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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顾苒看看学堂门口，已经没多少人了，便开始收拾东西。
“三嫂，不继续卖了吗？”苏玉儿疑惑道。
“换别的地方，晌午学堂这边没人，而且剩下都是香皂，在这不好卖。”
苏玉儿便帮着一起收拾。
两人正要离开，一个八岁的男孩突然朝她们走来，腰背挺直，每个步子间距都相差无几，显然经受过良好教养。
宋青棠穿着细致的绸缎衣裳，腰上还悬了一枚玉佩，站在摊子前，沉默看着她们。
“请问，还有刚刚那种糖吗？”
顾苒和苏玉儿相对一眼。
“你来晚了，糖果盲袋卖完了。”顾苒擦擦额上的汗珠子，笑着说道。
宋青棠也不失望，点点头转身要走。
顾苒突然将他喊住，“你还没吃过糖果吧，我这里有试吃装，你可以先尝一尝，欢迎下次来我们摊子捧场。”
宋青棠回头，眼神不解，稚嫩嗓音带着一股子沉稳，“什么是试吃装？”
顾苒从包袱里拿出玻璃瓶，里面的糖果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透明精致的奇异瓶子在太阳光芒下四射反光，好像不似人间凡物。
宋青棠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了。
好漂亮的瓶子。
顾苒从瓶子里倒出一颗紫色糖果，递给宋青棠。
宋青棠拿过来，细细观察过，才张口吃进去。
这一吃，就被葡萄糖果的味道惊艳了。
浓浓的葡萄果香，夹着原本属于糖的甜丝丝，简直好吃极了。
“这是葡萄味的。”宋青棠诧异。
近些年年年旱灾，田地可谓颗粒无收，果树都晒死了，能吃上水果的都是富户。
王夫人从青州城回来时，曾带回一些果子，其中便有葡萄，他去王家拜访有幸尝到几颗。
果真人不可貌相。
顾苒衣裳上还带着补丁，竟有葡萄做成的糖果。
糖球挺小的，嚼碎很快就吃完了，宋青棠颇有些意犹未尽。
他看顾苒手中的瓶子，犹豫开口，“这个，卖不卖？”
宋青棠只是试探一问，并没抱多大期望，毕竟这样好看通透的瓶子，他从未在镇上见过，说不定是人家的传家之宝，怎会随意卖出？
顾苒晃晃手里的玻璃瓶，糖果也跟着晃荡，“你想买这一瓶？可以，卖给你。”
现在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银钱，有了银钱便能进货。
管是不是试用装。
宋青棠一愣，连忙摸摸怀中，只剩一角银子了。
“这个……要多少银钱，我一会儿送来可以吗？”
他下意识觉得一角银子肯定不够。
“你能给多少，看着给吧。”顾苒想着只要价格不是太低，她都能接受。
宋青棠掏出一角银子，半两左右。
“我刚买了书，只剩这些了。”
顾苒笑眯眯，“那就这些吧，回头多喊几个人来给姐姐捧场。”
她自称姐姐，让宋青棠有点不好意思。
他拿过玻璃瓶，玻璃瓶上还粘着一块小粉猪的纸，用奇怪的字体写着试用装，看久了好像还挺可爱。
顾苒将银子揣进怀中，跟宋青棠挥手道别。
“青棠！”身后传来叫喊声。
宋青棠拿着瓶子转身，宋雪棠和宋锦绣跑过来。
“你怎么到处乱跑！快跟我回家！”宋雪棠很生气，她一转头的功夫宋青棠就不知跑哪儿去了。
若是被娘知道自己没看好人，又要挨骂。
宋青棠冷淡道：“我买东西。”
宋雪棠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个瓶子，乍一看挺漂亮的，不等她细看，宋青棠便将玻璃瓶藏于袖下。
宋雪棠知道他不让自己看，脸色不太好，耐着性子。
“走吧，娘在家要等急了。”
她说着去牵宋青棠的手，却被宋青棠躲了过去。
宋青棠主动牵起宋锦绣，拉着人往前走。
宋雪棠心里气愤，又无可奈何，咬唇跟上二人。
顾苒又来到绣坊门口，摆摊卖香皂盲盒。
见依旧无人问津，她不得不想其他法子。
“玉儿，你问问绣坊可否借我们一个铜盆，打盆清水过来。”
旁边巷子里就有一口水井供人使用，打水倒是方便。
苏玉儿端着水盆回来，顾苒已经拆开一盒子香皂，是玫瑰香味的，浓郁而火烈。
她一下就猜出顾苒打的什么主意。
“不收银钱，香皂免费净面！只限二十人！机不可失！”顾苒嗓音细嫩，还未完全张开，在这嘈杂的人群中格外凸显。
不收银钱！
这年头哪有此等好事，糙汉子们对香喷喷的玩意儿不感兴趣，这不妨碍女子喜欢。
很快摊子前就多了两个姑娘。
“你说不收银钱，是真的吗？香皂又是何等东西？”
“姑娘可知晓香胰子，香皂是比香胰子更加好用的东西，柔滑细腻，雪白如玉，香气扑鼻，每天用香皂净面，干净顺滑一整天！”
顾苒越说越顺口，为了卖钱也是拼了。
她笑起来很好看，很能渲染人的心情。
“香胰子？那可是青州城才有的物什，你这香皂当真比香胰子好用吗？”
“二位一试便知。”顾苒保持神秘。
两位女子心动了，当即决定试一试。
周围很多听到顾苒说免费净面的人都瞧着这边呢。
第一位姑娘抹上香皂，用清水洗干净，睁开眼用帕子擦干，旁边的小伙伴惊呼一声。
她心里一个咯噔，以为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了？”她着急道。
“没事没事，香香，你的脸好像变白了。”
名唤香香的女子一愣，她看不到自己的脸，便低头看水盆，想借助水盆中的水看清自己。
结果视线落在水盆上，顿时吓了一跳。
原本清澈透明的水，已经变成灰白污浊的污水，还飘着些许脏东西，可见她的脸本来有多脏。
爱美的香香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这么脏。”
红梅早就等不及了，将香香拉到一边，“该我了。”
顾苒吩咐苏玉儿帮忙换盆水。
清水端来，红梅如香香那般，细细将脸上抹满香皂，用清水冲洗。
果不其然，又是一盆污水。
擦拭干净水珠，脸上干干燥燥的，舒爽极了。
“这香皂多少银钱一块。”
红梅意动，这样好的香皂一定要买，只是不知贵不贵，如果太贵自己怕是买不起。
第26章 令人上瘾的盲盒
顾苒就等这句话呢。
“一个香皂盲盒，二百铜板。”
二百铜板？！
红梅眼中闪过惊讶，“真的只要二百铜板？”
那青州城的香胰子，最便宜也要一两银子，还只有淡淡香味儿，她有幸见过一次。
这简直太便宜了。
顾苒将她的神情都收在眼里，看来自己真的把香皂卖的太便宜。
现在不是涨价的时候，她准备等香皂的名气打出去再说。
“没错，就是二百铜板，我们刚出来摆摊，所以便宜些，等过些日子是会涨钱的。”
红梅一听要涨钱，当即毫不客气道：“来三个。”
“每个盲盒里香味儿都不一定，请姐姐自己挑选吧。”顾苒说道。
红梅第一次听说盲盒，弄的还挺有神秘感的。
她跃跃欲试，伸手拿起一个，撕开小封条，清雅幽静的莲香溢出来，连旁边的香香都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