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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小时，两人手中的结婚证就换成了离婚证。
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墨时寒看着手里的离婚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前几年它还是绿色的，现在竟也变成了红色。”
结婚证的红色是喜庆，那离婚证的红色呢？
像是在祭奠这一段感情的结束。
陆柒没有回应他，她将证件放好，侧眸看向墨时寒：“离婚已经办完，我就先走了。”
她刚要抬步，墨时寒叫住她：“西西！”
陆柒脚步一顿，却没回头。
墨时寒自知这样的称呼不对，可还是没有改：“西西，你……你是呆在师兄那里吗？”
本以为会得到肯定的回答。
可陆柒却是摇了摇头，语气轻的险些让他没听清。
“不，我打算出国了。”
墨时寒浑身一震，呼吸跟着一停。
她竟为了躲避自己，不惜去异国他乡？
他咽了下喉咙：“你打算去哪儿？你一个人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
陆柒淡淡地打断他：“正是因为一个人，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墨时寒心里闷堵不已，双唇抿紧。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沉默蔓延。
半晌，陆柒呼出口气：“我走了。”
墨时寒下意识地拉住她：“陆柒！”
陆柒皱起眉：“墨时寒，要断就断的干净点，别再纠缠了行不行？”
墨时寒只好松开她：“不是的，我只是想问……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再见面？
再见面做什么呢，继续彼此伤害吗？
陆柒扯了扯嘴角，心底一片凄凉孤寂：“不见面对你我来说，都好。”
不知从哪来的寒意从墨时寒的脚底升起，顺着背脊爬上头顶。
他最害怕的事情不是和陆柒离婚，而是再也见不到她。
一旦见不到，那么从今以后就是真的没有可能了。
墨时寒刚要再开口，不远处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陆柒！”
两人同时抬眸看去，而墨时寒却是狠狠怔住。
只见男人几步走到陆柒面前，笑得灿烂：“陆柒，我来接你了。”
“顾……顾司砚？”墨时寒皱紧眉。
“啊。”顾司砚这才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眸底笑意染上些其他情绪，“好久不见，墨时寒。”
墨时寒缓缓攥紧拳：“你为什么在这？”
顾司砚动作自然地揽住陆柒的肩膀：“当然是来接陆柒了，她告诉我你们今天离婚。”
同是男人，墨时寒怎么会看不懂顾司砚的目的。
他刚要上前，陆柒却对顾司砚说：“我们走吧。”
“好啊。”顾司砚回道，却是对墨时寒挑了下眉，“墨律，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两人并肩离开，只留下墨时寒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不明白这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顾司砚会突然出现在陆柒身边，更不知道陆柒为什么和他变得这么亲密。
墨时寒只清楚地认识到了一件事情。
陆柒彻底地离开了他。
第二十二章 十年
另一边，车上。
顾司砚拉好安全带，转过头看向陆柒：“我说你怎么突然答应了让我来接你，原来是因为墨时寒。”
陆柒通过后视镜看向还在原地站着的墨时寒，他的身影在一片枯枝中显得是那样落寞。
她的声音又低又闷：“不这样做，他会一直放不下。”
顾司砚扯了扯嘴角：“他那么对你，就该痛苦，你管他做什么？”
陆柒没有应声。
墨时寒觉得痛苦，她又何尝不是？
相爱十年，相伴十年，他们早就成为了彼此身体里的一部分。
现在分开无疑是将对方从自己的身体上活活撕扯下来，那一片血肉模糊，痛至骨髓，没有药，止不住血，怎么会不疼？
可就算再疼，也不得不剖离，不得不分开。
陆柒的眼眶红了。
墨时寒因为吞针手术住院的这段日子，她在家里同样不好受。
她想起很多关于从前的事，悲哀的就是，越想起过去那些美好的时光，她心底就越疼。
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虽然也有些小吵小闹，可到底还是好的。
可也肉眼可见的日渐冷漠。
果然，不管是七年之痒也好，还是日子久了感情趋于平淡了也好，她一直都坚持着。
坚持的结果，却也是这样。
见她这样，顾司砚没再说什么，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顾司砚是前几天和陆柒偶然重逢的。
他去了严复的律所，正好听到严复接到陆柒的电话，之后便从严复那里得知了陆柒的遭遇。
其实顾司砚这些年也一直待着帝都，只是因为陆柒和墨时寒结婚了，一直避着两人。
追求他的人不少，可顾司砚看着她们，眼前总还是浮现出陆柒的身影。
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喜欢她，一喜欢竟然也喜欢了这么多年。
知道陆柒的事情之后，顾司砚就一定要跟着严复去看陆柒。
看见她的那一刻，他心疼的要死，也从那一刻从心底恨透了墨时寒。
想当年，陆柒是多么开朗天真的一个女孩，结婚七年，墨时寒却将她变成了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早在十年之前，顾司砚就对墨时寒说过，如果有一天他辜负了陆柒，那么他绝对会不顾一切地将陆柒抢走。
现在，是墨时寒先对不起陆柒的。
所以知道陆柒下定了决心要和墨时寒离婚后，顾司砚便不由分说，不由拒绝地重新开始追求陆柒。
只是陆柒根本没有再开始一段新感情的想法，总是拒绝顾司砚的关心。
但顾司砚并不气馁，谁还没个过去？
“你放下了他，是不是也可以给我个机会？毕竟我为了你可是十年没有谈恋爱。”到了陆柒家楼下，顾司砚转过头笑着问她。
陆柒抿了抿唇。
这段时日她受了顾司砚不少照顾，可是……
“顾司砚，我配不上你。而且我是真的打算出国了。”
他顿了顿。
陆柒决定的事情的确没有人能改变，他早知道。
顾司砚轻轻一笑，深深地凝望着她。
“没关系，十年我都等了，不介意继续等。”
陆柒到底还是出了国。
她想的很简单，这十年来她一直都在为了墨时寒而活，心甘情愿地留在帝都，她现在只想把过去十年没有完成的愿望都去做完。
就从旅游开始。
陆柒离开的那天，只有严复和顾司砚来送他。
顾司砚拉着她的行李箱百般不愿：“陆柒，你就让我跟着你去吧。”
陆柒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拿开：“别闹了顾司砚，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任性？”
“我等了十年才等到你和墨时寒离婚，我当然不想再错过你。”顾司砚撇了撇嘴，被严复给了个肘击。
严复挡在顾司砚身前，对陆柒笑笑：“不用管他，你放心去玩，有事给我打电话，师兄绝对义不容辞。”
陆柒露出浅浅一笑：“谢谢你，师兄。”
机场大厅开始广播登机信息，陆柒拉着行李箱往登机口走。
身后传来顾司砚的声音。
“陆柒！我等你！我一定等你回来！”
第二十三章 一朝被蛇咬
两年后，帝都机场。
女人拉着行李箱从出机口缓缓走出，五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响彻整个机场大厅。
而在出机口外等待了两个小时的男人，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脸上露出笑容。
“陆柒，这！”
看见顾司砚，陆柒笑了笑。
走近了，她问：“师兄不是说也要来，人呢？”
顾司砚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笑着回：“严师兄是大忙人，本来是要来的，临时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听说是有个案子出了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