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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瑶停下步子,无语地看着她,“张竟辰你都不知道,你是老年人吗?喏,就是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薛子诺看到不远处的长沙发上做了几个年轻男女,每一个都是光鲜亮丽,光彩照人的。
“哪一个?”薛子诺发誓,这回真不是她品位有问题,而是本来环境就昏暗,加上这些人的打扮看起来都很好看……
看到身边人茫然巡视着的双眼,姚瑶感觉头又痛了,“就是那个穿红色外套的,正在跟旁边的人合照的男生。”得到提示后的薛子诺又仔细看过去,那男生正好拍完照转过头来,确实长得很好看。
“他叫张竟辰,十八岁,韩国回来的练习生,刚从选秀节目出道,最近超级火的!”姚瑶热心给她推荐着,就差眼里冒小星星了,薛子诺觉得好笑,故意逗她,“怎么,你不喜欢邹家然了?”
“切,不一样好不好,我对家然哥哥是真爱,对张竟辰嘛,是粉丝对偶像的迷恋。”
这样的答案让薛子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不过十八岁……”那岂不是和许一皓、姚瑶一样大么,她心里想着,嘴上也不由感慨着,“年纪很小呢。”
不过看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一点都不像年纪那样小的,可能只有自己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学生吧,薛子诺又郁闷的真相了一回。
姚瑶并没有察觉她心里的自卑,只是摇摇头说道,“不小了,现在的明星出道都很早,好多未成年就开始唱歌拍戏了呢,有句话我忘了是谁说的,这出名啊要趁早!”薛子诺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由得思索起来,在他们科研行业,这话可是靠不住的。
“张爱玲说的。”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吓了她们两人一跳,转头看去,说话的竟然是程超。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程超和姚宽已经站在了他们身边,想来是听到了一部分的谈话。
姚瑶显然还记得程超整蛊薛子诺的仇,懒得理他,而对于自家哥哥,也是因为最近闹得不愉快,而有些冷漠,她很没有耐心地问,“江为安他们怎么还不到?”薛子诺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她也想知道,为什么江为安还不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和包包都忘在魏哲他们的车里了。
“听说被粉丝堵住了,估计还得一会儿呢。”姚宽状似好心的回答,说着,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瞥着薛子诺,倒是嘴角上扬打起了招呼,“薛小姐,好久不见。”
薛子诺并不是讨厌姚瑶的这个哥哥,事实上,她是有点怕他们,“你好。”
一帮骚动声传来,吸引了大家的视线,片刻后,只见杨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的打扮和下午的时候不一样,绕成【创建和谐家园】浪似的一头卷发,一件凹凸有致的灰色连衣裙,衬得她整个人愈加美艳动人,举世无双,耳环随着她的走动摇摆起来,钻石的光反射到旁人的眼里,似乎整间屋子最美好的光芒都在她的鬓边。只是,薛子诺歪着脑袋,是不是……哪里有些似曾相识呢。
姚瑶突然抓住她的胳膊,低声叫起来,“喂,薛子诺,你、你们撞衫了!”
“嗯?”看着姚瑶指着自己的裙子,薛子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和杨翎的裙子竟是一模一样的,大概是因为穿在身上的观感太过不同,加上薛子诺对这方面并不敏感,才导致她半天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觉得这样的巧合有点好玩,反倒笑起来,“这么巧。”
姚瑶瞪大了眼睛,发觉薛子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免有些着急,“薛子诺你疯了?跟她撞衫可不是件好事……”姚瑶低下声来,“……你会被别人笑话死的。”
薛子诺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是啊,在大家眼里,她怎么能跟那样的大美女穿一样的衣服,童话里的丑小鸭大概就是自己当下的样子了吧。
“大概薛小姐觉得自己可以艳压群芳吧。”见她没有说话,程超忍不住出口讥讽起来。
此话一出,薛子诺简直更羞愧了,小脑袋也低了下来,姚瑶心里不落忍,恨恨地瞪了过去,“程超你能不能别那么小人之心,诺诺就赢你一次,你就没完没了的。”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的就要吵起来,姚宽忙站在中间拦住了,薛子诺也拉了拉姚瑶,“算了。”她轻声说,都是江为安的朋友,而且自己现在确实有点可笑,一向不善与人相处的薛子诺,更是怕极了矛盾和争吵,算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当事人都不追究了,姚瑶只能气呼呼的偃旗息鼓。
这时,对面又传来了欢呼声,原来是杨翎坐到了张竟辰身边,两人正在拍照。“怎么哪儿都有杨翎!”姚瑶嘟着嘴,很是不高兴。
“张竟辰是杨翎请来的,他们现在挂靠同一家公司,两人刚合作完了一部戏,关系不错,最近网上站她和张竟辰的CP粉很多,毕竟这两年姐弟恋很流行,不过当然了,大多数的人还是更看好她和江为安的。”姚宽口气酸酸的说着,当然,也不忘别有深意地瞥向薛子诺。
姚瑶更气了,一副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模样,直跺脚道,“靠,这个张竟辰也不是个好东西!我宣布我脱粉了!”
那边姚瑶正在跟别人吐槽自己十分钟之前迷恋的男神,薛子诺接过魏哲给她取回来的包包,翻出手机,竟是一条消息都没有,有些生气般的,索性又扔回了包里,拿出之前叶歆借给她的一本书读起来,书页上的汉字像一颗颗的豆子一样整齐排列着,Y.B独家整理薛子诺却是难得又走神起来,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到时候她当了游戏的代言人,再买些营销,炒一下她和为安的CP,更有助于我们拿下英雄荣耀2联合开发权。’
那天在江为安的公司,管越合说的话回荡在她耳边,薛子诺实在忍不住,戳了戳在一旁玩手机的魏哲,犹豫地开口问道,“那个、那个CP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魏哲像见了鬼一样瞅着她,“不是吧,你竟然不知道CP的意思?”
她该知道吗?薛子诺迅速地头脑风暴了一下,“Circuit Probing(晶圆测试)? Clock Pulse(时钟脉冲)?还是Conference Paper(会议文件)?”
“是Coupling啦!Coupling!”魏哲有些惆怅,大抵是喝了些酒的缘故,说话也顾不上什么忌讳,直接给她讲解了起来。
手脚渐渐发冷,薛子诺突然发觉自己这样愚蠢,是啊,为什么她从来没往这上面想呢?原本那些心底的不安,似乎像找到了出路一样,来势汹汹的攀爬了上来。
“那他们之间……”这问话太没有气势,是因薛子诺自己都难以启齿,或许是担心一个自己都不敢听到答案吧。
不过魏哲并没有听到她的问话,因为张竟辰和杨翎正好走过来了。
看着这个自己二十分钟之前还非常着迷的爱豆,不远处的姚瑶一时间爱恨交织着。
那两人先是上前跟姚宽和程超热络着,又转头过来跟管越合表示祝贺,这些人之间明显都不是第一次见面。或许在场的人里,只有薛子诺不懂名和利之间的惺惺相惜。
薛子诺难得近距离观察张竟辰,确实长得很好,更有一种阴柔和精致的漂亮,不过他和江为安谁更加好看,薛子诺却是分辨不出来的,只是类似爱屋及乌的心思作祟,她自然觉得江为安是更好的。
杨翎和姚宽两人聊了几句,转头看向薛子诺,“薛小姐,你也在啊。”语气中的疏离或许只有薛子诺不能领会。
“嗯,你好。”她心里有点吃味,尤其是在杨翎的光芒下,自己更是感到难堪。不过可惜的是,墨菲定律终究还是有所道理,而推翻她想要低调度过这一晚的美好愿望的人是张竟辰。
“这裙子……”只见他上下打量着薛子诺,眼神中的惊异完全不加隐藏,或许是很少见到如此有勇气敢跟杨翎撞衫的女孩子吧,忽然张竟辰咧着嘴笑了,抱着一种想看热闹的心情特意提点着,“翎姐,这裙子不会是和你一样的吧?”
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薛子诺没想到在这么昏暗的环境里,加之自己还特意穿上了外套的情况下,竟然还是被人注意到了。
杨翎倒是不觉得诧异一般,提着嘴角微微笑着,眼眸里意味不明,“是一样的。”
薛子诺恨不得立刻离开,四周的人频频看过来,甚至一些可以清晰入耳的窃窃私语,这种毫不熟悉的环境,让她太没有安全感。张竟辰更是伸手过来,毫无顾忌地拉了拉她的大衣,直让她有些手足无措,才嗤笑一声问道,“这是Burberry的高定款吧,我记得前两天看秀的时候,不是说目前国内没有几件吗?”见杨翎点点头,张竟辰好奇地问薛子诺,“哇,小姐姐,你好厉害啊,你叫什么名字?交个朋友吧。”
这样突如其来的热情和之前毫无顾忌地动手动脚,让薛子诺有点害怕,某种直觉让她并不想跟这个迷人的帅哥做朋友。
“我来介绍一下吧。”杨翎还是和从前一样的优雅大方,“这位叫薛子诺,是国外回来的高材生,是……江为安现在的女朋友。”最后一句,却是低下声来与张竟辰耳语的,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会折了自己的面子一般。
或许是江为安女朋友的身份太让人难以置信,张竟辰也忍不住瞪圆了眼睛,不过下一刻,他便用一种奇怪的目光在薛子诺脸上巡视着。这种不愉悦的处境让薛子诺觉得此时若是有个地缝,她都能感激涕零的蹦进去。
“江为安的女朋友吗?”张竟辰低声重复着,皱起了眉头,全然不似之前那般吊儿郎当的模样,似乎是多了些审视,抑或是……反感?不过显然,几个人都不想围绕着这件事情讨论。张竟辰眼珠一转,又挑剔的把薛子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然后目光定格在她手中的书本上,“成语大全?”竟是毫不询问,直接把书从她的手里抽走。
只见张竟辰眯着眼睛简单翻了几页,抬眼问道,“薛小姐不是高材生吗?怎么还读成语?”语气中明显不是善意。
“我们诺诺是在国外长大的,读成语怎么了?”姚瑶上前来,抢回了书册,瞪着张竟辰,完全没了什么迷恋的神色,倒是正气凛然的护起了自己人,“再说了,你才高中毕业而已,上次在电视台的颁奖礼上还念错了字,嘚瑟什么!”在得知了张竟辰和杨翎之间的关系后,姚瑶本来就粉转路人,现在看着他竟是想找薛子诺麻烦的样子,更是路人转黑,之前那些觉得张竟辰不学无术的可爱的地方,都变成了看不过去的黑点。
姚瑶的话说的难听,张竟辰的脸色黑了下来,气极反笑,转头对杨翎说道,“话说我之前那个戏的剧本超级难背,我还在剧本上学了一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张竟辰看向薛子诺,别有深意地笑着,似乎故意提起了音量,“哦,沐猴而冠。”话音刚落,便引起了一阵阵的低笑声,有些不解其意的也纷纷打听,而后笑的更为大声。
姚瑶忍不住了,气呼呼的呵斥道,“你怎么说话的!”
“算了。”薛子诺忙拉住姚瑶,她正在和叶歆学习成语,自是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不过她无意与人争执,尤其还在江为安的庆功宴上。
杨翎倒是察言观色得很,一看这场面怕是再下去,会难以收场,伸手碰了碰张竟辰道,“邱总他们来了,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说着,也不理会姚瑶和薛子诺,挽着张竟辰离开了。
“你呀,你知不知道张竟辰背后是什么人!你再这样我就告诉爸妈以后不让你出来玩了!”姚宽转头念叨了姚瑶两句,连看都不看薛子诺,忙跟着杨翎的脚步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
看着自家哥哥重色轻妹的行为,姚瑶气呼呼地坐下,拿起桌上薛子诺的橙汁便一口气干了下去,魏哲也不敢招惹这些二代公子、大小姐们,只好交叉着手,一副下属模样似的老老实实杵在一旁,心里不断召唤着自家老大。
“姚瑶,其实不用为了我这样的,再说,你不是喜欢那个——”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从另一方面,薛子诺的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想到这里,姚瑶更气了,“谁喜欢他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他的黑粉!那就是个傻子!是人是婊分不清!喜欢杨翎的都是傻子!包括我哥!那个二百五,人家把他当备胎,他还天天为了人家甘愿当狗!”
“好了,你小点声。”姚瑶的声音不小,引得旁边人纷纷看过来,薛子诺急忙劝道。
“我才不怕呢,凭什么小声。”话虽是这样说,但姚瑶还是懂些事理的,和薛子诺怕惊扰了别人不同,她是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不由得低声了些,“我说你也要小心,这杨翎手腕厉害着呢,又一向对江为安别有用心,所以你得防着一点,本来他俩就不清不楚的!”后面的话里明显的余怒未消。
薛子诺的神色更加冷了下来,她又想起了之前想问的那个问题,姚瑶虽没注意到,但魏哲却是看出来了,心里第一千次念叨着江为安——老大,你再不来,你的墙脚就要被别人挖塌了啊!
直到被别的朋友叫走的时候,姚瑶还在骂骂咧咧的吐槽着。魏哲正要发信息给江为安汇报‘军情’,只听身侧清冷的声音说道,“所以江为安和杨翎究竟是什么关系?”
魏哲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只见薛子诺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大的情绪,但是眼神里的慌张和害怕完全的出卖了她。
“他们……他们没什么啊,嫂子,就是个别网友吧,知道他们认识,觉得两个人挺搭的,就发发感想什么的……”说完这话,魏哲觉得自己恨不得当场消失,薛子诺不会以为自己说她和江为安在一起不搭吧?魏哲惴惴不安的揣测着。
“你想知道他们的事情吗?”管越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可以告诉你。”
魏哲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下意识地站起来,管越合颇具威胁地瞪了他一眼。魏哲自然是不敢干涉管越合的,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薛子诺跟在管越合后面离开。他看了一眼写了一半的信息,难道要接着跟老大说越哥把大嫂叫走了?魏哲有种预感,管越合现在是铁了心的要拆散他们,如果江为安和管越合吵起来……
手机上的字一个个被删掉,魏哲摇了摇头,好不容易赢得了决赛,为了团队和公司的安定,只能对不起老大了。
对不起了,薛子诺。
正如魏哲所猜测的,管越合确实放了大招。他带着薛子诺走到露台上,这里很高,来的时候薛子诺看了一下电梯,三十四层的高度,连夜里的风都更加冷峭。
“听说你不怎么上网。”这是一个肯定句,一个手机递过来,管越合看着她,“你可以查一下江为安的名字,看看后面联想的第一个词汇是什么。你也可以查查杨翎的名字,看看第一个联想是什么。当然,你更应该看看他们两个名字下搜出来的内容,或许我会骗你,但是新闻和网友不会骗你,照片更不会骗你。”
手机的屏幕在夜色里发出幽魅的光,薛子诺想起小时候自己偷偷看过的潘多拉魔盒的故事。潘多拉打开魔盒,释放出人世间所有的恶,唯独希望被永远地留在了盒内。而有时候,一个伤心的开始,无非是试图得到希望,就像现在的她。
夜里的风太冷了,与室内的热闹截然不同,那些欢声笑语穿墙而来,似乎要把薛子诺从三十四层狠狠地推下去,然后,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大厅里突然响起一片欢呼声,江为安和冯知等人终于姗姗来迟。
往来应酬了几句,江为安走向魏哲,“她呢?”这个她指的自然是薛子诺。
“嫂子她……”魏哲的眼神不安地瞟向刚刚他们离开的方向,不知该如何回答,正巧这时,薛子诺回到了大厅。
只见薛子诺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环境昏暗,江为安也没在意,拍拍魏哲的肩膀,“一会儿我们会进里面房间,你记得带她进去。”说着,也不去找薛子诺,又去招呼别人了。
“那个,嫂子……”魏哲迎上薛子诺,本想关心一下,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毕竟好奇心会害死猫,万一真有什么事情自己可是hold不住的,“……老大让我带你进去。”
薛子诺没有理解,“进去?去哪里?”
“是这样的,这里人太多了,七嘴八舌的,一般老大他们还会有个VIP的房间,招呼完大家,我们就会去那个房间,那里都是自己人,说话什么的也方便。”魏哲边观察着她的表情,边耐心地解释着。
薛子诺转头看过去,江为安正跟几个人推杯换盏着,杨翎站在他的身侧,也举着酒杯,活像一对璧人,想起刚刚看到的照片,她只觉着心脏像是被醋泡过一般,还紧紧揪着,“可我想回家了……”或许看不到的话,心情会好些吧。
魏哲心里咯噔一下,猜到管越合还是放了大招,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下这个不顶头的上司太多管闲事,“别啊,嫂子,求你了,你好歹也得跟老大打个招呼吧。”关键是,薛子诺不去,老大会找他算账的啊。
“可是刚刚,他分明看见我了,也没有理我。”原来刚才薛子诺一回大厅便一眼看到了江为安。
“那个,这里不是不方便么。”魏哲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说,这里乱七八糟的人太多了,还一个个的都是人精,老大要是直接上前跟你这个不知名的女生说话,明天不知道多少人会把你查个底儿朝天的——他内心独白着。
薛子诺当然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她不明白有什么不方便的,她向四周观望着,这么一会儿又来了不少人,卡座处、吧台处,各色各样的男男女女挤在一起,她可以看到女孩子们露出的一片片花白的肉,浓妆艳抹的脸蛋儿,白皙【创建和谐家园】的身材,有些男的搂着身边的女孩子,心神荡漾的灌着酒,调笑声不绝于耳。她感到胃里有些恶心,什么情绪在身体翻江倒海着,似乎一刻都待不住了。
两人正僵持着,正好姚瑶过来,一向好事的她也喝了不少,更是不愿让薛子诺放过这个在杨翎面前秀恩爱的好时机,死拉着她怎么也不许她离开,见姚瑶这样,薛子诺稍一犹豫,便被两个人硬是连哄带骗的架走了。
VIP房间里虽然比不得外面大厅的空间,但是也不算小了,起码,比薛子诺和陈淮现在住的房子大一些。不若外面那样吵闹,里面显然安静多了,极好的隔音效果,加上柔和的钢琴曲,颇有气氛的同时更方便了大家说话。姚宽兄妹两个,还有程超等公子哥儿们,加上杨翎、张竟辰都已经在里面了,江为安和管越合、冯知也正站着说着话,令薛子诺意外的是,邹家然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不过显而易见的,他们这对没名没分的兄妹都不想和对方有更多的交流。
果然进到包房里,江为安就自在了很多,见薛子诺和魏哲进来,便直接上前拍拍薛子诺,“怎么样,你男朋友还是很厉害的吧?”俯视着她,带着天生的骄傲。
薛子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下午比赛的事情,“嗯,很厉害。”她却连个笑容都挤不出来,原本为江为安高兴的心情早已被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磨去了一半。
杨翎和邹家然等人早已入座大沙发最中央的C位,有人在叫着江为安,“江哥,快来喝!”
江为安应了一声,便伸手拉住薛子诺的手腕,就要带她一起过去,不想却被薛子诺想泥鳅一样脱了身去。
“怎么了?”他感到奇怪。
“你去吧,我和魏哲他们坐一起就好。”薛子诺忍不住的又看了一眼杨翎,明白自己若是坐过去,也是自讨没趣,刚刚看到的照片似乎又在眼前得意地晃悠着。
事实上,江为安心里有些许不满意的,不明白这小家伙怎么突然给自己脸色看,而且不管怎么说,毕竟她现在跟自己在一起,那么要学习跟这些人相处就是难免的,总不能一直躲着吧。两人掰扯了两句,原本江为安就喝得不少了,酒气有点上头,这样一撕扯更是烦躁,见她坚持,江为安终究是不勉强,忍着性子,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随你吧。”酒气扑过来,让本来心情郁结的薛子诺更有了些窒息。
这个小插曲使得江为安心情也跌了下来,一向都是被女人逢迎的他难得也有吃瘪的时候,他不明白,薛子诺难道都不想为他们两个的关系一起努力一下吗?虽然赢了比赛,但他并没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这只是个开始罢了,毕竟就像管越合说过的——要在有限的生命里,赚无数的钱。想到这儿,那些胃里的酒精都开始慷慨激昂了起来。
正寻思着,身边有人一【创建和谐家园】坐下来,正是管越合,“还好吗?”
“还好。”江为安抹了一下脸,让自己更清醒一点,“还没不省人事。”说着,他拿起手边的一瓶酒,皱着眉问道,“今天这几箱百龄坛谁弄来的?”
管越合向一处努努嘴,杨翎和张竟辰正在那里和人喝着酒,“那个姓张的拿来的,怎么了吗?”
江为安眯着眼看了一下,张竟辰是横空出世的新流量,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纠葛,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今天还真是第一次见,“不怎么……”他把酒放远了些,另外捞了一瓶尊尼获加过来,接着吐槽道,“喝着一股橡木熏香和花果香的味道,太娘了。”
“哈哈,”管越合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就还是人,又瞟了一眼张竟辰那边,“怎么,你吃醋了?听说最近这小子和杨翎打得火热。”
江为安斜了他一眼,“我吃什么醋,我就是不喜欢这个人罢了。”
管越合拍拍他,低声道,“不喜欢归不喜欢,不过咱们也得和他处理好关系,毕竟他后面的靠山……”
“嗯。”江为安不置可否,他转头看向管越合,“说到这里,有件事我还要问你,你怎么给薛子诺选的衣服?”魏哲不敢把管越合私聊薛子诺的事情上报,但显然,对于张竟辰的‘沐猴而冠’那一句,他是如实给江为安说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