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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今天我出来可是有重要事情的，可不能让这件事给耽误了！”钟灵毓又麻溜的跑了过来，朝着祁媛笑道，“媛娘，你说，送生辰礼物的话，还是送什么样的比较好？”
祁媛被她这一笑弄得愣了好一会儿，随后才反应了过来，心中已有想法。
“宫中似乎不让养动物？”祁媛也收起了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正常的与钟灵毓交流着。
“倒也没这么严格……不过我不想送活物。”钟灵毓想起秋寻的话，将一只可爱的小猫抱到怀里，温柔的逗着它。
“因为活物的话，还是会有寿命的。最喜欢的东西因为期限原因而不得不失去的话，还是会很伤心的吧，所以我不打算送活物。”钟灵毓的目光有些暗淡，但也只是一瞬间。
第9章 她的孽，她来偿还
沈玄黓看着她怀里的猫，听着这番话，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看着钟灵毓，缓缓说道：“但是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很开心的不是吗？”
“但是失去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难受啊。”钟灵毓有些无奈的朝着他笑了笑。
“公主养过宠物吗？”沈玄黓的眼睛稍微眯了眯。
“公主小时候倒是养过一只兔子呢。”秋寻忽然插话，笑着跟沈玄黓说道，“那会儿公主跟那只兔子倒很要好，去哪都要一起，晚上也抱着一起睡觉。”
钟灵毓歪了一下脑袋，可能是在寻找这段记忆。
“那时候公主还小，恐怕是不记得了。”秋寻说着，忽然掩嘴笑得很开心，边笑边说着，“最后因为被养得太肥公主抱不动了，就叫御厨拿去炒了吃掉了。”
“噗。”祁媛不小心没忍住，连忙掩嘴以示无意。
沈玄黓的嘴角也微微抽了一下，然后转过脸假拳头掩嘴使劲憋笑，声音勉强稳住正常，“是挺让人难受的。”
“秋寻！我还做过这种事情吗？！”钟灵毓自己都觉得离谱，怎么回事啦！明明刚刚还说的话还这么感动人！
原来她居然还做过这种屑行为吗！
“是啊，所以刚刚公主说出那般话的时候，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秋寻一边掩嘴笑一边打趣着。
钟灵毓也被她这话忽然提醒了，但现在不容她多想，也只能顺着话继续说下去。
“那还不是因为你说钟司程养过猫然后死掉了啦……如果我再送一只给他养他养出感情又死掉了岂不是又白忙活……”钟灵毓瘪瘪嘴。
祁媛虽是止住了自己想放声大笑的欲望，但那满脸的笑意还是让人不得不在意许多。
哼，笑就笑吧，能让你们开心我钟灵毓的目的也进了一步！
钟灵毓心中这么安慰着自己，窘迫的撸着自己手上的猫。
“既然如此……那这样吧，公主。”祁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神秘的笑了笑，随后把钟灵毓带到了里间一个精致的小屋。
小屋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饰品，有木雕，有石雕像，有毛绒毡，还有布娃娃。
各种各样形态的都有，虽然最多的还是可爱的猫猫形态。
“这些是……”钟灵毓好奇的走了过去观赏，拿起了一个超可爱的羊毛毡，眼睛亮晶晶的。
“这些都是你店内的人亲手做的吗？”
“是的，因为某些原因，奴家与二皇子倒也有所来往……所以小店也能勉强维持到今天。公主若是不介意的话，奴家给您一些送礼建议。”祁媛掩嘴笑道。
钟灵毓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眼睛闪亮：“洗耳恭听，媛娘请讲！”
“其实这些并不是奴家店内的人做的，而是奴家弟弟亲手做的。不过因为公主的事情，所以导致阿弟受奴家牵连被一起针对，这些东西也就放在这摆烂了。”祁媛似有似无的抱怨着，钟灵毓也没辙，这确实是自己的锅，她得背好。
“若公主想送包含心意的礼物，又不想送活物，那便送这手工织物如何？”祁媛一边说着一边在旁边翻找着东西，“二皇子虽喜欢萌物，但心高气傲好面子，加上贵妃娘娘不喜欢萌弱之物，若是正常将这礼物送他定不会好好收下。”
钟灵毓听着冷汗直冒，还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所以——”祁媛不知何时已走到钟灵毓身边，身上的馨香扑鼻而来，是淡淡的百合雅香，清新又好闻，也让钟灵毓的心静了不少。
她将图案皮纸塞给了钟灵毓，笑着说道：“奴家给公主支一招，保证能让二皇子好好收下公主送的礼物。”
秋寻懂事的退下，而钟灵毓在听完这个方法的时候，嘴角抽了抽。
这是什么奇怪的性格，你们皇家的人性格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是吗。
祁媛得意一笑，然后带着钟灵毓继续往楼上走去：“奴家阿弟应该可以好好教你做这个，他也才十三，人并不坏，就是性格有些别扭，加上公主前些日子做的那件事，怕是说话会有些唐突，还请公主见谅。”
“没关系……”她的孽，她来偿还！
钟灵毓鼓起勇气，在媛娘推开门的时候，一股清新淡雅的味道从房间里飘了过来，里面没有什么装饰，只是普通的常用家居和一张床。
唯独靠在墙边的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制作图和羊毛毡，而里面，一个扎着头发的少年正在聚精会神的雕刻着一个猫猫木雕。
直到在刻好一只耳朵的时候，才是转过头来，却在看到钟灵毓之时，眼中的厌恶情绪丝毫没有掩饰的展露了出来。
“姐。”他是顿了一会儿，还是不得不情愿的行礼，“天谕公主万福金安。”
他要忍耐，不能再让姐姐更辛苦了。
“没事，起来吧。”钟灵毓有些不太适应。
祁媛走了过去，跟祁裴说明了情况，祁裴听完一脸不可思议却又纠结的复杂表情，看向钟灵毓的眼神似是有千万的抱怨言语，可最后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虽然姐姐拜托了我，但是天谕公主，我还是要先说一句。”祁裴将自己的情绪收了起来，认真的看着她，“手工织物很考验耐心和耐性，是非常枯燥且疲劳的事情。若公主只是一时兴起的话，草民还是建议公主直接买外面的成品，还不会浪费公主殿下的宝贵时间。”
祁裴低下了眼眸，温柔的摸着自己还未雕刻完成的木雕。
“这些对公主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东西，但是对我来说——是我的价值和意义，是我喜爱的事物，即使是公主，也不能在我前面出口贬低诋毁它。若是公主不能做到的话，还请公主不要让草民为难。”
祁裴知道自己的脾气，也知道钟灵毓的脾性。
他可不会像姐姐一样，最喜欢最喜爱的事物被什么都不懂的人一通诋毁还能忍让。
他没有把握自己不会因为火气上头言语冲撞这位大人物。
第10章 师父
天谕公主，这个身份是他这辈子都触碰不到的位置。
明明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活着，做着自己喜爱的事情，为了自己喜欢的事物而奋斗着，但这种身份的人，却凭一言两语却能全然否定这些价值。
他并不喜欢。
“我是下了决心的。”钟灵毓正着神色，走到了他前面，眼神坚定的看着他，“我以天谕公主的名号发誓，无论有多枯燥都不会诋毁你最喜爱的事物。”
她的神色过于坚定，与往常时他看到的钟灵毓都不一样，似乎是哪里变了，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变了。
“而且这可是我拜托你姐姐拜托你的耶。”钟灵毓忽然就笑了，将自己手中的图纸摊开，“这样吧，做羊毛毡的时候我不是天谕公主，而是钟灵毓，你则是我的师父，怎么样？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公主殿下！”秋寻惊呆了，她甚至不知该怎么出声。
祁媛和祁裴也都震惊了，这是什么？眼前这个人是谁？她真的是钟灵毓吗？！
这也……太让人震惊了！！
“姐，我是在做梦？”祁裴捏了一下自己，发现是有痛觉的。
祁媛以为刚刚在楼下的事情已经够她震惊的了，没想到还有更能让她震惊的，这事要是说出去怕是要被人当做茶后笑话。
这位天谕公主，在这段时间里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祁媛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要去缓缓，说实话，她也险些以为今日是在做梦。
“咦？公主，您的那个小白脸呢？”祁媛这才发觉少了个人。
“没事没事，他也有想去的地方和做的事情嘛，而且他也不是我的小白脸……”钟灵毓连忙解释。
至于沈玄黓的去处她也懒得去想，就算她不去想也差不多能猜到。
虽然有些忐忑不安……但是，日子还是要过的嘛。
而且……钟灵毓看着祁裴的那些木雕和羊毛毡，贼兮兮的笑了笑。
如果她真的能在被命运制裁之前逃掉的话，跑去其他地方靠这个卖艺糊口也不算什么坏事。
所以，为了能让沈玄黓手下留情，她还是不要再增加自己的怨恨值了。
“……公主？”祁裴看着钟灵毓那个贼兮兮的笑容，表情复杂。
“嗯！没事！”钟灵毓的动力一下子就上来了，眼神亮晶晶的看着祁裴，“师父，请开始吧！”
这还是祁裴第一次被人叫师父，还是这种手工织物的师父。
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亮晶晶的注视着。
因为是男孩子又长得刚毅高挑，被人发现自己居然喜欢做这种事情免不了被人嘲笑一阵。
不过好在从小干架干到大，祁裴这暴脾气是谁说他就揍谁，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在他前面说了，虽然会在背后嚼舌根，但对于祁裴来说，只要不让他听到，他们怎么说都跟他没关系。
但其实不伤心是假，好在他还有姐姐支持他，所以没关系。
“师父？”钟灵毓看着祁裴【创建和谐家园】的表情，又叫了一声。
祁裴回神，深呼吸了一下，把自己有些发酸的鼻子压了压。
“嗯，你要好好看，我现在开始教你。”祁裴抛开自己的情绪，开始把心思都放在那只黑白花色的羊毛毡小猫身上。
他将材料和工具放到了钟灵毓的前面，钟灵毓拿了张凳子，爬了上去，认真的看着他的动作。
这跟现代的羊毛毡还是有些许差别的，因为是真的还要自己拿针织一些地方。
“不过公主。”祁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出声问道，“你刚刚所说的羊毛毡，便是这个手工织物的名称吗？”
“啊……差不多的意思吧。”钟灵毓打着哈哈。
“宫中也有手工织物？你们这种手工织物称之为羊毛毡？为何？这绒毛倒也不是真羊毛……”
“宫中没有哦。”钟灵毓的脑袋和手也转得灵活，一边做着一边说道，“不过我有个朋友的哥哥因为打理生意的原因，经常会去各种地方游历，然后回来的时候会带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个名称就是在他那听来的。”
祁裴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钟灵毓额头有些冒汗，看起来祁裴不打算再深究，她也就没有再多言。
虽然她也确实没说谎，只不过羊毛毡这个东西还是她说的，以至于那个“朋友”到底算不算是朋友……她也不从而知。
说是朋友，不如说是宿敌……
想起自己还有这么多孽债要还，钟灵毓直接把悲愤化为动力，羊毛毡做的异常积极，把祁裴都给吓到了。
天色渐暗，钟灵毓虽然做得眼睛发酸，但那股子的劲儿却还是没有消散，她发现这个要比现代的羊毛毡更有趣，更有挑战性，更能让作品精美！
虽然她现在还做得不够精美就是了。
“公主，天色不早了。”秋寻敲了敲门，与秋寻待在一块的还有沈玄黓。
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但此时他看着钟灵毓那幼小的背影却眸色渐深。
一个人真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得这么大吗？
虽然这样也不赖，省了他不少事情。
“好，再稍等一下下，马上就好了。”钟灵毓把猫耳朵收尾，然后将手上的东西缓缓放下，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