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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为安最讨厌被威胁,再加上今时不同于往日,他们赢了比赛,美国的合作已经是囊中之物,大好的前景不用踮脚就看得到了,即便父亲再使绊子,也不会人人都蠢到跟钱过不去,所以此时的江为安有底气多了。
果然,看到威胁无用,江镇东气得直骂他‘兔崽子’。江为安也不往心里去,父亲江镇东是穷苦出身的白手起家,即便后来念了书,创了业,又在外面人模狗样的装了几十年,可在家里的时候,还是会时不时地爆出原生态的本来面目,而一向认为自己还是很有素质的江为安也从看不惯变成了淡然。
“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就盯上她了。”咽下那些不舒服,江为安念叨着,倒是颇为客观的发出这个疑问。为了薛子诺,父亲这样大费周章,着实有点奇怪。不过他也不奢望江镇东能坦诚回答了这个问题,见话不投机,便要离开。
而就在他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他似乎听见了江镇东自言自语一般的话。
“因为她身上有你们没有的东西。”
那声音太轻,仿若是幻觉一般,江为安一愣,下意识地回身想看向父亲,却只见门已经在眼前关上了。
“小江总。”身旁一个声音传来。
思绪被打断,江为安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站着的人。“哦,娄秘书。”面前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是父亲江镇东的秘书,“我们聊完了,你进去吧。”
“好的。”见江为安转身要走,娄秘书又急忙喊住他,从手上一摞的文件里抽出一份,呈给他,“这个是您上次让我查的东西。”
脑子像是有点迟钝一般,江为安寻思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什么。那还是他和薛子诺在一起的时候,听到薛子诺说起自己进入华大研究团队受阻,江为安感到奇怪,就想查一查。【创建和谐家园】是从教育产业做起的,在这方面的人脉资源熟得很,于是某天见到娄秘书,江为安就随口提了一嘴,让去查查,后来连他自己都忘了。
“查到什么了?”江为安抬手接过那文件,就想打开,旁边娄秘书正要开口,江为安又想起刚刚父亲说的话——
‘听说薛子诺后天就要回美国了,很可能以后都不再回来了’。
想到这儿,江为安又有点来气,薛子诺跟自己提了分手,才半个月就要和陈淮回美国双宿双飞去了,完全事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一向骄傲的他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看来不是不让男人征服她,而是他江为安不配征服她吧。
心情变得不爽的江为安抬手把那文件扔回娄秘书的怀里,“算了。”人家自己都不在乎了,他还在乎个什么劲儿啊。正抬脚要走,却又反悔了,微微撅着嘴想了一会儿,吩咐道,“娄秘书,麻烦跑一趟吧。”
既然查到了内情,就让薛子诺了解一下,这也算他江为安厚道的尽了情分吧。他傲娇地想着,并不认为自己这番行为是为了找个由头再去和某个人有所联系。
正文四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平安夜了,在美国,圣诞节是个大日子,而今天于薛子诺来说更是。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马上就是国内大学的期末周了,所以今天是她最后一天上课,也是她作为老师的最后一个日子,明天晚上,她就要和陈淮回美国了。一切的生活都会回到从前,回到正轨上。
当然,这最后一堂课和第一堂一样——一样的顺利,直到下课铃响起,薛子诺才有了一种‘真的结束了’的感觉。她挺舍不得的,无论是对这些学生,对这样的日子,还是对这段时间里遇见的人……摇摇头,她试图把不应该留恋的人抛出脑海。
“听说……你要走了。”青涩的声音传来,薛子诺这才发现,教室里的学生们都走光了,而许一皓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到她的身边来。
关于要离开的事情,薛子诺还没有和许一皓提起,想来应该是他爸爸许建生教授告诉他的。
“是的,我明天就走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许一皓说话的语气很冲,其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当然,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薛子诺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事实上,无论对是刘双、姚瑶、魏哲抑或是……江为安,那些或熟悉或认识的人,她谁都没有告诉。或许是不习惯于拥有朋友的状态,或许是习惯了陈淮去处理一切,薛子诺并不认为广而告之自己的动向是理所应当。
看着少年不高兴又有些受伤的样子,愧疚感涌上心头。可能自己真的很不适合交朋友吧,薛子诺郁闷地想着。
“对不起啊。”
听到她爽快地道了歉,许一皓却不知说什么好了,事实上,早上在家里听说她要离开之后,许一皓的心里就一直难受得紧。尤其是在上课的时候,看着她还在颇有劲头的讲着课,许一皓的心里更恨不得立刻把她拽出去,问问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连说都不跟自己说一声。
可是许一皓更知道,这些问题都无济于事,也不知是不是爸爸看出了什么,最近在家里他们的话题总是能有意无意地扯到薛子诺身上,许一皓也借此知道了不少她的事情,自然知道自己和她的距离还差个十万八千里。
十八岁的少年摇了摇头,一言不发,薛子诺的心里也有些低落,试图找些其他的话题,“对了,你的女朋友呢?”
“她不是我女朋友。”许一皓低着头嘟囔着。自从上次借用郑思慧试探薛子诺之后,郑思慧便处处以他的女朋友自居,半个校园都知道了。原本许一皓也负气的想过,要不就干脆和她在一起,不过仅仅是尝试着约会了三五天,许一皓就完全受不了了,他这才知道,勉强自己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是那么的难熬。他开始逃避,想试着冷处理这段关系,可是郑思慧却像是认定了一样,四处堵着他,一周前,许一皓在十分烦躁之下,终于约郑思慧说了个清楚,既然她认为他们是恋爱,那么分手总是可以了吧。
“你们分手了?”话刚说出口,薛子诺马上觉得这样提起别人的伤心事似乎不太合适,连忙又安慰道,“没关系,其实……我也刚分手了。”她尽量以一种轻松的语气,希望面前的少年能不要难过。
许一皓确实不难过,相反,听到这话,他突然有点激动起来,定定的看着薛子诺,眼里是她没有注意的神采,“你是因为这个离开的吗?”
“当然不是,谁会因为爱情就改变自己的人生呢?”薛子诺摇摇头,也不知是对他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只是,该回去了吧。”
许一皓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没有了之前的低落,又往前走了两步,离她更近了些,“今天平安夜,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烤串儿?就当为你践行了。”
“嗯?”薛子诺正在收拾东西,提到这样的提议难免愣了一下,但下一刻便摇摇头,拒绝的很爽快,“应该不行了,我等一下还要一趟系办公室,说是有一些手续需要我去签字,然后我家里人会来接我,明天一早的飞机,还有些东西要收拾。”
许一皓难得鼓起的勇气被秒杀,更有些挫败起来,他看着薛子诺忙着整理一堆刚刚实验用的器材,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
或许离开了自己,她根本无所谓吧。许一皓往门口走了两步,他走的缓慢,似乎在等待着某个声音叫回他,不过令他失望的是,薛子诺只是念念有词的认真核对着器材。教室不大,再有几步就可以走了出去,许一皓又停住了,他有点害怕,害怕走出了这里,就彻底离开了她。猛地,他想起一件事。
许一皓快步走回薛子诺的身边,大约是步伐太过急躁,吓了薛子诺一跳。只见他把手伸进单肩侧背着的书包里,掏出一个包装可爱的小盒子,“这个给你,圣诞快乐。”是他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圣诞礼物,顺便多此一举的嘱咐着,“回去再看。”
“可是我都没有准备礼物。”薛子诺有些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心慌意乱的,把圣诞礼物这种事完全抛在脑后了。少年拿着礼物坚持着,她只好道了声谢,接了过来,指尖相触,十八岁的灵魂顿时心惊肉跳起来。
她摩挲着盒子上的蝴蝶结,歪头想了想,倒是笑了,“我知道要送你什么礼物了。”
那双灵动的眼睛映着光,加上睫毛一起,忽闪忽闪的,许一皓的心里也被搔的痒起来,像是回到了初识那天的月色下,一样的情景。
“是什么?”他有些紧张,双手浸出了汗,忍不住的偷偷在裤子上摩擦起来。
薛子诺冲他眨了眨眼,转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写着。各种公式在她的笔下毫无停顿、行云流水般的出现,阳光从窗子里钻进来,洒在她的身上,打到黑板上,落在那些数字符号的间隙里,似乎散发出了一种别样的神采,少女的眉目间也顿时多了几分自信和笃定,许一皓呆呆地看着,觉得这样的薛子诺真是漂亮极了。
见她最后一笔落下,许一皓才反应过来,努力地把注意力放到黑板上,有些熟悉的字符,他微微惊讶,“这是……”
“微分中值定理和导数的应用。”
放下粉笔,薛子诺的脸上露出了最近难得的笑容,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把他拉近黑板,也拉近自己,“马上期末了,你不是要考高等数学么,之前我听你和同学说这一部分你总是弄不懂,现在我教你个方法,保证你再也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题型了。”
看着自己袖子上那只白白的手,甚至连血管都看不到,下意识的,许一皓想抚上去,可就在他抬起手的那一刻,那只手又抽了回去。薛子诺兴高采烈地给他讲解着,他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是认真地看着身边近在咫尺的侧脸,或许是太近了,在午后太阳的照耀下,他都能看到那脸上细小的绒毛,沾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亮。
薛子诺的声音如她的人一样,不娇媚,不温柔,就是一种毫不掩饰也毫无瑕疵的简单清亮,此时于许一皓而言却是最美的乐章了,他甚至开始祈祷着,就让这个瞬间长一点,再长一点。
可就在他深陷其中之时,一个令人不喜的声音打断了这样的美好,“薛小姐。”
两人都吓了一跳,往门口看去,一个身着西装、面容普通的男人正站在门口。薛子诺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你是找我吗?”
“是的。”虽然同样是第一次见,娄秘书却对薛子诺熟的很,他略略点头示意着,“您好,我是江董事长的秘书,小江总让我把一份文件给您送过来。”
薛子诺是自己回到家里的,并没有等陈淮去接她,因为她没有办法,她恨不能立刻见到陈淮。直至此刻,她才能坦然对自己承认,她是真的害怕,她害怕陈淮真的对她有所保留,有所欺瞒,与同江为安分手不同,陈淮若是离开,她似乎都无法去想象那样的未来,所以她甚至一直不敢去想,不敢去问,不敢去认证。
陈淮并不在客厅,他的卧室里隐隐传出说话的声音。
薛子诺轻轻地走过去,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房门半掩着,陈淮是在跟Vivien打电话,薛子诺那么了解他,自然一听就知道。她安静地站在门口,因为进门的时候太过着急而忘了穿拖鞋,地板的冷气从脚底蔓延上来,在她的身体里虎虎生风,可她僵硬地站在那里,听着屋内传出的字句在眼前组合排列的清晰,那些放在从前自己肯定不会在意的话,此时听来都让她有些害怕。
或许是身体连带着大脑一同变得僵硬,也或许是带着一股鱼死网破的决心,等到陈淮的电话打完,她仍旧呆立在那儿。猛地,房门被拉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站在她的眼前。
“诺诺?”陈淮显然被吓了一跳,竟是忍不住地后退了半步,“你怎么先回来了?”他明明算过时间的。
薛子诺细细的看着他的脸,和从前一样,那张脸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像是精确严谨的测量过的。她曾以为陈淮的人就是这样的——严谨、认真、永远不会撒谎,这个人在她心里一直像是物理公式一样的端正好看。可是现在,她仿佛觉得面前站着的是个被推翻的悖论,她从未了解过,也从未认识过。
陈淮自然知道薛子诺可能听到了什么,连忙在头脑中风暴般地过了一遍,那些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应该无妨。他想着,很快放下心来,重又看向薛子诺。
“怎么了?”见她心情似乎不好,陈淮拍拍她的头,还在担心着,难不成是江为安又来找她了?可是薛子诺却没有开口,只是扬着头审视着他。
“陈淮。”
过了很久,薛子诺才开口,好似只叫他的名字就用尽了力气,她牢牢地看着陈淮的眼睛,恨不能看进他的心里去,“我都知道了……你为什么要骗我?”
如雷击一般,陈淮停下抚摸她头发的大手,手指僵硬扭曲成了一个可笑的弧度,一个声音在他的身体里狂笑着,嘲讽着他——你看,她都知道了,你马上就要遭到报应。
“我骗你什么了?”陈淮咽了咽口水,做着最后的挣扎。
几乎就在话音刚落的同时,薛子诺便扬手便把拿着的东西狠狠砸到陈淮的胸前,正是江为安派人送来的资料。陈淮像个笨拙的小朋友,手忙脚乱地接住,只在上面瞟了一眼,脸色就变得面如死灰起来。
见他那个样子,薛子诺气得话里都带了哭声,“我一直不敢相信,姜老师说你阻止我见他,我不敢相信,你拿走我的手机,登录我的邮箱,把他的拉进黑名单,我不敢相信,邹明辉说你去找过他,知道了我妈妈的事情,我还是不敢相信,我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自欺欺人到这样的地步!”
对一个人失望需要经历什么呢?或许一个谎言就够了。当薛子诺站在房间外,听到陈淮向Vivien保证着说薛子诺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她就顿时明白,那些串联不上的故事即将就会得到答案。
她和陈淮从小相识,她知道陈淮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孩子,在六岁的时候被Vivien领养到了美国。可她不知道的是,很多的故事原本便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陈淮是从很远很远的往事开始给她讲起的,带着期盼许久的如释重负,和意料之中的绝望。
还在襁褓里的陈淮,因为可怕的兔唇被扔到了福利院门口。他仍旧记得,在福利院的时候,因为自己的病,加上太过木讷的性子,常常被其他孩子欺负,他们给他起了各种难听入耳的外号,那时的他有着和所有福利院的孩子们一样——不,是比那些孩子更加强烈的愿望——那就是拥有属于自己的家,但是一般的人家谁会领养一个兔唇呢?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陈淮迎来了这一天,Vivien出现领养了他,但是那个家却和他想象的不一样,没有爸爸,Vivien也不让陈淮叫自己妈妈,相比之下,他们的关系更像是师生,亦或许,是实验者和实验品。回到美国,陈淮很快做了兔唇手术,还不等他恢复好,Vivien便开始了对他的严厉管教,每天都会布置一大堆的功课给他。
随着长大,陈淮渐渐明白Vivien领养他的原因,原来在福利院的时候,他们曾做过一项智力测试,而成绩超乎常人的他正好适合了麻省的一项新的项目——极智人才培养计划。也就是说,要寻找智商极高的孩子,从小就开始以最严苛、最高端的教育来培养,而他们长大后将必然投身于科研事业。事实上,对于这样的交易,陈淮并不反感,既然自己的脑子能有所用处,能为自己换来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那也是很值得的。年少早熟的陈淮明白,他必须有所用处,必须于别人来说有所价值,于是科研事业变成了他的梦想,他极其的努力着,希望有一天能让别人刮目相看,能让Vivien觉得自己是她很骄傲的财富。
可是这样的愿望终究被薛子诺的到来毁掉了。年幼的陈淮是见过薛子诺的,她是Vivien最好的朋友、最亲近的研究伙伴薛涵的女儿,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可年幼的他并不能跟薛子诺一同玩耍,也不能同她们一起吃饭聊天,他永远只能待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枯燥的学习着。令陈淮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某一天下午,他去厨房倒水,侧耳听见客厅里Vivien在劝说薛涵让薛子诺去从事物理研究,可是薛涵拒绝了。陈淮永远忘不了她当时说的话——‘我希望我的女儿可以走上她想要走的路’。这是陈淮永远不敢有的奢望,他只有他必须走的路。
后来薛涵意外离世,陈淮心里还有点难过,他忘不了薛涵的模样——那是一个大方温婉的漂亮女人。可是很快,他便没有心思为别人难过了,因为他听到Vivien和麻省的人讨论着领养薛子诺之后的事宜,他们说那个小女孩儿的各种天分和条件比陈淮还要好,再加上薛涵从小潜移默化的感染和教育,所有人都赞成以后首当其冲的培养薛子诺。
“通过智力测试得出的结论,你的分数在200,比我多了20,Vivien他们非常高兴,于他们而言,你就是上天掉下来的宝贝,不是有个成语么——如获至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那时我就明白,这意味着,我即使不被放弃,也变成了备选,永远落在你后面的备选……”
陈淮回忆着,嗓子里说不出的干涩,似乎是带着无比的艰难在讲述着。
所以,当薛子诺出现在Vivien家里的时候,陈淮是很不喜的,他当时是那么的害怕,怕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东西很快就会失去了,好不容易拥有的家很快就要拱手让人了——即便这个家没有那么美好。
可是在最初的一年里,陈淮渐渐认识到,或许Vivien他们是对的,因为无论自己怎么努力,薛子诺都比他学的要快要好。后来他想明白了,既然改变不了现实,既然做不成最好的,那么他就要做那个最好的人身边最无可取代的。就像Vivien之于薛涵一样——我成就你,就是成就自己。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一直到薛子诺偷偷回国。
得知薛子诺离家出走,陈淮立刻回了家,Vivien是一副失魂落魄又无比紧张的样子,她不断地叮嘱着,一定要快点把薛子诺带回美国。陈淮虽然不知道原委,但还是习惯性地执行了。直到他找到薛子诺,自己自小宠着的孩子哭成那个样子,陈淮心里不忍,于是他想方设法地瞒住了Vivien。
“直到上次我回到美国,才发现那个秘密……”陈淮艰涩地说道。
薛子诺一时不解,“什么秘密?”
“……有关你妈妈的秘密。”
陈淮回美国的时候,有关薛子诺要申请进入华大研究团队的事情已经在麻省传了开来,科学无国界,原本校方那边的意见是同意的了,可是作为薛子诺监护人的Vivien却是极力反对,是极力到甚至歇斯底里的那种反对。一向是镇定的、淡漠的Vivien竟然如此激烈的反应,让他意识到了一种诡异的氛围,带着这样的疑问,陈淮终于找到机会,在某天Vivien出门的时候,去了她的房间翻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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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到了什么?”薛子诺急忙追问道,“是不是有关我妈妈的……”
“不,是一张心理诊所的就诊证明。”
薛子诺面露惊讶,就像陈淮那时得知Vivien被抑郁症困扰多年一样诧异不已。心理医生对病人有保密的责任和义务,即便是陈淮作为Vivien法律上的儿子都不能直接拿走病例,为了搞清楚这些事情,他确实是费了一番心思。
在费劲弄到心理医生那边的资料后,陈淮知道了有关薛涵的故事。当年薛涵和邹明辉相恋,Vivien是很反对的,对于她来说,邹明辉不但抢走了她最好的朋友和工作伙伴,更是侵入了她们的生活,她提心吊胆着,担心薛涵会离开麻省和邹明辉回国生活。后来邹明辉已婚的事情爆出,Vivien其实是颇为高兴的,高兴薛涵终于回归了正常的生活,即便后来有了薛子诺,可只要薛涵留在麻省继续从事研究工作,Vivien就觉得无妨。
薛子诺打断道,“为什么她一直担心我妈妈离开?”
“你不明白吗?”看着薛子诺摇摇头,陈淮不由得叹口气,甚至发自内心的鄙视自己的卑鄙。“因为Vivien和你妈妈是搭档,那些年她们发布的所有学术文章里,你妈妈的署名都是第一个,而第二作者都是Vivien。”
似乎是一语点醒了梦中人,见薛子诺领悟到自己的意思,陈淮又低声补充道,“可你妈妈过世后,Vivien再也没有做出如原先那般成就的研究成果来。”
薛子诺出生后,薛涵安稳地在美国继续着已入佳境的研究。几年后,因为工作的事宜,Vivien不得不看着薛涵回到国内进行短期的工作,那时多疑的Vivien特意嘱咐了别人对薛涵多加注意。果然,就如同她预感的,阴魂不散的邹明辉再次出现了。那时不若七年前,有了薛子诺的存在,在Vivien看来,那两人无论是复合还是结婚都变得有所必然。
因为担心邹明辉会再一次拐走薛涵,Vivien偷偷来到国内,她找到邹明辉的妻子唐薇,希望唐薇能阻止那二人之间关系的发展。后来的事情,就如同薛子诺知道的那样,一切都远离了Vivien的预期,她没想到唐薇会那样的疯狂,没想到自己的干涉竟然会一点点地把薛涵逼上绝路。
薛涵死后,Vivien就再也没有回过中国,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对好友的愧疚就像是恶魔织成的网,一直缚束着她,薛涵的死更是变成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这也是为什么,Vivien对薛子诺虽然好,但却并不亲热。那和薛涵如出一辙的模样总是一再地提醒她当初犯的错。
“原来你之前回美国的时候,就知道了啊,怪不得……”
薛子诺细细回忆起来,陈淮确实是从美国回来后就变得怪怪的,对自己和江为安的事情也不像从前那样激烈的反对和阻拦了。
“Vivien求我不要告诉你……”陈淮不敢看她的眼睛,“……这段时间以来,我内心非常纠结。我不希望你们在一起自然是为了你好,我怕你会为了他留下来,会放弃了梦想。可是每次面对你的时候,我心里都满是负罪感,所以我犹豫了,我甚至想,如果他能带给你多一天的快乐也好,也算能弥补对你的愧疚……”
“为了我好?我受够你们的为我好了!邹明辉说为了我好,所以让我留在国内,你说为了我好,所以想让我离开江为安回美国。可是为什么你们从来不问问我要什么?”
想起不久之前邹明辉也说了同样的话,一股愤怒和怨恨在薛子诺的身体里兴风作浪,她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所以,你从美国回来后,才想尽办法阻止我在华大留下来,这应该是你和Vivien两个人一起的主意吧?”
陈淮低着头,眼神望向别处,用他的沉默证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