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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子若?”
“不是吧,叫薛子诺……好像是……”几人七嘴八舌的。
薛子诺。江为安心里念道。
邹家的异性小姐薛子诺,江为安是听说过的。他们这个圈子里秘密不多,但是这个邹家的小姐却算是一个。
据传她比邹家然小个七八岁,当然也非邹家正房所出,换言之,这薛子诺,是邹家的私生女,是邹家然同父异母的妹妹。没人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的母亲是谁,只知道她随了自己亲生母亲的姓氏。听说一直以来邹明辉都把这个女儿养在美国,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十年前薛子诺曾短暂的回国待了半个月。
江为安眯起眼,回忆起了某些片段,是的,甚至连邹家然都不知道——他其实是见过薛子诺的,只不过那一天的记忆实在太过模糊。
十年前他15岁,那个夏天,18岁的邹家然高中毕业,所有哥们儿去邹家开party帮他庆祝。可奇怪的是,那一天的邹家然并不是那么开心。众人玩得兴起,并没有注意到欢乐的氛围中那一丝不和谐的气息。洗手间出来的江为安看到在后院里抽烟的邹家然,那是他人生第一次看到这个好兄弟抽烟。
他们这帮子人,从小锦衣玉食,众星捧月的,尤其年少不懂事时,一个个嚣张的都仿佛要上了天。可那个瞬间,看着邹家然,15岁的江为安突然想到一个词——黯然神伤。不知忧愁的年纪,那本应是很可笑的模样,但那一刻,江为安却是那么深刻地感受到了邹家然的惆怅。
邹家然转过头看见了他,指指二楼,“我爸把她接回来了。”
“谁?”江为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可下一秒看到邹家然的眼神,他突然就明白了。
那个传闻中,邹父邹明辉的私生女,那个差点分裂了邹家,还气死了邹夫人的女人生下的孩子,那个留着和邹家然一样的血脉,却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女孩子。
以他们父亲们的金钱地位,总有女人前赴后继,这并不罕见。就连江为安自己的父亲江镇东也是这样——据说他心里也有其他的女人。在家里,江为安没少看见母亲的争执和吵闹。这种事,于他们这帮孩子,也是见惯了的。说起来,这毕竟是家事,又涉及父辈,那时年少的江为安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邹家然。思绪翻飞间,他又听到邹家然开口,“为安,你知道吗……”
“什么?”
“她不正常。”语气中,隐隐的咬牙切齿,呼之欲出的厌恶。
江为安下意识地愣住,这时的他并没有理解邹家然说的‘不正常’所指什么。不知是不是自觉失言,邹家然也没有多余的解释,转身进了客厅。江为安并没有追上去,而且很快,他便见到了邹家然惆怅的根源……
“我建议你不要站在那儿。”清澈又稚嫩的声音传来。江为安回头,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薛子诺。
那个晴朗的下午,他见到那个女孩子也不过十岁、十一岁的样子,扎着马尾,穿着白T恤、牛仔裤,站在楼梯上。江为安几乎一瞬间就确信了那是邹家然的异母妹妹,薛子诺。那天在邹家的,除了一起长大的圈子里的发小们,不会有陌生的少男少女。而更令他诧异的是,这少女身上溢出的不同寻常的灵气,那种气质,似乎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江为安,什么是两个世界的人。
“喂!”
猛然惊醒般的,江为安才恍惚自己刚刚走了神。看向对方杏仁般的瞳孔中,“怎么了吗?”
女孩儿顽皮地嗤笑了一下,向他身侧的地方努努嘴,“我是想说,你要是再站在那儿,Erwin就要扑到你身上了。”
江为安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去,才发现脚边不远处,一只橘色的大猫已经竖起了尾巴,做出了要攻击的架势,蓄势待发。江为安连忙跳到一旁,见他慌乱,少女笑得更欢,上前来抱起了那只大肥猫,念叨道,“Erwin,你又乱跑了。”
那只猫异常的大,少女瘦弱的双臂费劲地整理着自己的姿势,江为安想上前帮忙,不想刚一伸手,那只又丑又肥的大猫又对他龇牙咧嘴了起来,他慌忙缩回了手,咽了咽口水,“你这猫真不友好。”而且还丑,当然这句话,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女孩儿费力地安抚着那只肥猫,“我遇到Erwin的时候,它浑身是伤,应该是被人虐待过,所以它很敏感,有时候也会对人有敌意,不过它其实还是很可爱的,你看。”少女抱着猫靠近了他,江为安似乎都能闻到对方身上有一股清甜的香皂味道。此时,那大肥猫已经被安抚好,展现出一副昏昏欲睡,懒怠不已的模样,就连江为安伸出手指戳了戳它,也不过是半掀开眼皮地瞟了瞟而已。
“它叫Erwin?”
“嗯。”
少女的气息靠得太近,年少的江为安不知应把眼光放在何处好,只好继续逗弄着那只猫。“好特别的名字。”
“因为我发现它的时候,它是被装在一个盒子里。”
江为安并没有理解这中间的因果关系,“所以是盒子上写着它的名字吗?”
“不,是量子叠加态。”少女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他,回答道。
江为安一愣,“什么?”
“1935年,奥地利物理学家埃尔温(Erwin)·薛定谔提出的思想实验,在一个盒子里有一只猫,以及少量放射性物质。之后,有50%的概率放射性物质将会衰变并释放出毒气杀死这只猫,同时有50%的概率放射性物质不会衰变而猫将活下来。根据经典物理学,在盒子里必将发生这两个结果之一,而外部观测者只有打开盒子才能知道里面的结果。”少女颇有耐心的普及着。
江为安听得有些蒙圈,“这不是废话吗,那这实验又有什么意义?”
少女找到花厅角落里的猫笼,哄着那只叫Erwin的肥猫,希望它可以挪动尊臀自个儿回笼子中,“量子理论认为,如果没有揭开盖子,进行观察,我们永远也不知道猫是死是活,但在这之前,它处于一种活与不活的叠加态,既活又死违背了逻辑思维。”
“恩,所以你的意思是,逻辑思维是错的……?”江为安尝试着总结道。
少女瞪了一下他,似乎是不满意他的愚钝,“量子力学的一个中心原则就是粒子可以存在于叠加态中,能同时拥有两个相反的特性。尽管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常常面对‘不是A就是B’的抉择,而大自然,至少在量子论里,是可以接受‘既是 A 又是 B’的,所以这个实验呢,也叫盒子里的猫。就是我的Erwin喽,有没有突然觉得它很棒。”少女终于把肥猫塞进了笼子,向他眨了眨眼,就要提着笼子上楼。
江为安心里涌上一种奇异的感觉,想起刚刚邹家然说的那句‘她不正常’,不由得脱口而出,“我们在开party,你要不要一起?”女孩儿回头,对着江为安耸耸肩笑道,“不了,邹家然不喜欢我。”
那语气中的波澜不惊,甚至给了他一种词不达意的错觉,就如同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的语调一般。那时的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那种‘异常’,却又表达不出是哪种‘异常’。
众人的吵闹让江为安从回忆中醒过神来,说句老实话,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那个小女孩儿除了爱掉书袋,像个小书呆之外,倒不至于说有多不正常,对于这一点,江为安后来觉得是邹家然有些夸张了。
他不知道那个邹家一直养在外的少女为何突然从美国回来,可从小和邹家然一起长大,江为安也能理解对方的心情,虽然他并没有跟邹家然讲过这一段就是了。他江为安不是个多话的人,更何况,无非是一段不重要的小插曲罢了。
转念想到邹家然心心念念的那部分股份,江为安再不喜欢多管闲事,也还是觉得要回头和底下人交代一声,毕竟他公司的人大多IT专业出身,找个把人应该还是容易得很。
刘【创建和谐家园】心地打开客房的房门,薛子诺正在熟睡着。沉睡的少女蜷缩着,瘦瘦小小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一个那么厉害的小姑娘,对于刘双他们这种搞学术的人来说,思想简单得多,心里觉得最厉害的,便是学识高于自己的人。
刘双至今还记得那些在国外时的日子。薛子诺偶尔也会去找陈淮,因着刘双的缘故,和他们这一批去进修的人也相对熟稔了一点,每每他们研究室里有什么推论不出的实验结果,总是托刘双去偷偷把薛子诺找过来。薛子诺人很单纯,也好说话,更不像陈淮那样严肃和刻板,搞学术的人心里也没那么多弯弯道道。每每薛子诺帮他们推演完成之后,就乐呵呵的接受他们的感谢和饮料,也不会去向陈淮打小报告,因此,大家都很喜欢她。
一个月前,刘双在一项粒子对撞机制的实验中遇到了些问题,她想了想那张冰块脸,还是没敢直接发邮件询问陈淮,转念将写好的邮件发给了薛子诺。这也算是曲线救国了,刘双心想,反正如果薛子诺解决不了,也会去问陈淮的,好过她自己去面对那个大冰块。
可出乎刘双意料的是,薛子诺第二天就把解决方案发了过来,内容详实严谨,还指出了之前实验中的不妥之处。不过邮件看到后面,刘双就笑不出来了。薛子诺拜托刘双隐瞒自己要回中国的事情,并请求她能暂时收留自己一段时间。
按理说,刘双不应该背着陈淮收留薛子诺,可是她怎么也按捺不住心底那点奇怪的心思——她就是想和陈淮对着干,就像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想要逆反一般。也许是在美国被对方压迫得太狠了吧,她想。
仿佛是感觉到了刘双的存在,薛子诺伸了个懒腰,看起来像只慵懒的猫,她揉揉眼睛,才看到床前的刘双。
“你回来了。”薛子诺打着招呼,还有点没有清醒。
“嗯。”刘双先跟她说正事,“那个,你让我帮忙打听的事情,我问了,不过我们研究室的人都比较年轻,而你妈妈是十几年前在华大交流的,所以他们都不认识。”
薛子诺脑袋低下来有点闷闷地应道,“哦。”
“没事,我回头再帮你打听打听。”见她整个人气压有点低,刘双故意玩笑似的白了她一眼,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喏,拿着。”是个旧手机,明显应该是刘双以前用过的。
“你给我这个干嘛?”薛子诺是真心不解。
“拜托,薛子诺,你现在可不是在美国,没有陈淮那个老古董贴身伺候你,要是没有手机多不方便你知不知道,有事我都没法联系你!”刘双对于薛子诺的‘老干部’做派不满的很,那个该死的陈淮都把小姑娘教成什么样子了!
薛子诺从小被陈淮管教的狠了,一向唯命是从,连忙乖乖接过来,刘双满意地转身,却听身后传来薛子诺略微紧张的声音。
“呃,你能不能教我用下……”
新学期开学在即,华大物理系大一的实操课助教老师却突然怀孕辞职了,一时之间找不到人顶上,愁的系主任最近天天来刘双他们研究室抓人,可是研究员们各个任务繁重,这种辛苦又没什么钱的活计一个个躲都来不及。气得系主任下了死命令,要求必须来一个人顶上这个空缺。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刘双倒是灵光一现想起了薛子诺。鉴于这门实操课只是辅助课程,以培养兴趣为主,且薛子诺的资历也确实很漂亮,面试的过程也表现得很好,即便薛子诺不是华大的人,也没有授课经验,不过在华大物理系的系主任和副院长商量了之后,倒也就破例同意了。
这倒是为薛子诺解决了燃眉之急,薛子诺最近很穷,是真的很穷。从小在生活上便是陈淮管她,她没有自己的银行卡,得到的奖学金什么的也只是打到陈淮那里,但凡需要钱了便管陈淮要。陈淮对她其实大方的很,只是她一向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自从萌生了要回国的念头后,明知陈淮不会同意的薛子诺只好每次偷偷攒下光明正大要来的零用钱。可她的钱也只够买飞机票,若不是刘双接济她,估计她这个所谓的“高材生”就要流落街头了。
当然,对于薛子诺而言,刘双毕竟不是陈淮,她无法心安理得的享受对方的付出,刘双也明白这点。
陈淮——想到陈淮,薛子诺也真的是有些想他了。回国快一个月了,从她7岁开始,她从未和陈淮分开过这么久,可以说,她就是在陈淮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不知道陈淮现在在哪里,陈淮现在在干什么,陈淮……应该很生气吧,薛子诺惴惴不安的胡乱想着。
国内大一的物理课很是基础,实操课更是简单,但薛子诺仍是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其实她一直挺想尝试当老师的。前两年在麻省的时候,薛子诺本来申请了去做本科生的助教,但陈淮担心这份‘【创建和谐家园】’会耽误她的时间,直接找到副校长把她的申请压了下来,为这事儿,薛子诺还跟陈淮堵了好几天的气,当然,也就几天而已。陈淮说了,这些事儿不是她该做的,不是她的‘使命’,可一个人的一生只能为了某一个理想而活着吗,对于这一点,薛子诺并没有想得很清楚。
不出意外的,第一节课很顺利的结束,大一的那些个课程知识,于她而言,可以说是小菜一碟的。
只待下课铃一响,学生们便很快欢天喜地地走了个干净,只剩薛子诺心满意足地在讲台上收拾东西,而一个中年男人却不知何时进了来,缓步从教室最后方走了过来。等脚步声到面前的时候,薛子诺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是一个温和慈善的中年男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普通人一般的长相,但是有种掩盖不住的知识分子的风姿。他笑着看向薛子诺,显然一个亲切的长辈。
“你好,薛子诺,我是姜涛。”
华大旁边的老火锅店是有名的好吃且贵,薛子诺曾听刘双提过,刘双一直心心念念地说忙过这几天要和她一同来饱个口福,可没想到,她先来了,却是和姜涛。而这位姜涛正是之前要和薛子诺见面的那位‘姜先生’。
姜涛告诉薛子诺,前段时间自己英国研究室的收尾工作临时出现了些状况,所以不得不回去,所以上次才没能赴约。薛子诺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眼睛已经直勾勾地盯着煮开的火锅。辣油翻滚起来,灵动的眼睛显得整个人生机无限。姜涛乐了,“喜欢吃火锅?”
薛子诺点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没吃过,不过一直想吃,闻起来好香。”
姜涛倒是很诧异,“美国中餐厅那么多,你竟然没吃过?”
“唔,我们家的人很少出去吃饭。”他们的生活轨迹基本是家和学校的两点一线。
姜涛好似想到了什么,又看向薛子诺,夹起煮好的肉片放到她碗里,薛子诺说了声谢谢,倒是也没有客气,肉片入口,却被辣的做起了鬼脸,整张俏脸变得通红,像颗熟透了的红苹果。
两个人有你来我往的聊了几句,基本都是和专业有关的话题。
“很难吧,”姜涛没头没尾的一个问句倒让薛子诺一愣,“我是说,做研究。”
薛子诺摇摇头,笑着说,“还好,我从小就是学这个的嘛。”
姜涛也笑了, “可是对于你这个年纪来说,杨-米尔斯规范场存在性和质量间隔假设还是有点太难了。”
薛子诺反应了一会儿专业词汇的中英文翻译,倒是愣了。
“你别误会,我之前有去过麻省交流,所以听说过你们在做的这个研究。”姜涛仿佛知道薛子诺是在担心什么,不同学校和研究室的工作内容总会有保密的部分,或许是他唐突了。
薛子诺突然没了食欲,肉片上的红油娇艳欲滴,却变得难以下咽,本以为是自己的优秀吸引了关注,没想到还是有着过往的契因。
“说实话,要证明这个真的很难,”姜涛并没有太注意到薛子诺的情绪变化,“所以你现在换个思路,带带学生还挺好的,没准儿可以得到启发,从另一个角度攻克这个难题也说不定。”
“嗯,”薛子诺语气有些低落。
姜涛有所察觉,“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所以其实您知道我在麻省的事情,这才是您找上我的原因?”薛子诺坦诚的问出了心里的话。
姜涛听到这话,乐着摇摇头,“那倒不是,我也确实想看看你之前做的极限动量的完全证明和其他几项论文。”听到此话,薛子诺的心情倒是立刻雨过天晴了起来,转念想起来上次错给出去的资料,不禁懊悔自己多心,赶忙又和姜涛约了下次见面交接资料的时间。
饭后,婉拒了姜涛要开车送自己回家的提议,薛子诺一个人边摸着吃撑了的肚子,边乐呵呵地溜达着往回走。国内的城市和美国大不相同,于薛子诺而言,这里有种新鲜陌生,却又亲近欢喜的感觉,让她莫名的雀跃。这也是妈妈曾经生活的地方,走过的路啊,她想着。
可五分钟之后,薛子诺就笑不出来了。
华大旁边这块儿,本来就大街小巷混【创建和谐家园】错着,尤其是每每到了晚上,便会有众多小店主前来摆摊,这场面和白日里可谓是完全不同。于是这便让薛子诺郁闷了,本来这段路她就走了一遍,还边跟姜涛说着话,分散了思绪,现在又大变了个样儿,便是薛子诺记性再好,也是有点懵,不知该往哪里走好了。
“薛老师?”
薛子诺回头,只见一个长相白皙清秀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年纪似乎比自己小几岁,被突然的迷路搞的脑子有点懵,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只觉得面前的人好像有些面熟,“你是?”
少年笑了,带着些腼腆,“薛老师,我叫许一皓,今天上的您的实操课。”
薛子诺歪头想了几乎只是一瞬,便马上记起了,“哦,你是今天迟到的那个!”
这话直接的使得许一皓脸一红。他今天确实是最晚一个到教室的,本以为会被骂,不想实操课的老师,却是一个看起来似乎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子,对方只是冲他笑笑,并没有苛责,倒是让许一皓对薛子诺很有好感。
物理系本就是个男女比例失调的学科,情窦初开的男孩子正郁闷于大学里‘狼多肉少’的形势,于是当出现了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助教老师后,更是引起了男同学们课后热火朝天的讨论,也让许一皓对薛子诺印象极为深刻。
或许就是这样的缘故,刚刚正和室友们在大排档吃烤串的许一皓,只抬头望了一眼,便见人群中,薛子诺悠哉悠哉地从远处走来,直走到几条小路的交汇处,停下来踌躇着,一脸愁苦的模样。于是他鼓起勇气,带着些许害羞地上前搭话。
“薛老师,您……是找不到路了吗?”他尝试用最礼貌的语气提供帮助。
薛子诺的头微微耷拉下来,像个犯了错误的小朋友——第一天为人师表,就在学生面前出丑,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太不应该了!
许一皓默默忍住笑,却忍不住露出了几分了然于心的模样。“您住哪里?要不然我送您回去吧?”
“真的吗?好啊!”薛子诺感动的要死。
“您等一下啊。”他转身快步走回露天的餐桌,说了两句什么,薛子诺距离有点远,只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有事……先走……”在许一皓回来的时候,餐桌旁的几个男生都转头看向她所在的方向,不知为何哄笑着,薛子诺仔细想了想,确信那几个男生都不是自己的学生后,倒也就不再深究。
“我们走吧。”许一皓走到她的面前,面色有些尴尬。
薛子诺感激地点点头。
虽然是刚开学,可许一皓却是对这附近熟得很,带着她左拐右拐的绕过那些路边摊,这一路上却让薛子诺觉着眼花缭乱的热闹。
“老师,想吃烤串吗?我请您。”许一皓觉得薛子诺眼巴巴望着的模样很是有趣。
看着烧烤师傅把孜然撒到那些肉串儿上,然后火光窜上来,燃烧出让人垂涎三尺的味道,薛子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又摸摸鼓鼓的肚子,有点小忧伤,“可是我已经吃饱了……”
“那……我们下次吧。”许一皓邀请的很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