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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毓心中吐槽，倒没说出来拆他的台。
钟巧颖倒也听话，即使疼得她双手颤抖眼泪直流，都不敢说一句疼。
“你轻点啊，看她都抖成什么样了。”钟灵毓再次忍不住为她出声。
“轻点重点有什么区别？反正药上在伤口上不就这点痛感？”钟司程不以为意，但是包扎的速度确实是快了一些。
钟司程因为练武的原因，身上经常会受不少伤，所以这种程度的包扎对他来说倒是游刃有余。
三下除五就包扎好了。
“魔鬼，还好我没有同胞哥哥。”钟灵毓忍不住吐槽，有些怜惜的安抚着钟巧颖，“没事了，过几天就不疼了。”
“就算不是同胞我也算你哥哥，你还是得叫我一声二皇兄。”钟司程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就笑了起来，那副阳光灿烂的模样活脱脱一个阳光男孩，跟刚刚皱着眉头嘴吐毒语的少年几乎搭不上边儿。
那一瞬间，钟灵毓似乎明白秋寻的印象了。
“哈，不就一个二皇兄吗，我叫就是了。”钟灵毓呵呵笑道，两人一言一语的说起了相声来，气氛融洽又欢乐。
钟巧颖看着眼前这和谐的一幕，也满是惊异。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皇兄会在钟灵毓的前面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明明昨天还是那样的水火不容。
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刚就一直觉得有一股违和感，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皇兄，她唯一的皇兄——也要被她夺走吗？
不知为何，眼泪又忽然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把钟灵毓弄得一头雾水。
钟司程见怪不怪，就是因为自己的妹妹过于优柔寡断软弱无能，他才不喜欢她，但是又不能不管她。
第26章 你不舒服吗
“怎么了？哪里痛吗？你别哭呀。”钟灵毓有些手忙脚乱的轻声哄她，钟司程则是将药箱收了起来，去打扫因为跌倒摔下来的盆栽。
“笨死了，扫帚都不会用，谁会直接徒手捡瓷瓦碎片的。”钟司程还在输出！！
“你可闭嘴吧！！”钟灵毓终于是忍不住了，随手顺了一块的抹布就丢了过去。
“哼，我又没说错什么。”钟司程轻而易举的抓住了丢过来的抹布，把它丢到了一旁，一边嘟囔着一边扫着地上的碎片。
但确实是闭嘴了。
“皇兄说的没错……是我自己笨……”钟巧颖捏紧了自己的衣袖，红着眼眶忍着眼泪。
“人生这么长谁没笨过这么几回？别太在意他的话，他就是单纯的嘴欠。”钟灵毓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对钟司程口不遮拦了。
钟司程，真是个奇怪的人，这种东西也能让她传染？
“钟灵毓，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钟司程眉头轻皱了起来，撑着扫帚有些微妙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想要干架的警意。
“二皇兄，大人不记小人过！将军肚里能撑船！”钟灵毓连忙嘻嘻哈哈舔着滑头，说的话歪得没有道理。
“真有够伶牙俐齿，算了，你赢了。”钟司程忽然就笑了，还是那副爽朗不拘的笑容，秋寻印象中的二皇子再次显露。
“诶！多谢二皇兄。”钟灵毓做了个抱拳的手势，模样在别人眼里看着倒是有些滑稽。
钟司程着实是被这动作给逗笑了。
两人又开始了你来我往的相声表演，莫名其妙就被晾在一旁的两人莫名的心中都有些不太满意。
沈玄黓已经被忽视很久了，他从未在钟灵毓这里受过这种屈辱，其实倒也不是太在意，但是看着她跟别人这么其乐融融确实是有些不安。
他很害怕。
当初钟灵毓就是因为身边没个同龄人敢跟她玩，她才会这么依赖自己，才会让他有机可乘，才会让他有足以的条件在这天谕皇宫里行动自由。
但是现在，钟灵毓的行动已经超乎他的预料了。
若是在这样下去……他或许会在目的达到之前就没了地位，之后的道路——也许会更加艰难。
那他从头到尾这些日子的忍耐，就全部都白费了。
他不想，他不想要那样，他不想再体验一次那种无功而返的绝望了——
“沈玄黓。”钟灵毓的声音忽然响起，他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的少女，眼眸有些深幽，却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他不会让她在他的目的达到之前抛弃自己的。
绝对不会，他绝对不会再次变成被抛弃之物，绝对不会让自己再次变成被抛弃之物！
“你不舒服吗？”钟灵毓看着他有些奇怪的脸色，心下有些不安。
因为他刚刚就一直盯着自己，怪让人害怕的。
她虽然知道沈玄黓的命运走向，却并不能猜测他每时每刻在想着些什么，如若知道的话，她估计早就能找到不被他怨恨的修复路线了。
“稍微有点。”沈玄黓微微一笑，扬起了平时模样的笑容，“公主不必在意鄙人。”
钟灵毓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沉思了一会儿，还是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伸手就牵住了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冰凉得可怕，险些就要直接松开，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握住了。
钟灵毓的手暖暖的，但明明都是同个人，却与前些日子相比较的感受不太一样。
这次他倒没有直接反射条件将她甩开，除了那次的意外的警告以外，他竟是被她这一动作弄得有点愣神。
“果然……还是身体不太舒服？”钟灵毓哪敢不在意啊，只能再次硬着头皮问。
沈玄黓看着眼前握着自己双手的少女，刚刚的想法已经滋生在脑海里，他现在不能失去钟灵毓。
绝对不能。
不然他在这天谕国的宫中将毫无立足之地，各种行动都会被盯得很紧。
“是有些不太舒服，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稍微有点累了。”沈玄黓展开笑容，与往常如出一辙，旁边的钟巧颖被这笑容直接折服。
而钟灵毓也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缓了过来。
因为总感觉……背后有点凉嗖嗖的。
昨晚没睡好……她昨晚也没睡好，甚至还梦到了一些自己作孽而付出的惨痛代价。
“既然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呢哈哈哈。”钟灵毓松开他的手，打着哈哈挠了挠头，然后走向了钟巧颖，对着她灿烂的笑道，“皇姐，今天打扰了真是非常抱歉，但是下次可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举动了哦。”
钟巧颖似乎没想到钟灵毓会突然这样跟她说话，一时间也有些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手脚凌乱的不知道往哪放，最后还是抓紧了裙摆低下头，声音很小：“多，多谢天谕公主关心……”
“没关系啦，以后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尽管找我哦。”钟灵毓笑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又把她吓了一大跳。
钟灵毓清楚的看到了她眼里的惊讶，恐惧，以及很多奇怪的复杂感情。
其实钟灵毓和钟巧颖之间的很多纠葛她自己也不太清楚，除了钟灵毓对钟巧颖做过的那些人神共愤的垃圾事以外，其他她一概不知。
总感觉——钟巧颖对她除了有恐惧和害怕以外，还有其他她并未发现的情感。
因为她的终末，除了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秋寻以外，别无他人。
“她能有什么困难，一天天除了摆弄这些花花草草以外还能有什么困难。”钟司程轻哼一声，明显是对钟巧颖摆弄这些的不屑。
“在我看来喜欢毛绒玩物的候补将军也没多大能耐。”钟灵毓无情的怼了回去，就是一个劲儿的护着钟巧颖。
“钟灵毓！”钟司程皱眉怒吼，火气又上来了。
“不，不是的……皇兄他只是……皇兄只是……”钟巧颖想帮钟司程辩解，着急的支支吾吾好一会儿都没说出一段完整的话。
钟灵毓话锋一转，“话是这么说啦——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爱好，我不会去评判或者嘲笑。但是你对她的态度也太坏了，这是对你的控诉和反击哦？二皇兄。”
第27章 虎刺梅和玉春棒
钟司程被这话弄得说不出话来，看了一眼那委屈又有些着急的钟巧颖，最终还是握紧拳头狠狠甩了一下手。
“将军世家归将军世家，但是这样的女孩子有什么不好。”钟灵毓松开了她，走向了一盆正盛开得漂亮的白色花朵前面，低头闻了闻，问道：“这是什么花？好香。”
“是玉春棒，又称作玉簪花。”钟巧颖乖巧的回答着。
她今天一身白裙，与这玉簪花倒是挺般配，清新脱俗，怜人可爱。
“跟你有点像呢。”钟灵毓毫不忌讳的夸赞道。
没被人夸赞过的钟巧颖一时间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双颊通红了起来。
“没，没有那种事……跟公主比较像才是……”她连忙推辞。
“她？我觉得她更像那边那玩意儿。”钟司程指了指另一边满身是刺儿却长着几朵红色小花的花盆。
“那个叫虎刺梅……”钟巧颖贴心的解答着。
“啊对对对，像老虎一样可怕又像刺一样烦人，碰上一次就倒霉一天。这不就是钟灵毓嘛！！”钟司程直接就啪的一下握拳敲在了手掌上，一脸惊叹的表情。
看钟灵毓没什么反应，他甚至还挑了一下眉眼看向钟灵毓，仿佛就是实实在在的说，他就是在挑衅她。
这是个坏毛病。
他知道，但是现在稍微是有点难改。
钟灵毓也懒得去理会他的挑衅，只是走了过去，盯着那虎刺梅看了好一会儿。
她倒是觉得还挺漂亮的，如果没有钟司程那扭曲和蹩脚的解释的话。
“不是的，这朵花并不是这么解释的……”钟巧颖连忙解释，生怕钟灵毓会生气。
“没关系，毕竟咱们二皇兄没什么文化知识。”钟灵毓笑了笑，指着那盆正盛开得漂亮的虎刺梅，“可以送点虎刺梅的种子给我吗？我也想试试。”
钟巧颖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看着钟灵毓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似乎是第一次被人认可，钟巧颖一下就笑了起来，双眼闪着亮光，看起来可爱极了，对钟灵毓的恐惧和疏离感也减少了不少。
在这之后，钟灵毓倒是对这些盆栽植物非常感兴趣，两个女孩在一旁玩得开心极了，钟司程和沈玄黓百般无聊的被晾在一旁，看着那两个女孩乐不思蜀的欢快交流着。
沈玄黓的面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是那嘴角一直轻轻扬着，一张亲和的笑脸，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一样。
钟司程盯着那边的钟灵毓看着，抛了一下手中的银色圆球，看了一眼旁边挂着假笑的沈玄黓，出声：“你觉得怎么样？”
“二皇子是在跟鄙人说话吗？”沈玄黓微微歪了一下脑袋，微笑回答。
“不然还能有谁？”钟司程盯着钟灵毓，虽然那天晚上着着实实是被她摔了一次，但是之后想起来还是觉得怪有违和感的。
特别是现在看到她跟钟巧颖能这样友好交谈。
“二皇子是指哪方面？”沈玄黓仿佛并不知道钟司程在问什么，“若是说这些花的话，鄙人也觉得这些花很不错。”
“是指钟灵毓啦。”钟司程抛着自己的小钢球，“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变了这么多？”
沈玄黓嘴角上扬，眼睛笑眯眯，这也是他想问的呢。