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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夫人疑惑，“什么香囊？”

  　　她被王可和王嫒拖着拉到顾苒摊子跟前。

  　　顾苒早就听见那边的动静，见终于来了客人，弯着眉眼对两个小姑娘道：“这不是香囊，是糖果盲袋。”

  　　“糖果？是糖吗？什么是盲袋呀？”

  　　王可和王嫒长相一模一样，都扎着圆乎乎的丸子头，一边一个，发侧垂着精致的碎花流苏。

  　　王可的是粉色流苏，王嫒的是大红色流苏，除此之外，衣裳颜色也有所不同，不然当真难以辨认。

  　　“盲袋就是外表一样，里面东西不一样的袋子，你瞧这些锦囊，每个锦囊里都有一块糖果，但是味道不同，有橘子味儿的，有牛奶味儿的，还有草莓的……”

  　　顾苒很有耐心地解释，根本不用她多讲，两个小姑娘一听糖就上了钩，纷纷拉着王夫人的袖子撒娇。

  　　“娘，我想吃糖。”

  　　“娘，我也想吃。”

  　　王夫人拿她们两个没办法，只好答应着：“好好，都买。”

  　　丫鬟拿出一个荷包，问顾苒：“多少钱？”

  　　这个顾苒早就算好了。

  　　“五十铜板一个锦囊。”

  　　她进货糖果盲盒总共54铜币，折合五百四十个铜板，相当于四十五铜板一个锦囊。

  　　丫鬟没多想，数出一百个大钱给了顾苒。

  　　顾苒看向两个小姑娘，大眼睛眨了眨，“来，一人选一个吧。”

  　　王可随便挑中间的一个，王嫒则是拿了第一个。

  　　两个丫头都是耐不住性子的，锦囊一到手就迫不及待打开来看，露出里面五光十色的糖纸。

  　　“好漂亮啊。”王可双眼发亮，小手手心刚好能把糖果拢起。

  　　王嫒把糖果倒出来，直接扭开糖纸拿出里面晶莹剔透的球状糖果，放在嘴里。

  　　这下可不得了。

  　　小姑娘眼睛一下瞪的溜圆，糖果在嘴里滚了几滚，“好好吃的糖，是……是草莓味的。”

  　　她有点不确定地抬头看王夫人，“娘，糖果是草莓味的。”

  　　王夫人听了一愣，她本以为顾苒说有草莓味只是为了吸引人来买，毕竟草莓那样稀少那样珍贵，一个浑身补丁的小农妇哪能拿的出来？

  　　王可也把糖果放进嘴里，她细细一品，二话不说拉着王夫人，“娘，我的是牛奶味的。”

  　　她很喜欢这个味道，甜甜的浓浓的，一双眼睛笑眯成缝隙，嘴边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王嫒一听，嘟起小嘴，“为什么我的不是牛奶的，娘，我也想要牛奶味儿的。”

  　　王可听了，赶忙道：“娘，我也要草莓味儿的。”

  第16章 一骑红尘妃子笑

  　　王夫人看向丫鬟。

  　　丫鬟会意，又掏出荷包，对顾苒道：“那再为我家两位姑娘拿一颗草莓味，和一颗牛奶味儿的吧。”

  　　顾苒没动，笑眯眯道：“夫人，不好意思，我也不知这些锦囊中是何味道，您瞧，它们外表一模一样，我即便是有通天本事，也看不到呀。”

  　　丫鬟一愣，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一身绸缎面料的罗裙，颜色是沉肃的暗橙色，裙摆绽放着大片人工绣出的牡丹花，腰系丝带，坠一只天青绣兰荷包，皓腕挂着翠绿的玉镯，妆容细致，眉眼狭长。

  　　落在顾苒眼中，就三个字，不缺钱。

  　　王夫人也好奇，又是草莓味儿，又是牛奶味儿，当真那样好吃吗，若是真的，怎会卖这样便宜？

  　　她心中是质疑的。

  　　“那便再来三个。”

  　　王可和王嫒高高兴兴挑锦囊去了。

  　　王夫人没动，淡淡瞧着顾苒。

  　　顾苒心下一思索，便晓得了这位夫人的意思。

  　　她取了一枚锦囊，交与王夫人。

  　　“夫人请。”

  　　王夫人瞟她一眼，凤目闪过满意之色，才伸手接过去，慢悠悠解开编织绳，拿出里头藏着的糖果。

  　　漂亮的糖纸很亮眼，摸上去也滑滑的，不像是普通纸张，她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这包裹所用的纸我怎的从未见过，是何种纸张？”

  　　顾苒想说那不是纸，是塑。

  　　可是眼下哪里来的塑料？

  　　“夫人，十分抱歉，这个不能告诉您。”她歉意道。

  　　王夫人也不介意，出来做生意，总要有些独门秘方，都是些不能说的。

  　　她剥开糖果，涂了蔻丹的指甲捏着糖球，缓缓放入口中。

  　　一入口，王夫人好看的眉毛轻轻蹙起，原因无它，正是因为她竟品不出这糖果是何种口味。

  　　有些像果香，却不知哪种果子。

  　　见顾苒正细心跟两个女儿说话，她转头，视线落在苏玉儿身上，开口问道：“我这颗糖，是何种果子的味道？”

  　　苏玉儿本就很少来镇子，哪里见过这样气质非凡的夫人，一颗小心脏紧张的七上八下，“这，这个……”

  　　她不知道是何种口味，自己支支吾吾半天讲不出一句话。

  　　所幸顾苒很快就来解围了。

  　　“夫人，糖纸可否给我一观？”

  　　王夫人两指夹着糖纸递给她。

  　　顾苒放到鼻翼轻嗅，随即绽放一抹笑意，略带惊讶之色，“夫人口中的糖果是荔枝口味。”

  　　“荔枝？！”王夫人惊异。

  　　“不错，夫人好运气。”顾苒赞扬道。

  　　“不过一颗糖果而已，何来的好运气一说？”王夫人手指把玩腰间荷包，语气漫不经心。

  　　“正所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荔枝是岭南才有的特产，有些人穷极一生，未必能尝到一颗，这锦囊中不知口味，夫人却一下就吃到了荔枝口味，还不足以证明夫人的好运气吗？”

  　　王夫人唇角绽放出一抹笑容，温雅和煦，“好一个‘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她虽不是诗句中的妃子，吃到这颗糖果，却拥有了和妃子一般的气运。

  　　荔枝她晓得，顾苒所言不错，普通人穷极一生也吃不到一颗，在外千金难求，恐怕只有天家才吃得起。

  　　不管是真是假，这话她听了甚悦。

  　　“梧桐，给银子，剩下的锦囊都要了。”王夫人发话。

  　　顾苒心中一喜，二话不说，将放着锦囊的木盒合上盖子，“十个锦囊，总共五百铜板。”

  　　见梧桐在数铜板了，顾苒轻咳，将一旁放着的茉莉花香皂拿起来。

  　　“夫人，您看香皂可需要？”

  　　王夫人嫌天热，正欲去绣坊等，还没等头扭过去，顾苒便开始推自家的香皂，末了添了句，“绝对比香胰子好用。”

  　　王夫人要迈出的步子，就迈不下去了。

  　　她回眸，灿若流水的凤目从她手中木盒一扫而过，这下是当真笑出声来。

  　　“你可用过香胰子？”

  　　“不曾。”

  　　“那你如何知道，你所谓的香皂，比香胰子更好用？”

  　　王夫人是用过香胰子的，制作香胰子的方子少的可怜，大都掌握在留香楼手中，镇子上连留香楼都没有，她手中那块是从青州城带回来的，足足花费一两银子。

  　　这话把顾苒噎住了。

  　　王夫人不欲再纠缠，牵着双胞胎走进绣坊。

  　　梧桐把数好的五百铜板给她，匆匆小跑着跟上去了。

  　　顾苒低头看看盒中香皂，重新回归原位，把五百铜板交给苏玉儿放着。

  　　苏玉儿心有余悸，“三嫂，你是怎么和那位夫人讲上话的，我只觉得，那位夫人看我一眼，腿都要软了。”

  　　“没关系，多习惯就好了。”顾苒安慰道。

  　　半个时辰过去，她们摊子只来了两个妇人，倒是对香皂挺感兴趣，问过价格后一听要二百大钱，纷纷被吓跑。

  　　顾苒知道香胰子卖得贵，她的香皂二百铜板，已经算是便宜中的便宜了。

  　　眼见日头越来越高，她和苏玉儿把摊子往后挪了挪，挪到有阴影的地方，总算凉快了点。

  　　“秀秀，雪棠姐姐，咱们快些，不然好的绣品都被抢光了，咱们要如何为王老夫人送礼？”

  　　三位姑娘从远处结伴而来，走在最前面的姑娘一身鹅黄衣衫，性子活泼，只眉间染着焦色。

  　　“灵雀，别着急，我跟绣坊打过招呼了，好的绣品定会给咱们留着的。”宋雪棠拉住沈灵雀，“别毛毛躁躁的，被你爹知道，又要说你不知礼了。”

  　　沈灵雀一脸不乐意，嘟囔道：“他天天就晓得说，不瞧瞧自己是什么样子，我都是跟他学的！”

  　　“好了，别说了，你真要多和秀秀学一学，秀秀比你还要小，我娘都夸她女红绣的好，书也读的棒！”宋雪棠无奈说道。

  　　沈灵雀瞟宋锦绣，满不在意，“我才不，我娘说我这是天性使然，性子正好！”

  　　她是沈家的亲生女儿，和宋锦绣怎么能一样？

  　　“也不知道星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他若是在，定然不会说我的！”沈灵雀絮絮叨叨和宋雪棠讲，一边倒退着走路，不留心脚下就踩到一个物什。

  第17章 走路不长眼

  　　咔嚓——

  　　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