几人终于坐下来，严复将菜单推给陆柒：“小师妹，你看看想吃什么？”
可等了好久，她都没有出声。
他们这才发现陆柒在出神。
想起墨时寒，顾司砚的眸底划过一抹不悦。
但他还是笑着从陆柒面前拿过菜单：“我来点吧。”
严复顿了顿，没说什么。
陆柒这才回过神，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她抿了抿唇：“抱歉，刚才在想事情。”
顾司砚没问她是不是在想墨时寒，只是笑了笑说了声没事，然后对服务员说：“糖醋排骨，芥末虾球，芙蓉龙骨汤，松鼠桂鱼，再来个玉米烙。”
话音刚落，陆柒便不可置信地看向顾司砚。
不因为别人，只因为他点的全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你怎么……”
顾司砚接过她的话头：“我怎么知道？西西，我喜欢你十年，怎么会不知道？从大学那阵我就知道了。”
这让陆柒更瞠目结舌。
她从来没有和顾司砚吃过一顿饭，只是在大学食堂遇到过不少次，他竟观察的这么仔细，将她的爱好一一记住。
说没有触动是假的，但这些事墨时寒也做过。
但墨时寒最后像是全都忘了一般。
顾司砚呢？他将来会不会和墨时寒一样？
陆柒没再去想，缓缓地收回了视线。
严复转移话题，聊起了她最后游玩的几个地方。
慢慢的，刚才因为墨时寒突然出现的僵硬气氛渐渐消散，脸上都扬起了笑容。
吃饭的时候，严复高兴，多喝了些酒，陆柒也跟着喝了点。
“小师妹，我告诉你，这人啊，就得向前看！”严复举着玻璃杯，义正严词地说着，但明显已经醉了，“你既然回来了，就回师兄这，师兄都罩着你这么多年了，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陆柒听着，眼眶一热。
其实并不是一无所获的不是吗，她现在有这个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师兄做她的后盾，所以她还对帝都有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